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琛不顾章法的啃咬着他的嘴唇,内心是止不住的悲凉和火热交替。
老天啊,请你饶恕我的所作所为,请你宽宥我一晚上的时间,请你暂时忘记我曾经的誓言,我只想放丨纵这一晚,等到天明,我仍会遵守对你的约定,或者,如果有报复,请你全部降责于我身上,别伤害他半点。
“唔……淮琛……”顾淮琛听见何宴的呻丨吟,离开了他的双唇,何宴在他怀中,微笑着抬眼看他,他眼神shi漉漉的,双唇显示出被蹂丨躏后的红润。
“淮琛。”他说,伸出手抚上顾淮琛面颊,顾淮琛微微歪头,摩擦着他的手心,“没事的,淮琛。”顾淮琛知他其实仍有八分醉意,却读懂了他内心的挣扎不安,带着醉安慰他。
顾淮琛收紧双臂,将他抱向自己,把头深深埋在他的颈窝。
我那和我一样,苦苦挣扎的爱人啊,到何时,我们才能挣脱心灵的枷锁,回到那些曾经,那些青草白云,午后阳光,暖暖交融的曾经。
月光苦寒,春宵帐暖。
明早的太阳,还要很久才会升起,而夜,还很长。
第十七章
何宴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沉的觉了,当他被冬日温暖的阳光叫醒,并且刚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卧室沙发上的顾淮琛时,他几乎认为自己还是刚刚二十岁出头,任何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任何无关的人都没有出现,每次睡觉前最后一眼看的是这个人,睡醒后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仍是这个人。
但现实终是现实,顾淮琛看他醒来,声音疲惫的说“你醒了,那我走了。”
何宴看他双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一阵迷茫,问道“顾淮琛?你怎么会在这里?一晚上没睡觉吗?”
顾淮琛看看他,随后低头两手按揉自己的太阳x,ue,轻声道“你忘了……那也好。你又喝断片儿了吧?昨天我恰巧路过,送你回来而已。”
“……”何宴点点头,“你在这干坐一夜?”他掀开被子起身,“要不你在我这儿睡会,我给你做点吃的。”本来何宴刚起床,知觉还没有那么敏感,结果他脚刚一放在地上,就感觉腰部酸疼,腿也酸涩的厉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顾淮琛连忙过来扶住他,将他紧紧抱住,一霎时,两人都十分尴尬。
何宴虽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大致也能猜到,顾淮琛是准备装傻到底,两人心照不宣的都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何宴轻轻挣开他,“我去给我助理打个电话,你睡会吧。”他拿了自己手机,边拨电话边走进卫生间,下意识的一瞥镜子,就愣在那里了,颈侧有个颜色很深的吻痕十分抢眼,轻轻碰碰就疼。
“c,ao!”何宴低声骂道“他属狗的啊!”他把电话搁在洗手台上,开始在镜子里检查自己,正面其他地方倒是没有痕迹,转过身后背有几个淡淡的印记,大腿内侧被磨的红红的,后面也涨得厉害。
这下昨天发生了什么就显而易见了,而且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顾淮琛刚看见何宴走进卫生间就坐立难安,在客厅踌躇了许久还是决定做缩头乌龟,他在门外说“何宴,我先走了。”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就开门离开。
何宴听见他说,就赶忙出来,却也只看见门缝中顾淮琛的衣角一闪而过,他们两个,又被一扇门关在了两个世界。
何宴看着门发了一会呆,转身走进厨房,准备给自己做点吃的,却看见厨房一个锅里盛着煮的软趴趴的面条,另一个锅里熬着软软糯糯的粥,餐桌上放着两盒消炎药。他看着这些,指甲深深嵌进皮肤,强迫自己冷静,可还是上前一步猛地把锅掼在了地上,米粥洒了一地也jian了他一身。
顾淮琛,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顾淮琛离开温暖的房间,走进阳光灿烂却仍然寒冷的冬日,才勉强又找回自己的理智。
他一步步向公交车站走,想到昨夜,他本是想互相用手解决,结果发泄一次后又在对方两腿间s,he了一次,两次后,他是真想结束的,结果何宴醉醺醺的用臀缝蹭他,顾淮琛本来就欲丨火焚身,哑声问“你干什么?”。
“你进来嘛……”何宴小声说,顾淮琛没理他,正想去冲冷水澡泻火,又听见何宴说“老公,你进来嘛……”
“……”顾淮琛眸色暗了暗,之前,他在床上逗得狠了,逼着对方叫过自己“哥哥”和“老公”,之后何宴为了让自己开心,经常叫老公,但那都是分手前的陈年旧事了,时隔多年又听到,顾淮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句“老公”燃尽了顾淮琛本就剩余不多的理智,他将何宴翻过身面对自己,把对方一条腿扣在自己腰间,朝着那个隐秘的所在缓缓推进,当他终于进入何宴身体,被那个温暖的地方包裹着时,才感觉自己另一半不知去向的灵魂又回来了,终于拼合成了一个完整的自己。
事后,顾淮琛揽着何宴靠坐在床头,心情格外好,他几乎破罐破摔的想以后都不要管那些鬼誓言了,于是又开始像之前那样耍流氓,问道“老公让你舒服吗?”
“嗯!”何宴点头。
“真的?比其他人舒服?”
“哪有什么别人啊……”
“你不是有好多小模特儿吗?”顾淮琛问出了这个让他介意了很久的问题。
“那是偶尔,”何宴醉眼朦胧的看他“非常非常偶尔。”
“那那个ash呢?你和他关系不是很好?他和我比谁好?”顾淮琛刚问完就觉得自己老脸挂不住,正要说点别的,就听见何宴说“你好。”他说“你最好了。”他努力调动一团浆糊的脑子“还有,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没人敢上我的,开玩笑啊,不想混了他们。”
顾淮琛收紧双臂,让何宴靠在自己胸前,说道“不管谁上谁,以后都没有别人了,好不好?你只跟我做。”
“好啊!”何宴说完,又想到了一些模糊片段,便低下头,委屈地说“你之前不要我。”
“我哪有不要,那我以后都要,好吗?我们还像以前,只有对方,好不好?”
“当然!”何宴抬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顾淮琛笑笑,“那说定了,让我盖个戳。”说完,就吮上了对方的颈侧。
何宴任他亲着,其实已经困的不行了,等他亲完,才嘟囔着抱怨道,“幸亏是冬天,要不然我没办法出门了都。”
顾淮琛看何宴困得厉害,把他平放在枕头上,摸了摸那块吻痕,“你皮肤颜色淡,容易留印子。”
“……对啊,就像之前那样,稍微不注意就不好出门了。”何宴迷迷糊糊说完,就进入了梦乡。
这无心的一句话,对顾淮琛不啻一道惊雷,打的他从云端坠落到地狱。
他眼前再不复当下的平和,而是回到了那混乱的一夜。乱糟糟的卧室,幽暗的光线,身下人的鲜血染红了被褥,他如梦初醒,心脏乱跳成一团,慌里慌张拿床单去擦,却怎么也止不住血,抱起身下已失去意识的人,颤颤巍巍去触他鼻息,才知道爱有一天也会成为折磨人的刑具。
顾淮琛将头靠在冰冷的公交车窗上,手机嘟嘟的震动了起来,他看向手机。
“hi!顾先生,虽然你不愿意见我,但是我要提醒你,又到了我们见面的时间咯,这周日别忘了哟。顺便,你喜欢的梭巴开维奇这周末在艺术宫开画展,我们要一起去哦。”短信来自他的心理医生。
顾淮琛合上手机,看,这才是现实。
他现在的爱,仍是刑具。
第十八章
顾淮琛的心理医生是从两年前开始跟他,开始时是每周一次会面,现在逐渐变为每月一次,也渐渐停了药物治疗,比起之前,已经康复太多。此时此刻,他正端着一杯热茶,坐在柔软的快要陷下去的沙发里,和心理医生做例行的ji,ng神分析。
“你刚才说现在已经不会做噩梦,也不会失眠了。那还会有难以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吗?”顾淮琛的心理医生姓唐,是个温和的中年男人,对他一直十分尽心,不仅仅当他是病人,更多的则是把他当做弟弟,很照顾他。
“没有……哦对了,最近又有了一次,我的身体不受大脑指挥,之后连大脑也不正常了。”
“什么?”唐医生皱皱眉头“是什么情况下出现的?”
“……就是我一个朋友,你之前见过的。”
唐医生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面对他时是什么感觉”
“就是想……想接近他,但是……”顾淮琛低头看着茶杯,“但是我之前已经害过他一次了,不会再害他第二次……不会让他像我父母,还有妹妹那样。”
“那不是你的错。”唐医生忍不住打断他,“你们之前本来就很要好,你现在只是在走回自己原来正常的生活轨道而已,没关系的。”
他曾经在顾淮琛病情最严重时,经不住老友的要求,对顾淮琛进行过远离何宴的心理暗示,而他现在无比后悔之前的举动,因为若不是他和何宴表哥那么莫名其妙的横cha一脚,做没眼色打散鸳鸯的傻木奉子,人家俩小情侣说不定早就迈向hay endg了。
“可是,”顾淮琛低声说,“我只是半路走岔了而已,为什么再想走回去这么难。”
“……”
唐医生给顾淮琛治疗完,刚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也从隔壁走出的何宴。
“唐大哥。”何宴叫住他。
唐医生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表面上仍是和颜悦色的问“怎么啦?宴宴?”
“顾淮琛怎么样?他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东西啦。”唐医生看看他,“你脸色很不好哟,不是说要让你固原守ji,ng的嘛,小心肾虚哦。”
何宴脸一阵红一阵白,气急败坏地说“你少转移话题!他到底说什么了?”
“我有职业c,ao守的,你再怎么问我,我也不~会~说~”唐医生伸出一根食指在何宴面前晃了晃。
“你现在给我来什么职业c,ao守!”何宴打开那只在他眼前的爪子,“之前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安啦安啦,宴宴,哥哥自己刨的坑自己会埋得,保证一定让你们夫夫团聚,你放心啊。”
“唐大哥,”何宴紧盯着他双眼,说道“重要的不是我们怎样,是顾淮琛自己,他如果不能重新拿起设计纸,那他就永远不会痊愈。”
现在的顾淮琛,是不完整的顾淮琛。
回忆
曾经,有人这样对他说。
“你八字太硬,一生必要经历大福大祸,和身边人总是缘分太浅,换句话说吧,孩子,你克人。”
那时顾淮琛17岁,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纪,听到这话,他扯起一边嘴角,“抱歉,我不信易学,我的神只有
ooke yer,什么时候他告诉我我克人,我再找大师您改运。”
24岁,他又一次提起这句话,“何宴,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大师说我克人。”
何宴正在帮模特修改衣服的尺寸,听到这话,回头看向坐在高脚椅上的顾淮琛,那人皱着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那大师说有个方法可以帮我改运,但是不能是我亲自去做,得是我的伴侣去做。”
“做什么?”何宴问。
“就是在正午十二点的时候跪在十字路口,然后在面前摆几个碗,边敲边磕头边念大师给我写的咒语,这样我就会逢凶化吉。”
何宴无语,正要说什么,就听顾淮琛对模特说“妹妹,你这鞋子穿着怎么这么别扭,不舒服吗?”
那模特是个刚入行的新人,不了解顾淮琛的秉xi,ng如何,实话实说道“是不太舒服,前面……”
“不舒服就对了!”顾淮琛打断她,“我最痛恨的就是‘舒适’这个概念!你可得好好练啊,要是在t台上摔倒,有你好看的。”
何宴正埋头把需要改动的地方记下来,懒得管他恫吓小模特,等到人家心惊胆战的试完裝离开,才从图纸里抬起头,“你逗人家干嘛呀?闲的。”
顾淮琛从何宴身后环着他,笑了笑,“哟!吃醋了。”
“走开,你才吃醋呢!看上她正好,让她去十字路口帮你敲碗吧。”
“说什么呢?帮我敲碗的只能是你!我不是看她年纪和诗琪一样就感觉很亲切嘛,所以才逗她玩。对了,今天诗琪参加完她们学校的舞会之后要回家,你也那么长时间没见她了,去我家看看她呗。”
“你算了吧。”何宴挣脱开顾淮琛的手臂,“我回国之后哪天不是去的你家,至今还没看过我老妈,我再不回去看她就死定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到了下班,何宴还是被顾淮琛拐回了家。
“我要回我家!”
“别玩欲擒故纵啊!”
“谁欲擒故纵了!我要找我妈!”
“你吃nai啊你天天找妈妈!我喂你更好喝的。”何宴欲哭无泪,简直想敲死他,顾淮琛继续道“咱们之前忙时装周,回国又在折腾新产品,多久没做了?你就让我做一次吧,明天放你回家啊。”
何宴虽然没说话,但是态度明显放软了下来,顾淮琛摸摸他的头,“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