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韩予才轻轻开口,问道“小诃你是不是知道了”
卫诃目视前方,沈默不语。
这样的反应已经算是默认了。
韩予咬住嘴唇,将身体更深的藏在座椅里,目光茫然的投到车窗外。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还是”
“我让你闭嘴”卫诃抿紧唇,侧头非常狠戾的瞥了韩予一眼,“再废话现在就做了你”
他的声音很大,简直是暴喝出来的,在寂静的车厢里回荡著,惊得韩予身体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噤了声,怕他真的将威胁付诸行动,闭紧了嘴不敢再出一点声音。
车子开到小别墅的楼下,卫诃很粗鲁的将韩予拉了出来,拽著他走向别墅的正门,猛踹。
门一会儿便被打开了,秦峰站在门後,看看卫诃,又看看韩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後侧开身子让出门口,让他们进去。
卫诃拉著韩予一路走上二楼,来到了卫剑禹卧室,一脚踢开门,走了进去。
卫剑禹气色好了很多,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但是仍然在吊水。听到声音他睁开假寐的双眼,看看压抑著怒气的卫诃,又看看满身狼狈的韩予,最好目光落到他们交握的双手上,眉峰轻轻皱起。
“卫诃,这就是你的选择你不怕变得和我这样”
卫诃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床上鬼一样的男人,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他猛地把身後的男人扯到面前,当著卫剑禹的面,带著恨意一般狠狠咬住韩予的双唇,发泄著一周以来心底的狂躁与不安。
这个真的不是吻,而是野兽的撕咬。
韩予回过神,後背吓出一层冷汗,用力敲打著卫诃的背,咬紧牙关不肯开口。这样的拒绝惹怒了失去理智的青年,他不再尝试将舌头伸进男人的嘴里,改而狠狠撕咬他的唇,很快,血腥味便充斥在两个人的唇间,被卫诃一点不剩的全部舔到口中,吞进腹里。
“唔唔”韩予急得额头渗出汗珠,疯狂的挣扎著,却怎麽也逃不脱青年凶狠的啃噬,他甚至有种自己快被连血带骨被野兽吃掉的错觉。
不管他怎麽避免,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还是把病毒传染给卫诃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韩予绝望的想著。
不知过了多久,韩予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双眼晕眩的腿都站不直,紧紧抱著自己的人才终於松开了他的唇。
卫剑禹静静看著眼前的一幕,看著与他那麽相似的脸上带著疯狂,挑衅的看著自己。
卫诃轻轻舔去嘴角残留的血迹,把缺氧的男人整个裹进自己臂弯里,淡淡开口道“知道吗你最悲哀的地方不在於有艾滋病,而是就算你死了,也没有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为你伤心。”
他说完,抱著韩予转身离开,似乎这麽晚来到这里,只为了说这一句话。
秦峰目送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转头看向床上虚弱到男人,低声问道“老爷,还需要我做些什麽吗”
卫剑禹茫然的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似乎是在沈思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没有想。
“随他们去吧。”半晌,他闭上眼睛,低声喃喃道。
“是。”秦峰点点头。
房间里沈默下来,秦峰如同每一天一样,打了水帮卫剑禹擦洗身体,为他做好清理,关上了大灯,坐在卫剑禹身边,开著小台灯为他念著新闻。
这是卫剑禹的要求,不管是新闻也好,诗歌也罢,秦峰一定要每晚为他读一些书,到他睡著为止。
否则,他也许会就这样整晚的看著天花板,直到天亮。
秦峰的声音低沈,很有催眠的效果,念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看著卫剑禹呼吸匀称了,才收起报纸,打算离开。
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却轻轻开了口。
“秦峰,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秦峰停住脚步,又回到床边,半跪下,严肃的脸上带著认真,“老爷,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的健康。”
床上的男人沈默著,许久之後,久到秦峰以为他真的睡著了,他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带著满足。
“叫律师过来,我要写遗嘱。”
作家的话
完结倒计时了
第九十九章
韩予在半路的时候,一直在哀求卫诃,求他马上去医院。
如果处理的及时,也许还有机会挽救。
可是也许是为了报复他,卫诃对他所有的哀求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就算路过了医院,连停都不停一下,直接飞速而过。
等到了老旧公寓的楼下,韩予依然不放弃,扒著车门不肯下来,乞求著“小诃求你了去医院”
卫诃不与他废话,冷著脸把他的手臂掰开,破布偶扔到後车座,扛起来就往楼上走。
韩予一晚上被搬来抗去这麽多次,本来就空空如也的胃里开始翻腾起来,被扔进沙发里开始扒衣服的时候,眼前还晕眩著。
他摇摇头,想让眼前的黑雾散去,手无力的搭在卫诃的胳膊上,企图阻止他的动作,“小诃去医院”
卫诃抿著唇不说话,把他脱了个精光,衣服全都扔到了门口,扯著他进了浴室,然後蹲下身子往浴缸里加热水。
韩予瑟缩的站在一边,全身光裸著,仍然不放弃“小、小诃是爸爸错了,可是”
“好了,”卫诃站起身打断他,下巴冲浴缸一点,命令道“进去。”
“可是艾滋”
“我让你进去。”
韩予嘴开开合合,看著青年不容置疑的眼神,最後放弃似的垂下肩膀,顺从的踏进了浴缸里。
卫诃见他终於听话,便走出了浴室,过了一会儿打了几件干净的衣服进来。他把衣服挂到衣钩上,从洗漱台上拿了一条海绵,便蹲到浴缸旁边,拉起韩予的胳膊开始擦洗。
韩予还有点害怕,躲闪著,“小诃,我我自己来”
卫诃沈默著抬起头看著他,那眼神几乎让他毛骨悚然,只好又坐回去,乖乖任他清洗。
老实说,如果忽略卫诃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压不提,洗个热水澡真的是件挺享受的事情。
韩予在外流浪了一个星期,风餐露宿,狼狈不堪,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家的美好,此刻泡在热水中,肌肉被人不轻不重的按摩揉搓著,带著寒气的骨头仿佛都放松了下来,不再那麽疼痛。
脖子,手臂,胸前臀後,大腿内外,全部被无微不至的清洗干净,连指甲缝都没有放过,头发是最後洗的,因为太久没有梳理,发丝打了结,卫诃废了很长时间才把一个个小结解开。
虽然青年脸色依旧难看,但是手下的动作的确很轻柔。
韩予没有料到自己在偷偷跑走後,被抓回来还能享受到这麽温柔的待遇,心底有些忐忑,被用大毛巾擦干抱到白色的大床上时,还不敢相信卫诃竟然真的这麽轻易就原谅他。
──其实卫诃原不原谅他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很有可能让上了aids
他知道自己现在在青年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可是,让他眼睁睁看著卫诃变成卫剑禹那般,他实在接受不了。
心不在焉的吃著被青年喂过来的外卖粥,等到半碗下去,韩予还是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抓住卫诃的手,就往外走。
“现在去医院也许还来得及。”
他著急忙慌的套外套,还没穿上就被扯下来,扔到一边。
卫诃抱著他的腰,将他压在床上,静静看著他。
“你怕跟我一起死吗”
韩予沈默了一下,苦笑道,“我不怕死但是我怕你死。”
“我也是这样。”卫诃点点头,同意他的观点,“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一起死。”
“可是”
“没有可是,睡觉,我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说完,他不再给韩予开口的机会,翻身上床把他紧紧箍在自己怀里,关上灯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卫诃一向都是非常坚定的人,他下定决心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所以他决定要和韩予一起死,那就真的是不肯从这个漩涡中跳出去了。
韩予就是害怕他这样做,才逼著自己躲得远远,可是青年真的这样做以後,在担心对方的身体的情况下,不可否认的,心底却升起一丝丝的温暖。
同生共死,多美好的誓言。也许有人陪伴,死亡也不会那麽可怕了吧。
他苦恼的轻轻笑了一下,担惊受怕一个星期的心却终於稍微放松下来,身体缩了一下,更紧的贴到身边的人怀里,听他沈稳的心跳。
直到身边青年的呼吸匀称起来,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在被抓回来後,这麽轻易的就被放过了。
明明在卫剑禹那里时还非常愤怒的样子,恐怖的好像要把他撕碎一般,可是回到家後没有责备,没有惩罚,甚至对他还如同以往一般温柔。
这个世界上,能用生命来爱他的人,也只有他了吧。
韩予低声叹息一声,不知是对两人未来的担忧,还是对於此刻身边温度的满足,闭上眼夜沈沈睡了过去。
这是他一星期以来,睡的最安宁的一觉,没有寒冷,没有饥饿,在温暖中朦朦胧胧可以感觉到阳光打在脸上的温度,非常舒服。
要是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什麽aids,什麽未来,全都不用担心,他们只需要窝在这个小小的家里,安安静静的守在一起就够了。
──可是希望归希望,现实还是不容得韩予再逃避了。既然现在是两个人都可能被感染,医院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他可以拿自己不当回事,卫诃还太年轻,不能就这样被毁了。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韩予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伸手摸索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到脸上後眯著眼睛寻觅卫诃的身影。
卫诃这时刚好推门进来,手里端著一碗粥。
照旧被喂著吃了早餐,韩予心底斟酌著怎麽开口求卫诃去医院才好,却见他把碗一放,手放到他额头测试温度。
“怎麽了”韩予有些奇怪。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卫诃淡淡问道。
经过一夜的休整,身体的疲惫已经被修复的差不多了,韩予迟疑了一下,虽然不太明白卫诃问这个做什麽,但是仍然老实的回答“没有。”
“胃疼吗”
“不疼。”仍然是老实的回答。
“好,”卫诃了然的点点头,俯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卷绷带,扯开,看著韩予面无表情道,“那现在该算算账了。”
作家的话
汗死
突然发现下部都已经要破百了啊
伤感
这个文居然就这麽长了 。
s罪亲,今天看到礼物箱的时候被你吓到了,全部都让你填满了啊,谢谢你了,但是真的不用买花钱的礼物的,貌似挺贵的礼物tot
第一百章
韩予背後渗出一层冷汗,看著面前的青年撕扯绷带的动作,不自觉的向後缩了一缩,感觉自己似乎放心的过早了。
“算算账”
不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昨天不是相处的很和平吗,怎麽突然又提起算账的事莫非卫诃其实根本没消气
韩予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面前被撕成一条条的绷带,似乎预料到什麽一般,心里忐忑起来,记忆中关於这样东西的不美好回忆,随著青年的动作渐渐清晰起来。
他不自觉把枕头抱在怀里,仿佛身前多遮挡一层,自己就会更安全些。
“小、小诃,你想干什麽”
卫诃此时已经忙完手下的工作,绷带被撕成了几条,放在床边。他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拿出一条绷带,拉著他的手抵到床头,就要绑起来。
恐怖的回忆刹那间场景重现一样。
──六年前那个最可怕的夜晚,被绑在床上肆意侵犯的无助,身体从最深处被人撕裂的痛楚,以及漫无边际的黑暗一绝望一一被激活出来。
韩予被吓了一跳,他猛的缩回了手,满脸惊恐的看著卫诃。
“不要”
“不要”卫诃冷眼看著他,“敢逃跑就要敢承担惹怒我的後果。”
韩予睁大眼睛,慌乱且不安,哀求著“小诃,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不想传染你”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卫诃冷酷的回道,“这是你第二次背叛我,我想不出什麽理由去原谅你。”
“我也不想可是”
“没有可是,”卫诃俯下身子接著动作,大力的把身下男人的手扣到了头顶“还记得吗你昨天跟我说了多少次分手凭什麽要我原谅你”
手臂被禁锢住,强烈的恐惧感溢满了韩予的心里,这种任人鱼肉的姿态让他觉得不安,虽然心里明白青年并不会真的伤害他,但是回忆实在太不美好,让他从心底反抗这样的摆布。
“小诃别这样让我怎麽道歉都可以求求你别绑我”
韩予像一尾脱水的鱼一般,拼命挺动著胸膛,企图从卫诃身下挣脱,卫诃见他挣扎的太厉害,手腕都红肿起来,随他意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但是双腿一分坐在了他的腹部上,居高临下的看著他。
“爸爸,知道吗我也有可能染上了aids。”
韩予喘息著看著他,没有回答。
昨天被咬破的嘴唇现在结了痂,还有些隐隐作痛,那些从伤口里流出的血全被眼前的人一点不剩的吞食入腹。
他当然知道卫诃也有可能被感染,所以才著急。
“小诃,一切都是我的错,跟我去医院吧,行吗”
出乎意料的,卫诃竟然立刻就答应下来。
“可以,”英俊的青年点点头,嘴角轻轻勾起来,可是随後便拿起一条绷带晃了一晃,“如果你乖乖配合,让我消气,我就去。”
这是威胁,绝对是威胁。
他怎麽会抱著那样侥幸的心理,以为这次能安然躲过
韩予抿著唇,抬头乞求的看著卫诃。手指紧紧抓著柔软的棉被,手心被汗水濡湿,心脏紧张的砰砰跳动著。
两个人就这样沈默的对视著,谁都不肯妥协,良久,韩予别开目光,放弃似的轻轻叹口气,双手自动伸到头顶,等著身上的青年动作。
这样的结果并不令卫诃意外,两个人之中妥协退让的永远都是年长的一方,可是他有时真的恨他的不坚定,总是退缩。
他弯下身,奖励般给了韩予一个吻,拿著绷带把他的双手绑到床头上,然後转过身,去绑脚。
韩予没料到他连脚都要绑,受到惊吓一样“嗖”的把脚缩紧了被子里,结结巴巴道“脚脚也要”
卫诃微挑眉梢,冷酷道“嘴也要。”
韩予一下噤声,不再说话。
这下他可以肯定了,卫诃的确是要情景重现。
六年前他因为胆怯的退缩,把青年的抚养权给了卫剑禹,被绑在床上报复。现在他又因为逃避,再次被绑到床上,等待著教训。
虽然还是觉得害怕但是如果这样能让卫诃消气,忍忍也就过去了吧。
这样在心里安慰著自己,他的肌肉还是紧张的绷紧起来,青年很快将双脚也绑完,不紧,但是也绝对难以挣脱。
卫诃拿起最後一条布条,一只手轻轻摩擦著韩予的嘴唇,命令道“爸爸,张开嘴。”
韩予抿抿唇,犹豫了一下,听话的张开嘴。
准备工作就绪,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反抗能力,他的四肢大开被布条绑在四个床柱上,嘴里也绑了一根布条,被强迫撑开,无法合上,口水顺著嘴角流到了枕头上。
卫诃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手指怜惜的从这具身体上游走著,从锁骨到胸前的乳头,揉搓玩弄到可怜的小红豆立起来之後,又向下流连而去。
卫诃垂著眸,看著床上似乎已经认命的男人,轻轻在他唇上印下去,低声道歉“爸爸,对不起,如果不堵上你的嘴,我一定会因为你的求饶而心软。”
“可是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我要让你再也不敢逃跑。”
第一百零一章
“唔恩恩”
狭小的卧室里回荡著沙哑的男声,从喉咙深处哼出的呻吟声带著难以克制的淫靡,不知是太过於痛苦,还是太过於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