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夫妻之间就应该透明,毫无秘密可言!”
方木冷笑一声“当初那位送花男,你也没有告诉我。”
高敏站起身“你这是翻旧账的意思咯?”
“如果你不吵,我乐意不提。”
高敏气得胸闷,摔过一只抱枕去。
“好,你够狠。”
高敏收拾行李,把化妆品、衣服、鞋子往里扔。
方木想到岳母的脸色,让步了。
他从身后抱住高敏。
“你不要生气。实在是你的要求很没理。我问心无愧,和删不删联系方式没关系。不删,我也不会让他打扰我们的生活。”
高敏要强的那口气松了一松。
“那你是答应我了。”
方木搂着女人柔软的躯体,闭上眼“答应了。”
两人抱着站了一会。
疲惫感侵袭全身,他疲乏地揉眉头,身体似乎流失了大半力气。
“我去洗澡。”
高敏看着他失落的背影,她心里知道,她把他的“乐趣”拔了。
但是哪个成年人不是这样呢,谁还能像孩子一样,永远抱着天真过。
他们结婚了。
婚姻,代表着长大,做不愿意的事。
桌上的手机嗡嗡地响起来。
高敏看来电显示“苏”。
应该就是这个人了,高敏接起来“喂?”
苏回锦没想到高敏接的,刚刚呼之欲出的字句忽然堵住,一时说不出话。
高敏又问了一声“喂,你是哪位?”
他竭力冷静“我是方总的同事,有点事……”
“哦,他洗澡呢。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苏回锦紧张地手出汗“没什么了……我待会再打……”
高敏道“你待会不要打来了,我们要睡觉了。你看也很晚了吧,普通人没有这么晚打电话的。苏先生,你们有那么多话好聊吗?每天都必须说吗?我在旁边都听困了,会影响彼此生活的吧?”
苏回锦羞愧欲死,简单两句就让他无地自容。
他声音发颤道“打扰了。”
高敏道“那谢谢您了,凡事有个度,人都要自重的是吧。”
苏回锦白着脸挂了,浑身汗透浸湿,像打了一仗。
高敏挂了电话,方木擦着身走出来。
“谁的电话?”
“你那位朋友。”
高敏好整以暇地给他手机。
方木皱眉“你说什么了?”
高敏咬了一口苹果“我要他别打电话来了。”
方木翻着手机,看通话记录,忽然吼了一声“谁让你和他说话的?!”
高敏被喊懵了,“他先打过来的啊,你不删,我就给你打发了。”
她都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做这些她是顺手拈来。
以前的狐朋狗友、客户、那些“古董”,甚至他的父母,她都是这么巧妙解决的。
方木手指着她,怒声吼道“以后不许你动我手机!”
“你在维护他?我怎么了!你竟然维护他!”
高敏骤然心寒。
她跟在男人身后讲理,方木猛地摔门,把自己关客房了。
黑暗里,他烦躁地翻着手机,想和苏回锦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高敏真是一招臭棋,她就是要他面前立威,就是要强过他,就是要控制。
他真讨厌这样的女人。
苏回锦就像只小猫、小兔子,不知道怎样的多心。
而且本来没什么事的,现在像有了什么事,闹得大家都好尴尬。
他烦得扔了手机,闷头睡了。
关系就这么冷了下来,仿佛谁也没有打招呼,也没什么理由。无形中产生了一种默契,谁也不要触碰这条线。
苏回锦尽可能都避开他,方木有想过道歉。他走到那人面前,苏回锦低头就遛“我知道,我明白。你什么都不用说。”
方木望着他的背影,紧紧蹙眉。
他们离远了,生活进入平行线。苏回锦和一群女同事吃楼下的餐厅,没了加班的身影,没人关最后一盏灯。开会他和唐灵珊讲小话,进办公室不到三句话就结束。
他忙着新案子,出差、见客户、勘察现场。晚上大把大把的时间流连于交际场所,喝到吐出来看不到半颗星星。
一切仿佛回到了正轨,山里那个拥抱竟是恍然隔世。
朋友圈里流行一个准则当你找不到一个人的时候,他一定是谈恋爱了;而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他一定是失恋了。
苏晨正有这样的感触。
苏回锦在一天失踪了,在人人都以为他修成正果羡慕嫉妒恨的时候,他又回来了。
aay的外号)回来了!”
苏回锦苦笑。
苏晨搂过他的肩“来,宝贝,我给你点人道主义的温暖。”
魏八卦地问“boss没有拿下吗?是不是回家抱老婆生孩子了?我就知道那群直男靠不住!”
苏晨瞪他“你被直男伤害过吗?说的好像你靠得住一样。”
魏当没听见喝酒去了。
杭杭从台上下来“咦,回来啦?”
一个桃花眼的公子哥顺势搂住他的腰“hi,百闻不如一见。”
苏回锦道“你好。”
“梁孟春。”
“苏回锦。”
ay兴奋地爬过来“来来,快讲讲这段悲壮的失恋史,这可是我们守护已久的水晶少男心啊,怎么就这么碎了呢!”
周围的人都起哄,争相灌他酒。
“做了吗?做了吗?”
“全垒打吧!”
“直男怎么会全垒,看见就萎了吧。顶多来个互撸娃。”
“说不定是正宫大战小三,就我们苏这软萌的,哪抵得住辣手摧花呀。那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撕逼大战!”
他们对得道飞升的幸福没兴趣,甚或冷漠鄙视,但却对与魔共舞的痛苦趋之若鹜,嗜血般痴迷。
那些嫉妒,证明没有人能逃出圈去,他们都一样,活在地狱里。
苏回锦看着他们眼里发光,刻意掩饰酸酸的口吻。在他们那,有比没有好,得到过爱情,是很值得嫉妒的事。
即使只是“过”。
他感到了一种深沉的悲哀。
头顶五颜六色舞动的光,台上挤满了汗水淋漓还要拥抱的人,喝醉的酒徒骂骂咧咧和人吵架,被保镖扔出门外躺台阶上。
这里,是一座人间地狱。
他忍着恶心,抱紧自己走出了左边。
苏晨跟着跑出来。
“你别听他们瞎逼逼。”
路边的雪冻成了冰,他俩都紧了紧大衣,免得风窜进衣领里。
“你现在住哪?”
“职工宿舍呗。”
“你搬过来吧。”
苏晨喊了句“啊?”
苏回锦大声道“我说,你住我那边。”
苏晨也大声“那你帮我搬家啊!”
苏回锦累得一句话不想说,只能点头。
苏晨对他笑。
他和魏的战争是场持久战,谁也不肯低头,熬鹰需要的是强大的意志力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