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析析,这次你会呆多久?”
“不呆多久啊,明天一早老板就派车来接。”
“那你干嘛不直接飞回去,非要在这里中转,坐车还得几个小时呢,多累啊。”
“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想顺路回来看看你这头猪,都住到狼窝里来了,我能放心吗。”
这世界上也就剩程析会惦记自己了,陶耿很感动,不过,如果他能别动不动就用猪来形容自己,那一定会更好……
“哎,猪,你什么时候搬走?”
“我……不知道。”
“我劝你赶紧,真的。”刚才陶耿已经把这些天发生的一切给程析招了一遍,虽然程析也知道感情这码事外人不好管,管了也没用,可出于对这个猪队友的关心,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游翊这个状态,说白了就是个人渣。”
“哪有……”陶耿替游翊辩解“他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那是你在自欺欺人,其实真要说的话,我倒是觉得他比以前更人渣了。”
“……你不至于这么讨厌他吧。”
程析揉揉太阳x,ue,对这个已经被爱情蒙蔽了理智的家伙觉得头疼,不过他还是耐着xi,ng子给陶耿分析“按照你刚才说的,我觉得游翊其实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对他好,包括给他做饭等他回家这些,他乐得全盘接受,玩暧昧,好,无所谓,反正大家是男人,在生理上来说,都不吃亏。可你要想更进一步,确定关系,要个承诺什么的,他就给你装傻,既不和你闹翻,也不会真跟你实实在在地谈恋爱。这不明摆着又想占你便宜又不想负责,你自己说,他是不是人渣?”
陶耿垂着头,不说话。
“陶耿,你好好想想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吻,一个拥抱,甚至xi,ng,我不会管你,反正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你勾引勾引他,说不定哪天他就上钩了。可是如果你要的是爱情,是真心,我劝你早点抽身,不然受伤的还是你。”程析闭着眼睛,轻轻地说“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从小到大你都活得那么开心,没心没肺,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大三那年喝醉以后哭着喊着说喜欢他的那个样子了。”
陶耿觉得听不下去了,可程析说的这些,他找不到话来反驳。
“陶耿?”
“嗯?”陶耿的声音有点颤抖。
“别难过了,不还有我么,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猪。”
陶耿吸吸鼻子,伸手抹了把脸,笑着说“我是谁啊,还不知道难过两个字怎么写呢,这么多年了不都习惯了么。唉,你就知道说我,自己还不是让人c,ao心。”
“切,我有什么可让你c,ao心的。”
“那你老实交代,你身上那个东西怎么回事。”
“……”
“程析析~”
程析沉默片刻,说“杜然。”
陶耿惊讶得张大了嘴“谁?!”
“杜然。”
“你们——”
“别我们,我跟他不熟。”
“……”陶耿更乱了,这都什么啊,不熟,还留下了那么个东西,难不成——“ao友?”
“屁!什么都没有。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流氓。我就是没想到他竟然还男女通吃,隐藏够深的。”
“那你就没……反抗?”陶耿有点担心,他可不想看到自己高贵冷艳的竹马被潜规则啊。
程析想了想,说“我把他一只眼睛给打肿了,算是反抗么?”
“……”听起来有点狠,不过的确是程析的风格,只是打肿眼睛而没有把他阉掉,已经大发慈悲了。
“而且,刚才在机场,我把他另外一只眼睛也打肿了……”程析抓了抓头发,有点烦躁地说“希望我老板看不出来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要经得住命运之神的考验
从陶耿那儿出来已经接近傍晚了,程析拖着行李打车,老打不着,正感叹着大城市的交通就是恶心人的时候,手机响了。
“有话快说。”看到来电显示程析就摆不出好脸色。
“这么凶,情人没把你伺候好吧?”杜然笑得吊儿郎当的,嘲讽的语气听得程析生厌。
“没事我挂了。”
“哎。”杜然敛了笑,说“你在哪儿啊,我等你吃饭都快饿死了。”
“我好像没说过要跟你一起吃饭。”
“……”
“还有事么?”
“我在酒店房间等你。”
“我还不打算回去。”程析冷冷地说。
那边沉默了片刻,杜然怒极反笑“程析,你可真行,老子为了陪你连家都不回,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烂地方,你倒好,扔下我就玩儿消失,我他妈有病才偏要守着一空房间等你!我告诉你程析,能让我这样的,你真他妈是头一个!”
这是实话。回程票是程析订的,本来他特意买了两趟不一样的航班,让杜然自己回k城,自己过来找竹马,两个人正好分道扬镳。谁知杜然居然偷偷改签了机票,程析还是进了候机室才发现的,那叫一个无语。
怎么就y魂不散,甩都甩不掉?
“我好像没有要求过你陪我。”换了个手拿电话,程析说得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而且,我来这儿本来就是找人的,你要是觉得寂寞大可以出去消遣,要是不熟我告诉你,酒店附近那儿就有很多你喜欢的场所,什么花样都有,您慢慢享用。”
说完程析就挂了电话。
下班高峰期的大堵车,本来四十多分钟就能开到的地方,程析在出租车上呆了足足两个小时,当然这也有司机看他拖着行李箱不像本地人所以绕路的原因,程析对这里熟得很,却没有点破,在内心深处,他真的不想面对杜然,拖时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么多年来,他把自己的世界封闭得滴水不漏,除了唯一一个知心朋友,他对谁都是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可杜然第一次给了他危机感,那种禁地被涉足的危机感。
很不安稳的感觉,所以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到了酒店,程析拿证件check ,领了房卡,乘着全透明的观光电梯上了五楼。
房卡划过防盗锁,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房间里没人,两张单人床,其中一张被睡得凌乱不堪,浴室里开着灯,门虚掩,里面有淅淅沥沥的水声。程析把行李放好,坐到另一张床上,靠着床头翻看从马赛带回来的资料。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浴室门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进屋以前程析就想过了,自己刚才那番话也许是说得有点重,既然他看不惯杜然的行事作风,也不愿意和他有太深的交往,那就更应该避免和他起冲突。疏远就好,得罪就免了,自己不是还要看老板的脸色行事么。于是,他抬起眼,打算说点什么缓和两个人紧张的气氛,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对方一阵凌厉的尖叫声打断了。
标准的女高音,刺得程析连耳膜都疼。
“干嘛呢,嚷嚷什么。”房门再次被划开,然后是杜然不耐烦的斥责“不知道听着很烦吗?要叫能不能滚出去叫!”
裹着浴巾的女人指着程析,看着杜然,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怎么回事?你们,你们……”
杜然手里提着一堆吃的,一看床上的程析,愣了。程析淡淡地冲他笑了笑,转而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看资料。
“赶紧换衣服,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杜然的脸色变得很快,他拿出钱包,抽出一叠百元大钞塞到那女的手里,就敷衍地挥了挥手“出去。”
“那我也得穿衣服啊,你们这都什么人啊。”女人不满地瞪了杜然一眼,又转身进了浴室。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杜然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根本不打算开口说话的程析,嘴巴动了动,然后踌躇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双手交握在一起“程析,我……”
“我都说过这是个好地方了吧。”程析无所谓地勾起嘴角,没有抬头。
杜然默了默,半晌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神很冷。从床头柜上摸过一包烟,他点上一根叼在嘴里,然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吞云吐雾,这一刻,他又变成了那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是,谢谢你的推荐,我很满意。”
程析顿了顿,说“不客气。”
而在游翊家里,陶耿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床上,正瞪着自己的手机当雕塑。
这两天,游翊都没有联系他,陶耿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本来也是,就算联系,两个男人,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能说什么啊?可是你说一个大活人呆在你家里,你找个借口,问问家里有没有漏水漏电漏煤气,总可以吧?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游翊不想联系他。
沮丧。陶耿翻了个身躺下,想起程析的那番话,心乱如麻。
他并不是傻到什么都不懂,也不是被所谓的爱情迷得晕头转向,程析说的其实他都想过,只是他不愿意深究,毕竟,他是真的喜欢着游翊。
对于喜欢的人,谁都有私心,想要处处维护偏袒,理智上怎么想是一回事,情感那边,却只愿意美化他所做的一切。
而且,抛开动机不说,这些日子,游翊对他是真的不错——应该说是前所未有地好。陶耿从来都不敢奢望给自己这段暗恋求一个圆满的结果,有这些好的回忆,他觉得够了。
正稀里糊涂地想着,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超大,陶耿一个激灵,连摸带爬地起来,虔诚地按下接听。
“……喂?”
“陶耿?睡了?”
“啊,没。”陶耿差点脱口而出,说真巧啊我正想着你呢!
“没什么,就是问问,家里没什么事吧?”
“嗯,挺好的。”陶耿盘腿坐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肯定笑得特别温馨“你呢?忙吗?”
“忙。”
陶耿傻笑,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哎对了,我工作定下来了,下周去报到。”
“恭喜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反正怎么也得十来天以后了。怎么?惦记我的礼物了?”
“什么啊,我是那么贪心的人么。”陶耿有点脸红。
游翊轻笑,反问“难道不是?”
对话的方向越来越诡异了,也许游翊说这些都是无心,但是架不住陶耿有意,想了想,陶耿还是决定把话题拗回去,免得等会儿自己又花痴到失态。
“那个,我明天打算把家里的床单和被子洗洗,没问题吧?听说太久不洗会有螨虫。”
“哦,勤劳,看着别吹下楼,到时候看你去哪儿捡。”
“嘿嘿。”
“好了,不跟你扯,继续忙了。”
“还不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