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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文]付之一沦 第2节

作者:祭望月 字数:21291 更新:2021-12-17 19:30:08

    蒋冬明风度翩翩地进去,他已经褪去当初的青涩,完全像个男人了。大概再柔美的男孩子,长大后都会变得僵硬挺拔,傅知伸这样想道。

    对于蒋冬明,傅知伸还存有一丝感情,毕竟不是谁都能待在他身边五年之久的,就算是从小养大的狗,再次见到它,都忍不住摸一把,这种感情无关风花雪月,人之本性而已。

    蒋冬明拘束地对他颔首,喊道:“傅先生。”

    傅知伸请他坐下,像长辈似的关心地问他:“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蒋冬明内心冷冷一笑,事到如今我们之间只剩下这种关系,无其他话题可谈了么

    “托傅先生的福,一切都顺利。”

    傅知伸又说:“那么你有什么事要来找我。”

    这一句话和上一句话的态度云泥之别,上一秒还像个老熟人,下一秒就拒人千里。

    这才是傅知伸,永远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也永远预测不出他的情绪。

    蒋冬明淡淡地笑着,他五官精致大方,笑起来十分有魅力,他说:“难道无事就不能来看看傅先生么”

    傅知伸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和闲人打交道。”

    蒋冬明于是笑得更开心了,他希望能看到傅知伸烦躁暴怒又强忍着的样子,以前跟着他的时候不敢做的事,此时在他心里叫嚣着蠢蠢欲动,想看这个男人撕破面具,为烦杂之事纠缠的模样。

    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扯下来,也是种成就感。

    “傅先生看起来心情不佳,是因为那个小演员么”

    蒋冬明知道半年前岑仑离开了傅宅,而且这半年来也没有傅知伸又带谁进去的消息。

    虽然不甘心败给个小玩意,但蒋冬明如今身价地位,眼界高了不少,傅知伸反正无情,何必再拘泥与他。

    傅知伸像是被人触及到逆鳞,拿起沙发背上的外套起身走人。

    蒋冬明转头去看他挺拔的背影,笑得放肆。

    虽然可以预想到老总一会过来看到贵客已经被自己气走时的气急败坏,但蒋冬明还是觉得高兴。

    像是已经狠狠报复了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才是个开头,不要妄加评论攻怎么样怎么样,后面他会知错而改的就算你们说了我也不会让他马上改过自新的

    第7章chater7

    岑仑最后也没能抽出时间回老家,不要说你爱我杀青,投资商请剧组去五星级酒店庆祝,让岑仑惊讶的是,他居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刚出道的时候也参加过几个小成本作品的杀青宴,不过都是导演出钱,有时候是在片场里搭个棚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做个饭,有时候就开车去大排档包场。都是些没有名气的新人,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岑仑坐在地铁里看微博的时候,热门上有条昔日好友发的微博,时间是昨晚,内容不多,还配了张像素光线都不是很好的照片。

    田麋不是甜蜜:昨天接受某家杂志的采访,主持人问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她拿出旧手机,给我翻出这张图片,我一看惊呆了,那不是几年前我刚出道时候拍的一部文艺片的剧组聚餐现场么那时候我们可苦逼了,导演勒紧裤腰带才请得起我们去吃大排档笑抽想不到采访还遇到故人,大家可千万不要看这部剧啊,黑历史啊被导演拍飞

    回复量已经有好几万,怪不得上了热门。岑仑点开大图,那张照片的确是他们的剧组,那时候大家都很青涩,岑仑年纪最小,被田麋夹在腋下打闹,只露出一张脸,笑得傻气。

    那是岑仑第一部正式出演的电影,在跑了无数龙套之后被导演发掘,演了个有名字的小角色,田麋是男主角。

    如今那部电影已经被埋没,而几个重要演员都变得成熟,在各领域肆意挥散自己演技了。而岑仑虽然后来签约了飞乐,却一直没有出头的日子。

    微博上他和田麋互为好友,可以说他的微博还是田麋让他注册的,私下里他们一直有联系,为数不多的人知情。

    和他不同,田麋第二年就被一位知名导演发掘,出演的电影票房满堂红,随即田麋身价百倍,一跃进了一二线。

    如今四五年过去,田麋在国内虽说比不过那些老戏骨大前辈,也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大明星了。他本人长得高高大大,五官英俊,又有幽默感,粉丝一大票一大票的,天天在他微博下面求合体生猴子。

    地铁里传来甜美的女声,提醒他已经到站,岑仑放好手机,跟着人潮出地铁站。

    螺旋广场人头涌动,今日商场打折,又逢周末,很多人都选择过来购物。

    夏秋交接,虽然天气还很热,秋装已经进入各大橱窗热卖,夏装被放在一堆,打上很低的折数,疯狂大甩卖。

    前些时间它们还是橱窗里细致摆放的重点推出商品,价格昂贵得让人只能驻足远观,几个月过去就只能放进大箱子里任挑任选。

    岑仑今年夏天之后都没买过衣服,他和飞乐合同到期后搬离了傅知伸的地盘,积蓄差不多都花在了母亲的葬礼上,住着的老房子也需要交物业费水电费,自己吃饭也需要钱。以前有母亲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有退路,不管什么时候,都还能说服自己一切还有母亲顶着,即使她已经病入膏肓,只是种自我安慰。如今母亲一走,世上他孤零零一人,没有人会心疼他,给他做计划,也没人有人做他的后盾,让他无后顾之忧。

    他必须学会自己生活,为自己做打算,对自己负责。他知道自己不会大红大紫,不会有天价的片酬挥霍,所以他只能尽可能节省,以免出现大情况的时候没有回旋余地。

    他穿着去年款式的夏装,进入一家看起来挺有格调的店面挑选衣服。导购小姐热情地接待了他,并没有认出他,岑仑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嘲笑自己痴心妄想,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他

    导购小姐引他去看店里的秋装新品,岑仑看了看标签上动不动几百上千的价格,表情有些讪讪的,对她说道:“我需要夏天的衣服。”

    导购见他没有买新品的意向,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用良好的服务素质将他带到了折扣区,即使打了几折,价格依旧不菲。岑仑眼睛看着那些衣服,心里盘算着自己卡里还有多少钱。

    片酬已经打进了自己卡里,一万多,对于他演的那个小角色来说已经算是不低的酬劳了,毕竟自己也没露过几次面,也没吃什么苦。

    岑仑到现在还有小时候那种当演员来钱快的想法。

    花俏的衣服容易暴露衣服本身的不完美和粗糙,让人一眼就看出价格和品味,岑仑直接就越过那些衣服。他虽然不像大牌有钱,可以任性地买最贵最好的衣服,但他也不愿在人前丢了面子,大概是母亲从小给他的教育作祟。

    岑仑如果在家或者只是出门逛逛,一般都会穿简单的棉质t恤,像个没出校门的学生一样,干净利落。如果有什么工作活动需要露面,他则全选择穿衬衫,简单而正式的装束,没有o,只要制作质地过得去,没人知道是哪个牌子。

    他选了两件单色调t恤,一件半休闲的衬衫,简单舒适的牛仔裤,结账的时候也花了小两千。

    这里的花销实在太高了,岑仑在思考他是否应该努力工作几年,攒够了钱就回母亲老家种田种菜,安安静静度过余生。

    路过一家蛋糕甜品店,香浓甜腻的味道飘散出来,勾引着人的味蕾,岑仑看着橱窗摆放的精美糕点,心里有点踌躇。

    他喜欢甜食,不论是焦糖还是巧克力,奶油还是冰淇淋,他都喜欢。

    他在店面徘徊,纠结着要不要进去,他以前并不是个自制力很好的人,毕竟母亲生病前他家还算小资,蛋糕总是吃得起的。

    那时候他往返于学校和家里,他的年纪很小,跟其他同学玩不到一起,别人三三两两约好去哪里玩乐的时候,他就背着琴谱骑自行车离开学校,没课的下午,他在本市口碑最好的甜品店里点一杯奶茶,一块巴掌大的蛋糕,在安静舒适的卡座里写写画画,等到母亲下班的时间,又背着琴谱骑车回家。

    那些日子回想起来甜得想哭,岑仑走在车水马龙的路边,脑子里是蛋糕店展示的那块黑巧克力慕斯。

    他终于还是进了店,做好又要破费几百块钱的准备。

    蛋糕上撒着的巧克力碎屑入口即化,甜甜苦苦的。

    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发到了微博。

    岑仑:很怀念的味道图片

    他的微博粉丝不多,除了圈里好友就是工作室几个职员,还有就是fans的成员,他关注的也不多,基本都是好友熟人,还有几个钢琴大师级人物。

    发出去之后也没放下手机,他一边叉起蛋糕往嘴里送,一边翻看关注列表,太久没上,好多人都改了id,他需要一一对照,给个备注才行。

    他的关注里还存着飞乐的官博,那是当时经纪人给他关注的,不知何时变成了单向,或许是一开始就没双向过。他的指尖停在头像那里,犹豫了几秒,还是取消了关注。

    手机消息栏提示微博有了新回复,岑仑点进去,只见小美咆哮的字体。

    i:小伦伦你吃蛋糕不叫上我,吃独食是要胖十斤的画个圈圈诅咒你

    心恋伦伦:小伦伦太瘦了,胖一点好,有肉感啊,想抱在怀里揉捏ˉ﹃ˉ

    接着又看到田麋的回复:宝贝儿你终于活过来了哥哥想死你了来亲一个ua

    小伦伦正宫:雾草楼上的花痴是谁冒牌的田麋

    我伦赛高回复田麋不是甜蜜:雾草盗号狗

    田麋不是甜蜜:嘤嘤嘤,人家明明是如假包换的田大偶像,人家是小伦伦的忠实粉丝′岑仑:

    田麋然后私信过来,问他最近如何。

    岑仑回复: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还在等别的通告。

    田麋:不如跳槽来哥哥公司吧,哥哥罩你,保你大红大紫。

    岑仑:晋哥对我有恩。

    田麋:难道本帅哥在你眼里比不过晋元那个老光棍

    岑仑:张嘴吃药

    作者有话要说

    傅老板情敌二号出现

    第8章chater8

    杀青宴之前是记者招待会,岑仑穿着淡蓝的衬衣站在最边上,毫不起眼,记者的话筒镜头都对着男女主角,特别是童桦。

    童桦穿着某名牌新季度主打,头发用发蜡固定往后梳,意气风发,闪光灯对着他一下一下地拍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闪到眼睛。

    岑仑百无聊赖得出神,只想这些仪式快点结束,他今天早上起床就感觉身体有点累,多年生病的经验告诉他估计是要发烧感冒了。

    宴席上导演演员相互敬酒,投资商们姗姗来迟,如岑仑以往所见,基本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回想起刚出道时的事情,那些老男人黏在自己身上不加掩饰的下流眼神,让他如坐针毡,恶心得不行。

    他甚至有点感谢晋元,至少是他让自己免去被这些猥琐老男人糟蹋的命运,如果当初自己一意孤行,冲动就找了个人傍着,或许可以红起来,但光辉的背面一定是不堪的泥泞。

    跟了傅知伸,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但被他的羽翼护着,不用面对种种不堪,而且和他的相处即使不算愉快,也没有多么难忍。

    这样想着,回过神看到油光满面的秃顶男人已经站到自己面前,眯着原本就小的眼睛,打量着自己。

    岑仑下意识退后一步,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举起手中的酒杯,递给岑仑,笑眯眯说道:“我听导演说起,小岑的演技非常出色,让你演个小角色实在太委屈了。这样吧,我们交个朋友,下一次投资的新片一定指名你演主角。”

    岑仑看着男人举着的高脚杯,粗短发黑的手指,不是厚茧就是烟垢,指甲凹凸不平,五根手指都戴着或金或银的镶钻戒指,实在让人反胃。

    那个男人自己也端了一杯,期待地看着他,导演也起哄:“小岑啊,难得王总高兴,你就陪他喝一杯吧,醉了我们送你回家。”

    岑仑虽然这几年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但也不是蠢得像张白纸,这杯酒他不喝,所有人面子都不好看,这个叫王总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如果喝了,有了第一杯就会有第二杯,一旦醉了,发生什么事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他们俩僵持着,现场气氛一时安静下来,有点尴尬,童桦见王总面子快挂不住,出面说道:“前辈就敬王总一杯吧,我们刚才可都喝了,莫让后面的人久等啊。”

    端着酒杯穿着低俗廉价低胸装的女n号挤上来,娇媚的声音里掺杂着些不满,催促道:“就是,岑先生我们后面的人都等着敬王总一杯呢。”

    岑仑厌恶地躲开和她胸脯的接触,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王总脸上才多云转晴,大声笑道:“看不出小岑这么豪爽,真是青出于蓝啊。”

    不理会他卖弄文化的话语,岑仑放下酒杯,说道:“晚辈去趟洗手间,先失陪了。”

    王总也没再为难他,挥挥手放行了。

    岑仑头脑发昏,四肢酸软,一杯酒下去更加难受,他蹒跚着赶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喝进嘴里,想要洗净嘴里的酒味,甚至抠了抠喉头,想把刚才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瘫在洗手池下面不能动弹的时候岑仑才知道一切于事无补。

    他想起以前偶尔参加过的饭局,猥琐的男人扶着年轻的女孩子,那些女孩子脚步虚脱,神智不清,被带上各种豪车,不知带到哪里去。

    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变成自己,他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带上了电梯。他视线模糊找不到焦距,四肢没有力气,头脑也不清醒,但也不是彻底失去意识。他睁着眼睛看别人把他带到高层客房,身边有人打电话,恭恭敬敬说着人已经带到了什么的。

    打开房门的那刻岑仑感觉他们的手臂力气抽去大半,他突而发疯一样挣脱,半跑半爬地跌跌撞撞往电梯那边跑去。

    那些人察觉他要跑,留了一个下来看门,另一个追上去。

    岑仑好几次摔在地上,好在这里地毯够厚,撞击力也软绵绵的,让他分不清是头晕还是晃动,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害怕得心悸。

    这种感觉就像五年前听到医生说他母亲乳腺癌晚期一样可怕,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看不到一丝光线。

    “岑仑。”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用他熟识的语气,他抬头,被模糊的光线刺激得眼睛流泪,看起来像哭了一样。

    傅知伸身边的保镖挡住了后面追上来的人,很快将他们制服。傅知伸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背着光,脸上的神情看得不清楚,但可以知道他不会是愉快的。

    岑仑神智已经不清楚了,他往前爬了两步,靠在傅知伸腿上,仿佛找到了安全的依靠一般。

    傅知伸脸上的神色有些动容,弯腰把人扶起来,不轻不重地摇了一下,问他:“岑仑,你还有意识么”

    回答他的是岑仑粗重炙热的呼气。

    傅知伸莫名觉得有些暴躁,他并不是个容易有情绪的人,但他最近真的很容易上火,私人医生说他大概是到了更年期的原因。

    见鬼的更年期

    抱起岑仑,往自己房间走去,傅知伸甚至不敢想如果今晚他没有来这边谈生意,没有及时上来,那么岑仑今晚会变成什么样。

    把人放到床上,让保镖接私人医生,回过头见到岑仑半睁着眼,满脸潮红。

    傅知伸呼吸一窒,强压下蠢蠢欲动的施虐感,伸手摸在他额头,一片滚烫。

    明明发烧的是岑仑,傅知伸却哑着嗓子,手劲也不自觉加重,他对岑仑说:“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药劲发作,明明头痛得要炸开,意识感官都很清醒,岑仑听到这话,想起几年前傅知伸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岑仑新作品刚落幕,也是个小角色,他那时候还很年轻而且很有向上爬的干劲,他有让人称赞的演技,却没有出头的机会。有制片人说要见他,讨论下一部作品的角色,他急功近利,也没告诉经纪人,他似乎已经知道些眉目,经纪人或许是听了傅知伸的命令,压制着他的曝光率。

    他签入飞乐,是傅知伸给他的另一个机会,他当时被意外惊喜冲昏头脑,以为进入飞乐,就会有更多的机遇,接更多更好的作品,提升自己身价,赚更多的钱给母亲治病。

    没想到这居然是傅知伸给他设下的,报复的局。

    他也想过解约跳槽,但他没有名气,其他公司的经纪人不愿意接收他非但不能给自己公司创造利益,还要得罪飞乐。

    合同的违约金高得让岑仑自己都咋舌,他毕竟还年轻,没有主见,也没有经验,合同上甲乙两方的义务和责任明文规定,竟找不出一点破绽,没有办法找律师解决。

    于是他想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私自去见了传说中的制片人,那个男人年纪和傅知伸相仿,只是脸色苍白,透露一股颓靡气息,看起来阴深深的。

    岑仑本身也是搞艺术的,他知道有些人靠着各种方式激发自己灵感,有的人嗑'药,有的人酗酒,有的人抽烟,也有人在刺激的性♂行为里寻找。所以岑仑并没有在意。

    在致幻剂的药效发作之前,他被经纪人寻到,他的经纪人将他带回傅知伸身边,那时他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意识,傅知伸把他丢到地上,看他蜷缩着痛苦着。他看着傅知伸在他身边走动,动作中带着些气急败坏,然后他就被泼了一杯冰水,傅知伸拧起他的下巴,阴恻恻地说:“你知道那是什么人么,那是个携带hiv病毒的s爱好者”

    岑仑回想那人拿着针头靠近他时的恐惧,就差一点,他就要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3ゝ

    第9章chater9

    张远对于他大半夜被保镖从被窝拖出来塞进车送到傅知伸酒店套房那边是很不满意的,他甚至产生一种自己即将失去私生活的恐惧感。

    假设,他出去约个炮,和美女或者美男滚床单的时候,傅知伸有个病痛发烧感冒什么的,他的保镖是不是也直接撞门闯进去,分开纠缠的两个人,用被子将他一裹,像古代送去帝王寝宫侍寝的妃子一般,将他运到傅知伸房间里

    张远恶寒了一会,保镖以为是空调低了,又往上调高一些。

    半年前得知岑仑离开傅宅,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用见到他了,然而他还没过多久,又被大半夜抓去给岑仑治病了。

    也不是说讨厌岑仑什么的,说实话还有点喜欢他,比起傅知伸之前那些狗仗人势的情人,岑仑那是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礼貌有礼貌,还特别懂事哦除了他总是三更半夜生病这一点让他很不喜欢之外,一切都很ok。

    听保镖说是岑先生生病的时候,张远嘴巴都张大了,被拖上车时还在纠结他们俩不是分手了么什么时候傅知伸也吃回头草了

    傅知伸把手从岑仑额头上拿走,不再想理会他,这个人应该是他最不喜欢的,心思重,心机深,掌控不住。

    岑仑热得难受,头晕得想要死掉,意识却很清醒,应该是清醒的,至少他知道傅知伸陪他坐了好一会,还能感受到他把手抽离。

    以前他也生病过,他身体很虚,小时候夜里常常盗汗发烧,他母亲工作很忙,她一个人要赚够母子俩生活的钱,还要给岑仑富足的生活,供他学钢琴,别说照顾岑仑,她连自己身体都顾不过来,否则怎么会得了乳腺癌多年才察觉。

    岑仑有时候熬着就过了,有时候自己去医院,自己排队挂号取药打针,又自己回家,他清楚自己家的情况,也不敢要求母亲照顾自己。

    刚和傅知伸生活那年,夜里他常常被傅知伸摇醒,那个男人阴沉着一张脸,表情是睡梦被扰乱的不悦,然后嫌弃地披上睡袍进入浴室洗澡。

    傅知伸有洁癖,而岑仑总是时不时在夜里出冷汗,不分季节。

    而他也没有分房睡的想法,晚上抱过岑仑后就睡了,但总会在岑仑出一身冷汗后把人摇起来,岑仑从梦中惊醒坐起来往往一脸茫然,睡眠一直都不好。

    久而久之岑仑也知道傅知伸不喜欢和自己保持肌肤相亲的姿势睡觉,在傅知伸睡着后才轻手轻脚往床边挪。

    他没穿衣服,房间里开着空调,也不敢多扯被子,只用一角把自己勉强盖住,蜷成一团。

    傅知伸夜里醒过来见他睡在老远的地方,不悦地把人拉回来,岑仑的体温较常人要低一些,抱起来一臂尺度,十分合适,虽然大半夜总是会被岑仑弄得一身冷汗,又大费周章跑去洗澡。

    傅知伸不知道为何岑仑明明体温低,却常常流汗,直到一天晚上岑仑发起高烧,三更半夜把傅知伸烫得醒过来,打电话让人请医生。

    那时候给傅知伸当私人医生的还不是张远,是张远的父亲,中西结合的资深老医师。他给岑仑看了病,打过针吃了药,观察一会就问傅知伸岑仑夜里是不是盗汗。

    傅知伸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张老就说岑仑体虚,精血不足,积郁成疾,需要从根底调养,而且要节制。

    最后那句是看着傅知伸说的,傅知伸被他看得眉头一挑,不以为意。他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欲望强烈,平均一天一次对他来说已经克制,何况自从蒋冬明离开,他身边就剩岑仑一个,难道养着而不能吃不成

    岑仑既然心甘情愿成为他的情人,这就是他的义务,即使自己并没有厚待过他。

    张老对傅知伸的自大十分不满,留下一味偏方,摇摇头就连夜回自己医馆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傅知伸还是让人按药方抓了药,买了砂锅,每日让保姆煎一锅给岑仑喝下。

    那药熬出来乌黑一片,药渣看起来十分恶心,岑仑第一次喝的时候整整在饭桌前做了半天心理准备,傅知伸下班回来看到他还没喝完,二话不说拎起来就灌进去,并吩咐保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让他喝完。

    每日两次的中药让岑仑苦不堪言,保姆看着都为难,好在很快见效,又不知保姆从哪打听来的药膳,换下了这些黑苦黑苦的中药,每日起早给他用黄芪熬汤,放在粳米里煮粥给他做早餐。

    后来张老就辞去傅知伸的私人医生一职,在他的小医馆深居简出,由他的儿子张远替代了傅知伸的私人医生。

    张远来的时候看着屋里两个人,心里有些忐忑,按理说他也不怎么怕傅知伸,否则也不敢跟他说你更年期到了。岑仑就更加不用怕了,小白兔一样的小角色,但是这两个人一靠近,就产生了变异的化学反应,每次岑仑生病,傅知伸总会迁怒在他身上。

    张远撇撇嘴,还是拎着自己的小药箱走进去,和傅知伸打了个招呼,从善如流地坐到了床前。

    看着床上动弹不得的小白兔,张远乐了。可不就是小白兔么,眼睛因为发热烧得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因为生病而不自然流露出一股委屈和脆弱来,让人忍不住想。

    当然张远也只是想想,虽然岑仑已经单方面离开了傅知伸,而傅知伸也没有表现出非他不可的样子来,但是狮子眼皮底下,他还是老老实实一点。

    给岑仑量了体温,已经烧到三十九摄氏度了,翻了翻自己的万能药箱,拿出碘酒和纱布,准备给他物理降温,那边傅知伸眉头一皱,制止了他。

    想起来这个金主的洁癖,想必是容忍不得这气味的,可是小白兔现在急需降温,他就跟傅知伸说道:“这个降温比较快。”

    傅知伸:“一股酒精味,怎么睡觉”

    张远不自觉想歪:“都烧成这样了,老板你还想着那档子事啊。”

    被误会的傅知伸:“收起你的脑洞,用别的法子。”

    于是张远把碘酒放回药箱,拿出瓶瓶罐罐的药和一支针筒。无可奈何地对岑仑说:“哎,虽然我更想怜香惜玉一点,奈何老板不让啊,小白兔你就暂时当一下我的小白鼠,你知道我最怕给人打针了。”

    傅知伸走过来一些,居高临下说道:“让他吃些苦头,长点记性。”

    张远耸耸肩,专心地开药剂,抽出针筒,注射。

    岑仑看着针头,身体微微一震,他自从那次事情之后对针头就有些害怕,何况他本身就害怕打针。

    虽然他打过很多针,但怕打针并不仅仅是生病的原因,还有不想回顾起他那个充满孤独同情的少年时期。

    张远将他侧身躺着,把衬衣从裤腰里扯出来撩起,微微褪下裤头,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肤。

    岑仑的腰身十分漂亮,没有一点赘肉,也没有过于结实的肌肉,薄薄的一层皮肉包着,摸起来软软的很有手感。

    傅知伸看着张远左手掐着岑仑的侧腰,防止他动弹让针头断在里面。他可以想象出张远此时的想法,那种流连不去的手感,会让人欲罢不能。

    他的眸色黯了黯,心里生出些许愠意。

    发烧的身体变得十分敏感,一点点痒痛都能放大数倍,加上先前药效发作,针头插进去的时候岑仑几乎是一下子绷紧了身体,腰上的皮肉鼓成漂亮的曲线。

    傅知伸见过很多次,而且还摸过,很有弹性,在床上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啊,卡文了好几天,终于挤出来了otz

    第10章chater10

    打过针后岑仑便昏昏沉沉睡了,张远收好工具,正想揶揄傅知伸几句,傅知伸却打了个电话,接着保镖进来,架起他就往外走。

    张远:“喂喂喂,用过就扔不厚道啊”

    门关上,房间终于安静下来。

    岑仑安分地躺在床上,呼吸绵长,眼角还挂着因为病痛而流出来的生理盐水,傅知伸进浴室拿了毛巾,给他擦了去。

    也许是动静太大,岑仑嗯唔两声,翻了个身。他睡觉喜欢侧躺,缩成一团,双臂交叠,膝盖屈起来,是个很幼稚很缺乏安全感的姿势。以前傅知伸纠正过他,傅知伸是个很严谨而且强势的者,他从小就受到很好的教育,食不言寝不语,走路腰要直步子要稳,坐有坐姿睡有睡姿,他还要求身边的人像他一样。

    夜里他醒来,如果见到岑仑又背对着他蜷成一团,会不厌其烦地把人翻过来,用双臂固定他的睡姿,不厌其烦。

    掰过岑仑的下巴,用毛巾擦了擦他的嘴鼻,手指划过他柔软温凉的嘴唇,傅知伸眼神暗了暗,意味不明地用拇指在他唇边摩挲。

    许是口干了,岑仑下意识将他的手指含进嘴里,吮吸了两下,又吐了出来。

    与温凉干燥的嘴唇不同,口腔里湿润又温热,手指拿出来,上面带着亮晶晶的液体。

    原本应该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傅知伸意外却没有嫌弃,他又坐在床边看了岑仑的睡颜好一会,继而起身,弯腰,将人抱起来。

    岑仑被惊动,突然睁开眼睛,迷茫地左右看看,额头抵在傅知伸胸膛上,闻到熟悉的香水味,有气无力地推了一下,支吾一声:“不要”幼猫一样没有说服力。

    傅知伸没理会他的拒绝,抱着他就出了房门,对外面的保镖说道:“回宅子。”

    保镖对他抱着岑仑的动作已经见怪不怪,傅知伸有欧洲血统,长得高高大大,岑仑对他来讲说不定还不如宅里那条白色德牧来得重。

    已经是半夜三更,市中心都没多少车辆行驶,傅知伸的黑色迈巴赫穿越在夜色里,出了市中心,直往郊外林子里的大宅驶去。

    车子开进庄园,铁栏门缓缓打开,大屋外面守着的白德牧警惕地竖起耳朵,从狗屋里跑出来,激动地扯动着锁链。

    车子停在宅外,保镖给傅知伸打开车门,他出来后又弯腰把里面睡得不安稳的岑仑抱出来。德牧鼻子尖,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对着他们不停地叫唤。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它,傅知伸抱着岑仑直接进了屋里。

    保姆佣人早就被狗叫声惊起,屋里灯火通明,见他们回来,都忙着收拾房间。

    毕竟傅知伸已经差不多半年没回来了,他们俩房间的用品都需要换一下。

    傅知伸把岑仑放在主卧床上,对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的保姆吩咐:“明日早餐照着往常来做,中午煲点鸡汤。”

    摸到岑仑的后背,果不其然出了一身汗,又让保姆出去之前放好洗澡水。他脱了岑仑身上的衣服,直接把人弄进了浴缸。

    绕是傅知伸力大如牛,抱着一个青年人进进出出也出了一身汗,把岑仑泡进水里后,他也在花洒下冲了个澡。

    出于私心,他没给岑仑裹上浴衣,手掌下细滑的皮肤,勾起年前温存的回忆。

    睡前他端了杯水一点点喂给岑仑,后者温顺地靠在他怀里,也听话地喝了。

    傅知伸扪心自问,岑仑确实是最合他心意的情人,唯独不喜欢他的算计心机,如果换种方式相遇,傅知伸觉得自己应该会好好对他的。

    早上岑仑起床的时候有几秒钟呆滞,周围一切都这么熟悉又陌生,他一时想不起是什么地方。

    他的动作自然弄醒了身边浅睡的人,傅知伸昨夜睡得不好,被岑仑扰动,睁开眼一脸阴鸷。

    岑仑这才注意到傅知伸在他身边,这里应该是傅宅主卧,才想明白,就惊觉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尾脊骨。

    傅知伸并不是什么圣人,昨夜抱着温热的肉体做了一晚上柳下惠,在岑仑反抗之前,迅速把人拉下去压住。

    岑仑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紧紧压制侵入。

    “傅先生出去”

    已经多久没在这副年轻的躯体上予取予求了,傅知伸想不起来,唯一记得最后一次,他被身下这个看似温顺的小白兔打了一巴掌,之后就听说他离开了大宅。

    岑仑毕竟病后虚弱,手足无力地挣扎着,都被傅知伸制服,傅知伸单手束起他的双手,觉得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有点腻味,他低下头看着岑仑,说道:“这种手段玩多了会让人反感的。”

    岑仑听后挣扎得更厉害,傅知伸被他夹得疼了,一手拍在他臀上。

    “你以为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你当初算计我,就应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傅知伸其实并不是个锱铢必较的小人,这种没品的事他一直是不屑的,但是对上岑仑,似乎就破例了。

    等他餍足,才叫人拿衣服上来,岑仑一声不吭穿好衣服,抬脚就往外面走。

    他要离开这里,他没办法和傅知伸若无其事地相处下去。

    傅知伸拉住他,用下巴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小碗黄芪粳米粥,颐指气使地说道:“把它喝了。”

    那碗粥散发着熟悉的气味,岑仑曾经一段时间一直都在喝这种粥,因为傅知伸吩咐,他不知道用意何在,但那会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几乎不会反抗傅知伸。

    傅知伸看他喝完就出去了,他穿着正装,似乎有别的事情忙,岑仑打算在他走后也离去,不知道现在外面会不会有货车经过,再捎他一程。

    然而他连大门都出不去,铁门紧闭,他喊来管家,管家一脸歉意,说这是傅先生的意思。

    佣人带着德牧散步,德牧见到他,疯狂地挣扎着要跑过来,它身体威猛,足足65高,力气非常大,一下子就挣脱了佣人手里的铁链,往岑仑扑上来。

    岑仑猝不及防,被它撞得退后一步,德牧热情地舔着他,岑仑招架不住,喊道:“大白,停下”

    威风凛凛的纯种德国白牧听到这个蠢到不行的名字后马上坐了下来,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岑仑喜欢狗,尤其是大型犬,这让他有种安全感,傅知伸偶然得知,几年前从德国回来时就带上了一只其貌不扬的长毛白色狗崽。岑仑对白毛毛一团的崽子没有一点抵抗力,空闲在家的时候大白的日常生活都是他一手包办。

    那时候他看了超能陆战队,便给这只犬取名叫大白。

    傅知伸某天饭后出门散步,看到岑仑和那只半大狗崽在草地练习叼盘子,岑仑那会刚处在变声期,原本应该好好保护嗓子,此时却对着一只傻不拉几的小狗喊着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

    傅知伸当场就笑了出来,岑仑不会知道被他取了个蠢萌名字,其貌不扬的狗崽子,其实是德国牧羊犬变异来的,很少见的德国白色牧羊犬,他费了很多心思才买回来的。

    当然这些没有必要跟岑仑说,说了他也不会懂,两个人的出生不一样,生活环境也不一样,自然价值观也不一样。

    岑仑陪着大白玩了一会,保姆出来喊他回去吃饭,他知道没有傅知伸的点头,他是没办法离开的。

    餐桌上放着一碗掺了药材的乌鸡汤,他细细吃完,保姆才把饭菜端出来。

    刚好傅知伸从外面回来,绕过他坐到正位,两人不声不吭吃了一顿饭。

    作者有话要说

    一写对手戏就变成这个样子otz好想炖肉qaq

    第11章chater11

    放下碗筷,岑仑终于抬起眼看向正位上坐着的,动作优雅喝着汤的男人。

    “我要回家。”

    傅知伸像没听到一样,岑仑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我要走了。”

    说罢拖开椅子就站起来准备往玄关走。

    “站住。”傅知伸放下汤匙,喊住他,“你又忘了昨晚我说过什么么这种欲拒还迎的手段你还想玩多久”

    岑仑脚步一顿,听到这话像是点燃了脑子里某根导火线,boo地炸了起来:“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傅知伸哪里见过岑仑情绪崩溃的样子,看他红着眼睛对自己咆哮的样子,竟然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动作先行把人拖了回来。

    岑仑用力地推搡着他,像小孩子和大人发脾气一样,他也想干脆利落地离开,但是想到他小心翼翼讨好傅知伸五年,竟然只换来他这样污蔑自己,加上母亲的死,他嘶吼着咆哮着,把心里积压已久的委屈痛苦都冲着傅知伸发了出来。

    傅知伸被他的手打了几下,这小白兔发起脾气力气十分大,他不得不把他紧紧捆在怀里。

    岑仑的脸被埋在傅知伸怀里,他的哭喊尽数喷在傅知伸心口,震得傅知伸胸口一阵阵发麻。

    傅知伸怕他喊坏嗓子,抽手捂住他的嘴,低下头问他:“那你想要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藏着掖着,反过来你还责骂我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连傅知伸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变得多温柔,岑仑的眼泪不停往下滴,流在他的手掌里,温凉温凉的。

    岑仑拼命摇头:“太迟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放我走,我不想待在你身边了,妈妈都已经去世了。”

    他挣扎得太厉害,傅知伸不由得松开他,看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跑出门。

    “妈妈都已经去世了是什么意思”傅知伸像是自言自语,总感觉好像犯下了不能挽回的错。

    管家回答道:“半年前,岑少曾说过母亲病危,擅自离开了几天,就是先生您从德国回来之前。”

    傅知伸站在原地,许久才低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管家还是一副没有语气的态度:“因为先生您从来没有过问过岑少的事情,我们也不方便跟您说。”

    傅知伸闭上眼,吩咐道:“去,把岑仑这些年的事情都调查一下,然后给我。”

    原本以为只是个利欲熏心的小艺人为了出人头地算计他,所以从来没有关注过他的出身生活,认为留他在身边只是为了报复他,让他为他做出来的事后悔,他想演戏,出人头地,偏偏不让他如意,仅此而已。

    这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自己一无所知。

    傅知伸开车追出去时,看到岑仑已经上了一辆货车,扬尘而去。

    太阳考得柏油路上的空气都扭曲,傅知伸趴在方向盘上,心脏被莫名的后悔揪着,隐隐作痛。

    他把岑仑放置在郊外的别墅,却从来不考虑他出行方不方便,连司机都不曾给他分配。这个几乎无人踏足的山林,岑仑是怎么走了五年的,他不愿去想象,他的自以为是,给岑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岑仑跑出大宅一段路,病后的脆弱加上早上被傅知伸折腾,情绪崩溃用尽他身上的力气。太阳考得地面都扭曲了,他像是不觉一样,一脚一步地行走着。

    好在没走多久,遇到了相识的货车司机。

    司机大叔跑货,看到前面路边好像有个眼熟的身影,开近一点才看清是已经很久不见的写生小兄弟。

    他停下车,喊了岑仑两声,岑仑后知后觉听到声音,才缓缓回过头。

    司机大叔打开门,招呼他:“小兄弟,很久不见,要不要上车”

    岑仑下意识擦了擦眼泪,看清来人,努力挤出一个笑:“大叔好久不见。”

    司机给他搭了把手,把他拉上车,笑道:“这应该是我说的吧,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怎么还红着眼睛”

    岑仑揉了揉眼睛,若无其事地说:“刚才被风沙迷了眼,又摔了一跤,让大叔见笑了。”

    司机爽朗地笑了:“还只是个小鬼啊,爱哭。”

    岑仑破涕为笑:“哪有,大叔不要取笑我了。”

    回到郊外,已经傍晚,公交车终点站停着辆车,司机催促他:“估计是末班车了,你快去吧。”

    岑仑跳下车,回头跟他道谢:“大叔谢啦,再见。”

    搭着末班车回来市区,这趟车从b市郊外开去另一个景区,节假日也很多人搭乘,但今日是工作日,车上寥寥几人,岑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车内空调开得很低,岑仑靠在窗边,双手抱臂,昨夜的发烧有复发趋势,昏昏沉沉犯困。

    看着外边变换的景色,岑仑生出一丝迷茫,一丝惶恐。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如果再生病,还有人会心疼自己,照顾自己么他能养活自己么他还能靠着演技在娱乐圈生存下来么如果不再演戏,他又用什么来立身呢

    看着外面奔驰而过的车,岑仑无比向往,他羡慕那些生来父母双全,衣食无忧的同龄人,他们有人管教,人生有人护航安排,不用自己拼搏,就有挥之不尽的钱财。

    岑仑又想起小时候上学,路边见到乞讨的可怜人,他会莫名感伤,那时候他还庆幸自己至少还有个能干的母亲,生活衣食无忧。可是当他为了母亲医药费奔波在各个片场,蹲在地上吃着包子灌着白开水的时候,别人看他是不是也像当初他看乞丐一般同情。人生的巨大落差,让岑仑常常迷茫不安。

    同龄人还缠着父母撒娇要这要那的时候,岑仑已经肩负一个家的重担了,独自往来于学校、家庭、医院、片场,看着那些比他年纪还大的同学出门有父母接送,放学有母亲送饭送汤,炫耀着家里人送的奢侈品,岑仑只能尽量装作一点也不羡慕的样子。

    这世上,还会不会再有个爱自己,心疼自己的人

    岑仑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

    和傅知伸咆哮的时候,他已经是自暴自弃了,年少时冲动犯下的错,会随着年纪一点点加深,刻在记忆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那么傅知伸应该就是这样的错误。

    可是还是会留恋那一丝丝温存,被抱着的时候,感觉依靠到了坚强的后盾,会贪心地想要更多。

    靠着窗半醒半睡的时候,手机响了,岑仑摸出手机,是晋元打来的。

    刚接通就听到对面急切的声音:“小岑你现在在哪,我听说昨晚你在酒店被人带走了,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你还好么喂小岑,回答我”

    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吧,岑仑抽抽鼻子把鼻涕吸回去,声音却带着浓浓的鼻音,把自己的情绪丢出卖了。

    “小岑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你在哪里,告诉我”晋元在电话那头咆哮着,十分紧张。

    岑仑连忙说道:“晋哥我没事,我在回家路上了。”

    晋元追问:“昨晚是怎么回事,真的没事么”

    岑仑嗯了一声:“昨夜我被傅先生带走了,他们没得逞。”

    晋元听到这话,停顿了一会,压低声音问他:“当初你一声不吭离开,他没为难你吧。”

    岑仑看出窗外,不痒不痛地说道:“现在我已经无所谓了。”

    那头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快到家了么我过去看看你。”

    岑仑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才说:“都这么晚了,晋哥不要麻烦了,我没事的。”

    晋元严肃地喊了他一声,低声说道:“我很担心你,小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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