这样还能怎样,不爱了,那样自己的希望该有多渺茫?
无论是苏然是骗他的还是真的不爱他了,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打击,无论如何,都说明了苏然对他有多麽排斥。
他是真的不像给自己机会了。
坚决地,毫不留情地将他推拒在他的世界。
就像当时,他狠心地把他赶出家门一样。
这就是报应,来得不可谓不快。
荆慕珩像是无神的游魂一般,在大街上游荡,原本精神奕奕的脸,像是回光返照之後一般,立显疲态,加上手上缠著白色的绷带,一副样子,要有多落魄就有多落魄。
苏然看著荆慕珩失魂落魄地跑出去,腿都是软的,差点栽了下去。
扶著厨房的门口,才堪堪站定。
心还是疼的,生生把自己的心爱之物,从心上摘出去,实在疼得受不了。
长痛不如短痛,那是他晚上躺在床上想的,今天,他也这麽做了,强作镇定地看著荆慕珩的眼睛,说出不爱的话语。
然後现在就是用尽了力气之後的虚脱,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对於荆慕珩的反应,苏然更加认同是自尊心受了打击之後的表现。
爱啊,荆慕珩向来是不懂的,自己认真了,那麽便是自己又要输得惨不忍睹了。
苏然慢慢地挪到沙发,慢慢地坐下来,整个沙发似乎还残留著荆慕珩的味道,让苏然整个陷进去之後就不想出来。
苏然拿出手机,给仝童打电话。
“该死的,这麽早打电话过来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仝童气得脏话直骂,起床气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苏然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愣著没说话。
“哎哎,苏然,你没事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嘴巴毒了点,没有丝毫恶意的!”仝童听到苏然没说话,以为出了什麽事,立刻放软。
苏然絮絮叨叨地把自己和荆慕珩的那点破事抖露给了仝童。
苏然以为仝童会立马骂他一顿,然後劝他赶紧和荆慕珩彻彻底底地划清界限,一辈子不见最好。
但是仝童很理智地问他“苏然,那你还爱他吗?”
“爱!”丝毫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
“那你为什麽拒绝地那麽决绝?”
“我不相信师兄的爱,我跟你说过,我觉得他根本不懂爱!”
“谁生来就懂?他无非是开化的晚一点,智商太高,导致情商太低,也是可以原谅的。”
“仝童,我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苏然,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苏然握著电话在一边摇头,“仝童,我不知道你为什麽会为他说话。”
“苏然,其实你也希望我为他说话不是吗?你嘴巴上不说,但是你潜意识里肯定是那麽想的。”
苏然一怔,没有说话,但是却有些苦涩地笑开,世界上最懂他的大概就是仝童了吧。
他怕,所以自己不敢做决定,以前会求助於父亲和兄长,後来是仝童,仝童走了之後是高颖,现在仝童回来了,他还是喜欢把自己的不确定告诉仝童,有时候,甚至不用他直接说,仝童就能知道他想什麽,然後告诉他,他该怎麽做。
“苏然,我不是为荆慕珩说话,你一直知道,我不喜欢他,我是在为你著想,我知道,要麽事荆慕珩,要麽是你孤独一生。与其看你一辈子凄凉,倒不如赌一下,赌输了也就是一辈子凄凉,赌赢了还能赚个小半辈子幸福!”
“仝童,你想得太浅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赌注是什麽,是我的心,我一颗活生生的心。赌输了,我都不知道还要那颗心干什麽?”
“那就让他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你。把他一切的依赖都斩断了,只能靠著你才能活下去。”
仝童的话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带著些许的蛊惑,又带著某些怂恿,更像是带著些阴谋的痕迹。
还没等到苏然说话,仝童就已经开口“我说完了,我要睡觉了,昨天淫家和淫家老公可谓是通宵那啥呢,我要去补觉咯,小然然,下次有个男人在你房间的时候,千万别傻著让人家睡沙发了哟,憋死谁呢这是。”
说罢,也不管苏然已经铁青的脸色,立马就把手机给关了。转过去蹭到肖城的怀里。
“你个小妖精又要出什麽么蛾子了!给苏然出什麽馊主意!”肖城嗤笑开口。
荆慕珩没有去公司,他回到家里在洗漱间洗把脸的时候,才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去公司,一脸憔悴倒霉相。
他还从来没有看过自己这般模样,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毫无精神,萎靡颓废,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他好好地洗漱一番,然後才进了小诗的房门。
小诗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眼神有点迷茫。
记得苏然跟他说过,每次小诗醒了之後,就喜欢躺著睁大眼睛发会呆,以前没注意,现在还正好被他赶上来。
“哥哥。”小诗呆呆地喊了一声,等到眼睛聚焦之後,才发现,站在床头的不是他想得快哭的哥哥,而是爸爸。
荆慕珩坐在小诗的床边,把小诗抱在怀里,“小诗,对不起。”
小诗不知道爸爸为什麽说对不起,只是隐隐知道,他的爸爸不开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哥哥了,也好久没有看到他的妈妈了。
没有见到哥哥,他很难过,没有见到妈妈,他又很开心,因为哥哥就是在妈妈来了之後才走的,要是妈妈走了,是不是哥哥又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