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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占 第7节

作者:黎小不 字数:20747 更新:2021-12-17 20:47:08

    没有想到家里很热闹,原来是他的二姐凌止心和二姐夫胡阗回来了,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大方不失优雅地坐在一边,眼神很亮,嘴角的笑容真诚,有点孩子气。

    凌朔一下就被那个笑容掳获了,大步走到凌止心和胡阗的面前,嘴上叫着大厅里坐着的家人,眼睛却是看着女孩。

    凌止心悄悄地与胡阗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呵呵笑道“小朔,我来给你介绍,这是你二姐夫姑姑的女儿,叫燕祖儿,刚从英国回来。正好我们今天回家来看爷爷,就带她过来了。你跟她差不多年纪,又都是从小在国外长大,一定有话题聊了,所以,小朔,你来帮我招呼祖儿,可以吗”

    “好。”凌朔当然是答应的。

    “祖儿,他是我们凌家最帅的凌朔,妳可以跟我一样叫他小朔,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妳也别坐这里听我们说话了,跟小朔去庭院里走走吧,去聊你们年轻人的话题。”

    燕祖儿站起来,对着一众眼睛发亮的凌家人笑了笑,说“那我就跟小朔去外面了。”转身轻轻地挽住凌朔的手肘,幽默地说“我想他们很乐意看到我们这样走出去的。”

    果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说白了,这就是相亲。

    幸好,凌朔和燕祖儿都对彼此的第一印象不错。

    被留在大厅的凌习棹、凌修年、凌修竹、凌止心、胡阗、楼伯,都很高兴,他们对燕祖儿这个女孩儿很满意,现在又看到凌朔的态度,就想着,或许过不久,也就是凌朔高中毕业了,这事儿就成了,到时可就双喜临门了。

    凌朔觉得燕祖儿这个女孩相貌不错,性格也甚合心意,决定追求她。

    只是燕祖儿还要回英国读书的,她跟凌朔同年,都是二十一岁,只小凌朔一个月。这次会回来,是她的父亲生日,而她又是好几年没有回过国,所以就请了半个月的假期回来。

    凌朔虽然很霸道专制,喜欢把事情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他甚至对燕祖儿提出,让她回国内念书,但是他又想到,燕祖儿也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一定是不会答应他的,果然,燕祖儿迟疑了。

    燕祖儿想自己也许真的是喜欢上凌朔了,不然,从小到大不泛追求者的她怎么会在凌朔提出让她回国念书时有些犹豫呢凌朔的条件非常好,相貌、家世、人品,都让她心动不已。她想抓住这个叫凌朔的男人,可是一想到如果真的跟凌朔结婚了,她会再无机会做她想做的事情了,因为,在短短的十几天相处中,她发现,凌朔是个非常霸道强势的人,有很严重的控制欲,虽然多数会征询她的意见,可她就是知道,凌朔不想听她反对的话。

    在燕祖儿父亲生日的宴会上,凌朔轻搂着燕祖儿的腰翩翩起舞,惹来一众男人女人的羡慕眼神。

    而凌家和燕家的几个家长们,很是乐见其成,笑呵呵地开始商量着,什么时候把凌朔和燕祖儿的事情给办了。

    凌朔无所谓,虽没有达到爱的地步,但挻喜欢燕祖儿的。

    燕祖儿只是娇羞地低下头,轻轻点头应下了。

    然后,燕父趁着蛋糕推出来要吹灭蜡烛许愿之时,宣布了凌朔和燕祖儿将于元月二十五号订婚的喜事。

    带着祝福的热烈掌声响起来,所有的人都看着凌朔和燕祖儿这对新鲜出炉的金童玉女。

    燕祖儿还是回英国读书去了,不过,会在凌朔高考结束后,会转回国内跟凌朔同上一所大学。

    凌朔自那天第一次见到燕祖儿到燕祖儿离开,都没有回过[听风小区]的房子,一直住在本家,而燕祖儿就住在他房间的隔壁。

    也许当时还未确立未婚夫妻关系,凌朔跟燕祖儿也只在接吻那里止步了。后来在燕祖儿父亲生日宴上确立了关系,燕祖儿又得离开,所以,凌朔还是悲催的处男一个。

    因为陪着燕祖儿的关系,凌朔感觉自己又好像回到从前一样,把谷宇彻底无视了。

    在燕祖儿离开后,凌朔回到了自己在[听风小区]的房子。

    房子很干净,谷宇并没有因他没交待而落下打扫卫生。

    只是在走进房子后,凌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谷宇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凌朔甩了甩头,把钥匙一抛,脱下外套搭在沙发的靠背上,整个人陷到沙发里面,突然感觉这段时间很累,可到底是精神累还是身体累,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明明是恋爱中,却没有感觉到恋爱那种雀跃心跳的心情跟燕祖儿在一起他是很开心,因为跟燕祖儿有许多话聊,他们会到处去约会、看电影、听音乐剧可是他就是感觉还差了一点点什么。

    此刻,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的凌朔知道了那一点点是什么了,那是一种心情的放松和安宁,脑袋里甚至浮现出那一次带着早餐去谷宇家的早晨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凌朔脑中温带宁静的画面,睁开深蓝深邃的眼睛,一看电话号码,是燕祖儿从英国打来的。

    这时,按下通话键的凌朔又听到了开门声,扭头看去,提着一个蓝色环保袋的谷宇愣愣地站在玄关处望着他。

    “朔,你怎么啦”手机那头的燕祖儿半晌都听不到声音,疑惑地问。

    “没什么,刚才妳说什么了”凌朔收回看着谷宇的视线,一边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说。

    谷宇开门见到凌朔还是惊了一下的,这半个月来,除了学校看到凌朔外,在房子里看不到凌朔的。

    自己带的早午餐凌朔也只是吃午餐,可是谷宇就是感觉到凌朔变得不同了,他说不上来,从前凌朔对他也很少说话,但多少会说上两句,比如“快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或是“笨蛋,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之类的话。

    但自那天他很生气地说他“不要咬唇,很难看”的话后,凌朔就不再理他了,好像无视了他的存在。

    谷宇有点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而惹得凌朔生气,又总觉得不只是自己咬唇很难看的问题。

    他变得更加地沉默,本来对凌朔没那么怕了,又因为凌朔的这一出,让谷宇他又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又加上家里母亲的感冒一直都没有好,谷宇纤弱的身体在凌朔忙着追燕祖儿的这段时间里,单薄得不像话了,只是天凉,衣服撑着,没有人看得出来罢。

    因为凌朔没有交待他不要去房子里,所以,他照例每天放学后会来凌朔的房子,不管凌朔有没有在,等到七点钟凌朔还没有回来,他会把做给凌朔吃的饭菜打包回去,他舍不得倒掉,对他来说,浪费是可耻的;又对他来说,有些时候自尊比不上一碗饭。何况凌朔不管这些,只要他到时再从自己的工资里扣除那些钱就好。

    谷宇做好了饭,凌朔才结束电话从房间里出来,脸上看不出表情。

    凌朔坐下吃饭前,深深地看了低头站在餐桌边的谷宇一眼,一看就看出名堂了。比起半个月前,他看出谷宇的头发长了一点,身体却是瘦得风吹就倒的样子,脸色带着病态的白。

    看着谷宇不单没有胖起来,反越见瘦下去,凌朔心里忍不住了,一股无名的怒气直蹿出胸腔,“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冷着声问“谷宇,我不是警告你有事情都要对我说吗是不是钱不够花了,你又省着不吃饭该死的,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都皮包骨了给我坐下,吃饭以后都陪我吃饭”

    谷宇在凌朔重声放下筷子时就吓得心脏缩紧,把头埋得低低的,颤抖的身躯如挂在树上的枯叶,瑟瑟发抖,随时都会飘落。

    谷宇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凌朔会这么吼他他不是一直都这么瘦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写太多女配的事,凌朔与她相处的时间都会略过,因为凌朔是我们小宇的。

    好了,看在双更的份上,大家不要大意的留言吧。

    35、第三十五章身世

    元旦过去不久,燕祖儿从英国回来,而没过几天,学校也开始放寒假了,凌朔就搬回本家了,好陪着燕祖儿,至于订婚的事情,这不是他们两个人操心的。

    凌朔虽说陪着燕祖儿,可还是会天天打电话给谷宇,无非是远程监控谷宇的吃饭情况。

    害得燕祖儿都有“吃醋”了,很想看一看凌朔跟她约会还挂念的“保姆”,被凌朔沉着脸拒绝了。

    燕祖儿心里留下了一个小疙瘩,脸上笑笑,不再提这事了。

    施丽有种感觉,觉得这一次,她会真的过不去了,就是这个近在咫尺的年都不知能不能过。

    谷宇要将她送去医院,她不肯去,因为去了也是花钱,病是治不好了,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全靠着谷宇,如果能够治好,她早都去医院,也犯不着等到如今。

    只是她放心不下她的宇儿,而且,她的心里还埋藏着一个秘密。

    她很害怕说出来,她的宇儿已经够苦的了,如果宇儿听到她说出的秘密,会变得怎么样呢会变得更苦吧。

    “咳咳。”施丽把手帕捂着嘴轻咳,在谷宇一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一手掀开帘子进来时,忙把手帕藏到被子底下,抬起头轻柔地笑着,说“宇儿,小心一点,别烫着了。”

    谷宇把药放到母亲床边的小桌子上才说话“没事,不烫的。妈,妳今天想吃什么,我等一下去买。”

    施丽枯瘦的手指轻轻地撩起谷宇额头的发,说“我想吃烧鸡,还有豆腐。”

    “好,我等妈喝完了药就去买,现在我去外面做会儿作业。”说着,谷宇就转身。

    施丽忙拉住了谷宇,让他坐在床边,说“宇儿,陪妈说会儿话。”

    “嗯。”谷宇轻应,看着母亲灰白难看的脸色,心里头非常的难过,难过得他想要掉眼泪,可是他不能。母亲不肯去医院,又总是用很一种不舍的目光看他,他隐约知道,母亲的病不行了。

    他跟母亲一样,都不点破,母亲舍不得他,他亦舍不得母亲,似乎只要笑着,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就会不存在一般。

    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

    死亡,就栖在他们的屋檐下面。

    施丽问“宇儿,这段时间怎么不用去你的同学凌朔那里了是不是”

    谷宇也知道母亲没有问出来的话是什么,轻笑着说“妈,妳就放心吧,凌朔他没有辞掉我,只是寒假了,他要回他家里去住,只是交待我一周去打扫一次房子就好。而且,妈妳也看到,他天天打电话给我呀。”

    施丽也笑了起来,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或许,那个孩子会答应也不一定,她总得试试,不是吗

    “宇儿都没有跟妈说过,凌朔天天打电话跟宇儿聊些什么呢。”

    “妈,我哪里没有告诉妳啊,都说他就天天催我多吃饭。”

    “呵呵,看到宇儿有朋友关心,妈心里头高兴啊如果有一天妈真的走了,宇儿也还有朋友。”

    “妈,妳会好的。”谷宇听着施丽的话,眼睛一红,声音都哑了一些,有些接不下话了,忙把桌子上的药端起来,故作轻松的语调说“妈,喝药了,不烫了。”

    施丽接过药喝下,自己把碗放回桌子上,又接过谷宇端过来的清水漱了漱口,眼看谷宇拿着空杯和空药碗要离开房间了,说“宇儿,妈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趁着现在精神好,还可以说出话来,我只想告诉你,你也不要太伤心,妈拖累你太久,就是想看着宇儿长大的样子,现在知道了,宇儿是个坚强的孩子,所以就算妈走了,宇儿也不要怕,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说到这里,施丽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而且,宇儿,妈不在了,你也不是一个人,其实,你的爸爸还在。”

    终于说出来了,施丽松了一口气,可看着儿子那僵硬的背,她想像不出儿子面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一种难过。

    空气中沉默了。

    施丽看着儿子僵硬的背轻轻地颤抖起来,她的眼角也晶莹闪烁,喉咙发哽,张合了几次嘴唇,才说出话来“宇儿,过来,听妈把话说完,如果现在不说出来,妈都怕再没勇气和决心说出来了。”

    谷宇用袖子在脸上抹了几下,拿着空杯空碗又转身回到床边坐下,轻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着道“妈,妳说吧,我听着。只要妈别说什么没机会的那些话,我听着难过。妈会活得长长久久,看着我以后结婚生子呢。”

    “嗯,妈当然想啊,妈还想看看宇儿的女朋友呢,可是妈不想骗宇儿,因为宇儿大了。”施丽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谷宇的脸,“这些话藏在妈的心里十几年了,也该是让宇儿知道了。只是妈希望宇儿听到后,不要怨妈。”

    “妈,不会的,我才不会怨妈呢。”谷宇急忙地说。

    “呵呵,妈听到宇儿这么说,安心了。宇儿,你从小就懂事,妈也知道你在外面受了许多的委屈,有几次你哭着回来,问我怎么没有爸爸,而别人家有,我还记得狠狠地凶了你,还打了你的屁股,后来,你就再也没有问过。其实,是妈和你爸爸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们受苦。我和你的爸爸是有血缘的堂姐弟,因为相爱被家人发现,算是私奔出来,然后在这个城市的角落改名换姓落户了。”

    “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是农村的小家小户,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者已经不在了,就是在,也会把我们忘记了,想想,我和你爸爸还真是不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像我和你爸爸那种不伦的恋情在农村看来是大逆不道的事;我们为了自己的爱情,就那么从农村逃到城市里,没有学历没有经验的我们过得很苦,可我们有爱,一切都不觉得苦了。”

    “来这个城市不久,我就怀上你了,当时很慌,近亲生下的孩子太容易出问题了,不过,你的爸爸喜欢你的到来,很期待着你的出世,说,不管你是什么畸形还是弱智,都会爱你。这种话,没有哪个女人听了不感动。”

    “因为如此,日子过得更是拮据,为了让我吃得好一点,让你长得好一点,你爸爸什么活都干,那个时候,你的爸爸才十八岁啊。后来,你出生了,你的爸爸高兴坏了,因为除了你的额角有块暗色胎疤,你的智力完全正常,身体也”施丽突然顿住了,那句[身体也完全正常]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谷宇没有听出来,反问“是我的腿”谷宇以为,他的腿是天生残疾的,可此刻听母亲说,好像有别的原因才造成了左腿的残疾。

    一抹浓浓的悲伤从施丽的眼底飞快地逝去,轻轻抚摸谷宇脸上的手也垂了下来,放到被子上,继续轻轻地说“你的左腿是你的爸爸不小心摔断的。”

    “呀。”谷宇震惊地低呼一声,瞪大了一双眼睛,满是不解。

    “宇儿,你的爸爸很爱很爱你,每次从外面做工回来,说看到可爱的宇儿,就什么辛苦都不见了。那个时候,宇儿才一岁半,也很喜欢粘着你的爸爸,只要到了傍晚,宇儿就会守在院门口去等你的爸爸。因为他总是会带回一些小零食给宇儿,呵呵,我想宇儿定是被那些好看的零食给收买了。你的爸爸最喜欢挠宇儿的痒痒,谁叫宇儿笑起来好看又好听呢。宇儿最喜欢的是让你的爸爸抱着你飞高高。”

    说到这里,施丽的眼神一黯,心底深埋的悲伤几乎全涌上来。

    谷宇突然也有一种感觉,感觉左腿抽痛了起来,眼前也似乎迅速闪过各种纷乱的画面

    36、第三十六章电话

    自那天施丽把心底的话都跟谷宇说完后,精神越发地不济,白日里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一天都晚都开着的电视好几天没有开了,屋子里偶尔传出压抑的咳嗽声,浓郁中药味夹着淡淡的血腥味从小木窗的缝隙中钻出来,瞬间被寒风吹散。

    谷宇想方设法地劝母亲去医院,可她本人死也不同意,谷宇唯有压下心里的沉重,面露轻松的表情,陪在母亲的床边,说说话,更多的是看着母亲昏睡的脸沉默发呆。

    谷宇有时候看着母亲苍老又苍白的脸,会想到另一个亲人父亲,一个刚从母亲口中得知还在世的父亲。

    他会想,父亲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他和母亲是堂姐弟,会不会有一点点像母亲呢母亲长得很好看,只是多年的病榻下来,让不到四十岁的她看上去沧桑憔悴。

    父亲,应该长得很高大吧,不然怎么那么轻松地抛他飞高高,虽然那个时候,他还只是小小的一岁多。

    父亲,应该是真的很爱他,爱母亲,爱这个家。

    父亲,应该是非常的愧疚后悔吧。

    谷宇摸着自己的左腿,原来,这条左腿是父亲抛高高一下没有接住而摔断的,而且那时,他差点儿死去。

    父亲,为了凑钱让他去医院,跟人跑去抢银行,最终,父亲他坐牢了;而他的左腿还是瘸了;母亲也郁结成胸,病了;一个家,就这么破了。

    谷宇觉得,他有什么理由去怨母亲和父亲呢就算左腿是父亲不小心而摔断的,可如果父亲不是为了他,父亲会铤而走险去抢银行吗

    谷宇也不想怨自己,如果怨了自己,母亲会担心的;母亲这些年过得很苦,他也觉得苦,可只要母亲在身边,什么苦都可以吃。

    谷宇似乎能够体会到父亲的那种心情,为了家人,不惜付出一切的心情。

    谷宇的心里也很慌很怕,如果母亲走了,就算知道还有一个爱他的父亲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对父亲的印象全没有了,有的也只是母亲嘴中的父亲。母亲她,很爱父亲啊

    他害怕父亲会怪他没有好好地照顾好母亲;他害怕父亲不会回到这里来到时,他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所以,他不想母亲走

    但他是一个渺小的人类,不可能与天对抗。

    他的心里也知道,母亲是真的不行了,那天的谈话仿佛是母亲的回光返照,当把深埋在她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后,她就像放下一个重担,反而不行了。

    这几天,母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东西都难已下咽了,时不时地吐血,让他从最初的慌乱和难过到现在的镇定和悲伤。

    施丽昏昏沉沉中,感觉脸上滴下什么,幽幽地打开眼睛,却看到儿子飞快地别过头去擦拭眼角。

    施丽干裂灰白的唇轻轻地扯开,抬起虚弱的手拉住站在床边的儿子的手,沙哑的声音说“宇儿,不要难过。”

    “嗯。”谷宇哽咽着轻嗯了一声,说“妈,我去倒杯水给妳喝,我今天煲了汤,出去盛碗过来。”

    “好。宇儿扶妈坐起来吧。”

    施丽坐好后,眼睛从小木窗上淡淡地扫过,问“宇儿,外面的天气怎么样妈好像好几天都没有出去了,想出去坐坐。”

    “外面放晴,风也不大。妈等一下,我先去把躺椅放好。”

    施丽对着阳光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一边喝着汤,一边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真的很舒服。

    她的宇儿正在厨房里烧水,因为她说想洗澡。

    今天是什么日子呢施丽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就对着厨房喊“宇儿,可以把你的手机给妈看看是什么日子吗”

    谷宇从厨房里飞快地跑出来,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把菜刀,另一个手上拿着小块的鲜鱼,早早准备着晚餐呢“妈,妳说什么了”

    “我说想要宇儿的手机看看。”

    “哦,我马上去拿。”然后退回厨房把手洗干净,返回屋子里的小床的枕头边,把手机拿出来,递到施丽的手上,又回厨房忙去了。

    雷恩、狄更斯、祖德,三个人没有想到凌朔不声不响就要订婚了,所以,在凌朔一打电话给他们三个时,就火速地飞来了a市。

    在机场,他们三个人看到挽着凌朔手臂的燕祖儿后,眼神闪了闪,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互相通了名,打了声招呼。

    凌朔直接把他们三个人往本家带,路上,祖德问“凌,怎么这次不让我们三个打地铺了”

    凌朔说“那边不方便,我没有时间过去接你们。”

    燕祖儿回头对坐在后座的三个人笑着说“谢谢你们能来参加朔和我的订婚礼。看到你们这么帅,让我忍不住想要帮你们介绍朋友了。”

    “哦,好啊,要像妳这样的东方美人。”雷恩也不怕开车的凌朔生气,用轻松不轻浮的语气说。

    “当然,她们可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幸好朔没有看过她们,不然,我都没有信心让朔喜欢我了。”燕祖儿自我调侃着笑道,还偷偷地瞄了一眼严肃着一张脸开车的凌朔。

    狄更斯叹道“哎,真是没有想到,凌一个高中生,居然过三天就要订婚了。这让我们三个人情以何堪啊。”

    凌朔抽了抽嘴角,眼睛往上面倒后镜里的三个带着幸灾乐祸笑容的好友瞪了一眼,说“你们要是不那么花心,可能会比我订得更早吧。”

    “凌,你真无趣,也不知道燕小姐是怎么看上你的。”祖德说。

    “我觉得既然喜欢了,就要以结婚为目的,管它是早还是晚,反正都要结婚的,早点结婚生了小孩也少了他们催来催去。”凌朔说。

    燕祖儿听了凌朔这么直白的话,露出一个小女儿的羞涩,只是心里有些惊讶,她知道凌朔霸道强势,原来,还很传统。而且听他的语气,她似乎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这对女人来说,是多么的幸福和喜悦,就像男人在新婚夜看到妻子的落红一样感动和惊喜。

    这样,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了本家。

    因为再过三天就要订婚了,燕祖儿吃过午饭就被凌朔送回去了。

    凌朔以为三个好友会调时差早早回客房去休息,谁知他准备脱去外套也小憩一下时,门被敲响了。

    看着门口站着的三个人,凌朔扶着门只是微愣半秒,就把人放进房间了,走到房间一角的小冰箱里拿出几罐苹果汁扔到他们的手上,问“你们想说什么”

    祖德往沙发上一坐,喝了一口苹果汁,严肃地问“你订婚的事情,跟小可爱说了吗”

    凌朔挑眉,道“我订婚的事情为什么要跟他说我的同学和老师都不知道,请的朋友也就只有你们三个。”

    “你不是喜欢小可爱吗”雷恩问。

    凌朔眉毛轻蹙,说“你们三个,哪里看出来我喜欢那个笨蛋了而且,他是男的。”

    “哦,既然如此,那我去追求小可爱了。”祖德说。

    “你敢他是我的”凌朔眉目一凛,冷声道,还想说什么被放在桌子电脑旁边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凌朔起身走过去,拿过手机一看,眼里闪过疑惑,谷宇怎么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雷恩他们三个人见凌朔拿着手机愣住,无声对视了一眼,满腹的反驳话和牢骚话,却是忍着没有出声打扰他。

    明明都要订婚了,又不喜欢男的,为什么还要霸着小可爱祖德内心愤愤不平地说。

    37、第三十七章订婚

    元月二十五日,天气,好。

    凌朔与燕祖儿的订婚宴只请了双方的亲朋好友,就二十几个人,在凌家本家办了几桌。

    本来,双方的家长是想大肆操办的,但凌朔说简单一点就好,到时结婚再热闹些,燕祖儿也同意了。当时燕父燕母还笑话自己的女儿还没进门就向着凌朔了,羞得燕祖儿都无语了。

    整个订婚宴上,最高兴的就是双方的家长了;最美丽的是燕祖儿;最平静的是凌朔;最郁闷的是凌修阳,因为他又被念了,谁叫他三十几岁了都还未结婚,侄女都嫁得差不多了,现在唯一的侄子也要订婚了,不被念才怪。

    细心的凌修阳发现凌朔太冷静了,不管是脸上还是眼睛里,都没有一个订婚主角那种喜气洋洋的神色,似乎只是做一件例行的公事般。

    凌修阳一手端着一杯酒,一手把凌朔从燕祖儿的身边拉走,走到中庭的走廊上坐着,肯定地说“小朔,你有心事。”

    凌朔淡淡地睨了凌修阳一眼,说“四叔,你把我拉出来就跟我说这个”

    “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迷惑,还有一种对这场订婚宴的排斥。”凌修阳犀利地说。

    “四叔,你是不是检察官当迷了这场订婚宴是我自己同意的,而且我对祖儿有好感,所以,我没有迷惑,也没有排斥。”

    凌修阳定定地看着凌朔深蓝如海的眼睛,摇了摇头,说“或许现在这个时候说不太对时机,可是,小朔,你难道真的想让一个只有好感的女人做你一辈子的妻子吗”

    “可以日久生情。还有,四叔,你到底想说什么”凌朔声音隐含不耐了,因为眼角看到燕祖儿从里面找出来,幸好又被自己的三个好友不动声色地拦住了。

    凌修阳当然也看到了,慢吞吞地啜了一口酒,说“我只是不想小朔将来麻烦,趁着订婚仪式还未正式宣布,你们也还没有交换订婚戒指。”

    “四叔,祖儿不管是相貌、人品、性格、家世,都配得上做我的妻子,就算我现在不爱她,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定呢。”凌朔真的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四叔叫他出来说这一通奇怪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搞不好四叔喝醉了胡说八道呢。

    凌修阳拍了拍凌朔的肩膀,轻叹一声,说“哎,明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呢。”说完,转身走回欢声笑语的大厅里去了。

    留下听了这句不明不白的话的凌朔站在走廊上发呆。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凌朔有一秒奇怪这是什么声音,反应过来才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凌朔看着屏幕上的手机号码,是谷宇的。

    然后,凌朔想到了三天前那个电话,当时他以为是谷宇拨过来的,谁知接通却是谷宇母亲的声音,那把声音有些虚弱,但清晰,留下一段没头没尾的话,让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懂,所以,四叔才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迷惘。

    他记得她说“凌朔,宇儿能认识你真好,以后也请你多多关心他了,我就在这里说声谢谢了。”

    很短的一段话,像是对他交待什么,可又觉得只是感谢他。

    现在,又是谷宇那边主动拨过来的号码,会又是谷宇的母亲吗

    凌朔带着疑惑不解的心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那头有浅浅的呼吸声,不知道是犹豫还是什么,隔了十几秒在他的耐心用尽前,那边说话了。

    “凌凌朔,我想向你借点钱。”

    凌朔一听这小心翼翼的声音就知道是谷宇本人。

    “我给你的卡随便取就是,不用问我。”

    那边又停了几秒,凌朔能想像谷宇轻咬着唇的样子。

    “我我,不会用。”

    “真笨”凌朔只能找到这词去说谷宇了。

    为了不等上几秒,凌朔主动问“要钱做什么要多少钱”

    不过,那边还是沉默了。

    凌朔以为等上十五秒,那边也该回话了,可是回答他的却是那边的挂断电话,耳里塞进一阵断线的忙音。

    凌朔觉得以谷宇的性格,断不会无缘无故地打电话向他借钱,除非是他母亲的病需要住院或者什么的。

    现在回头深想,那天谷宇母亲的话肯定还有一层他未弄明白的深意;而且刚才谷宇就两句磕巴的话中,除了小心翼翼之外,还夹杂着别的情绪,可是什么情绪呢凌朔想不到也想不通。

    对,凌朔怎么都会想不到,因为谷宇的声音中还夹着深不见底的悲伤和坚强之下的脆弱。

    凌朔很不满意这种不受他控制的情绪,可该死的,他对谷宇那边莫明断掉的电话在意了,心里居然很担忧谷宇。

    可他此刻不能走开,因为他要和他将来的妻子订婚了。

    当他往大厅的方向走了几步时,深深地望了大厅里面一眼,紧皱着眉毛转身往车库的方向走了。

    对于凌朔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的举动,凌修阳看到,雷恩他们三个也看到,但都没有说什么,第一个是不知道那个电话是谁的;第二个原因就是这是凌朔自己的事情,他们只是家人和朋友,并不能代替凌朔自己去下决定,既然凌朔转身,就说明他考虑过了后果。

    其实燕祖儿也看到了,看到了凌朔转身离去的背影中带着急切,她催眠自己,凌朔或许是只是酒喝多了去洗手间洗个脸呢。

    当时间到了,要在双方长辈面前交换订婚戒指了,却只有燕祖儿一个人被自己的好友簇拥着站在前面。

    那一刻,燕祖儿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太过复杂了,她似乎一下记起了几天前的晚上,她和凌朔只差一步就结合了,凌朔却默然地回自己的房间了,独留在房间的她难堪得想死去的心都有。如果不是不举,只要是男人看着有个女人脱光衣服躺在面前,没有不动心的;再一个可能,就是男人无意识地为了某个人而守身或甚至是守心。

    燕祖儿妆容精致的脸上有一种被当众掴掌的火辣辣的痛和躁,有被抛下的怨恨又似乎还有一种庆幸,庆幸这不是结婚典礼,庆幸这到场的人没有一个外人。

    又等了好一会儿,本该出现的男主角凌朔还是没有出现,就是电话也打不通了。

    燕父燕母当即拉下了脸,燕父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连带着整张桌子都颤了颤,黑沉着一张脸说“这是怎么回事”然后,看向凌家人。

    除了凌修阳和雷恩他们三个人,其余的凌家人都不知道凌朔怎么就不见了。

    凌习棹威严着脸,锐利的眼神在大厅里巡视了一周,把视线落在了凌修阳的身上,说“这太不像话了。修阳,说,小朔去哪里了”

    凌修阳顶着众人不满的眼神,镇定自若地说“父亲,我怎么会知道呀。”

    “哼,小朔分明就是跟你出去一下就没有回来,若不是你对他说过什么,他怎么会不见人,搞得现在电话都打不通”

    “父亲,我真的没有说什么,就是问他这么早订婚有什么想法,谁叫我现在还是单身,不就想问问他的感想,好自己也去找一个人了。”凌修阳半真半假地说,这样才会让人更易相信。

    凌习棹利眼一瞪“真的没有说别的什么话”

    “没有”凌修阳一副发誓的表情说。

    这时,燕母不阴不阳地说“不管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凌朔在这般重要的时刻丢下我家的祖儿不见,就是他的不对我们燕家虽然比不上你们凌家,可也是名门望族,怎么说都是你们凌家想要我们的女儿进门。现在倒好,一句话都不说就不见了,当我们燕家就好欺负,还是觉得我们祖儿嫁不出去我是女人,又是一个母亲,自己的女儿在订婚礼上被丢下,我可没有那么大度。如果这是结婚典礼,还不知道会被笑话成什么样算了,这门婚事看来是我们燕家高攀不上。”

    说着,燕母挽着手提包站起来,叫着前面那个被她的朋友低声安慰着的快哭泣的女儿,“我们回家,祖儿。”

    燕祖儿往大厅的门口望了一眼,挪着脚步移到了燕母的身边,一下扑进燕母的怀里,没有声音,只是微微颤抖肩让人知道,凌朔的不见,伤了这个女孩儿的心。

    喜庆热闹的订婚礼最后变成这样,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凌习棹气得被楼伯扶回房间去了,留下的凌家人当中的男眷都不大会说话,也就几个凌家姐妹陪笑着劝慰着燕家人再等等,说凌朔或许有急事不得不去办啊

    燕父燕母哪会听得进去,还是带着燕祖儿和燕家那方的亲朋“哗啦啦”地走光了。

    38、第三十八章对戒

    凌朔用最快的速度驱车到谷宇家附近的巷子口,把车锁好就大步往巷子深处走去。

    他感觉,往常幽深的巷子好像更深了、静了、冷了。

    走到谷宇家的小院门前,凌朔自己愣了一下,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那么急切地赶过来,把几乎是他未婚妻的女人丢下,就为了那突然断掉的电话。

    因为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不过来,他会后悔。

    从来都没有后悔感觉的他居然担心未来会后悔,而做出了这种对他来说奇怪的举动,只为了这扇破旧院门里面的笨蛋

    凌朔正想推门,一直被忽略的手机又响了,想来他的突然不见让爷爷他们为难了吧。

    凌朔想了想,缩回推门的手,转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小朔,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一不见,燕家人都走了,包括即将成为你未婚妻的燕祖儿。”凌修阳吼道。

    “四叔,你不是劝我考虑清楚吗怎么又一副替我着急的样子啊”

    “哎,你还好说,我不就跟你说了几句话吗现在,所有的人都怪我,好像是我把你说走的一样。好了,说吧,你现在哪里到底什么事情让你丢下这边这么重要的事情跑过去”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重要,反正我都做了。到时我会亲自去燕家道歉的。”凌朔说。

    不过后来凌朔隔了好几天才从[听风小区]抽空过去燕家道歉加退婚,没有见到燕祖儿的父母,更是没有见到燕祖儿,就被仆人用一杯清水招待了。凌朔当时也没有多坐,因为担心谷宇。反正这婚事就这么黄了。

    “燕家人很气愤啊别给我转移话题,那种事本来就要你去道歉的,也幸好没有请外人,光是这样,都很伤一个女孩子的心了。你在哪里”

    “我”凌朔刚说一个字,空着的耳朵耳尖地听到院子里低低的抽泣声,顾不得回话了,走上两步台阶,推开了破旧的院门。

    “喂,小朔,小朔,小朔,你怎么啦说话呀喂”凌修阳举着电话看了看,咦,没有断线啊,怎么就没声音了呢。

    大厅里还没有离开的雷恩、狄更斯、祖德一齐看向凌修阳,雷恩问“四叔,凌有说他去哪里了吗”

    凌修阳摇了摇头,说“电话明明还在通话中,可小朔就是没有说话。不信,你们过来听。”

    几人凑过去听了听,确实没有声音,又好像有别的什么呜咽声,太细小了,他们听不真切。

    “修阳,是不是小朔的电话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凌习棹站在旋转楼梯的上方严厉地问。

    凌修阳手一滑,话筒掉了下来,悬在桌子下晃悠着。

    然后,再拿起话筒时,那边挂断了。

    凌修阳有点欲哭无泪,仰头看着楼梯上方的凌习棹,说“父亲,我们也不知道小朔在哪里,他没有说。”

    “要是他回来了,叫他来我的书房。”厉声说完,转身走回房间了。

    祖德说“四叔,你猜猜凌可能去哪里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凌修阳想叹气。

    “凌会不会回他的房子了”狄更斯说。

    “今天这种时刻他回什么房子那里有没有人。”

    “难道那个电话是小可爱的”祖德说。

    话一出,几个大男人的眼睛亮了,可表情也变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复杂了。

    凌朔看着跪在小院中烧着纸钱的谷宇,头顶的阳光如此温暖,他却感觉谷宇跪在了冰天雪地之中,那么孤单、那么悲伤、那么脆弱

    谷宇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听到身后的小院门被推开了。

    房间里再也听不到母亲压抑着的轻咳声和电视声;再听不到母亲轻柔地叫他宇儿;再看不到母亲温柔的笑容

    母亲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变成了一捧灰。

    三天前,母亲躺在屋檐下的暖阳中,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可眉心的浅皱却是对世间最不舍的留恋。

    凌朔看着谷宇那抹单薄纤弱的背影,悄悄地走过去,蹲下。

    凌朔看清了,谷宇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烧着纸钱的盆旁边,手机上已经沾落了一层的纸灰。

    凌朔看到了,燃烧着的纸钱上,偶尔会被一滴透明的泪水溅上,发出“嗤”地一声,又被红色的火焰吞没了。

    抬起的手有些害怕地悬在谷宇的背上,凌朔害怕,怕这么拍下去,这个快被悲伤淹没的人是否真的就那么碎了。

    “谷宇”凌朔轻轻地叫唤,手还是轻轻地落在了谷宇的背上,他的手感觉到,在手覆上他背上的那一霎,那僵硬的背颤抖了。

    谷宇缓慢地转动头,空洞茫然的眼睛呆愣地看着凌朔,好像不认识凌朔一般。

    “谷宇。”凌朔再叫。

    谷宇眨了眨被眼泪迷蒙住的眼睛,又抬起手背使劲地擦着眼角,留下黑色的灰迹。

    当看清蹲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时,谷宇忘了畏惧,忘了自卑,忘了怯懦,狠狠地扑进凌朔的怀里,放声大哭。

    这好比一个独自走路摔倒的小孩,如果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会倔强地忍着不哭;可要是父母在,他会哭得比谁都委屈。

    凌朔被谷宇的大力扑得一下坐到地上了,可他顾不得身上的衣服了,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哭得伤心不已的谷宇。

    “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凌朔用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声音说道,修长完美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谷宇纤瘦的背。

    谷宇双手用力地揪着凌朔的西装,边哭边诉“凌凌朔,妈,妈不在了,她不要我了,她自己一个人睡觉,我等了她好久好久,嗝,她都不醒过来,我嗝我看她好冷好冰,把被子都给她,妈都不暖和,嗝,我好害怕,只有我一个人,嗝,到处都是冷的,到处都是黑的,嗝,我把妈送去火葬场,我把所有钱都给他们,嗝,然后,妈就没有了,变成灰了。”

    “凌朔凌朔凌朔凌朔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妈丢下我走了,我要去找爸爸,嗝,可是我没有钱了,没有了。凌朔凌朔,你告诉我,我以后怎么办如果,嗝,爸爸不认得我,我要去哪里我不知道,凌朔,你告诉我,好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凌朔,你会丢下我吗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好,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不会丢下你的,永远都不会丢下你。”凌朔安慰着说,却不知道这是他无意间许下的誓言。

    “呜不要丢下我。”说完,谷宇脱力地晕了过去。

    凌朔就那么坐在地上,一手揽着软倒在他怀里的谷宇,一手轻轻地撩开谷宇额前的碎发,低下头,心疼怜惜的吻在落在谷宇额心时转了一个方向,最后落在了谷宇苍白失血的唇上,温柔地含吮了一下,用着绝对霸道的语气说“谷宇,既然是你自己扑进我的怀,那么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抛下你,而你,也别想要离开我”

    然后,凌朔抬起头,看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说“那天,妳是想把谷宇托付给我吧。妳的话我会记住的,谷宇我会照顾,他将是我的人,不再是保姆或是其它,而是伴侣。”

    话音落下,一阵轻风吹起,把未再添纸钱的盆里的灰吹得漫天飞舞,仿佛一只只死亡的蝴蝶,带着徘徊着不肯离去的灵魂远去。

    凌朔完全不后悔在自己的订婚宴上跑出来,丢下美丽可人的燕祖儿,却对一个软弱自卑的谷宇许了誓约,虽然这个被他许誓的人晕了,虽然眼前只有一个骨灰盒,但是,他是认真的。

    比起对燕祖儿的喜欢,他对谷宇有更多的情绪,看着谷宇,甚至某些时候想到谷宇,就是一种闷闷的心疼,很不舒服。他也想控制这种情绪,可却不受控,所以放任了

    最后变成这样,对谷宇的心疼超过了对燕祖儿的喜欢,那深深的感情,他怀疑,是比喜欢更深沉的

    所以,不管未来面临家里多大的困难,不管自己其实不是一个同性恋,他都会把谷宇守在他的羽翼下,保护。

    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其中一只小一号的戒指套进了谷宇左手的无名指上,居然正好;再把大的那只戒指套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真是可怜的谷宇,早不晕迟不晕,这一晕,被戒指一套,一辈子彻底落进了凌魔王的手心里了。

    39、第三十九章发烧

    凌朔想把谷宇抱到床上去睡一下,可是进屋一看,很乱,床上别说有被子,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块床板。

    又感觉着被抱在怀里的身体单薄纤弱,而且有一种不正常的体温。

    想了想,凌朔想着谷宇醒来该好好的训一顿,居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最主要的是,把他的警告抛之脑后,竟然敢隔了那么久才打电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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