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夕阳瞅瞅他大哥,突然自艾自怜道“我上回跟你说,待我长发及腰之时就是我出嫁之日,我得反口。恐怕长发到屁股蛋子我也不可能找到我的另一半了……”
霍东升懒得欣赏霍夕阳范疯,搞艺术的男人在他看来就是矫情。
直接路过他,自己亲自到隔壁登门去借,也好看看霍夕阳他突然抽得哪门子邪风。
礼貌的按响门铃,不大一会儿门就开了,霍东升意外给他开门的人与他目光齐平,刚欲开口就听白苗苗同学回头冲屋里大叫“老爸,有个正太,你快来看!”
“……”
白建民闻声再次从厨房跑出来,在见到一身“小大人”穿着打扮的霍东升时半蹲下身和蔼开口“小弟弟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忙的么?”
霍东升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境遇,分分钟都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他很平静更懒得解释,冷冷地说“有钳子么?”
连叔叔也不叫,现在的小孩子啊……
“进来吧,外面冷。叔叔进去给你拿——白苗苗,你又看!”白建民一边朝厨房走一边还叱着不听话的白苗苗。
霍东升趁这功夫四下里快速打量一番,然后颇耐人寻味的盯着已经重新走出来的白建民看过去。
他的目光除了比较直接一点之外到没有其他恶意,不过作为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是有点违和。
白建民下意识的皱眉,觉得眼前的男孩太过老成,不好。孩子太早熟不好。
“你是住在隔壁么?家里有人?要不叔叔过去帮你看看?”
“不用。用完我会还你。”接过钳子,霍东升转身就跨出了房门。
顾日住在这里霍东升是知道的。虽然他对娱乐圈比较不关注,但因为自家弟弟身在其中,他就算在不关注还是知道一知半解的。
他现在得出的结论是——影帝金屋藏娇,还藏了个有孩子的老男人。
不得不去高看一眼这个老男人,道行深厚,连影帝都抓得住!
白建民真不知道顾日跟霍夕阳是邻居,他也才过来而已,完全没搞清顾日的邻里关系。
在白建民的再三催促下,白苗苗终于“放过”了电视机,乖乖的去餐厅吃晚饭,嘴巴里叨咕着干爹要录到什么时候,到底几点回来,还有刚才那个小正太是隔壁邻居吗?
“那他在哪里上学啊?会不会是我们同学啊老爸?”
“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抱着饭碗的白苗苗不高兴,掘起嘴巴一个人生闷气,现在不是没有别人吗?说话怎么了!哼!!
半碗饭不到,白苗苗就不吃了,自己穿衣服戴帽子,非要去院子里放烟花。
白建民拗不过女儿,只得忙里偷闲的跟着一块到院子里放烟花。
虽然应景儿,也是一项危险的活动,白建民放心不下白苗苗自己一个人。
霍夕阳站在窗前望着对面院子里的父女俩出神,他还傲什么傲、撩什么撩啊,顾日这狗崽子敢情连女儿都有了还跟他整事,简直混蛋!!!
霍夕阳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摇而感到羞辱,他霍夕阳为什么要迁就别人?为什么要降低自己的标准?
就算顾日那狗崽子没有金屋藏娇没有个便宜女儿他们也不可能!!!
霍导儿一怒之下披星戴月的走了,霍东升拦都拦不住,不得不叹一声弟大不中留。
后来,他站到了先前霍夕阳站过的位置,安静的望着窗外对面的院子,他又何尝不觉得孤单、寂寞呢,他今年也都三十八了……
十二点的时候,顾日带着一身风霜回到家里,抱着白苗苗煮饺子,像一家人似的其乐融融。
顾日吃到一枚硬币,白苗苗也吃到一枚,只有白建民自己没吃到,白苗苗心不甘,一边骂爸爸是笨蛋,一边试图用筷子扎破饺子皮儿想帮老爸找到包了硬币的饺子吃。
吃到硬币是福气,这是她们老家的风俗。
心是好心,可白苗苗扎破饺子皮儿的行为实在让白建民无法视而不见,这不但是礼貌问题还是规矩问题,必须得矫正。
白苗苗委屈的哭了,红着眼睛跑回了房,从大年初二的凌晨开始便呕气的不在与白建民说话。
“白哥,小白也是大姑娘了,你刚刚说的太狠了,她这是磨不开面儿了。”
“我知道……我心里急……她没妈……我只是想让她更好……即便是单亲……我的女儿一样是知书达礼的一个好孩子……”
“看,自己说完了还上火,典型的刀子嘴,哦对了,上回你说的那个杜其衍,他电话一直没通,你回头看看他是换电话了还是怎么了。”
“没通吗?我们原来住的那地下室信号不好,等年后我亲自过去一趟找找看吧。”
“可以。”
“我差点忘了,七点多的时候霍导儿来了……”
顾日不淡定了。在厕所里窥视良久也未见对面有何动静,明明客厅的大灯都开着,怎么不见他卧室开灯?
出去了?没在家?
出于经验之谈,顾日拿白建民的手机给霍夕阳打了过去,对方接的很快,而且环境安静,一点杂音没有。
夜晚,霍夕阳的声线异常的清晰、诱人,他说“我是霍夕阳,哪位?”
顾日有点害羞,关键时刻掉链子也不是一次俩次了,他自己都习惯自己了。
突然灵机一动,张口道“i iss you very uch you ant ?(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对方很给力,几乎是秒回“fuck off!”
滚这个字眼儿,英语里口语用得最多的是 t out, 想表达轻一些的“滚”可以用iss off,重一些的就是fuck off喽!
顾日还想说话,但对方早已摔了电话。
hy?tell hy???
为什么?谁来告诉他为什么???
第26章 026 所谓跟我走!
大年初二的凌晨有人欢喜有人忧。
天还没亮,顾日便亲自驾车赶去台里录制节目。
白建民起的比他早。岁数大了觉都少,没什事儿,拿着扫帚在别墅的院子里扫雪。
七点一刻,他瞧见了西服革履的霍东升从对面的大别墅出来,对方没有看到他,直接抬腿上了停在门口等候他的加长大林肯。
那画面,真是说不出的违和,小小年纪就如此学着大人穷奢极欲实在让人看不惯!
差评!!!
他眼中的霍东升仿佛给他敲响了一面警钟,这让他更加看中了未来对女儿白苗苗的学习教育,一定不能让他的宝贝像霍东升那样娇纵、娇惯。
拿着大扫帚的白建民站在院子中间,一直目送着霍东升乘坐的那台气派轿车离开不见。
大概半个小时后,霍夕阳突然到访,理由特别充足,手里拿了一把钳子,什么也没说,给他开门的白建民一愣,但在发现他手里拿着自家那把钳子的时候,便联想到了昨晚来管他借走这把钳子的霍东升。
原来是霍导儿家的孩子。
什么?霍导儿有孩子了???
特大新闻!!!
“咔嚓咔嚓”,白建民措不及防的被霍夕阳拿着手机拍了俩张照片,对方丝毫没觉着自己侵犯了他的肖像权,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转身走了,连钳子都没还。
所以?他到底来干什么来了?
不是要还钳子的吗?
白建民晕菜。
果然圈子里这些名气越大的艺术家们,脾气秉性越让人摸不透。
“老爸,刚才是有客人来吗?我听到门铃声了……”
白苗苗穿着可爱的小睡裙,揉着眼睛从楼梯上走下来,仰着脸,迷迷糊糊地问。
“苗苗,爸爸说过多少遍了,下楼梯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在迈步,你要嘛揉完眼睛在走,要么下完楼梯在揉。”
白苗苗刚才纯属起床之后的条件反射,都忘了自己已经决定不要在理爸爸的话了。
现在白建民这么一说,心里那股小气儿又窜了上来,重重的哼了一声,反身又回到了楼上。
白建民感到苦恼,白苗苗同学似乎到了所谓的“叛逆期”,对于他的关心从来都是反感的。
他看了很多有关小孩子叛逆时期的书籍,可还是无法找到能正确与白苗苗沟通的方式,无论他怎样,女儿都讨厌。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了一个上午的呆,后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完全不知道。
所以白苗苗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白建民更加不清楚,只知道起来的时候楼上楼下、屋里屋外、房前房后的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女儿白苗苗。
“苗苗,苗苗,别闹了,你是不是藏起来了?爸爸认输,苗苗快出来……”
“换爸爸藏好不好?你出来数数,然后爸爸藏你来找。”
“苗苗……苗苗……”
白建民来敲门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羊毛开衫,看上去有丝狼狈,脸上写满焦急。
他没想到来给他开门的人会是霍东升。急急开口问“小弟弟,叔叔是隔壁的,你有没有看到昨天给你开门的那个小妹妹?”
霍东升面无表情,还是那副“明明就是一孩子非要在大人面前装大人的违和样子”。
白建民也顾不得其他,又道“小妹妹是叔叔的女儿,叔叔姓白,小妹妹叫白苗苗,如果你看到了妹妹一定要告诉叔叔一声好不好?”白建民想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下来给对方,翻了半天兜里也没有纸,只有一张一毛钱的纸币,情急之下干脆写到了钱上交给了霍东升。
田庭尚都大的离谱,如果白苗苗真是离家出走的话肯定连小区的大门儿都走不出去。
白建民是来这里做客的,他当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而且女儿丢了,当局者迷。
霍东升见他大冬天的连件外套也没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头绪的乱跑乱叫,想必真是乱了分寸,可怜天下父母心。
就是一瞬间的事,白建民触动他心底那根弦的地方是他赤脚穿着的那双没有后跟的布拖鞋,他肯定是自己都忘了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换鞋。
他退回屋里拿了一件霍夕阳的外套出来,冷静从容的过去拽住了还在房前屋后瞎转圈的白建民“穿上它,跟我走。”
眼前明明是个小屁孩,可说话的口气与看人的目光却成熟得令人惊愕。
白建民有点愣有点懵,他也没了主心骨,理智明明在告诉他面前的是个小孩子,可下意识的他还是选择了听从。
当霍东升遥控着打开车门的时候白建民急了,一把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腰,做出一副誓死都要阻止他开车的架势急吼“你怎么可以开车?这太危险了!难道你的家长没有告诉你吗?这不行。小孩子不能开车!听叔叔的话!!!”
被抱住的霍东升微怔,陌生的怀抱,陌生的温暖,陌生的感觉,这是他一直偷偷向往却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感觉。
“松开!你开,听我指挥!”蹙眉,明明贪恋却要口是心非,霸道总裁身小力量大,不过还是害羞了,心脏咚咚一阵跳。
白建民这才有点后知后觉,赶紧松开人家“孩子”,心说自己刚刚肯定鬼上身了,这要是被左邻右舍的看到了,不得以为他猥琐儿童啊?!
“小弟弟,这……车钥匙是不是你背着家长偷偷拿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