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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似火 第3节

作者:锦瑟凛凛 字数:24482 更新:2021-12-17 18:21:13

    田园信守承诺,从此开始冷落张猛,为了免受张猛的纠缠,他把原来那个手机号停用,暂时启用了另一个手机号。

    张猛联系不上田园,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他又到田园的公司楼下堵他。

    田园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虽然这一阵私下里他的个人生活沈沦糜烂,但在工作场合,他还是保持一贯低调优雅的作风。

    他是这样一个男人,不管自己身体曾受过什麽样的伤害,内心正在忍受怎样的煎熬,表面上都云淡风清不露痕迹,在同事们心目中,他是个低调、勤勉、洁身自好的老实人,如果让同事们知道了他是个gay,而且是个比较风流的gay,他们一定会瞠目结舌、大跌眼镜,这是田园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他不想这麽残酷,破坏他在同事们心目中的固有印象。

    但是,和田园完全不同,张猛是个一旦动了真格就惊天动地不管不顾後果的主儿,所以,他亲自上门这一招,要了田园的命了。

    出於无奈,田园又跟张猛走了。

    张猛不容分说,以半绑架的方式,将田园直接带回了他的住处,

    二人跨进别墅前门,刚刚关好门,还没容田园反应过来,张猛就迫不及待地将他死死顶在门上,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为什麽换手机号为什麽不接我电话你到底想怎样”

    这一连串疑问问得田园蒙头转向,这一边他又被张猛顶得难受,於是他挣扎著说“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我不我偏不谁让你做出这绝情绝义的事了”张猛的蛮劲又上来了。

    田园这边被张猛死死压住,摆脱不得,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情况向张猛做了个简述,说兰涛找过他,同时也说自己最近状态不好,心里很乱,看不清目前和张猛是什麽关系,所以他想独自冷静一下,云云。

    张猛听他这麽一说,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有些气恼地抱怨道“老大真是咱俩你情我愿的事儿,关他什麽事啊就算我变成了同性恋,那也是我自找的,怎麽也算不到他的头上去呀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边,田园只想尽快摆脱张猛的压制,所以他微皱著眉头竭尽全力做著反抗,嘴中还小声乞求著“你先放开我,先放开我”

    张猛眉宇间挂著一抹坏笑,他大声对田园说“别动你别动我知道你难受,让我来帮你放松放松”说话间,他一把扯开田园的衬衫,纽扣散落一地。

    田园震惊了,旋即,他恼怒地一边挣扎一边嗔怪张猛“你干什麽呀这件衬衫四百多呢”

    张猛的一条腿插进田园的两股之间,磨挲著他的敏感部位,上身还是死死顶住田园,同时,他把脸贴近田园的面颊,一边喘著带有荷尔蒙的粗气一边伸出舌头舔嗜著田园的唇,嘴中还喃喃说著“求你了别动好吗衬衫我赔你一件就是啊不,我赔你十件行不行”

    田园此刻是哭笑不得,同时,他的身体还被张猛撩拨得奇痒难耐,挣扎间,他的衣物已经被张猛尽数褪下,在客厅闪亮的吊灯下,田园的胴体展露无遗,无处遁形,他不禁又羞又恼。

    张猛一边抚摸著田园光洁的皮肤,一边喃喃地说道“你皮肤真好,象女人一样光滑,但还比她们的紧实有质感,不象她们软榻榻的掐起来一点都不爽,我他妈爱死你这皮肤了”

    说话间,张猛已经拨出自己的棒子,用唾液做润滑,在田园的小穴门周围顶撞试探著,寻找著合适的角度和位置。

    田园开始意乱情迷,嘴中还在反抗“不不你别这样”但力度已经明显小了许多,他的皮肤开始泛红,脸颊更是红得象熟透的柿子,他的嘴唇已经湿润,前面的棒子在张猛的摩擦下硬了,有少量透明的液体在不断溢出

    张猛一边在田园胸前亲吻著,一边用力揉搓著他那两个并不硕大的乳房,两个粉红肉球此刻已经坚挺无比

    突然已经对准目标的张猛用手大力托住田园的双股,棒子直接挺进了田园的涵洞,突然的侵袭和饱胀的痛感令田园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不禁叫出声来“啊呜啊”

    张猛尽力固定住田园的身体,同时,在他耳边柔声说“求你,别动这个姿势我不好抽插,就让我小幅度地动一动,我就想体验在你体内的感觉太他妈舒服了”

    田园紧紧搂住张猛的身体,喘著粗气,张猛抽插的幅度很小,但频率却很快,他的肉棒在田园体内不断蠕动著,这种饱胀和刺痒的感觉更令田园欲罢不能,他一边呜咽著“好难受快点”一边有些享受地配合著张猛的动作。

    在抽插了一百多下的时候,张猛射了,完全内射在田园体内,浆液顺著张猛的肉棒和田园的肛门内壁渗透而下,这成了最佳的润滑剂,张猛又起兴了,他猛地把田园抱起,疾步把他抱到客厅中央的宽大玻璃茶几上,抓紧田园的双腿,猛地把肉棒插进他的小穴,这回是大力度抽插同时,还不忘来回撸著田园前面的肉棒。

    强烈的刺激令田园完全进入状态,一下两下五十下只感觉一股热浪从腹中滑向下体,田园的高潮来了,他也射了精液顺著他火热坚挺的肉棒喷涌而出

    此刻,田园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他已经完全沈浸在情欲当中,他一边用力抓挠著张猛的後背,一边声嘶力竭地浪叫著“啊插死我吧啊再用力啊”

    田园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叫床声是多麽淫荡、多麽诱人这种声音强烈地刺激了张猛的神经,张猛的抽插力度更大、更快最後,他把田园放平在地毯上,把他的双腿架在自己双肩上,这个体位更适合抽插,再一次侵袭开始了这个回合结束後,两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渐渐清醒过来的田园,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摆脱张猛,而且越陷越深了,他不禁又羞又愧,眼泪顺著他的眼眶慢慢溢出,张猛察觉到了田园的失落,一边吻著他的泪痕,一边轻声说“我会对你好的”

    田园有些哽咽地说“以後别再找我了,咱们这样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不好没结果的”

    张猛执拗地“怎麽会没结果我大学就在本市念,毕业後也留在我爸公司发展,咱们可以天天死守在一起”

    田园无辜地看著张猛“你现在这样能参加考试吗”

    张猛不屑一顾地“嗨你太小瞧我家的能量了现在只要有钱、有人,二十万元这个城市最好的大学我随便上考试考试他妈只是个晃子”

    田园不知该说什麽了,他只有在张猛怀里默默流著泪,张猛一边吻著他一边说“反正你他妈不能不理我,除非我对你失去兴趣了,不过就算那样,我也亏待不了你”

    这之後,田园又落入到张猛的怀抱中,也许是因为他性格太过软弱,也许是因为他本身也有渴求,反正乱七八糟的原因掺杂在一起,最後造成一个事实就是晚上他又开始和张猛夜夜笙歌,缠绵不休

    情欲是美好的,它令人深深地陶醉其中,更何况田园曾受过伤害,那场伤害开启了他心底深入的情欲闸门,令他渐渐迷失本性,陷入到一个危险男人的怀抱而又无力自拔。

    沈浸在情欲之网中的二人根本无暇顾及,有一个男人正在悄悄窥视著他们的行踪。

    一个夜晚,张猛带著田园回到了他的寓所,一个男人,站在离张猛家不远处的树阴里,默默注视著二人相依相偎无比亲昵的背影,直到目送他们二人走进别墅正门,那个人呆立良久,拔通了一个电话

    第十六章 风暴

    半个小时後,张猛家的别墅。

    张猛和田园已经洗过澡,双双从浴室中走出来,他们各自下身只裹著一条浴巾,张猛关掉客厅光线璀璨的大吊灯,开了吊灯周围一圈光线温和的小灯,白雅柔和的光线渲染得大客厅无比浪漫,他们的肌肤散发著健康而诱人的光泽。

    张猛把田园带到落地窗前,搂紧他的身体,和他头碰头地呆立片刻,而後在田园耳边说“自从跟了你以後,我就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田园不知应该说什麽,只有任由张猛那样抱著,亲吻著自己的面颊,良久,张猛缓缓解下田园身上的浴巾,将之甩到一边的沙发上,欲将田园抱起,就在此时,客厅的正门被“怦”地一声打开了几个黑衣大汉鱼贯而入

    这突然的来客令张猛和田园都呆住了

    良久,张猛才看清跟在几个大汉身後腆著将军肚身穿黑色西服的父亲──张耀庭。

    张耀庭虎视眈眈地盯著张猛,眼神中充满了怒火,片刻後,他咬牙切齿地厉声道“好小子你长出息了是吧女人玩腻了,开始玩男人了”

    一向勇猛无所畏惧的张猛此刻也慌了神,说实话,他真没想到整天忙得见不著人影的父亲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嗫嚅著对父亲说“爸爸,你听我解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脸上,这记耳光著力很大,张猛打了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

    “还解释你娘个屁啊都让老子抓了现形了,你还他妈敢解释”张耀庭咆哮著。

    话毕,张耀庭环视左右,指著田园大声吩咐手下“来人啊,把那个男妖怪给我绑了”

    赤身裸体的田园这会儿早被一夥人的突然袭击搞懵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彪形大汉三下五除二地绑了个结结实实。

    几个大汉押著田园来到张耀庭面前,逼迫他给张耀庭跪下,田园极力挣扎不肯下跪,被几个人连踢带打强扭著双臂伏在地面上。

    张耀庭狠狠踢了田园一脚,恨恨地骂道“妈了b的,人妖恶心死老子了养得溜光水滑的,原来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看著眼前这副情形,田园象被老鹰捉住的小鸡般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张猛激了他跑到父亲面前,大声恳求父亲“爸,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他没关系你先放了他,回头你怎麽收拾我都行”同时喝令那几个随从“还不放了他”

    但张耀庭没有发话,谁敢放啊那几个随从都屹立不动。

    张耀庭眯著眼睛怒视著张猛,从牙缝中哼出几个字“好小子,还挺有情有意啊放了他你想得倒美放了他,回头再去勾引你啊呸”转而吩咐左右“把那个妖怪带走做得利索点儿”

    这下张猛彻底慌了

    以父亲一贯辛辣阴毒的为人,想让田园这个无名小卒在这个城市彻底消失,是很容易的事儿。

    张猛瞪著铜锣般的大眼,脸红脖子粗地喘著粗气,情急之下,他疾步退回到茶几旁边,顺手操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指著自己的胸,大声对父亲喊道“爸你今天可以把他带走但你以後就再也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张耀庭没想到儿子会来这一手,他先是惊了一下,旋即恨恨地骂道“你他妈翅膀硬了是不敢威胁你老子我了”

    张猛带著哭腔无奈地说“爸爸我不敢威胁您不过这件事确实和他无关坦白说他是被我胁迫的如果不是我执意找他,他是不会跟我的所以您要想罚就罚我吧”

    张耀庭冷冷地看著儿子的脸,不为所动,须臾,他冲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带田园下去。

    张猛看这一招没有起效,就来了招狠的,他拿刀在自己胸口划了一下,瞪时,鲜血滴滴滚落下来

    这下,张耀庭紧张了,他的手下也马上凑近建议他“老总,看来少爷是动真格的了,先把这小子放了,稳住少爷再说”

    无奈,张耀庭只好冲手下点了点头,吩咐他们放了田园。

    几个大汉给田园松了绑,张猛把沙发上田园的衣服甩开他,冲他大声喊道“还不快滚滚得越远越好滚出这个城市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田园听出了张猛的话外之音,他也不敢多作考虑,匆匆套上衣裤,就跑出了张猛家的别墅。

    身後,一个随从小声呼喊著“赶紧给少爷止血”

    几个人忙成一团田园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张猛的伤口不大,包扎了一下就没事了,他被父亲带回了张家主宅。

    一回到主宅,喝退随从,张耀庭冲儿子怒吼道“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他妈现在不想见你,更不想和你废话”

    张猛嘟囔著嘴赌气似上得楼去,迎面与正下得楼来的母亲撞了个满怀,张太太一边嗔怪著儿子太鲁莽,同时也看到他面红耳赤一脸怒气,遂问道“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张猛鼓著嘴用眼横了横了楼下的父亲,未等他张嘴,张耀庭就在下面冲太太咆哮著“怎麽了你问你儿子呀他现在长出息了不玩女人改玩男人了”同时指著张猛叫道“还不快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好好给老子反思妈的老子拼死拼活打下这份家业,就是为了养你这丢人现眼的败家子”

    听到这里,张猛再也不想听下去了,他“”回了自己房间,“怦”地把门带上。

    张太太听到这里,疾步下了楼梯,来到丈夫跟前,焦急地问道“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你气成这样”

    张耀庭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後没好气地冲太太道“你还有脸问我你天天在家,这个儿子是怎麽教育的他都跟男人搞到一起了,你一点也不知道”

    张太太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她辩解道“不可能咱家小猛须眉皆重,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平时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怎麽可能是那不男不女妖里妖气的同性恋呢”

    “你还狡辩我接到电话亲自去了你儿子正和一个男人赤条条地在一起搂著呢被我抓了个正著你还敢说他不是”

    这下张太太的脸上挂不住了,她激动地说“这孩子肯定是被人陷害了那个电话是谁打给你的”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人家是好心再说你儿子自己都做得出来,还怕人家举报呀”张耀庭余怒难消。

    “怎麽会这样我的儿子我了解他平时就是好打打架,勾搭勾搭女孩子,再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些,也没别的毛病啊,怎麽会跟男人搞上呢肯定是被坏人勾引的”

    “行了你别狡辩了千错万错,都是你宠得太厉害所以这小子才无法无天寻找刺激”张耀庭开始责怪太太。

    张太太这回不干了,她杏眼圆瞪,冲张耀庭喊道“怎麽怪起我来了我把儿子生下来,辛辛苦苦把他带大,我这个当妈的,做的已经很够意思了现在他出了事了,你全怪到我头上对吗话说回来,要不是你左一个二房,右一个三房,公司还养著几个小秘整天不著这个家,儿子也不能放肆成这样啊”

    “放屁我整天不著家我要整天在家守著你们娘几个,你能穿金戴银,住这几千万的豪华别墅你姑娘儿子能个个穿世界名牌开豪华跑车妈了个b的,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给你们打江山,到头来倒派了老子一身的不是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闻听此言,张太太掏出香帕,开始嚎开了“姓张的,你讲不讲道理想我当初跟你之时,你可是个一穷二白的穷业务员啊,现在你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唔唔唔”

    张氏夫妻的吵架声震耳欲聋,张猛回房後没把门关紧,就想听听他们怎麽说,此刻,他在房间里坐不住了,他又“”下了楼,来到父母面前,粗声说“爸,妈,你们别吵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过我和那男人的关系不象你们想得那麽龌错,他是个正常男人,并非妖里妖气的二异子再说我跟他在一起也没碍著别人的事,你们犯得著这麽大动干戈吗”

    这话可著实把张耀庭气著了,本来他放田园一马,把儿子带回来想让他好好反省,没想到张猛不但不知悔改,还理直气壮

    张耀庭“腾”地一下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骂道“王八蛋兔嵬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著,在身边寻找著能下手的家夥什。

    最後他操起沙发旁边立著的台灯架冲儿子挥去,此刻,张太太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她急忙呼喊著儿子的名字让他快跑

    台灯架没有落在张猛身上,张耀庭自己却倒下了。

    一时之间,张太太和张猛还没反应过来怎麽回事,看到张耀庭大睁著血红的双眼,仰面倒下不发一词,张太太才知大势不好,她一把跪下扶著丈夫的头,大声哭喊道“老张,你醒醒啊醒醒啊这是怎麽了”

    同时,冲身後的儿子厉声叫道“你还愣著干什麽呀快给黄医生打电话呀”

    张猛急忙跑去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此时,管家也叫了救护车,不消片刻,家庭医生和救护车同时赶到,给张耀庭做了紧急处理後,众人就将他送往医院。

    第十七章 消失

    张耀庭是突发性脑溢血,因为救治及时,抢回了一条命,但落下了半身不遂等後遗症,要慢慢恢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张耀庭商海沈浮多年,整日酒桌上觥筹交错,体内早埋下了隐患,一直有高血压、动脉硬化等疾患,这次跟儿子张猛生气只是个发病的导火索,但尽管如此,张耀庭毕竟是在和儿子发火时病倒的,所以,这下张猛成了把父亲气病的罪魁祸首,张家上下开始对他严加管教,他的行动被限制了。

    那天晚上,田园匆匆忙忙地跑回家中,之後几天一直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说实话他真怕张家人上门找他算帐,张猛就算再混,也只是个马上要升入大学的高中生而已,自己和他这样夜夜鬼混,确实有点不象话,同时,张猛那天的话中也暗示田园让他离开本地,但田园的工作在此地,还有租的房子用品之类,一下走掉也不现实,况且老家的房子早已经被哥哥们侵占,自己也无处可躲,这样想著,田园索性哪也不去,就在原地等待,虽然有些胆战心惊,但奇怪的是,之後张家并没有任何人来讨伐他。

    期间田园曾数次拨打过张猛的手机,但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最後田园放弃了,从此以後,张猛这个人就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田园感到了深深的失落。

    如果说沈琦带给田园的,是外表上的赏心悦目,那麽张猛带给他的,就是感官上的刺激;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象张猛这样强壮有力地撞击过田园,这种强烈的刺激激发了他心底的欲望,令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而今,这个施暴者突然消失了,田园一下子从欲望的颠峰跌到谷底。

    这种釜底抽薪的感觉真不好受。

    白天因工作忙碌起来还好,到了晚上,回到冷清的家中,独自面对自己,这种感觉才尤为突出;总感觉下体空落落的缺少点什麽,有个部位火辣辣的难受,总想被什麽填充进去,那种刺痒难耐的感觉真是无法言表

    夜晚,田园的公寓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窗子大敞四开,窗帘被微风轻轻吹动,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右手攥著一瓶啤酒,对嘴豪饮,旁边已经有了几个空酒瓶子。

    田园苦笑著自己和张猛算什麽朋友恋人都算不上,他们顶多只能算炮友。

    不要说张猛这种生长在富贵人家的恶少,就算是正常渠道相识的gay恋人,这种恋情也是欲望的成分多於感情成分,不能保证能维持多久。

    更何况他和张猛是以那种为人不耻的方式相识,就算之後天天在一起火拼,但张猛对他,也只是感觉新鲜、刺激,他不敢说有什麽爱的成分。

    所以,现在张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留恋,也就可以理解了,怪只怪自己太轻贱,居然对一个强暴过自己毫无感情的男人产生了依恋。

    这样的自己,和人尽可夫的男妓有什麽区别

    田园站起身来,对著窗外,嚎啕大哭,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一吐而尽

    之後的日子,田园又开始了放浪形骸无所羁绊的单身生活。

    下班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去酒吧买醉。

    每晚都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公寓,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天亮。

    在gay吧里,他只限於在和那些男人拼酒暧昧,不再和那些人回家,对於性爱,他现在产生了畏惧的感觉,怕那些人挑起他心底的欲火之後又一下子消失不见。

    一晚,他在gay吧与一个男人情意绵绵地一醉方休,可当他晃晃荡荡地站起身想要回家之时,那人不干了,男人紧紧环住田园的腰,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的小甜心儿,你可这样放我好几次鸽子了每次都是哥哥陪你喝个痛快你却跑掉了今天你可别想跑了,无论如何让哥哥尝尝你的滋味”

    田园醉眼朦胧地对男人媚笑道“明天还有明天明天咱们继续喝”

    男人象要把田园捏碎似的抓紧他的身体,生怕他跑掉了,恨恨地说“别揣著明白装糊涂,你很明白我说的不是喝酒,哥哥是想找你那地方泄泄火”说完还色迷迷地环视著田园的全身,浪笑著说“我想你的皮肤一定又滑又嫩,那个窟窿一定又紧又烫光是这样想想都让哥哥受不了想喝酒,哥家有的是快跟哥哥走吧”说著就欲带田园走。

    已经醉了的田园还残留几分意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跟他走,也许会得爱滋病所以他极力挣扎著,不肯跟男人走。

    看折腾田园不动,男人欲来横的,他冲身边的几个男人使了使眼色,那几人就会意地上前,齐心协力要把田园掳走。

    明眼人都能看出,如果今晚田园跟他们走了,必定会成为这几个情场老gay的盘中餐,这一晚上他们不定会怎样折磨田园,每个人轮流把田园干一遍是毫无疑问的,同时可能还有些虐待的插曲,所以田园这一趟,轻则失身,重则受伤,这些gay场老手们平时生活极为混乱,做时为了爽不喜欢戴套子,所以传染疾病的机率非常大。

    好在,田园时常来这个gay吧,老板已经很熟悉他,心底对田园也颇有几分喜欢,不想看著意识不太清醒的他被一群狂徒轮奸,所以此刻上前劝解,对那几个男人说“几位大哥,这个小白脸今天喝得太多了,你们做起来也不爽,众位给我个面子,放他一马,等他明天清醒时再做他也不迟,而且更有味道”

    能开得起这样规模的酒吧,一般在圈子里都是有些背景的,所以那几个老gay,纵是心里不爽,也不好驳老板面子。

    所以只好恨恨地对田园说“好吧,既然老板这样说了,那就放你小子一马只是下次如果再让老子看到你,一定会找个地方插死你,谁说也不管用”

    老板陪著笑脸,一边吩咐手下给几位找几个象样的b,一边亲自护送田园离开了酒吧,在外面,好心的老板给田园打了个出租,离别时对田园说“你快回家吧,以後少去招惹那帮人,如果真落入他们手中,谁也保不了你”

    田园含糊地致谢著,车向他公寓的方向驶去。

    到了他公寓的小区门口,因为酒吧老板已经付过车费,所以司机放下田园,兀自开车离开了。

    此时已经是夜晚九点多,夏夜的室外,清爽怡人,喝得胸中炽热难耐的田园不想就此回家,他在外面转啊转,最後转到了附近一所著名的大学校园里。

    田园晃晃悠悠地,来到这所名校著名景观朗玉园的喷泉前,把池中的水往胸口洒了些,感觉胸中舒服多了,此时的朗玉园中并没有多少人,只在湖边或树阴里偶尔有一对对情侣在亲密缠绵著,做著一些见不得光的情事。

    田园的酒并没有醒,此刻他感觉又困又乏,两腿发软,所以他到树阴深处找了张长椅躺了下来,只是他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窥视著他。

    那人看田园躺下後悄无声息,慢慢走近了他,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田园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没有应答。

    那人胆子放大了,上前轻轻解开田园的衬衣扣子,田园还是没有反应,那人不禁心中窃喜,胆子更大了,开始透过裤料抚摸著田园的敏感部位,此刻田园喉咙中发出既微弱又快乐的呻吟声,那人更加放肆,他揉搓的力度开始加大,田园更加进入状态声音也越来越大

    那个男人一把脱下了田园的裤子,因为用力过大,连同里面的内裤也被一并褪到脚裸,爱不释手地抚摸著田园的宝贝,最後一口含住了它

    “啊”田园挣扎了一下,象要坐起来,但他最终没有坐起来,只是扭动著身体快乐地呻吟著,他的声音听起来既诱人又娇纵

    第十八章 相救

    待到田园醒来时,已经是东方大亮,他竟然在大学公园的长椅上睡了一夜

    他呆坐片刻,才慢慢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只隐隐约约记得有个人侵犯了他,至於侵犯到什麽程度,他却一点也记不清了。

    看看自己的衣裤,上衣纽扣没有系好,裤子却是扣得好好的,摸摸屁股後面,没有疼痛感,显然,那人只做到kj那一步,没有再深入玷污田园,而且在得逞以後帮田园把裤子穿上了,避免他受了更大的羞辱,因为他醒来後,校园里已经有很多学生在来来往往。

    田园努力回忆那人的样子,但回忆不起来,他猜测那人很可能是个学生。

    想到此,田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不禁大惊失色上班时间已过,他迟到了

    他迅速跑到马路边上,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公司。

    刚刚跑进公司,同事就告诉他“小田,经理叫你来了以後去他办公室一趟。”

    田园匆匆来到经理办公室,经理冷冷地看著他,指了指手臂上的劳力士手表对他说“小田,你今天整整迟到了半个小时,今天是你这个月第五次迟到”

    田园惭愧地嗫嚅著“对不起,经理我下回一定注意”

    经理毅然打断他的话“没有下回了公司规定一个月迟到四次以上自动离职看在兰公子面子上,我已经对你够宽容了,但你一错再错,这段时间工作一直不在状态,上次你和小王一起做的那笔单子出了错到现在也没有解决这样下去我没法在其他员工面前交待你回头找行政把离职手续办一下吧我已经吩咐他们给你多开两月薪金,我只能做这些了”

    田园无言以对,这事不能怪经理,是他这段时间醉生梦死,工作一直不在状态,才导致眼下这个结果。

    所以他默默无言地把离职手续办了,去办公室收拾个人物品,昔日的同事们都用惋惜的眼神看著他,和他打著招呼,对他报以同情,他勉强对大家微笑著,和大家一一作别,走出了这家他工作了几年的公司。

    这下田园,不但没有爱情,没有家庭,连最起码的工作也丢掉了,他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在黑暗中独坐良久,晚饭没有心思吃,孤独、落漠、辛酸种种心情一起袭上心头,田园不禁又黯然落泪,同时,胸中也愤愤不平都是那个夜晚,那个该死的夜晚那群该死的少年

    回想自己在那事之前,是多麽快乐、多麽勤勉、多麽逍遥自在啊

    虽然不富有,但精神饱满、工作努力,对爱情充满希冀,生活也有奔头,可现在的自己呢

    酗酒无度,和不相识的男人随便亲昵,象个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在欲望的危险旷野上疯狂地奔跑著

    田园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会死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

    他这一生将往何处去,他都不敢想象

    之後田园的求职并不顺利,正赶上经济大萧条,各个公司都在裁人,有哪个公司会在此时要一个资历平平、没什麽背景的外乡人呢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彻底挫伤了田园的锐气,他变得更加消沈了。

    无奈之下,他又去酒吧买醉了。

    只是这回,他换了另一家gay吧,但是,他还是被人逮住了。

    一晚,他喝得烂醉,刚刚走出酒吧的门,就被一个男人死死抱住,这个男人,就是上次要借他的窟窿泄火的那人。

    田园的酒被吓醒了一半,他知道自己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男人得意地奸笑著“哈哈,美人儿,这回你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今天,咱哥俩儿好好玩玩儿哥哥一定好好给你做做内部按摩,你也好好给哥哥叫几声”

    说著,强行把田园搂进怀里亲了一口,哈哈大笑著说“看到你,哥哥现在就硬得不行了想著把你压在身下使劲蹂躏使劲插哈哈,那滋味简直妙不可言啊”

    回头还招呼他的兄弟们“来呀,好东西一起分享,哥几个都上我那儿去,今晚咱们大干三百回合,来个通宵达旦”

    听到此处,田园的小脸都吓白了,他想跑,可他被几个壮汉死死抓住,哪里跑得掉呀

    他匆忙环顾四周,想找人救他,可这个陌生的酒吧周围,哪有他认识的人啊

    此时的田园,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答,欲哭无泪啊

    容不得他多想,几个壮汉已经七手八脚把他拉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就要把他塞进去,田园拼命扭动著身体不肯就范,到此时,他也顾不得什麽面子了,大声呼喊著“救命救命来人呀”

    壮汉们听到田园呼救,有一个急忙在他嘴中塞了一条毛巾,另一个人抱他的腰,再一个抬他的腿,就这样生生把他塞到了车里,就在他们要关上车门,田园也将绝望之时,救星来了。

    只见那人一把推开要关车门的那个壮汉,把田园硬生生拽了下来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田园一看,是兰涛。

    壮汉们恼怒了,冲兰涛吼著“哎哎,你他妈是哪路神仙啊敢抢我们的人”

    兰涛并不多言语,只是拉著田园欲带他迅速离开此地,但那几个壮汉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岂会这麽轻易把到手的羊肉拱手送人

    几个壮汉摆开了阵势,要打斗,兰涛一看一时之间走不掉,也就把田园往後使劲推了推,摆开架势要与那夥壮汉决一雌雄

    一个壮汉先扑了上来,兰涛紧紧抱住他,抬起一条腿使劲冲他两腿之间的命根子亘了一下,那人就痛得呲牙咧嘴地滚到一边护命根去了。

    另一个马上补了上来,这个身手敏捷,兰涛与他过了几招,此时,第三个壮汉从後面扑了上来,兰涛听到动静略微一侧身,那人没有扑到兰涛,正扑到自己人身上,兰涛奋力飞起一脚,将两人同时揣出两米多远,撞到车轮上两个壮汉痛得吱哇乱叫。

    此时地上已经有三个兰涛的手下败将在哎哟哎哟疼得叫娘,第四个摆著架势,假装虎视眈眈地看著兰涛,却不敢上前,腿还忍不住微微打颤儿。

    兰涛冲那壮汉微微歪了下脑袋,唇边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从容地冲田园挥了挥手,带他上了自己的车,发动引擎飞快驶离了此地。

    在路上,兰涛忍不住微微笑道“那几个gay,看著膀大腰圆的,原来也不过是花拳绣腿,没劲”

    田园没有回应他的话,片刻後,他问“你带我去哪儿”

    兰涛并不作答,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第十九章 心迹

    兰涛不愿作答,田园也懒得继续追问,何况田园的酒还没完全醒呢,风从车窗欠的缝吹进来,刺激得田园打了个饱膈,一股酒气泛了上来,他把头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微闭著眼睛,半睡半醒。

    反正身边这个男人相对还是可靠的,他对自己又没什麽兴趣,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碰过自己,田园觉得兰涛真的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了,所以无论他带自己去哪,都是不必忧虑的。

    不知迷糊了多久,田园被兰涛叫醒了。

    待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兰涛已经停车,人在车下,此时正打开车门,态度很强硬地把田园拉下了车。

    田园懵懵懂懂地下了车,一时之间分不清此处是哪里,看了半天,才发现二人在h江规模宏伟的高架桥上。

    刚刚下得车来的田园,酒意带著困意,不禁感觉双腿发软,有些站立不稳,他一屁股在桥栏边的水泥台阶上坐了下来。

    兰涛把车停在桥栏边,夜晚的h江大桥上,没有什麽人,偶尔有一两辆车飞驰而过。

    兰涛插著腰,站在田园对面,借著明亮的路灯,能看得出此刻的田园象个大烟鬼一般,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啪”突然,兰涛把一个物件掷到田园面前。

    田园不禁神色一凛,惊问道“这是什麽”

    兰涛从鼻中冷冷地哼出几个字“你打开看不就知道了麽张猛让我交给你的”

    田园打开那个塑料卡袋,发现里面是张银行卡,不禁大为诧异。

    兰涛怎麽会和张猛有联系呢

    那就来说说张猛,自从父亲被他气得病倒,自己行动被家人监控後,张猛就和田园以及兰涛等一干兄弟失掉了联系。

    之後的一天,兰涛突然接到张猛的电话,约他在家中见面。

    兰涛如约而至,发现张猛胡子拉茬、眼窝深陷、面容很是憔悴,见到兰涛後,张猛委屈而又无奈地向他诉说“这回我可玩大了,老爷子被我气成个脑溢血,两个姐姐和我妈恨不得把我吃了,我现在的行动和各项开支全被限制了,唉”

    兰涛理解且无比同情地看著他,问道“那你下步有什麽打算呢”

    张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已经答应我家人,去国外修完大学课程,学业完成之前不回国,也永不再见田园,以此为条件,让他们不要报复田园,英国的学校以及食宿等一切问题我姐姐都帮我联系好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走了。”

    兰涛若有所思地“噢,是这样”

    张猛看著兰涛的眼睛,真诚地说“今天找你来,是想求你帮我办点事”说著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对兰涛如此之般的交待了一番,兰涛面露难色,急促地推却道“不不不,这我恐怕办不好。”

    张猛有点急了,他眼睛通红地看著兰涛“老大你就别推了我是实在找不到别的合适人选了,如果我能出去,我就亲自交给他了,可你看我现在连行动自由都没有,托你办,也是想了好久,因为我朋友中,我爸妈唯独对你印象不错,说你虽然也和我一样出身富贵,但为人踏实学业也上进,所以我说在出国前见你一面,他们才答应的,这个忙,你无论如何要帮”

    思忖再三,万般无奈,兰涛才答应帮张猛这个忙,收下了那个小盒子。

    张猛有些动情地对兰涛说“我们家出了这麽大的事,我今後可能也不会再见他了,说实话,对当初那件事,我心里是後悔的,我也说过,如果我不要他了,不会亏待他,所以这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兰涛低著头若有所思地冲张猛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麽。

    此刻在桥栏边,田园迷迷糊糊地问兰涛“他为什麽给我这张卡”

    兰涛有些愤愤地“这里面有四十万,是张猛给你的补偿你魅力可真不小呀,张猛爸爸病倒後,他家已经控制了他的消费,这笔钱是他把自己的金表和钻戒全都当掉後才凑齐的”

    那天张猛求兰涛办的事,就是让他帮自己把那两样宝贝当掉,连同手头的现金汇总以後转交给田园。

    兰涛语气有些沈重地说道“我承认,那件事,我们都做错了,为此,我愿意尽一切所能补偿你,张猛也是如此,我也说过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可是你看看你眼下的状态”

    说到这里,兰涛死死盯著满脸颓废的田园,眼中满是惋惜和无奈,接著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和那场伤害有多大关系,但如果你要是真过不了那个坎,哪怕一人砍我们一刀也比自甘堕落的好”

    说著,兰涛回车里取了把瑞士军刀,递到田园手中“你砍吧只要能让你出那口气,你想怎麽砍都行砍了後直接叫救护车,我就算死了,临死之前也会说是自杀,决不会连累你”

    田园颤动著双手接过那把军刀,他站起身来,拔开刀鞘,用刀指著兰涛,兰涛定定地站在那里,闭紧双眼纹丝不动,等待著田园的下一步。

    良久,田园还是没有袭击,兰涛不禁睁开双眼,发现田园的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他用刀指著兰涛的脸,哽咽著说“你明知道我不会这麽做你们不过是在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当”军刀掉落地面,田园转身疾步离去。

    兰涛捡起地上的银行卡,追在田园的後面叫道“这卡你拿著,密码是”

    没等他说完,田园就回过头,眼中满是怒火,吓得兰涛不敢再讲下去了。

    田园一字一字地告诉兰涛“你们的臭钱拿走它买不来一个人的尊严”说完转身大步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擦试著腮边的泪痕。

    兰涛在他身後大喊著“我送你回去吧”

    但田园没有停下来,他的身影一会就消失在了大桥尽头。

    第二十章 新生

    田园回到住所,把自己前一阵混迹欢场时常穿的那几套花花绿绿色彩鲜豔的衬衫收了起来,让它们压了箱底;同时把自己以前常穿的几件颜色素雅、款式简洁大方的衬衫找了出来,熨了又熨,挂起晾好,准备穿用。

    接著,他在桌前坐了下来,精心推敲,制作了一份言辞恳切的简历,前一阵求职不顺利和他精神萎靡不振缺少斗志有很大关系,他心里知道自己没有那麽差劲的,所以他要努力挽回败局。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之後几天的面试过程中,田园被一家中等规模的it企业聘用,担任售後服务工作,薪水和待遇都不错,他心里真是高兴极了。

    田园的信心又回来了

    正式上班那一日清晨,他早早起床,在镜前打扮又打扮,衬衫一件又一件的试穿,想给新同事还有上司留下个好印象,但还不想打扮得太娇豔。终於打扮好了,他信心百倍地去上班了。

    新公司的工作环境很上档次也很雅致,部门总监对他态度也非常不错,同事们都是客客气气的,田园对这份新工作很满意。

    再来说兰涛,他高考结束後没有听从父母安排,去哥伦比亚大学就读,他选择了一所本市的国内最高学府fd大学,本来兰志坚夫妇早已经把兰涛去国外就学的一切事宜安排妥当,现在兰涛突然说不去了,夫妇二人很生气。

    兰志坚夫妇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是兰涛从小娇生惯养,顽劣成性,渐渐长成後难以约束,把他送到国外,正好可以改改他这一身臭毛病,同时客观上阻断了他和国内一帮纨子弟的联系,到了那边他人地两生怎麽也会有所收敛,这样一来就会把更多心思放在学业上,将来学成後好回国继承兰氏家业。

    看无法说服父母,顽皮的兰涛马上搬出救星──自己的爷爷,他对爷爷郑重其事地说“爷爷,国内的名校无论从思想到氛围来说都更有利於我的成长,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生在中国长在中国,我相信只有国内的环境和学术氛围才能塑造出一代新型中国企业家。”

    爷爷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想我宦海沈浮几十年,现在真是後继有人啊,我这孙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未来更是不可限量啊遂对儿子及媳妇下令,同意兰涛在国内完成大学学业。

    老爷子出马了,兰志坚夫妇也不好再说什麽,只好同意兰涛留下来。

    兰涛为什麽这麽做呢

    他也说不清楚,总是感觉此处有些什麽东西割舍不掉,具体是什麽,他也说不清。

    再来说沈琦,前面说了他天资聪颖、学习刻苦,成绩相当优异,以他的高考成绩,完全可以进入国内顶尖学府就读,不过沈佳成的意思是让幼子如长子一般,去国外修完大学学业。

    沈琦和兰涛不同,兰涛父母双全,家庭和睦,自小集万千宠爱於一身,所以天性豪放,可以公然反抗父母对自己前途的安排。

    但沈琦不同,幼年丧母的惨痛经历,以及嫡母异样的眼神,注定他不敢也不应该违抗父亲的安排,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为了在沈家争得一席之地,他必须展翅高飞,各方面都不能逊色於哥哥沈瑞。

    所以他听从父亲安排,准备启程飞往大洋彼岸,去哈佛大学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涯。

    临行前一晚,沈琦正坐在床前的电脑桌前查询有关哈佛的背景资料,哥哥沈瑞过来了。

    看著弟弟聚精会神地盯著电脑,沈瑞俯下身,温和地问“看什麽呢”

    哥哥的头就在沈琦脑後,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弄得沈琦很痒,同时那感觉也怪怪的。

    沈琦掩饰地“看看哈佛的资料。”他侧过头,想避开哥哥的嘴。

    没想到沈瑞却凑得更近了,他轻轻揽住弟弟的头,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并且轻声道“没想到我回来了,你又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知道麽国外这四年,我最想的人就是你。”

    沈瑞的亲吻让沈琦感觉很难堪,他略作挣扎,嘴中喃喃道“别这样”

    沈瑞哈哈大笑著说“小家夥,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随即他一屁股坐到沈琦的床上,一把将弟弟拉到自己腿上,在他出国前,他也经常做这个动作,让弟弟坐他大腿,不过那时沈琦才十三四岁,个子不高,坐上去刚刚好,现在他已经长到一米七五,比哥哥矮不了多少,所以再让他象小鸟依人般坐哥哥大腿,委实太尴尬了。

    於是沈琦挣扎著欲站起来,没想到哥哥把他抱得更紧了,沈瑞是台拳道高手,力气要远大於弟弟。

    沈瑞把弟弟硬拉到怀里,真诚地对他说“明天就要走了,让哥哥好好看看你,不管怎麽说,咱们兄弟的情分是真的。”

    他这样说,沈琦也不好再说什麽,只好默默无言地任由他抱著。

    沈瑞的嘴在弟弟脸颊上轻轻摩挲著,耐心嘱咐他“出去後别太想家,尽快适应环境,有什麽事给爸爸或哥哥打电话都可以,记住,哥哥心里永远有你。”

    沈琦无声地点了点头。

    沈琦不知道别人家兄弟长大後是怎样相处的,反正他感觉自己越长大,沈瑞就越和他亲近,尤其是那些肢体上的接触,他心里隐隐觉得这是不正常的,越是长大越抵制哥哥这样对他,此刻,他想到反正自己马上要走了,不想伤了兄弟和气,所以哥哥怎麽做,他也不多说什麽了。

    他也曾怀疑过哥哥是不是gay,但事实证明,哥哥的女友从来就没断过,从校园里的校花级小女生,到刚刚出道的小明星、模特,哥哥换女人的速度堪比他换衣服的频率,但却从来没见过他和任何一个同性有过暧昧关系,所以,沈琦只能认定,哥哥对他的温情只是出於本能的兄弟之情。

    第二十一章 借钱

    兰涛这边,兰太太怕国内高校条件不好,同时为了监督儿子的行踪,特意为儿子在学校附近购置了一套房子,供他在上课之余休息。

    妈妈还派了一位在兰家服务多年的老保姆去照顾兰涛的饮食起居,连带监督他的学业状况。

    这位老保姆在兰志坚夫妇的命令下,天天象个侦探一样监督著兰涛的一举一动,让兰涛烦不胜烦,但因为有母命在先,况且老保姆那麽大岁数了,兰涛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一气之下他干脆留宿在学校,很少回这个公寓来休息。

    fd大学东门附近有一家大型超市,早晨外卖的餐饮种类很丰富,田园的住处就在大学周边,喜欢来这边买早餐,而兰涛因吃不惯校内的夥食,早晨也经常在这里流连,所以两人有了相遇的机会。

    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超市早餐部,当兰涛发现身著素雅格衫,合身休闲裤的田园时,颇感意外。

    兰涛发现,田园的精神状态又恢复如初了,他穿著依旧朴素合身,同时精神焕发,气色很好。

    在兰涛的注视下,田园很快发现了他,他对兰涛微微点头致意,神情中的温润气质和书卷味道让兰涛心中一惊,这是他从未见识过的田园,但也是最真实的田园。

    兰涛惊愣之下不禁有些失礼,片刻後,才急忙咧开嘴傻笑了下算是回应,不知为什麽,兰涛心中涌起一种尴尬的滋味,田园可没空考虑这些,和兰涛打过招呼後就匆匆拿上早餐去赶公交了。

    田园的新工作很稳定,他本人也很努力,本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此时他家又出事了。

    他那年近七旬的老母亲,因为下台阶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成了大腿粉碎性骨折,本来老年人就有骨质疏松等症状,平日里应该多加注意,但可恨田园的两个哥哥并不怎麽孝顺,当初父亲去世时,留下一处房产,两个哥哥知道年老体弱的母亲必然要依傍一个身边的儿子,而母亲到哪,这处房产肯定就归谁,所以两个哥哥象打了鸡血一般激动地抢夺老母亲的赡养权,最後母亲选择归到自己比较中意的大儿子处合住,父亲留下的那处房产也被大哥变卖,移作他用了。

    如今母亲病倒了,两个哥哥却谁都不愿意出资给母亲救治,於是打电话给远方的小弟田园,让他回来想想办法。

    田园接到电话,匆匆和公司请假赶回家乡,发现伤病的母亲竟然没有入院,兀自躺在家中痛苦地呻吟著,田园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当即对两个哥哥大喊大叫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就这样把受伤的老妈放在家中她老人家白生养你们一回了你们还是不是人”

    两个哥哥无言以对,但还是找些理由搪塞,二哥说“你看,妈当初非要跟大哥,如果当初她跟我,我就算卖了爸留下的那处房子也要给她治腿,现在房子让大哥卖了钱也不知道去向,你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两个小孩,我们夫妻全下岗,平日里只靠做些小生意维持生计,哪还有多余的钱给妈出医药费呢我不是不想救妈,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大哥蹲在墙角,一支接一支地吸著香烟,此刻嗫嚅道“我知道,爸留下的房子我卖掉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没办法呀,前两年做生意赔了几十万,就算卖了爸爸留下的房产也只堵上了一小部分,现在还欠个大窟窿呢,唉,我也是实出无奈呀现在妈病了,医药费解决不了,急得我都想跳楼了”

    田园气得断然打断两个哥哥的狡辩“行了你们别说了你们纵有一千个理由,也不应该让受伤的老妈躺在家里不接受治疗就算借钱,也要为她老人家治伤我今天把话撂到这儿,钱我可以去筹措,妈马上就要入院,你们要做好护理工作,如果妈有什麽闪失,我和你们没完实在不行就法庭上见让法官给评评理”

    两个哥哥自知理亏,同时他们也怕此事张扬出去,他们在当地臭名远扬无法为人,再说既然小弟已经答应出医药费,他们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让他们照顾一下他们当然无话可说,所以都诺诺地答应了。

    三个儿子将母亲送往医院,住院押金要交三万,经过前一阵的失业再加放荡不羁,田园已经没有什麽积蓄了,他打电话向s市的朋友求助,也只借到了一万多,还差近两万的缺口,和医院求情再求情,先交了这一万的押金,总算让母亲先住了进去,但要补齐那两万才能手术,此时,田园有些後悔没有把张猛给的那笔补偿留下了,就算是不长期占有,做个短期中转也可以啊,大不了他日後再还给张猛好了。

    可此时,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这个节骨眼上,他向谁求助呢

    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呢当然是兰涛。

    田园的脑海中翻了又翻,他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兰涛以外,谁还能一下挪给他两万元钱。

    万般无奈,田园只好连夜坐车,赶往s市,向兰涛求助。

    清晨到达s市,田园翻出从没主动拨打过的兰涛的电话,约他在学校附近见面。

    接到田园的邀请,兰涛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一向对他有成见的田园为何要主动约他。

    见面後,听明田园的来意,兰涛颇感意外,他没想到这个老实人最终会主动找自己借钱。

    他有些戏谑地看著田园道“你上次不是很有骨气地把张猛给的四十万甩给我了麽怎麽这回又主动找我借钱了”

    田园焦急地回应他“一码归一码张猛给我钱是因为他觉得对不住我,但我认为钱抵偿不了那次伤害而我这次来是以个人名义向你借钱,日後是会归还你的,实在不行,加上利息,连同以前的旧帐一起还你,你放心,我是决不会赖帐的。”

    看著田园那副焦急的神情,尤其是他那双闪烁著光芒的黑亮亮的眼睛,不知为什麽,兰涛就是想逗逗他,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有点趁人之危,太不厚道,但他还是忍不住假装一本正经地说“哪有象你这样,借钱还这麽理直气壮的再说咱们之间上次的帐还没了呢,想要我借给你也行,写个卖身契”

    这回田园真的生气了,他愤愤地丢下一句“不借拉倒”就要转身离去。

    兰涛一看他动真格的了,急忙拉住他说“这麽不识逗我真服了你,借钱还这麽硬气,好好好,我借给你,不过你可省著点花,要知道上了大学後,我老妈对我的费用监管得可严格了”

    田园欣喜若狂地“谢谢你啊,这样,携带现金不方便,你通过取款机转到我卡上就行,我回家乡後去银行直接取出就行了,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你,我现在公司的提成很高,给我一年时间,新账旧账咱们一起了清,我今天还要赶回家乡,因为我母亲要马上手术,回来後我好好谢你”

    兰涛还想说点什麽,但看田园那麽著急,他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所以就痛快地答应著,让田园安心上路。

    田园匆匆离去了,看著他的背影,兰涛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不知为什麽,他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以前只有面对特别漂亮有味道的女生时才会有,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麽了,为什麽会对这个gay产生这麽大的兴趣不但心甘情愿地想帮助他,而且还想更近距离地接触他,了解他,难道自己也被拐进去了

    这样想著,兰涛的心中开始翻江倒海,他不敢再深想,努力平复著自己的情绪,来到银行取款机前,拿出银行卡,先转了两万五给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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