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饷硕知道严君侧是真的爱过沈行“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很有钱。”仿佛是悖论,有钱的少爷居然被人嫌弃身无分文。明明现在动不动就会问别人,用多少价钱可以买下,对上沈行却可以做到不动声色,看着自己爱的人转身离开。
严君侧一笑,不知哪里摸出500元人民币,塞到杨饷硕手里后,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给你的等价交换。”
杨饷硕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沉重的代价,用钱去换感情,这样的重量是身价过亿财产无数的严君侧所承受不起的。杨饷硕看着严君侧微微垂下的双眼,把钱重新放回他的口袋“你刚刚的服务很到位,这钱爷赏你了。”
严君侧一震,惊讶地看着杨饷硕。
谁说不是等价交换一个也许价值500元钱的吻,杨饷硕得到的是严君侧同样价值的感情,一来一回,本来就是对等的这才是严君侧要的爱情,也是杨饷硕懂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出轨了
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虽然初升的太阳总是柔和,但杨饷硕还是醒了。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丝薄的被子,虽然就这样睡在天台上,杨饷硕还是觉得有些热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愕然发现一侧的严君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侧卧在他另一侧的蔡琳。然后不远处爱普生斜躺着,而鸡嫂正用她粗壮的胳膊死死扣在爱普生腰间。明显做着噩梦,爱普生皱着眉头、满头是汗、呓语不断“这是什么情况”昨晚明明只有他和严君侧在此处晒月亮,早上起来却遍地挺尸,而且严君侧这厮居然失踪了
“吵死了睡觉。”蔡琳先翻了个身,压到爱普生横着的手臂。
金牌管家一个灵激清醒过来,然后开始努力地和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鸡嫂的胳膊做斗争。
杨饷硕无语地看着,心想有俗话胳膊拧不过大腿可这话明显有误那要看拧的是谁的胳膊
“分公司重要会议,孙少爷出差,要赶很早的飞机”爱普生一边奋战一边和杨饷硕解释昨晚,他爱普生一夜未眠等严君侧回家。严君侧和杨饷硕的争执、胡作非为以及天台细语尽收眼底。直到两位小少爷睡去,他才贴心地拿着被单为他们小心翼翼地盖上没料遇到同样偷窥的鸡嫂和真的半夜起来喝水并观摩阿二情况的蔡琳最终不期而遇的三人也坐在天台赏月,并且顺便露宿了“对了孙少爷说给你留了纸条。”严君侧走时看着杨饷硕的睡颜吻他,只可惜没弄醒睡死过去的杨饷硕,只好留了小条子。
杨饷硕摸索了一下衣裤的口袋,果然翻出一张纸“出差两天,很快回来,记得想我。君侧”“想你妹啊”杨饷硕把纸条捏成一团,严种猪和沈行复合时曾杳无音信一个多星期,虽然后来由爱普生证实中间有六天因公出差,但只要做个简单的减法,就能算出严君侧有几天是野在外面彻夜不归的
杨饷硕站起身,不悦地拍了拍衣裤,准备下楼换好衣服吃完早餐然后上班。
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土司,杨饷硕刚刚屁股着凳,还没吃上一口,外面的门铃便响了。难得比鸡嫂起得还早,杨饷硕叼着土司去应门,一打开别墅,一个漂亮女孩穿着紧身的背心短裤拉着大箱的行李,站在门口,阳光灿烂地笑着。“你怎么从铁门进来的”杨饷硕瞪大眼睛看着对方怎么都觉得和某天严老爷子大神降临别墅有那么点类似
“你好,我是君侧哥哥的堂妹,我们在医院见过的,我叫严萧雅。”
这算不算名副其实的“想你妹”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在医院待得太局促,杨饷硕依稀只觉她得眼熟,但具体的却想不起来。不过严家的基因当真强大,像这样一位大美女连风尘仆仆的模样都动人夺目。身为纯种吊丝,能面对如此等级的白富美,杨饷硕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小激动“你好,我叫沈”
“你不是沈行,”严萧雅一笑,仿佛四周都一起泛起光晕,“你叫什么我想听真名。”
其实来到严家以来,他从来没有被严君侧问及过真名“杨饷硕。”这算不算人之常情,面对艳丽的女孩子尤其是女神级的,男人们都想表现得帅气完美、游刃有余,“我叫杨饷硕,军饷的军果实丰硕的果”阿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严萧雅闻言嘻嘻地笑着,见杨饷硕一直紧张僵硬地维持开门动作没有邀请自己进去,便自行推门踏入“我还是和他们一样叫你阿二好了。”没等杨饷硕回应,严萧雅又开口“阿二,你裤子的拉链开着。”
杨饷硕大窘,美好、高大的印象瞬间崩塌,只得捂着脸忧伤地将自己的拉链拉好
当然正式见面是在晚上。杨饷硕上班回来,给他开门的鸡嫂便透露这位大小姐要在别墅住上一段时间。因为是海归,也很快就要回国外上学,严萧雅便这样带着行李在各位伯伯家轮流小住。在君侧家借住是她的最后一站。反正年年如此,不论是爱普生还是鸡嫂,甚至是蔡琳都没有多大反应。
和蔡琳完全属于不同类型。毒舌、高傲、第一次见面就在杨饷硕面前抽过女士烟的蔡琳的长相更冷艳一些,虽然是外冷内热。而严家大小姐严萧雅完全是活泼、健谈、爱笑的可爱少女。叽叽喳喳地很接地气,喝起酒来也相当豪爽。拿着鸡尾酒瓶便疯疯癫癫地要和杨饷硕对吹。大约留学的是美国,多少有些自由做派。不过,开朗的女孩很容易让人喜爱,杨饷硕和严萧雅几瓶酒下肚,完全熟透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是勾肩搭背哥俩儿好。
“比起边渡哥哥,君侧哥难相处多了。阿二你被嫖了吧哈哈”严萧雅醉酒红着脸,调侃杨饷硕。
“才没有”杨饷硕醉意浓浓,听到严萧雅笑他,突然悲从中来,“我可是fff团的正式会员两年前就是魔法师了超级想脱团的”虽然他和严君侧这样那样,实际上不算真正意义上破了处
“哈哈,那就从了阿哥哥嘛”严萧雅笑道,“要知道,严家的保险套应该超好用”好吧再美式作风,严萧雅大概也已经算醉酒失态了。
“对不起严家的南瓜套太光滑了,手会滑”杨饷硕许久没有畅饮,酒后胡言乱语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我是穷人只用得起山寨货。妹纸,听过那个套套的广告词么不要嫌弃它的质量,就算一次性套两个都是实惠的eonbaby”
“听上去很销魂嘛,”严萧雅勾着杨饷硕的脖子摇来摇去,“那你想试试看么”
“和谁啊”杨饷硕一口酒闷下去,“君侧又不在”
严萧雅脸颊浮着两朵红晕,慢悠悠地指了指自己。
杨饷硕“呵呵”地笑着,捂着胸口,大吼“雅蠛蝶,红豆泥雅蠛蝶”
两人抱作一团狂笑,一直喝疯到大半夜。
杨饷硕的脑袋完全短路,事后只觉得眼睛一闭一睁,已经从晚上过渡到早上了。杨饷硕呆愣愣地开眼看着天花板,虽然因为宿醉觉得头疼,却又憋着尿意,只好不情不愿地起身。可下床他愕然发觉自己竟没穿内裤裸睡有人醉酒会乱性,有人会大哭大闹,还有人则破衣裸奔杨饷硕有些无语默默地哀求上天昨晚脱得赤条条发疯时千万不要有人看见
“一定要戒酒,一定要戒酒。”杨饷硕默念着从床底下找到自己可怜的四角裤,然后飞奔到厕所解决三急又匆匆跑回来,准备跳上床补眠。
可是一掀开被子呃是打开方式错误么怎么有个女人躺在他的房间他的被窝里杨饷硕默默地将被子盖上,换了个姿势,再打开一次诶确实有个女人还是个美女最可怕的是这个美女是严君侧的妹妹严萧雅杨饷硕第三次默默地将被子盖好,思考了一会儿用最快的速度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裤穿好,准备开门遁走
“头好痛好累”严萧雅的声音从杨饷硕背后响起
“这货没看到我,这货没看到我,这货没看到我”
“阿二,你在碎碎念什么”严萧雅笑盈盈地抬起身,用手支着脑袋,歪着头,“你难道想不负责地逃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左右难逢源
杨饷硕停下脚步僵硬地扭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某二无限次默念
“昨晚发生的事还记得么”严萧雅的嘴角微微一扯,“祝贺你成功脱团了。”
杨饷硕捂着心脏,一口气没喘上来。现在他要说什么对不起吗想想几个月前,他还和其他死宅一样幻想某天早上起来有个萌妹子赖死在自己床上要死要活让他负责但天知道,他前天还很穿越地与严君侧一个真真正正的纯爷们享受地摸来亲去好吧,中国只有一个纯爷们 现在,他还很狗血的是某太子的百日情夫
“事先声明,我并不是随便的人。”严萧雅见杨饷硕什么都没说,便露出为难的表情,“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但你否想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
杨饷硕的心跳得飞快,他现在超级想死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酒后乱性
“当然还不至于传统到要你立刻娶我。”严萧雅一个长长的停顿,看杨饷硕紧张得直冒汗,“所以我可以接受我们交往试试看。”
杨饷硕一愣,一口老血吐出来又咽下去。
“怎么你不愿意”严萧雅的眉头一蹙,有些娇嗔,有些委屈,小眼泪在眼珠下转啊转。
杨饷硕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
“所以你同意了”
杨饷硕欲哭无泪地点头他的老天多少男银梦寐以求的事砸到他头上为什么他只觉得眼冒金星,严重内伤呢现在耽误之急是先稳住严家妹子,然后在严君侧还没回来前,好好思考对策杨饷硕正这样想着,却意外地、不幸地听到楼下有开门声天不遂人愿楼下严君侧一句“爱普生,阿二还没起床么”当场吓得杨饷硕夺门而出,从二楼急速飞奔到一楼,径直冲到严君侧面前大喝道“我了个去你怎么这么快回来而且还是大清早的你不懂得什么叫扰人清梦吗”这算不算严家遗传首先喜欢偷听;然后还喜欢不请自来。
严君侧有些惊讶杨饷硕突然从房间里跳出来站到自己面前。含着浓浓的笑意,他抬手习惯性地揉了揉杨饷硕的脑袋后,俯身在对方耳边细语“我坐半夜的飞机回来,现在还有些时间,要不要陪我一起补眠”
杨饷硕一愣,想到对严萧雅的罪孽,立刻决断地摇头拒绝。
不过,严君侧在某些方面向来是直接无视杨饷硕的意志。全当是欲拒还迎,严君侧笑着横抱起杨饷硕,大步往二楼走去“别挣扎。”严君侧警告他“好好搂着我,不然太重会掉下去的。”杨饷硕立刻乖乖地不动,但口头表示强烈抗议一直将杨饷硕抱到自己的房门口,严君侧下达命令让杨饷硕伸手开门。只是杨饷硕尚未动作,隔壁的严萧雅却从杨饷硕的房间不合时宜地推门而出,愕然发现他们销魂的姿势,一时无言。
“为什么她从你的房间里出来”
“为什么你被哥哥抱着进房间”
两个人异口同声,一齐看向杨饷硕
“关你什么事”再次不约而同开口,连质疑内容都重叠了他们互相瞪着,仿佛在暗中较劲
杨饷硕尴尬地从严君侧怀里挣扎着下来。只可惜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澄清,严萧雅就先抢白了“昨晚我睡在阿二房间,和阿二一起”
“喝酒”杨饷硕迅速接过话茬,却已瞄到严君侧深锁的眉头,“是一起喝酒”杨饷硕强调
“然后呢你睡在哪儿”没有正眼去看严萧雅,严君侧说话时完全正对杨饷硕。
虽然时常会信口开河,但在这件事上,杨饷硕无论说什么都是死路一条。扯谎,就等于对严萧雅宣示不负责任。讲实话杨饷硕实在不想试图挑战严君侧的底线他已经是别人的情夫,难道还可以再来一个情妇
严萧雅见杨饷硕一时语塞,便大大方方替他开口“他睡在”
“啊”杨饷硕捂着肚子一声尖叫,立刻打破凝重氛围,成功让两人把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自己身上。没有心思得瑟自己爆棚的存在感,杨饷硕立刻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双臂捧腹,蹲下身开始惨叫。
“阿二,你怎么了”兄妹俩不约而同开口,语速、语音、语调、语气一致,同步率百分之一百。
“可能是昨天喝多了肚子不太舒服”杨饷硕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杀猪般的惨叫略显做作。
“那回房休息吧。”严君侧和严萧雅默契十足,一左一右扶起杨饷硕往各自的房间走。只可惜,杨饷硕只有一个
“这”杨饷硕小心翼翼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一道冷汗挂下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杨饷硕知道自己是个清新俊逸、貌若潘安、花见花开的好青年,但是之前的二十多年里一直韬光养晦、深藏不露,现在居然香飘万里、男女通杀杨饷硕深吸一口气所谓艳福,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那个”杨饷硕明显能感觉到严君侧和严萧雅之间升腾起的诡异气氛,“我还是回自己房间休息吧”杨饷硕说完,不敢看严君侧的表情,挣开严君侧扶他的手,推着严萧雅往自己房间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恩
房间门一关上,杨饷硕便实打实松了口气。
严萧雅在一侧,歪着脑袋看着狼狈的杨饷硕。
“丫头。”杨饷硕叹了口气,抬首可怜兮兮地看着严家妹子,“我们交往的事能先别告诉君侧么”
觉得杨饷硕异常闪烁的大眼睛有些闪眼,严萧雅忍不住扑哧一声,侧过头捂嘴笑起来。
“喂偷笑什么,正面笑我。”这随意的笑法是肿么回事难道有所暗示杨饷硕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严萧雅摇头表示没什么,开口问道“为什么叫我丫头”
“这是重点么”
“咦不是么那什么是重点”严萧雅一脸纯洁无知地看着杨饷硕。
杨饷硕不想再吐槽了他明明陷入两男一女恶俗的三角恋中,作为悲剧男主角,他被一男一女分别追求示爱,虽然口味略重,但麻烦可以按照剧情表演,别老跳戏么
“好吧,那为什么不能告诉君侧哥”严萧雅一脸无辜、无奈、无所适从。
“只要是哥哥,都很难接受妹妹的男朋友。”杨饷硕也有一个妹妹,这种复杂的心情很能体会,“而且把昨晚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对你也不太好吧。”虽然不是传统社会,但女孩子的名声在当今还是很重要的。况且被严君侧知道,自己估计十有八九会被扫地出门。等等会不会有其他结果
“你别看君侧哥好像很严格的样子,其实他对金钱世家没那么看重。”严萧雅笑道。比起那些已经有了男朋友却东躲西藏、仿佛遮丑一般不让别人知晓的女孩子,严萧雅确实落落大方。
“是啊君侧这人虽然不爱说话,但实际上不太真动怒。”杨饷硕记得他用计让严君侧向蔡琳道歉,事实上严君侧的歉意是真诚的,他从未在这件事上真的为难过自己和蔡琳。有些事也许是蔡琳自己太过胆怯,虽然严君侧对蔡琳总是熟视无睹,但杨饷硕记得蔡琳因为自己和沈行打架的事向严君侧求助过,而严君侧并没有因为是她的电话而拒听。即便几天前他还和严君侧吵架,杨饷硕却不认为会和严君侧“此生不复相见”。在严老面前很决绝,也会真心维护自己,还要用几百万去赌一段虚无缥缈的感情这样的严君侧是个爱情观纯粹的大傻瓜
“阿二”严萧雅见杨饷硕发愣,推了推他。
“就算君侧不在意,那爱普生呢鸡嫂呢只要他们两个有一个把消息传出去,我会被严老凌迟的”想到这点,杨饷硕有些恐慌此乃大罪既勾引了老人家的孙子,又勾引了老人家的孙女。中华传统美德尊老和爱幼一起丢掉。
严萧雅闻言,沉吟了一下,点头“好吧,饶你一命。”
杨饷硕心头一宽,饿意涌现他还没早餐呢。
“但男朋友该做的事,一件都不能少。”
杨饷硕一愣,立刻捂住下半身。他从小可是喝三鹿长大的,肾不好,受不住严萧雅和严君侧的双重压榨。
严萧雅眨巴着漂亮的大眼,一脚踹过去“是三从四德。”
杨饷硕委屈地点头“我会好好百度的”这年头女人像男人,男人像畜生。想想自己的妹妹,想想蔡琳,想想严萧雅都是自然规律。杨饷硕都懂。
“所以晚上待命,我想到别墅附近逛逛。”严萧雅笑着说完,便蹦到杨饷硕床上继续补眠。
杨饷硕一天工作下来,宿醉的后遗症缠身。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别墅,在爱普生给他开门时,他突然想起一件要事。趁着严萧雅和严君侧都端坐在餐桌,杨饷硕隔着大门门板悄悄和爱普生咬耳朵“我房间是不是有摄像头”
“你知道啦”爱普生很惊讶,“针孔高清,正对着床。”
之前只是听严君侧一语带过,没想到真真切切装了严君侧这个死变态杨饷硕腹诽。“能把昨晚的视频调出来么”杨饷硕准备豁出去了,就算里面播放他和严萧雅的真人肉搏战,他也要在这件事上死得明明白白
“你怎么和孙少爷要一样的东西”
“诶君侧也看过了”杨饷硕倒抽一口冷气,看爱普生很郑重地点头,“他看完什么反应”
爱普生指了指餐桌。杨饷硕顺着管家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严君侧和严萧雅面对面坐着,相互冷笑。
杨饷硕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默默上桌。
“坐这边。”兄妹俩不无意外地异口同声。左边的严萧雅指着左边的位置,右边的严君侧指着右边的位置。
杨饷硕吞了吞口水,选择坐在他们中间。所谓餐桌如战场杨饷硕坐在硝烟弥漫的饭桌上,被人左右夹攻喂食,饭碗里他没拨几口饭,菜都满出来了。吃的是平时的两倍的量,杨饷硕觉得自己撑得快吐了。直到严萧雅提出饭后散步,他差点激动地泪流满面,二话不说就跟着出门。
严萧雅似乎心情很好,和杨饷硕走在别墅外的小路上都轻轻哼着歌。
杨饷硕意外觉得很轻松,也许比起严君侧,严萧雅并没有给他带来“身为情夫”的压力。大概和女孩子交往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阿二,手”严萧雅突然停下脚步,向杨饷硕伸手。
“什么要纸巾么”杨饷硕开始翻自己的口袋。
“笨蛋牵手啦”严萧雅鼓着腮帮子,含羞带怒。
杨饷硕一愣,仿佛被雷劈到。牵牵牵牵牵手虽然长那么大,他还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但是“不行,不行,不行。”杨饷硕拼命摇头。好吧,他收回刚刚的话,他现在压力山大
作者有话要说
、冷战
“为什么不行”严萧雅看着杨饷硕,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君侧哥吗”
杨饷硕一脸迟钝地回看严萧雅。女孩突然一扫愉悦,眼睛微微垂着,似乎有些“你怎么了”杨饷硕手足无措女孩子翻脸和翻书一样快,实在阴晴不定。难道自己不和她牵手,对她有如此大的杀伤力他什么时候在严萧雅这种女神心里变得如此举足轻重
“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严萧雅给了杨饷硕一个清浅的笑容,“曾经有个人会对我嘘寒问暖;会毫无怨言地在自修室门口等我几个小时,只为看我一眼;愿意把几个月打工挣来的钱积攒,自己却省吃俭用去买一件我看得上牌子的首饰;把每一句我随口说的话当真,然后努力实现。”
“然后呢”杨饷硕不明所以。
“在那个曾经以后,便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待我。”严萧雅笑着看杨饷硕,“你觉得我漂亮吗”
杨饷硕有些茫然地点头。严萧雅的长相的确翩若惊鸿。
“个性呢”
“活泼、开朗、健谈”杨饷硕对严萧雅的了解也不过是在这几天内建立的。但严萧雅的个性比起蔡琳,确实很讨喜。
“那你能像那个人一样无条件地喜欢我吗”
杨饷硕呆愣了一下这怎么可能
“你连牵手都不行。”严萧雅笑了笑,“我刚刚说的这些事情听上去很荒唐不是吗如果对任何人提,都算是无理的要求。美貌也好,家世也好,还是性格,无论哪样都不足以让别人全心全意待你。”
“但那个人做到了。”杨饷硕突然明白严萧雅的意思。是杨饷硕的拒绝触到了她的某根心弦。曾经被人像优x美奶茶那样捧在手心里,往后的恋爱中,她再也找不到一个用尽全力去爱她的人。“那为什么会分手”
严萧雅愣了愣,这是一个蹩脚、可笑的问题“为什么会有很多的事情,一些琐碎的事,使我们不停地吵架。”分离往往有很多的因素,一点点累积,很少有恋情会因为一个很纯粹的原因结束,但会有一个契机“后来,我要留学;他则考出了记者证,到了一家赫赫有名的报社工作。”终究是她太任性,太贪心只不过初始的恋情都是盲目的、天真的,所以很干净,很纯粹,就像杨饷硕对待哥哥一样
“你”杨饷硕完全口拙,“别难过。”他实在不懂怎么哄女孩子。不过,眼角的余光瞥到路边有家卖花的小摊,他立刻扭头迎上去捧了一束粉色的康乃馨递到严萧雅面前“丫头,笑一个。”
严萧雅释然一笑,她实在无法理解杨饷硕为什么会木讷地送女孩子康乃馨。它和热烈的红玫瑰比起来是柔和、温馨的,更像绵长的亲情,用来送老妈倒是很常见。诶等等这种常识性的事就算智商掉线也应该知道难道是故意的
杨饷硕嘿嘿地笑着,心道就是故意的他会笨到送玫瑰招惹烂桃花么,笑话
严萧雅见杨饷硕笑得嘴巴都歪了,心思一坏,手捧着康乃馨,上前一勾,死死挽住杨饷硕的胳膊往回走。
“去哪儿”杨饷硕躲了躲,没摆脱掉严萧雅勾着的手,也便随她去了。毕竟他妹妹也经常这样挽他。
“回别墅。”
杨饷硕一愣,若被严君侧撞见,似乎不太好吧杨饷硕才这样想着,抬眼便看到严君侧迎面走来“咦你怎么出来了”
严君侧带着可怕的沉默没有回答。他看看杨饷硕又看看严萧雅,再盯着他们交叉的手臂和之间的粉色花朵,然后侧身而去。
杨饷硕呆愣着,一时无从反应。他设想过严君侧的反应,也许是震怒,或许还伴随着谩骂,再狗血的剧情就是把自己从严萧雅手里抢过来,然后他们剑拔弩张地相互对峙虽然不太可能发生。可是扭头就走算什么那样冷淡杨饷硕突然意识到自己回答严萧雅的问题时如此轻巧。严萧雅拥有美貌、家世和讨喜的性格,但她却说不能要求别人竭尽全力去爱她。杨饷硕其实懂得这个道理,因为他自己就做不到。人都是自私的,他可以费尽心力去喜欢一个人,但是结果呢人都会计较得失,怕自己倾尽所有后还是一无所有。所以,即使面对再美好的人,人们都会用理智去克制和判定。如果这样想,严君侧又凭什么非要将自己拦在怀里,抓住不放呢杨饷硕头顶立刻乌云密布谁规定唯有说女人翻脸快,他身为男人也有心绪繁杂的时候
和严萧雅一同回到别墅,杨饷硕心情落到谷底,反正被严君侧看到了,也没什么遮掩的必要,他便破罐破摔任由严萧雅带着回到别墅。不过接受了爱普生、鸡嫂和蔡琳惊讶的注目礼,杨饷硕满脸黑线挣开严萧雅的桎梏,环顾一周后,知道严君侧早已回房休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睡在哪里。难道要叫爱普生再准备一个房间
“去孙少爷房间。”爱普生突然窜出来和杨饷硕耳语。
“君侧交代的”杨饷硕有些惊喜。
“没有,”爱普生见杨饷硕的情绪立刻低落了,“难道你还想和孙小姐睡。总之,我不会再为你收拾出一个房间的。”
杨饷硕不情不愿,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房。时间尚早,里面却一片漆黑,杨饷硕朝床上看去,只见严君侧躺在隆起的被子里安安静静地睡着。完全遭受忽视的感觉十分难受,杨饷硕气鼓鼓洗了澡,拿了衣服盖在自己身上,便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就睡。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啦
怎么都辗转反侧,连杨饷硕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知道第二天起来,头更疼了顶着浓重的熊猫眼,杨饷硕又疲惫地过了一天。一回到别墅,踏进大门,他就眼见严君侧站起身回房去了。这躲避也太明显了吧杨饷硕垂了垂眼,现在就算脱层皮,他也没脸回严君侧的房间去睡。杨饷硕决定在客厅将就。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客厅过夜,之前也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但杨饷硕还是觉得孤枕难眠。他一直记着百日之期,明明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突然想去天台坐坐,也许看着浩瀚的夜空,他便不会觉得忐忑不安。
严君侧悄悄从房间走出来,俯身去看大厅的沙发。
“不在。”爱普生不知何时默默地站在严君侧身后,开口到。
“我又没找在找阿二。”严君侧踟蹰了一下,“我找鸡嫂。”
“可我刚刚说的就是小鸡。”爱普生非常正经地回答。
严君侧一愣,槽点太多他懒得吐。
“我刚刚看到他拿着酒去天台。”
“你的小鸡”严君侧随口调侃到,但反应一会儿,便沉默了
“孙少爷如果,你想留住他的话”爱普生没有看严君侧,虽然他向来知道一些事情的轻重,但有时幸福那样弥足珍贵,如果他看着长大的孙少爷愿意力排众难地真心待一个人,他爱普生自然愿意成全,不过他有身为管家的责任,所以为了清责,爱普生不会傻得把“阿二”直接说出来的“孙少爷为什么要避开他”
“他和萧雅”严君侧突然沉默了,又何止是他避着杨饷硕。杨饷硕也像躲瘟疫一样避开他。第一晚他便在地上睡,现在情愿睡客厅也不愿踏进自己房间一步
爱普生摇头“孙少爷是和他靠得越近,所以,越来越看不清晰,也看不完全。为什么不直接问问。”所谓旁观者清。
严君侧沉吟他和阿二本就可以一语定性的的确确是他避开一些问题因为不舍若杨饷硕真的喜欢严萧雅若真的喜欢,他何其无奈也许可以放他离开
当严君侧踏足天台时果然看到杨饷硕靠坐着、拿着酒边喝边抬头看夜空“没想到你是个烂酒鬼。”
杨饷硕愣了愣,侧头看到他“君侧”好像快哭出来的浑浊的声音“混蛋,你来干嘛”直接拿酒瓶朝严君侧扔过去。
严君侧一愣一个躲闪轻松避开“喝醉了”
醉酒的某人大吼“没有好累终于可以睡觉了”杨饷硕真的觉得好久好久没有安心地睡上一觉,他真心累了。杨饷硕含糊地说着酒话,站起身,慢慢朝严君侧摇摇晃晃地靠近,然后成功走到严君侧面前,笑着打了个酒嗝,便抬手抱住他,静静地靠在严君侧胸口“晚安君侧”
严君侧无奈一笑“你啊是不是喝醉了就喜欢乱性。”
“才没有,你看过录像的,我和丫头什么都发生”明明是她耍流氓脱了自己的衣裤为什么这也要他负责,还要备受冷落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叫她丫头,”严君侧慢慢回抱住杨饷硕,“你知道吗,她最喜欢的那个人就叫她丫头。”
“可是我叫我妹妹也这么叫的”杨饷硕太委屈了,很想豪放地哭一场。
“你有个妹妹”
杨饷硕点头是的,他有个妹妹,他的名字不叫沈行,也不叫阿二,他并不住在这个城市他的一切都隐藏在“小行”的名字下面,严君侧却从来没有过问。也许他根本不在乎吧。
“可你说你喜欢女人,”严君侧慢悠悠地说着,“你和萧雅好像很聊得来无论样貌还有家世,或是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突然觉得有些羞赧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样不确定
杨饷硕“呵呵”地笑起来,从严君侧怀里离开抬头看着他尴尬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啊他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严君侧一愣,突然觉得心头一松也许他曾经和很多人在一起过,但在那些个曾经,他却从来没有用过真心。也许,他爱过沈行,但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改变的,例如沈行触到了他的底线。已经多久了光怪陆离的酒色已经让他忘了某些感觉他突然想起来原来真的在乎一个人,是会嫉妒,竟也会有沉重地成全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心虚的时候,他总是自信满满,无论何时何地,仿佛游刃有余,但对上感情原来,他也会犹豫,原来,他也会迷惑
“君侧你吃醋了”杨饷硕傻乎乎地看着严君侧,混沌地脑袋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
严君侧蹙了蹙眉头,看杨饷硕渐渐露出得意的雀跃表情,便拿额头轻轻一碰杨饷硕的额头“嗯。”细若蚊蚋的声音,但严君侧不得不承认。
虽然严君侧吃味让杨饷硕很高兴,但是并不是他真的想要的“严君侧你还欠我一个问题,知道吗”杨饷硕满脸期待地看着严君侧他的名字啊严君侧从来没有问过
“哦”严君侧抱着杨饷硕,抬头看着绚丽的天空,“阿二,我喜欢你。大概是真的”
“诶”
“不要以为醉酒了就可以没听到,我只说这么一次,没有第二次了”
“诶诶”杨饷硕这回被吓醒了天呐看着星空你到底想对谁说啊而且还大概“我不相信那沈行呢”
“我看究竟是你比较爱他吧。老提他。”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激动得痛哭流涕,然后主动献吻献身的么
“可是可是”
严君侧叹了口气,蜻蜓点水地吻了吻杨饷硕的额头“爱普生别躲了,知道你在偷看。把沈行和毕的照片以我的名义全部寄给沈家。”任沈行的脸皮是铜墙铁壁也不可能和严君侧有所瓜葛了“够绝了,你满意了”
“这太狠了吧”
“太子妃,快亲回去”同样躲着的鸡嫂实在按耐不住鲜花呢,没有的话,也应该有掌声啊
杨饷硕一愣,侧头看着爱普生,鸡嫂,蔡琳还有严萧雅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和严君侧。
然后他们当真开始鼓掌“接吻,接吻,接吻”
喂这是闹哪样啊,闹新房么杨饷硕无语地看看严君侧,然后累倒在他怀里“君侧,我好困”
作者有话要说
、好男人
严君侧将杨饷硕的头按在肩上。
“若不是我长着和沈行一样的脸,你一定不会多看我一眼吧。”
“是”严君侧非常诚实,因为那就事实,一切缘起一张相似的面孔。
“丫头说,她再也没遇到一个人像那个人一样全心全意。因为没有任何缘由可以让人随便交付真心。”杨饷硕当然知道自己相貌英俊、人品端正、才思敏捷、正直可爱,但是
“傻瓜,你怎么能听她的一面之词。她那个自私鬼只知道要求别人如何待他,她都没想过自己要如何付出。”
杨饷硕惊讶地看着严君侧,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和很多人一样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得失上
“不是你知道的么感情是对等的。”因为,有些感情不是单凭着严君侧对沈行的一丝惦念就完全能进行下去的“所以要好好回报我”严君侧一副“我喜欢你比较多”的表情。
杨饷硕无语地给了一个“才怪”的白眼。
严萧雅在一旁单淡淡地笑着,她若早明白这个道理便不会与那个人不得善终了。现在她总算可以告诉严尚伯伯,他“棒打鸳鸯”的计划完败。她完全变成用来增进他们感情的道具嘛不带这么伤人的。
于是从此以后,严君侧和杨饷硕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当然没那么随便
之后的几天,他们两个正式杠上了。原因很简单,体位问题。杨饷硕是直男出生,说白了二十多年就算没开过荤,但想象力还是走正道的,和严君侧这种误入歧途的邪魔歪道有本质差异。总之,夫夫生活不和谐,打架是常有的事。况且有些事情还没有完成,杨饷硕略有心结,也觉得自己言出必行的权威受到挑战。
“所以你打个电话给小列嘛,蔡琳姐。”
“你以为撒娇有用吗别装可爱,而且一点都不可爱。”蔡琳严正拒绝杨饷硕的无聊、无耻、无理取闹的要求。
“妹纸,难道你不想知道沈行的下场”没错,他是正义的化身,当然对小怪兽现在悲催的下半生身情况表示关心、关切、关怀和慰问。
“那你自己打电话给沈列。”蔡琳一点都不想听到沈列那憨呆傻的声音。
“你懂的,上次沈行被查水表,我就没脸见小列童鞋了。”杨饷硕想想自己做了如此不厚道的事,实在对不起对自己信任有加的沈列,“如果你不打,那只好叫丫头出马了。”杨饷硕表示无可奈何地看向一旁坐着看书的严萧雅。
“沈列是谁”严萧雅笑眯眯地看着神色异样的蔡琳。
“是高富胖呆萌。人品好,有礼貌,又会照顾人”多少知道沈列和蔡琳之间的进展一个表白了,一个不接受这样说来自己好像也没有很明确地回应严君侧什么,而严种猪已经擅自将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了
严萧雅一笑,看蔡琳的表情实在有趣,便道“那我打吧。”
蔡琳一震,气鼓鼓地按住严萧雅拿电话筒的手。
不无意外,蔡琳一个电话,沈列那边便立刻兴奋地摇尾巴。一句“电话里说不清”,沈列立刻约蔡琳见面。虽然答应得不情不愿,但蔡琳还是盛装出席了。于是杨饷硕和严萧雅便顺理成章地尾随。毕竟沈列真的是个很好人,杨饷硕也想顺便探听一下他对自己的意见。
故意选了有隔板的餐厅。杨饷硕和沈列背靠背,竖起耳朵倾听。大抵的情况也不复杂无非是沈行被父母禁足,而后要死要活扬言要报复杨饷硕之类的。杨饷硕直觉眼皮一跳,当下心里便骂了沈行几百遍。沈行和他长得如此相像,做人的差距却很大杨饷硕倒是要问问自己爸妈当时有没有生过双胞胎,如果是失散多年的弟弟,他倒是很愿意代表沈家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家伙不过,沈列当真是个很大度的人,不论是对常年冷言冷语的哥哥沈行,还是对曾经利用他整过沈行的杨饷硕都表现出宽容的善意。
所以,除了沈行信誓旦旦要教训自己和严萧雅提议喝酒之外,杨饷硕对这顿夜宵还是很满意的。之后沈列提议送蔡琳回家,蔡琳则想散步消化。虽然杨饷硕对观摩别人谈情说爱什么的不感兴趣,但一想到曾经他和严君侧被他们多次当gv教材一样参观,心里就不爽了。反正一定跟到底
“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样”沈列和蔡琳彳亍在小道上,小心翼翼地、委婉地开口。
蔡琳愣了愣只是沉默。她从来没有想到沈列会对她一见钟情。
“你一直带着结婚戒指是因为喜欢严君侧么”沈列是个心细如尘的胖子悄悄跟在后头的杨饷硕闻言突然意识到还处在婚姻关系中的严君侧和蔡琳两人不仅把他变成情夫,连沈列都是情夫了这样说来,他和沈列果然是天注定的好兄弟
“不是这样的。”蔡琳慢慢摸上右手的无名指,这枚戒指从严君侧给他戴上起就没有拿下来过,蔡琳说不上是什么心思,只不过已经习惯了严君侧终究喜欢的是男人对方是率真的阿二,总比沈行要让她心安很多她和严君侧迟早要说永别抬头看着身侧专注地盯着她的沈列,蔡琳突然觉得有些神奇,她曾经无数次拿着沈列的照片诅咒他,现在这个人居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带着和照片上一样和煦的微笑说喜欢她。蔡琳无所适从,也许沈列的想法太过单纯,她会考虑更多,在还没确定是否喜欢这个人之前,她会悲观地想到自己要如何让沈列的父母接受,要如何面对避无可避的沈行。
“接受他吧沈列是个可以和我匹敌的男人”杨饷硕在他们身后默默地念着。不是他抱着全部的私心,而是沈列这么一个人当真可遇不可求而且只有男人才知道什么样的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一场裸考畅快淋漓t t
、有报应
“轻点”严萧雅拉着兴奋过头的杨饷硕,压着声音道,“会被发现的”严萧雅看着沈列还是回了头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颇有些无奈
杨饷硕看着沈列尴尬地笑笑“我说打酱油路过,一切纯属巧合你相信么”
沈列坚决地摇头“打扰别人谈恋爱会有报应的”沈列默默地开口他虽然脾气甚好,但有些话单独对蔡琳说和公诸于众完全是两回事,很羞耻的好伐
杨饷硕“嘿嘿”地笑着,他和严君侧被人偷窥了n次,也不见得某些人遭天打雷劈。迷信,完全是迷信
杨饷硕才这样想着,幽静的小道中,他的身后突然蹿出两个黑衣大汉,一左一右架住他就往后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等杨饷硕一侧头,竟看到一辆银色面包车的门打开,自己被推了进去,里面坐着的墨镜男指着他的脸点头道“开车,就是他,快弄晕”
杨饷硕这才意识到,他被人绑架了
杨饷硕不想腹诽大晚上还带墨镜的男人;也不想吐槽小巷子里四个人中为何被抓的是他这个一穷二白的臭男人;更不想破口大骂为什么如此不专业,要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将他当着几个人的面架走千言万语,排山倒海的喷词只化作一句“我不是沈行,我发誓”
“诶你怎么知道是沈行沈先生的命令”墨镜男惊讶道。
我天杨饷硕总算明白智商才是硬伤
“别管了,打晕先。”男人说着朝杨饷硕一记木棍
杨饷硕反应迅捷,快速从裤袋里摸出手机中的战斗机一挡,不仅接下一次重击,而且屏幕没裂,还顺利重播了最新接听的号码,就只差播放网络神曲了“严君侧,让沈行给我换手机”不无意外,打出去的一定是严君侧的电话。
也没有注意严君侧到底回复了些什么,杨饷硕盯着车里几个恶狠狠瞪着他的男人,眼见着他们朝自己扑过来以为这次一定中招,杨饷硕闭着眼睛等死,没料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几个高大的绑匪全部撞到杨饷硕左右两侧的隔板上。一声巨响,夹杂着头着铁板的声音,更多是两辆车的撞击声。杨饷硕也被颠得晕头转向,他一脚踹开挡道的墨镜男,拉开车窗看到沈列的进口车横拦在面包车前,被撞出了夸张的凹痕。所幸变形的是副驾驶座,但安全气囊已经弹出,沈列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似乎惊吓过度
“小列”杨饷硕大惊,迅速跳出面包车,抬头看到开车的绑匪比较凄惨地脑门直撞挡风玻璃,一脸血迹。杨饷硕冲到轿车的驾驶座旁打开,将有些迷迷糊糊的沈列拉扯出来。虚弱的沈胖子似乎双腿发软,完全靠在杨饷硕身上。撑着死沉的沈列,杨饷硕后怕地喝道“要死啊,快摸一下裤裆湿了没有”
沈列闻言一笑“没事,都没事。”
随后小跑着赶到的蔡琳和严萧雅见状惊叫起来,赶紧去搀扶沈列。
杨饷硕尚未松气,侧首见到面包车发动起来。不得不佩服山寨货的小强特质,司机惊悚地顶着一头姨妈血艰难地在小巷子里调转车头。而面包车里几个家伙也似乎没有放弃,又从车里跳下来向杨饷硕冲过来很想知道沈行究竟花了多少钱,能让几个人如此卖命。杨饷硕和勉强振作起来的沈列保护着两个女孩子和绑匪扭打起来。拉扯中拳脚功夫薄弱的两人都挨了不少打。
蔡琳则躲在沈列宽厚的肩膀下,相对安全,她也手脚并用,顺便伸手用指甲给敌人来上几爪。但几次推扯下,她被发怒的绑匪一手抓住。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她缩手一退。手上的戒指却被扯出来飞到墙上反弹。下意识低头去捡,蔡琳俯身时恰巧给了墨镜男有趁之机。眼见着蔡琳有危险,沈列立刻用强壮的身体向墨镜男顶去,两人皆重心不稳载倒在地。可怜墨镜男被沈列压着头着地,血从头顶喷出来,重伤不起。而另一边两个绑匪见情况不妙,立刻扭头就走,飞奔回面包车。车头也正好调转过来,可还没起步加速,又是一声巨响,紧接着两声,三声,四声面包车立刻被撞成了压缩面包。面包车里的人被吓得不轻,全部从碎掉玻璃的车窗里连滚带爬下来。尤其是司机,一下车看到没有间断、毫不犹豫、不留情面撞他的跑车,直接给跪了。
严君侧冷笑着从已然开不了门的跑车里跳下来,对着自己同样扁掉的坐骑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直接以君临天下的霸气俯视他们然后一个迅捷华丽地转身,赠予逃跑的另两人一人一拳
“ko”杨饷硕和严萧雅都被惊呆了自己的男人她哥哥真是名副其实的狂帅酷吊拽“你就不怕撞死他们”杨饷硕吞了吞口水,拍了拍直跳的小心脏。
严君侧忽而春风一笑,温和道“我有分寸。”
“快点救救沈列”蔡琳推着撞到地上自己晕过去的沈胖子,着急地朝严君侧叫道。
“我叫救护车了。”严君侧怎么都不觉得沈列会重伤。他走到杨饷硕和严萧雅面前,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的伤势,发现杨饷硕唇边多了一块淤青“英雄救美了”严君侧蹙着眉头,把杨饷硕从严萧雅身边拉过来。
“这不是被你救了么,你的斗篷和外穿的内裤呢”杨饷硕嘻嘻地笑着,听到四周响起了警笛声。
“忘装备了”严君侧眯着眼睛,完全无视周遭开始多起来的医护和警务人员俯身快速舔了一下杨饷硕受伤的嘴角。
一下脸涨得通红,杨饷硕向后跳了一步,捂着湿热的部分,警觉地四处张望“你脑残啦”
“没有,”严君侧一笑,春光灿烂,“天生就这样。”慢慢抓过杨饷硕别扭挣扎着的手在自己身侧,严君侧侧首看着护士们满头大汗地将沈列放上担架而蔡琳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释然一笑,严君侧在红着脸的杨饷硕耳边轻道“送他们一份礼物,如何”
杨饷硕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任由严君侧拉着走到小巷一边的墙角,杨饷硕看严君侧捡起蔡琳方才丢失的戒指,而后又蹭到准备上救护车的昏厥的沈列身边“你要做什么”杨饷硕轻声问。
严君侧朝他使了个眼色,便将戒指偷偷塞进沈列握拳的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百日之期
跟着救护车一同去了医院,杨饷硕一行帮忙沈列入住急诊室后已经夜半了。因为是沈行干的好事,几度商议之下,众人都同意先暂时隐瞒沈家两老,等沈列醒了再做打算。不过严君侧心里已然下了决定,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若让沈行逃过一劫,他和杨饷硕便不得安宁。
把硕大的急诊室只留给蔡琳和沈列两人,明明已经困得眼皮打颤,严君侧愣是架不住杨饷硕看戏的热情,一直陪着兴奋异常的阿二像门神一样立在急诊室门口。
沈列的情况并不严重,护士一罐子血一抽一验,完全符合指标。若说昏了几小时未醒的原因,大抵能从他发出的鼾声得出结论。但是蔡琳确实紧张过度了,握着沈列挂着点滴的冰冷的右手,仿佛石像一般纹丝不动地守着他。大概有所感应吧。沈列不适地挪了挪腰部,疲倦地睁开双眼,便看到美人几乎要梨花带雨地落泪。一时慌了手脚,沈列叫着蔡琳的名字,抬起左手去碰蔡琳的脸。不料,手中的物体顺势掉落,发出一下清脆悦耳的声音。蔡琳和沈列均低头看向地面钻戒完美的切割在昏黄的灯光下也能熠熠发光。
“我的戒指”蔡琳非常震惊,“你捡的”
沈列木讷地看了看左手,怀疑自己是否失忆。
“你这个笨蛋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蔡琳完全被撼动了,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沈列居然帮她拾起丢失的戒指。
“我以为你很在乎”沈列实话实说。但一旁听着的杨饷硕明显觉得此话杀伤力巨大
“不,我不在乎”蔡琳果然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站起来俯下身,捡起地上的戒指直接朝门口站着的严君侧的脸上扔过去“还你,我们离婚”这个世上有人将她视如草芥,但有人却将她视若珍宝蔡琳知道一些感情是难能可贵的,她想好好把握,好好珍惜
一边旁观的杨饷硕捂着肚子不停地抖动,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仰天大笑。
严君侧不悦地侧目,冷冰冰地开口“现在高兴了”
杨饷硕很没同情地忍着笑意点头,忽然觉得今天他的君侧真的特别特别帅
而后的一个星期,严君侧和蔡琳迅速协议离婚。蔡琳正式搬出严家时,鸡嫂还是忍不住流泪了。虽然之前的两年蔡琳和他们之间的相处加起来都没有这几个月来得亲密,但仅仅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别说鸡嫂,连爱普生也对她有所不舍。但蔡琳一直保持微笑,和严萧雅道别,和鸡嫂道别,和爱普生道别,和杨饷硕暗自较劲、挤眉弄眼,最后将视线落在古井无波的严君侧身上时,她略略沉默了一下。
“再见。”严君侧总算对她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伸手,等待蔡琳回应。是第一次,但不知是否是最后一次
最终决定无视严君侧的握手言和,蔡琳只抬手用食指朝他勾了勾。
虽然觉得有些莫名,但严君侧还是上前一步,俯身靠向她。
蔡琳笑着踮起脚,在严君侧耳边说道“你犯了个致命错误,会付出代价的我拭目以待”说完,蔡琳开开心心地转身,朝着不远处来接她的沈列轻松地大步迈去。她有自己崭新的人生和崭新的未来,前尘往事她并不留恋
严君侧看着蔡琳潇洒离开的背影,将她的话略略斟酌很庸俗地再度掂量那份离婚协议书上有关财产的问题他和蔡琳婚前有做过财产公证,最后和平离婚。当时有资深律师在场,即便对她做出补偿,那部分小钱也不至于酿成大祸不知蔡琳笃定的话意指何处,严君侧侧首看杨饷硕也心情甚好,似乎无事不妥。
之后几天也还算风平浪静。在严君侧的眼里,多了蔡琳和少了蔡琳并没有太大的分别。但多了严萧雅和少严萧雅差别就大了。严君侧很庆幸随着蔡琳的离开,严萧雅也辞行回美国上学。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很顺利,事业和爱情。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严君侧也和往常一样下班回别墅,等待阿二一起晚餐。
但今天他的阿二意外有些迟了
虽然之前有要求过爱普生专车接送杨饷硕,但毕竟作为严老的忠仆还有老爷子额外的任务,爱普生根本无法日日如此。所以后来,杨饷硕还是像最初那样坐着公交荡漾回家。
“打个电话问问。”鸡嫂说着碎步小跑到座机前拨号,可是“关机”
严君侧也拿起手机试了试,果然打不通绑架事件发生后严君侧给阿二换了智能板砖,现在想想果然还是山寨机实用
“再等等”鸡嫂犹豫地看着严君侧。
不知为何突然心有忐忑,严君侧有些坐立不安地站起身,直接朝门口走去。
“也许在路上,如果孙少爷现在出去可能会错过,您要是真的担心,我出去找找。”爱普生知道严君侧有些思虑,让他的孙少爷在路上盲目地乱转,还不如自己走一趟。爱普生说着便立刻动身。可才踏出去几步,他突然脚步一停,侧首看着严君侧“孙少爷今天好像是”
“百日之期”严君侧突然意识到症结所在,他迅速跑到楼上自己的卧房和杨饷硕的卧房,什么都没变他什么都没带走,仿佛马上就要回来但是新手机和当初给他的银行卡却留在了床头严君侧深刻地记得和他的约定若阿二爱上他,便要分文不取可是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感情明明是相互的
严君侧实在不明所以,他转身看着已然站在自己身后的爱普生,开口到“马上去找”严君侧一震去找“谁”什么人他家住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快点回来,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