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饷硕兀自沉默了,转身、抬眼,直勾勾地看着严君侧。
说实在的,不知为何,即便吵得再凶,严君侧知道自己心里不是真心愿意伤害杨饷硕就像他希望杨饷硕能够体谅自己的心情那样。
“严君侧”杨饷硕虽然表面上气鼓鼓的,但心里的火气已经彻底被浇灭了,“听到沈行和别人那个啥你真的那么难过吗?”
严君侧愣了愣他并不难过,连惊讶都没有。
杨饷硕叹了口气“你说爱普生现在是不是和鸡嫂正打得火热”
严君侧闻言一笑,柔声道“那我送你回去?”
“不要”杨饷硕瞥了严君侧一眼,“让爱普生来接,我要保护鸡嫂,也要保卫爱普生对严老的一片真情。”
严君侧垂了垂眼,抬手想摸杨饷硕的脑袋,但还是放弃了“我去警察局看看沈行。”
杨饷硕立刻后悔了他不该拿捏着架子、耍性子不让严君侧来送他莫名便宜了混蛋沈行
严君侧离开高夫球场前还是和球童毕交换了号码,用眼神和杨饷硕说了声“再见”。严君侧踏出几步,又停了下来,侧首去看杨饷硕“百日情夫的约定”
杨饷硕飞快地冲到严君侧的面前,踮起脚,拉扯过对方的脑袋,用嘴唇堵住严君侧。那仿佛是心照不宣也许在内心的某处严君侧和杨饷硕都是相互信任对方的不论是终止约定还是吵架,都仿佛是个玩笑,他们都不愿做真“早点回来。”杨饷硕憋着口气,别扭地说。
“嗯。”严君侧笑了笑,回礼地轻吻对方的额头,而后,转身走了
杨饷硕望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心里怎么都不太舒坦。用冷漠的视线刺了刺一侧站着不做声的毕,杨饷硕一屁股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吹着冷气等待爱普生。
要怎么形容爱普生来接杨饷硕时的模样呢?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脖子上还有可疑的红色痕迹。
带着蔡琳一同出了高尔夫球场,杨饷硕坐在车后座,一刻不停地盯着爱普生性感的后颈。
“听说严君侧用了双重保险锁。”蔡琳突然悠悠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爱普生和杨饷硕异口同声。
蔡琳憋着笑意“鸡嫂微信我了。”
“那你怎么把门开了出来的?”杨饷硕很是好奇爱普生如何逃出升天!
“所有防盗设施都有物理锁虽然开起来麻烦了一点”爱普生觉得往事不堪回首,他今天差点晚节不保,“对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孙少爷这么早就打电话让我接你回去。”
杨饷硕不太想正面回答,他居然和严君侧大吵了一架
“不管做了什么,严君侧已经跟沈行跑了,今天晚上他是不会回来了。”蔡琳风凉开口。
“君侧答应过,会早点回来的。”杨饷硕侧目看了蔡琳一眼。
蔡琳扯了扯嘴角“要赌么?”
杨饷硕不言。
“不敢么?”
咬了咬下唇,杨饷硕确实不敢他凭什么让严君侧早点回来
回到别墅,杨饷硕便坐到餐桌上。仿佛在等待从中午百无聊赖地坐到下午,又从下午坐到晚上直到饭点,爱普生缓缓地开口蹦出两个字“吃饭”。杨饷硕才微微斜了一眼时钟,别了别嘴开口“鸡嫂,我要黄瓜”
“口味够重的。”蔡琳笑道,“要回房享用么”蔡琳用手撑着头,歪着脑袋看戏似的盯着杨饷硕。
“不是用来吃的。”杨饷硕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是用来”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蛋,左右两边对称放在砧板上,然后接过鸡嫂递来的黄瓜,将它安放在两颗蛋的中间最后,杨饷硕拿起刀狠狠地拍碎无辜的蛋蛋,对着中间的黄瓜一顿狂剁!
爱普生默默地看着,眼皮一跳,突然觉得下身有那么点疼
“现在心情舒爽,吃饭。”杨饷硕满意地微笑后,又重新坐到餐桌上,开始面无表情地拨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是浮云
☆、洗澡前
确实心情额外糟糕,杨饷硕拿起喜欢的游戏、翻看百遍不厌的电影,召集家里所有人桌游晚饭后尽量不让自己空闲下来去焦躁和胡思乱想,可几件事情做下来没一件顺心。更可怕的是忙忙碌碌下中间略微的停歇,他还是不幸地、无法免疫地想起了严君侧,想起他温柔而坚定、却没有好好遵守的许诺。早点回家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一天的时间耗在外面别说做爱,孩子都可以生下一个了
“阿二坐立不安,忐忑异常,时而安静,时而发癫”蔡琳实准备回房休息时,还看到杨饷硕坐在大厅沙发上不停地无意义地按着电视遥控器按钮,叹道,“你沦陷了”
杨饷硕悲哀地觉得自己已经don到谷底了,可恨的蔡琳居然在这种时刻实施技术性报复纯粹火上浇油,杨饷硕更烦躁了
“洗洗睡吧,明天早上一醒来,也许严君侧就回来了。”蔡琳说话时略略地强调了“也许”两个字。
杨饷硕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不想回房间,他怕回到房间就听不到严君侧回家时发出的声音可呆坐在客厅也无济于事,沉寂在黑暗中、然后看着太阳升起、那个人也还没有回来的话,傻等的自己不是太可怜了么但杨饷硕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执念细想起来,严君侧似乎只回答了一个“嗯”字,并没有真的那样明确的承诺。可这家伙明明答应了,还吻了他他要等严君侧回来好好质问,然后给他两拳惩罚他信口开河!
“你真不回房睡了?”蔡琳见杨饷硕听了自己一席话貌似无动于衷。
“你睡吧,晚安。”真的无心和蔡琳斗嘴,杨饷硕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继续盯着电视,用遥控蹂躏它!
时间慢慢推移,蔡琳睡下后,爱普生和鸡嫂也相继回房休息了,只留下杨饷硕一人,盯着发光的电视屏幕。杨饷硕是真的难过不论如何狡辩,连他自己也无法否定对严君侧的重视程度超了标。但有些事情是迟早要面对的。例如一个月后,他就要对严君侧say “odbye”有时他会忘记自己要离开,就仿佛能永远待在别墅那样,有鸡嫂照顾、欺负爱普生、和蔡琳斗嘴、还有严君侧再例如他要如何离开是不告而别,还是郑重地说再见;是兴高采烈地带着大笔钱,还是分文不取这些事全都交叠在一起,杨饷硕瞬间凌乱了他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关掉电视,蜷缩在沙发上百日情夫百日真的好快
严君侧开门进屋时,并没有想到杨饷硕会在客厅。理论上来说,乌漆墨黑的情况下注意不到人是正常的。更何况是累了一天回到家,一般人都处在松懈状态。当然也不是严君侧机警敏锐,而是杨饷硕非要直挺挺地站在面前没发现他的话,那不是很奇怪?严君侧觉得自己没有被吓到,算是很淡定了“阿二?”严君侧看夜色中杨饷硕的眼睛似乎还在闪闪发亮,“这么晚还不睡?”
杨饷硕突然觉得心头一酸,所有指责谩骂的话全都没了一件自己很在意的事到了别人的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也对他终究不是沈行“没什么,我只是下楼找水。”冷冷淡淡地回应,心也很凉很冷。
“你穿着自己的衣服睡觉?”通常严君侧和杨饷硕一起睡时会把他扒个精光;杨饷硕一个人睡时则会严丝合缝地穿着睡衣。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阿二却穿着早上出门时的衣服。
“今天没洗澡。”
“要我帮你吗?”严君侧调笑道。
杨饷硕抬起头,嘴角一扯,淡淡地开口“滚。”
严君侧一愣,看杨饷硕顾自朝楼上房间走去,轻声道“我没有和沈行发生关系。”
杨饷硕脚步一顿,停了下来,非常惊讶地回头看严君侧。
“和沈行复合以来,从来都没有。”
杨饷硕有些难以置信“你你骗谁”
“确切地说”严君侧似乎也觉得难以启齿,“和你认识以来没有和其他人”
“你骗人”
“收回那句话。”严君侧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但在安静的夜晚却很清晰“你说我被兽性驱使,管不好下半身去拈花惹草要好好收回去。”
杨饷硕的心跳得飞快仿佛要从胸口撞出去一般,心脏如鼓地敲打着所有的血液都往自己的脑门上冲!
“阿二?”严君侧看不清杨饷硕的脸,只知道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上听他讲话。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我明明叫你早点回家的”
“我去解决球童和沈行的事”严君侧以为杨饷硕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料他如此当真。他已经尽量快速解决,因为他也实在不想见到毕这种人的嘴脸。但这些事又必须好好处理,不然后患无穷。
“我不喜欢沈行你也不要喜欢他了。”杨饷硕说得很任性,却也很无奈,“好不好”口吻一转,变得那样不确定,不自信一点都不像杨饷硕自己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严君侧去爱沈行呢。
“嗯。”严君侧轻轻答应。
“不要‘嗯’!白痴严君侧!”杨饷硕大声吼他!
那要说什么?严君侧有些无奈,却看到杨饷硕从楼梯上冲下来,往自己身上扑来。几乎是本能去抱对方。双臂合实时,严君侧能完全感受到杨饷硕拥抱他的力度。“我不会喜欢沈行。”严君侧将杨饷硕的头死死按进怀里。
“好你答应我了!”杨饷硕透过严君侧的胸口闷闷地说,“就勉强同意你抱我去洗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洗澡中
严君侧一笑,微微松手,捧起紧贴着的杨饷硕的脸,低头吻他。慢慢舔舐他的嘴唇,严君侧一遍又一遍地抿过杨饷硕的唇瓣,煽情又温柔。浅尝的吻是一种温存,在互相闭着眼睛投入其中时,某种情愫仿佛很快就发酵。慢慢变得贪婪起来,严君侧从蜻蜓点水的轻触很快变成热辣的深入。收了收环在杨饷硕腰间的手,严君侧一个用力将杨饷硕提起。
杨饷硕也没有挣扎,双臂挂在严君侧脖子上,双腿顺势勾住他的腰,像抱着尤佳树的考拉,任严君侧略鼓起的下身顶着,一步一步地朝楼梯上走去。
摩擦和模拟式的顶送让两人都沸腾起来。严君侧将杨饷硕抱到自己房间的浴室,用两臂将杨饷硕锁住,压着他、贴着门,严君侧变换着角度挑逗地亲吻他,勾起对方生涩舌头,用力地吮吸,直到空档时深吸一口继续投入。他伸手拉开杨饷硕的衣服,从下摆探手进去,从腰部一路向上,又下滑前移,触到平坦的腹部,直至胸前的凸起。用力地揉搓,完全兴奋起来的严君侧死死地压着杨饷硕,下体挤进对方的两腿之间。
杨饷硕明显感到身上男人过热的温度。怕严君侧的自燃会波及到自己,趁着头脑尚清醒,杨饷硕用力躲开严君侧的深吻,拉回快要游离的理智,伏在对方耳边,开口道“热死了,让我洗澡。”
“一起啊。”严君侧喘着重气,轻声道。
“好,先放开我,我要脱衣服。”杨饷硕看严君侧微微松懈,他快速扯掉上衣,往严君侧脸上一扔,趁对方反应未及,快速开门冲进浴室,然后锁门。
严君侧愣了愣,丢掉盖在头上的衣服“你也太狠了吧。”他欲火焚身,下身涨得发疼,杨饷硕居然丢下他跑了“阿二,开门”严君侧大气急喘。
“要么看小清新《喜狼狼与灰太羊》压一压你的邪火,要么抹点护手霜自己动手。”杨饷硕才不会把自己祭奠给和沈小行暧昧不清的色魔。
“我看你也不好受吧。”严君侧和杨饷硕紧贴着厮磨,又怎么会不知道杨饷硕现下的情况,“我可以帮你。”与其自己一人靠想象力,倒不如打开这一门之隔两人一起。
“不要。”杨饷硕情愿用幻术自己解决,虽然肉搏的假想敌还是严君侧
“好吧”
杨饷硕靠着门,听外面似乎没有了动静。他也不想管严君侧用什么办法熄火,反正自己得出动左右手一起开工,快点出关睡觉。他脱掉松垮垮挂在腰间的裤子,打开喷头让水从天灵盖上冲下去。他想起严君侧的闭着眼睛沉醉的表情,想起他舌头探入滑腻的触感,想起他的手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不停地轻抚冷水根本冲不掉他勃发的欲望
“单靠想象就这样激动?你想的是谁?”
杨饷硕一震,觉得自己的幻想有点强大过头了,怎么会听到严君侧的声音,而且还看到活生生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赤身裸体的!
“不是幻觉,浴室锁可以用我的指纹开。”严君侧笑了笑,不然干嘛带杨饷硕来自己的房间
杨饷硕吓了一大跳,本能后退,想抓洗漱台上放着的衣裤遮蔽。但严君侧早有预设,单手抓过杨饷硕的手臂将他带进自己怀里。两人完全赤裸地贴在一起。虽然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但在床上,又是昏暗的状态。不像现在,对方的身体一览无遗,又被水打湿了,光滑又冰冷。肌肤相亲的感觉是温暖而舒爽的。严君侧完全控制不住地将手摸向杨饷硕的股间,他兴奋地抬起杨饷硕的腿,用力而深入地在他的身体下抽动。虽然没有进去,却让严君侧有些忘情。而且杨饷硕因为站立不稳而不得不攀在严君侧身上任他摆弄。数度摩擦却完全满足不了严君侧,他抓过杨饷硕的手放在自己的下身,又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借着水的湿滑不停地抚摸,他摆动着腰大力地贴近杨饷硕。先受不住刺激的自然是未经人事的杨饷硕。然后他无奈地、哭丧着脸,让严君侧又舔又吻又吸又咬,还要出借身体不同部位给严君侧最大的快感。在奋战漫长的时间后,杨饷硕终于让严君侧这个衣冠禽兽射出来了。
严君侧渐渐平息了沉重的呼吸,靠在杨饷硕肩上依依不舍地抱着他。他真的很久没有火力全开地发泄。他不是不能和沈行上床。只是不愿他怕踏错一步,会失去这个人。“我们到天台去吧”严君侧轻轻地说。
杨饷硕虽然累得发软,却也耐不住严君侧亲昵又温柔的要求。
两人在浴室又来了一番面红耳赤的相互搓澡后,穿着宽松的t恤短裤走到别墅盯上硕大的平台。
杨饷硕从来不知道别墅天台上架着一个观望台。严君侧带着天文望远镜不停地摆弄角度,而杨饷硕瘫坐在天台上抬头仰望星空。别墅建在郊区。和市中充满光污染的夜色不一样,这里的天空是璀璨而美丽的。忍不住伸手去摘闪烁的星辰,杨饷硕明知道遥不可及,却还是要平静地摸着虚幻的星光。
“在干吗?”严君侧看杨饷硕抬起手臂晃着,便伸手握住他,十指交握,“喜欢这里的景色?”
“嗯,”杨饷硕乐呵呵地笑着,握紧对方在身侧,“像小时候在田里看到的。”
“我倒是长大后才发现这里的美丽。”严君侧看杨饷硕在自己身边缓缓躺下。
“比较奇怪应该是小孩子空闲的时间比较多吧。大了,谁还会闲得蛋疼看天空。”
“一段时间比较难过的时候。”严君侧也躺了下来,也许比起非要用天文望远镜拿狭窄的视野那么用心地去盯着一颗星星,倒不如用眼睛的广角去看朦胧而壮观的夜空。
“沈行?”杨饷硕别过头去看严君侧的侧脸。
“嗯。”严君侧平静地承认,“因为他。那个人曾经的他虽然任性骄纵,却是单纯可爱的。”也是因为单纯,沈行用最简单纯粹的理由和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