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朋友 第31节

    母亲心疼地看着。

    “她出差了。”

    方太太道“你俩这样也不是事啊，她忙你也忙，总也定不下来。”

    方木道“你别提她。”

    方先生过来道“你这就不懂了。婚姻需要分角色经营。一个是主角，一个就要做配角。两个人都争主角，这怎么能行呢？”

    方太太笑道“你又很懂了？”

    “先前我们就知道了，劝高敏做配角。奈何龙潜于渊，而毙于渚。你困不住人家姑娘。”

    “看你爸爸又拽文了，那你说说我是配角还是主角呀。”

    方先生笑道“你愿意做主角，我就甘心做配角啦。”

    方木皱眉“你俩能不在我面前秀恩爱吗？”

    高敏不在家，他得以喘口气。

    吃了两口饭就出去见客户了。

    他这段时间过得非常不好，事业不太顺。冬天是个淡季，公司接不了多少活。家里高敏始终拿着他一头，分裂越闹越大。而苏回锦彻底不再接他电话，见面也作不识。

    他和苏回锦彻底断了联系，冬夜里，他喝得半醉从酒吧出来。

    对方和他绕着弯子动心思，他心累得很。伏小作低将人安排好，伺候着送走，他一个人开着车在大街溜达。

    这一片都是酒吧街，大半夜的还歌舞升平。街头拐角，他一抬头模糊看到一个影子。

    穿了一件军绿外套，牛仔裤，背影熟悉。苏回锦被人堵在墙角，拉拉扯扯，他挣开，那人跟上，好像还要动手。

    方木立马醒了，他下车三两步跑到对面。

    “苏？”

    “你干什么，给我放手。”

    方木一下格开那人手臂，把苏回锦护到身后。

    高大的青年嗤笑“你谁啊？大叔。”

    方木严肃道“你放尊重点。”

    苏回锦吓了一跳，对半大小子道“你快回去吧，我要回家了。”

    青年眯起眼“难不成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他？”

    苏回锦羞红了耳根，又急又气“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回锦转身就走，青年追上去“那你说啊，为什么不行，我追了你这么久……”

    他还没说完，苏回锦厉声呵斥“你再说连朋友都没得做！”

    青年闭嘴，烦躁地打转。

    苏回锦看也不看，匆匆就走。

    方木愣了一会，半天没回过神，跟了上去。

    “苏，你等等，我开车。”

    苏回锦低头快走。

    方木跑两步，走在他身旁。

    他慢慢品刚才的话，心里明白过来，又不是滋味。

    苏回锦心理极度脆弱地逃。

    气氛尴尬，谁也不敢碰到一点，一点就炸。

    “别走那么快。”

    方木喝多了，跟不上苏回锦的脚步。

    “别跟着我。”

    苏回锦又加快，最后要跑。

    方木紧走两步，一把拖住他，高大的身影压过来，按住他的肩。

    “你跑什么？”

    “我没有。”

    身体被困在男人和墙壁之间，影子将他整个笼罩起来，昏暗的巷子口，男人晦暗不明地盯着他，粗重地喘息。

    苏回锦心慌意乱，低头躲。

    方木忍耐不住，想要吻他。

    男人慢慢俯身，身体压过来，呼吸扫着头发磨蹭到脸，两个人心跳如鼓，响得都能听见。

    苏回锦闭着眼，眼睫颤动如羽，嘴唇柔软而淡。整个人像蒙了一层霜，非常害怕非常害怕地颤栗。

    如此让人心动。

    方木轻轻在那唇色上碰了一下。

    苏回锦僵住了。

    过了一瞬，他猛地推开他跑了个没影。

    方木也震住了，酒醒了大半。

    方木回去取车，沿街都是酒吧，那个小子还没走。他鬼使神差地跟在身后，进了一间酒吧。

    里面正开派对，一群半`裸壮男在台上跳少女时代。呼声震天，群魔乱舞，几乎把天花板掀了。

    方木被挤到吧台上，酒保上来招呼“新来的？”

    他坐下的那会功夫，旁边的人们将他扫描了遍。那目光如芒在背，无法直视。

    他被看得不太自在，要了杯酒。

    一杯酒，他被搭讪三次，塞了无数名片，无一例外都是男人。

    他咳了两声，脸色越来越难看，台上的壮男们跳起钢管舞，一群大老爷们起哄吹口哨。

    他慢慢发现，这里都是男性，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猎场。

    他无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喂，你看起来不是这里的人啊。”

    有少年蹭到他身边。

    “第一次来。”

    少年看他梳得齐整的发型、蓝色衬衣干净利落扎腰里，腕上一只手表，看起来就是一派商务精英的模样。

    “哇哦，新人啊～”

    他把方木当成了刚入门的迷途羔羊。

    “这没什么的，你看开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你就自由啦，说不定比以前过得还开心呢！”

    他老道地说。

    舞台上一群男人已经抱上了，他们犹如渴死的鱼，寻求着感官上的刺激。

    “你今晚有空吗？”

    “……”

    场面渐渐失控，他们搂抱在一起，互相磨蹭。午夜声色场，开了一场盛大的arty。

    少年向他眨眼，笑靥如花“不会我可以教你啊。”

    方木看得想吐，他忍着恶心推开少年逃出了门外。

    他闭上眼都是苏回锦，睁开眼也是他，脑子里都是他，简直魔怔了。

    他将手伸向下面，脑里浮光掠影都是那人身影，下`身灼烫坚硬。

    他忽地起身，一身冷汗。

    夜风吹不散的魑魅魍魉。

    他辗转反侧，一夜没睡。

    一大早就到了公司。

    一段时间的分离，一旦打破，情绪就反噬地很严重。

    每次都以之前千百倍的力度反噬。

    他被情绪冲击地承受不住，一大早来等他。

    想问清楚，想知道答案。

    苏回锦脸色很不好，好像还感冒了。他站阳台上打电话。

    打完了，站在走廊里发呆。

    方木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外面阴雨连绵，天空一片冷清的灰暗。

    他站在那里，雨丝飘到脸上，穿了一件白毛衣，两手握在嘴边呵气。

    瘦弱的腰，不堪一握。

    那背影寥落又孤单。

    他的心又静下来了，沉浸在浩瀚的海里。

    他忽然涌上一股冲动，想从后面拥住他。

    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怀揣所爱，小心翼翼。

    这想法越来越灼热，越来越蓬勃涌动。

    他努力了几次，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回走动。

    苏回锦静静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美好的梦。

    他鼓起勇气往前走，刚出门苏回锦回过头来，两人一个照面，他扭了个弯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