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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乱世家 第7节

作者:锦瑟凛凛 字数:24318 更新:2021-12-17 18:06:20

    秘书柔声答应著,片刻後,欧阳健翩然而至。

    缓缓踏进蔓的办公室,健一眼就看到了背靠著坐椅,双手交叉神情严肃注视著自己的养父欧阳蔓。

    看到蔓这副表情,健不禁微微一笑,他语气柔和地问蔓“爸爸,找我来有什麽事”

    蔓定定地注视著健的面庞,目光如利剑般锐不可挡,片刻,他深邃的眸光沈了沈,指著一旁的客椅,对健说道“坐”

    欧阳健依言在旁边的客椅上坐了下来,并且还翘起了二郎腿,那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好象事事都与他无关。

    蔓一直在注视著健的一举一动,看他坐稳後,良久,蔓徐徐对健说道“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你给秦玉新送去了那些照片,故意刺激她,是不是”

    59伤心欲绝

    健微微一怔,随即挑了挑眉毛,没有搭蔓的话。

    蔓定定地注视著健,目光里饱含怒火,同时还有不言而喻的痛惜之情。

    良久,蔓低声质问健“你为什麽要那样做有什麽火气你冲我来何必去刺激为难一个身患重病的可怜女人呢”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他们夫妻是不可能分开的你这样一个堂堂跨国企业的大总裁,何必卑微低贱到这个程度,夹在人家夫妻中间呢只要你跟在他一起,以後都要面临这样的处境我只是想让你早日觉醒”健猛然坐直身体,探著脖子面红耳赤地冲蔓喊道。

    蔓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竭力冷静地对健说“你应该清楚,我和吕重之间的感情深到什麽程度,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了,我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至於秦玉新那边,我早告诉你了,吕重和她婚後十几年没有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当初吕重娶她也是出於感恩和照顾她身体的目的,秦玉新不是不懂事的人,她很清楚吕重心里爱的人是我,再说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麽看不开的呢这个时候,你为什麽要横生枝节去刺激她呢这次如果秦玉新表姐赶到的不及时,她自杀成功了呢你想没想过这种严重後果健,你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寒心了”

    听著蔓痛心疾首的话语,健紧锁双眉,咬著牙关,良久无语。

    沈默片刻,蔓对健徐徐说道“健,我把天娱公司全盘划拨给你吧,另外再给你两亿的启动资金,你去开创一番自己的事业吧另外,市中心紧临王府酒店那座豪宅,我也转赠与你,你是在那里娶个心仪的女人成家立业,还是包养一个喜欢的同性情人,悉听尊便。健,咱们之间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了,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请你体谅我的良苦用心。”

    天娱公司是欧盛旗下一家以影视娱乐业为主的上市公司,总资产逾十亿元,其管理工作以前一直是欧阳健在做,所以现在交给他,可算是轻车熟路。

    听到蔓这样安排,健冷笑一声,随即说道“你不用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对於欧阳家族来说,我本就是个外人,所以就算你一分钱不给将我赶出去,我也毫无怨言同时也请你放心,就算你让我净身出户,我也不会被饿死这还要感谢你这些年让我接受的良好教育以我现在的资历到哪个公司,都能吃碗中层管理的饭”

    看健站起身来,蔓叹了口气,徐徐对他说道“健,我自认我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希望你理解我的苦衷吧。”

    欧阳健冷冷一笑,整了整衣衫,没有再搭话,径直大步走出了蔓的总裁室,“怦”地一声将门合上。

    看著健的背影,蔓无奈地摇了摇头。

    欧阳健出了欧盛集团总部的门,就掏出手机,颤抖著手指给他的至交好友温清则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後,健低声对温清则说“清则,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你能出来一下吗”

    听到健的声音不同寻常,温清则略带疑虑地反问道“健,出什麽事了吗”

    健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他声音沙哑地对温清则说“你就别问那麽多了,你就说能不能出来见我吧”

    温清则赶紧应道“好的,我马上出来你说在哪里见面”

    欧阳健和温清则约在一家星级酒店的客房见的面。

    当温清则赶到时,发现那间客房里烟雾缭绕,烟灰缸里皆是刚刚燃尽的烟蒂,欧阳健坐在沙发上,神情落魄,精神极度萎靡,正在一支接一支地猛烈吸著含在口中的香烟。

    看健这副模样,温清则大吃一惊,他放下外套,坐到健的身旁,扶著他的肩头关切地问“这麽急找我,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健呆呆地注视著面前的好友,良久,他突然抱住头号啕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伤心欲绝的悲切之情

    欧阳健这一哭,把温清则给吓懵了。

    温清则怔怔地看著面前情绪极度失控的健,继而抓著他的双肩拼命摇晃著,大声问道“你先别哭啊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健满眼泪水,哽咽著断断续续地对温清则说道“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只要能得到他的爱,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为了他我没有尊严失去理智丧心病狂,变得都已经不象我自己了,可是,到头来他却这样对我我不甘心不甘心”

    说完这番话,欧阳健又是放声大哭起来。

    60顾此失彼

    吕重三天後的晚上回到他和欧阳蔓的住宅。

    当时已经吃过晚饭的蔓正在灯下读报纸,看到突然归来的重,蔓吃了一惊,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提包,轻声问道“你怎麽突然回来了玉新没有事了”

    吕重微笑著手抚了抚蔓的肩膀,温和地答道“没事了,我请了一位以前为我们服务过的保姆照顾她的生活,目前玉新的情绪很稳定。”

    闻听此言,蔓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他帮助吕重脱下外套。

    吕重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揉著鼻梁,神情间难掩疲惫之态。

    “我给你放水泡澡吧”看著疲倦不已的重,蔓的目光里满是心疼之情。

    “不急,咱们先坐一会儿”重拉著蔓的手,让他在身旁坐了下来。

    看著蔓那俊秀的面庞,吕重眉目间舒展开难得的轻松之意,他抚摸著蔓的手掌,深思良久,轻轻对蔓说“玉新这场闹,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这话,蔓释然地笑了,他对重认真地说“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是那麽心胸狭窄的人吗其实我很理解玉新的心态,毕竟你我现在的幸福可以算是从她那里抢来的”

    说到这里,蔓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尴尬的难堪之情。

    重宽厚地笑了,他搂过蔓的身体,抚慰著他的身体轻声说“如果没有那次绑架案,我们可能还会象以前那样生活下去,可是那次事件,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人这一生,只有一次,有些东西如果不珍惜,就这样失之交臂了,我不想再失去对我而言最珍贵的东西,所以,如果可以做到互相兼容,并且体谅各自的难处,我一定会尽力争取一下。”

    听著吕重情真意切的话语,欧阳蔓在吕重怀里喃喃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吕重微微点头,轻叹了口气,继而说道“玉新这一辈子没受过什麽苦,也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就象一朵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所以尽管三十几岁了,有时行事还象个孩子一样冲动,这次自杀过後,她也很後悔,并且和我说希望咱们谅解”

    蔓喃喃说道“这不怪她,要怪也只能怪那个背後挑拨是非之人,我已经查明了,他就是”

    未及蔓说完,吕重用一根手指轻轻挡在他的唇前,轻声对他说“我已经猜到了,你不用解释太多,毕竟每个人都有他的出发点,玉新也没有怪他,只是怪自己太容易冲动了。”

    看重如此善解人意,蔓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片刻後他对吕重坚定地说道“放心吧,这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吕重笑著点了点头,再次将蔓拥入怀中,万般缠绵,尽在不言中。

    健给蔓打电话,说他接受蔓的安排,接手天娱公司,同时也答应搬出欧阳家豪宅,出去独自居住。

    接到这个电话,蔓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实话,他心里对健是有愧疚的。

    他们之间这段情,不管当初是谁主动,谁引诱谁,但蔓作为长辈,作为健人生的导师,最终陷入和自己养子的欲海里,都是不理智的。

    不管蔓当年曾受过怎样的伤害,心里又怎样的爱著别人,但是,把健引到这条路上,又转身轻轻走开,都是蔓不负责任的一种表现。

    为此,他良心时刻接受著拷问。

    所以当健提出和蔓单独见面,说想吃顿便饭,了却这段情,蔓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健开车来接蔓,蔓没有多说什麽,随健上了车。

    一路上,二人都是默默无语,也许这个时候,说什麽都是多余的。

    可是渐渐的,蔓感觉有些不对头了,因为健带他走的这条路,是通往远郊的一条并不熟悉的道路。

    蔓看著车窗外,又看了看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平静地问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健瞟了瞟蔓,面部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轻轻说道“别急啊,一会你就知道了。”

    蔓无奈地点点头,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服坐正身体,直视著前方。

    健驾驶的那辆白色奔驰轿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驰在去往远郊的道路上,一个小时後已经离市区非常远了。

    看著两边的景物越来越陌生,蔓的心里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再次询问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健微笑著看了看蔓,还是那句话“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回蔓再也沈不住气了,他按住健把握方向盘的那只手,斩钉截铁地命令他“停车你不说清楚带我去哪儿就停车”

    “吱嘎”因为蔓的拼命阻止,健已经无法正常驾驶,那辆白色奔驰在道路上东扭西摆後,缓缓停在了路旁。

    蔓定定地看著健,随即用手旋转车门把手,可他发现门被锁上了。

    “打开车门”蔓命令健道。

    健直视著前方,徐徐舒了口气,轻声说道“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下车後准备怎麽走啊”

    蔓看著健,此时他眼中已溢满了怒火,他以为健是想通了才和他见这个面,没想到会如此捉弄他。

    “你别管这麽多了先打开车门,我自有办法”蔓冲健怒吼道。

    61水中别墅

    可是健却一点不为所动,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你到底要做什麽”蔓定定地看著健,沈声质问他。

    健却并不看他,两人就这样僵持著。

    蔓猛然伸出胳膊,想去拧动操作台上的车锁按钮,但他的身体一把被健抱住,随之而来健用一块丝帕堵住了蔓的口鼻

    毫无防备的蔓下意识挣扎了几下,可是一阵异香袭来,蔓只感觉周身酥软,接下来他就渐渐失去神智,只看到健的头在自己面前晃啊晃,他的面容慢慢变得模糊了

    欧阳蔓再次醒来,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间风格古色古香的卧室,整面墙的精致木雕,黄花梨木的家具,上等苏州绸缎铺就的床铺,就连空气都飘洒著一种淡淡的木质香气,令人耳目一新。

    欧阳蔓试著坐起身,发现自己可以动弹,但胳膊上被拴了一条银光闪闪的锁链,锁链拴在结实的床柱上,长度足够他走到浴室和卫生间。

    他还发现,自己身上的西装已经被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舒适整洁的纯绵睡衣睡裤。

    就在欧阳蔓为自己身处何地狐疑不解之时,卧室那道门被轻轻打开了,一个男人手持托盘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正是欧阳健。

    只见他手中托盘装的是精致的西式餐点,现在看到蔓已经醒来,健不禁嘴角流露笑意,他将那盘餐点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在蔓身边轻轻坐了下来。

    “你醒了怎麽样,饿了吧”健的声音优雅温和,他的神情一如往日般充满关爱,可这一切在此时的蔓看来,都变了味道。

    “这里是哪里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麽”蔓严肃地质问健。

    健轻轻笑著,抚摸著蔓的大腿徐徐说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是个湖泊中央的别墅,四面环水,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你就放心在这里休养吧。”

    “你你你有病吧你是想绑架我”听到健这番话,蔓气得面红耳赤,他猛然推开健,高声冲他吼道,可是却牵动了那根结实的锁链,这根锁链提示著蔓,他此刻已经不是自由身。

    健定定地看著蔓,他眼中的笑容渐渐隐去,须臾,他颇为激动地对蔓说道“是你答应和我长相厮守,为我生孩子的如果不是那个姓吕的凭空出现,这个愿望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实现了现在,我只是实现我们未了的夙愿而已你就在这里好好养胎吧”

    健的声音虽然激动,但他眼神却是平静的,其中闪烁著阴冷的光芒。

    蔓呆呆地注视著面前的健,眼睛瞪得滚圆,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良久,蔓竭力冷静地对健说“你把我锁在这里,欧盛怎麽办”

    健微微一笑平静地答道“放心,欧盛那边,不是有我在麽多亏你前一阵子对我督导有力,我现在的管理经验可是今非昔比啊,只要有我在,有你那帮老臣做辅佐,欧盛一定会正常运转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一边说著,健的手一边抚上蔓的面颊,含情脉脉地对他说道“我不会抢夺你辛苦经营的江山的,你想重掌欧盛大权完全没问题,但要等你为我生下第一个孩子,我才能放你回去。”

    蔓呆呆地注视著面前的健,他知道,现在的健已经全无理智,他在这种不理智的状态下,什麽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片刻,蔓咬牙切齿地对健说“如果你对我硬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62心急如焚

    健平静地看著蔓,目光温润如水,但眸底却暗藏寒光。

    良久,他凑过头,在蔓的额头浅吻了一下,对他轻轻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强迫你的,但我想你最终会想通的”

    健深深地看了蔓一眼,加重语气徐徐说道“因为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说完这句,健就起身离开了蔓的房间。

    蔓的双手攥得紧紧的,他的周身都在颤抖,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健敢强迫他,他就和他来个鱼死网破、殊死搏斗

    因为此次失去自由和上次被许苏二人绑架境况截然不同,那许苏二人和自己毫无感情而言,完全是见财起意毫无人性的虎狼之徒,所以身陷囹圄时只有和他们斗智斗勇,尽量拖延时间获得逃生机会。

    可是这次的施暴对象却大大不同,他是自己亲手栽培扶植的养子,二人之间曾经亲密无间那般毫无芥蒂,今日健如此对他,欧阳蔓的心底感觉既震惊又愤怒,在这种情况下,他绝不会允许健再次占有他的身体。

    欧阳健很了解蔓,知道他不可触犯的底限在哪里,所以真的就不轻易触动那根线。

    之後几天,他说到做到,并没有强迫蔓与他行鱼水之欢。

    住在这个孤岛上,蔓除了没有人身自由以外,其他方面倒真算待遇优厚,他可以看电视、听音乐、阅读最新的报纸和期刊,在宽敞的房间里随意走动都没问题。

    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健根据他以往的口味吩咐厨房特别制作,并指派专人按时送到他的房间。

    换言之,欧阳蔓是被当作最珍贵的宠物给特别饲养起来了,他心底那份焦急如焚,自不必提。

    静下心来,欧阳蔓开始琢磨逃生之计,他发现他手上这根链条,虽然不粗,但极其结实,似乎是最坚硬的钛钢材料制成,很难用人力打开。

    而门外看守他的那几个佣人,象哑巴一样,送来饭就走,问什麽只会点头摇头,看来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很难被策反。

    透过窗户,欧阳蔓曾仔细观察过自己被幽禁的这个地方,发现这里真的是个湖泊上的孤岛,四面环水,荒无人烟,除了这栋别墅,好象就没有别的建筑了。

    这座岛屿很可能是某位富翁买下地皮开发利用,并建造了一座别墅来做为自己的世外桃园,然後被欧阳健以各种方式获得并利用了。

    如果自己真的整日被关在这里,那麽逃生的机会基本为零。

    欧阳蔓百思不解,他知道这样一座岛屿全买下来至少要上亿,就是租赁下来租金也高得惊人,但健手中哪有这麽多流动资金来置办此事呢因为先前健手中有多少闲置资金蔓都是一清二楚的。

    欧阳蔓这边如笼中之鸟,焦急难耐,而吕重那边也同样是如坐针毡,心急如焚。

    欧阳蔓失踪第二天,吕重就开始寻找他,因为打他手机一直打不通,所以最後理所当然地找到欧阳健这里。

    欧阳健表情平静地告诉吕重“经历了你妻子上次自杀事件的刺激,加之公司事务繁忙,我父亲最近精神压力很大,所以出去休养一段时间,公司暂且交由我管理。”

    听到欧阳健这个解释,吕重感觉难以置信,因为他清楚欧阳蔓绝不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擅自离开的。

    浓眉紧锁的吕重深思片刻,对欧阳健说道“他为何走得这麽突然走前没有什麽特别交待吗按理说,他不应该不和我打个招呼就这样出门远行的。”

    欧阳健冷笑一声,嘴角泛起一丝轻蔑,他摊开双手悠悠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怎麽知道也许他对这一切早就感到厌烦了,所以才会出此政下策,出去躲避一阵吧。”

    欧阳健的这通解释,显然不能服人。

    吕重定定地注视著他的面容,目光里充满了疑虑。

    而欧阳健却似乎一点不为所惧,他目光强势地和吕重对视著,眼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看他这般模样,吕重心里对欧阳蔓的行踪已经猜中几分端倪,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过分刺激欧阳健,因为不知道此刻的蔓境况是否安然无恙,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思虑片刻,吕重离开了欧阳健的办公室,他直接去了欧陈企业的总部──欧阳蔚的办公室。

    看到突然造访的吕重,听清他讲明了来意,欧阳蔚大吃一惊

    吕重冷静地对欧阳蔚说道“当天我和蔓最後通电话时,他曾说过傍晚和健有些事要谈,所以不必等他回来,但之後就一直联系不上他,我去找欧阳健时,他表情很平静,根据他的言谈举止,我基本可以肯定你哥哥就在欧阳健手中,但不知道欧阳健把他具体藏在哪里,因为这关系到你们家族内部的荣誉问题,所以我不敢贸然惊动警方,怕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

    听完吕重的叙述,欧阳蔚蹙眉凝思著,片刻,他开始拨打电话“嗯,我是欧阳蔚,现在你给我听好了,马上派人盯紧欧阳健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所去的每个地方,以及和他关系密切的所有人员,都要向我一一汇报,不能有一丝疏漏,有什麽差错唯你们是问”

    63凄美梦境

    古色古香的书房,明清风格的红木长椅上,两个年轻男人并排而坐,他们正是欧阳健和温清则。

    此刻,欧阳健注视著温清则,怅然一笑,对他轻声说道“这次,多谢你帮我这麽大忙了。”

    温清则抿了抿嘴,他宽阔的手掌轻轻抚著欧阳健坚实的肩头,平静地答道“谈不上帮多大忙,反正这个岛子我爷爷买下来後,也一直闲置,如果能对你有些用处,那当然更好了。”

    说到这里,温清则关切地看著欧阳健略带疲态的面容,轻轻说道“我希望你能达成内心的心愿,同时也希望你们彼此不要受到伤害,毕竟你是那样爱他。”

    欧阳健垂下头,躲避著温清则的目光,勉强点点头,声音喑哑地喃喃道“我知道,我会把握好这个尺度的。”

    温清则凝视著欧阳健的面庞,欣慰地点了点头。

    飘散著淡淡木质香气的幽静卧室,欧阳蔓在静静地睡著,他的睡颜是如此的恬静,就象是初生婴儿那般拂去了一切俗世的尘埃。

    他做了很多梦,在那如诗如画的梦境中,欧阳蔓再次回到小时候,回到三十多年前,回到他幼年成长的那幢欧阳家老宅。

    他看到年轻美丽的母亲,身著剪裁得体的旗袍,领著刚刚蹒跚学步的弟弟蔚,在宅邸前的草坪上嬉戏玩耍。

    那时的父亲欧阳城,正当壮年,他的面容是那样的俊郎,身材是那样的挺拔,自信的笑容里充满了运筹帷幄的王者气概。

    他身著剪裁精细的西式马甲,手臂上搭著外套,笑意吟吟地注视著面前的美妻幼儿,亲切地和他们说著什麽,目光是那般慈爱。

    欧阳蔓站在距父母弟弟一米多远的距离,就那样默默无闻地注视著他们共享天伦之乐,彼时的他,就象一个局外人,似乎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都和他没有关系。

    当欧阳蔓终於鼓足勇气走上前,轻声呼唤道“爸爸,妈妈,蔚”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他的爸爸妈妈和弟弟都不见了

    他的面前,只剩下一片空旷的草坪。

    欧阳蔓在草坪上没命地奔跑著,口中疯狂呼喊著“爸爸妈妈蔚你们在哪里呀”

    但却没有人回应他

    孤单失望到极点的欧阳蔓,象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抱著头蹲在草坪上痛哭失声。

    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在他身後亲切地呼唤著“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别哭”

    欧阳蔓慢慢站起来,并且转过了身体,他惊奇地发现,转瞬之间,他已长成个十七岁玉树临风的少年了,而眼前这个亲切呼唤他的人,正是十八岁的吕重。

    只见吕重那魁伟挺拔的身躯赫然立在他的面前,他那古铜色的憨厚面庞上,挂著一如往昔般温暖亲切的笑容,他伸出双手,轻声对面前的欧阳蔓说道“蔓,你别害怕,我就在这里,一直在你身边”

    欧阳蔓慢慢向吕重走去,走到他的面前,吕重扶著蔓的身体,轻轻试去他腮边的泪痕,轻声对他说“蔓,你别哭,别害怕,我永远在你身边,我们永远是最好的知己。”

    听著吕重如春风化雨般的温暖话语,蔓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伤痛,他一头扑进了吕重的怀里,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

    吕重轻轻抚摸著蔓纤弱的脊背,二人就那样紧紧依偎,良久良久,天地之间好象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就在这时,欧阳蔓猛听到背後有人大声斥问道“爸爸你把我置於何地我也是爱你的呀,是真心爱你的呀为什麽你选择他而不是我难道仅仅因为我晚了一步吗”

    欧阳蔓诧异地回转身,发现已经成年的欧阳健就定定立在自己身後,怒气冲冲地注视著他和吕重,目光里满是哀怨

    就在欧阳蔓欲张嘴反驳之际,他感觉有一滴冰凉的液体突然滴落到自己的脸颊上,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触摸了下自己面庞

    就这样,欧阳蔓醒了。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梦。

    欧阳蔓慢慢睁开双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健已经坐在了他的床边,此刻正俯下身静静地注视著他的面庞,而刚才那滴掉落的水滴,正是健眼中的泪滴。

    看到蔓醒来,健急忙转过身站了起来,背对著蔓匆匆向门口走去。

    “健”蔓在健身後大声呼唤著他的名字。

    健握住门把柄的手在微微颤抖,片刻,他仰起头,想竭力抑制夺眶而出的泪水,但终究是难掩心底的悲戚之情,他的脊梁骨在剧烈颤动著。

    看他如此,蔓也倍感伤怀,他声音喑哑地对健说“健,你过来”

    健慢慢转过身,直到此时,蔓才发觉,健那红肿的双眼中已经满是泪水。

    健紧咬著嘴唇,压抑著嘴中喷薄欲出的啜泣,断断续续地对蔓说道“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麽办,我曾做过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和你同归於尽,既然在生不能同好,那就死後同眠吧,但直到刚才我才发觉我不忍心不忍心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64紧急时刻

    欧阳蔓拉过健的手,心痛地看著他,低声道“你怎麽这麽傻”

    被蔓这样拉著,健慢慢在蔓身边坐了下来,可是他却低著头不看蔓。

    看著健红肿的双眼,以及他长长睫毛上挂著的泪珠,蔓长长叹了口气,片刻後,他徐徐对健说道“是我对不起你”

    健猛然抬起头看著蔓,仿佛不敢置信他所说的话似的。

    看著健,蔓轻轻点头,继续说道“可你想过没有,咱们长厢厮守真的会幸福吗”

    健侧过头,倔强地答道“怎麽不会这事咱们之前又不是没有讨论过”

    蔓无奈地说道“那时,你应该看得出我心底一直顾虑重重,先不提我和吕重以往的情分,单说咱们这种尴尬的关系,纵然在一起了,就要隐藏一辈子那样,你我会快乐吗如果咱们有了孩子,他们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见人,能健康成长吗”

    健紧咬著嘴唇,依然倔强地说道“可是你当时已经答应我了。”

    蔓轻叹口气,而带愧色地低声说“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接著他看著健,语调诚挚地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後来和吕重在一起,此举有点太突然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接受能力,健,原谅我吧,别再错下去了,你把我拘禁在这里,一天两天可以,但时间长了,势必会引起咱们家族内部的怀疑,到时事情闹大了,闹得满城风雨,这个局面,你能收得了场吗”

    健还是紧咬著下唇,不看蔓,但也不吱声,房间里静得针落有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蔓一直注视著健的面部表情,希望他能回心转意,而健内心也显然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争,可却无法最终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怦怦怦”敲响

    听到这阵急促的敲门声,欧阳健迅速起身,放开蔓的手,高声道“进”

    来者推门而入,他是欧阳健派来看守这栋别墅的手下。

    只见那个手下面色慌张地对欧阳健疾声说“欧阳先生,有一夥人乘坐直升飞机突然降落在岛上现在他们已经把这栋别墅层层包围,想要破门而入了兄弟们问你的意见,要不要和他们来场殊死搏杀”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欧阳健眉头紧蹙,他看了眼坐在床上的蔓,而後冷静地对手下说“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去看看”说著,闪身向这间屋外走去。

    看此情景,心急如焚的欧阳蔓急忙跳下床,想拉住健告诉他不要一时冲动意气用事,可是他被健的手下拦住了,那名身强力壮的手下将蔓强拉回床上,而後迅速出去将门从外锁死。

    此时,欧阳健已经快步来到楼下,只见他雇佣的一干手下都守在正门门口,手执武器,个个严阵以待,温清则也在场,看到欧阳健下来,他上前焦急地问道“健,你看现在怎麽办”

    欧阳健冲温清则一挥手,示意他不要惊慌,而後冷静地问那些守地门口的手下“他们喊话了吗说是什麽人”作家的话过年事特别多,我半夜回到家,然後就坐在这里一直写写写,555555555,我容易吗我因为昨天答应你们了,所以凛不想食言,就是强忍困意也要完成这一章。迷乱世家後面还有一些关键情节,不过离结束也不远了,因为是系列文,所以一个结束代表著另一个故事要开始了。迷乱世家的预售在进行中,喜欢此文的读者们请不要错过啊,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了。

    65不可更改

    守在门口的欧阳健的手下神色慌张地告诉他“说是欧阳蔚总裁派来的让我们马上打开正门,否则他们就将破门而入了”

    欧阳健墨色一样深不可测的目光定定地注视著那扇无比坚固的别墅正门,听著门外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怦怦”敲门声,牙关紧闭,半晌没有言语。

    他的手下们焦急地看著他,其中一个为首的小心翼翼地问欧阳健“欧阳先生,要不咱们和他们决一死战吧”

    听到这个建议,欧阳健紧锁的眉头纵得更紧了,他还是没有言语。

    此时,门外那些欧阳蔚的手下们开始使用攻心术,他们用大喇叭向别墅内的人喊话“里面的人听好了我们只是要确保欧阳蔓总裁安然无恙,并不想伤及无辜,欧阳健,我们知道整件事全是你策划的,希望你悬崖勒马不要再错下去只要你肯把欧阳蔓完好无损地交出来,我们可以保你和你的手下无事”

    欧阳健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他猛然挥了挥手,命令他的手下“把门打开”

    听到欧阳健这句斩钉截铁的命令,他的手下们都惊呆了但当他们看到欧阳健那不容置疑的刚毅眼神时,知道他的命令不可违抗,於是就乖乖地将那扇坚固的门打开了。

    守在外面荷枪实弹的欧阳蔚的人马鱼贯而入,瞬间包围了整座别墅,而隶属於欧阳健的原班人马此刻都原地待命,手执武器与这些突然闯进的人马们呈现对峙状态,局势一时之间难解难分。

    欧阳健双腿分开,微微抱膀,注视著跟在这些天降神兵後面大摇大摆走进别墅的欧阳蔚,目光里充满了冷漠和挑衅。

    欧阳蔚缓缓踱到欧阳健面前,在距他一米距离的位置收住脚步,平静地与他对视著。

    良久,欧阳健冷冷地询问道“叔叔,您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啊”

    静静地看著欧阳健,片刻,欧阳蔚淡淡地笑了,他平静地对健说道“你很清楚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带蔓安全地离开此地,健,不要再执迷不悟错下去了”

    听著欧阳蔚苦口婆心的劝导,欧阳健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看欧阳蔚,低声回道“办不到”

    看著欧阳健固执己见的顽固模样,欧阳蔚暗暗叹了口气,他近前几步靠近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有充足的理由,证明你和蔓不能在一起希望你能听我一言”

    欧阳健诧异地侧过头看著欧阳蔚,目光里充斥著深深的疑虑和不信任。

    看著健充满敌意的目光,欧阳蔚并没有放弃劝说他的信念,他依旧以一种只有健才能听清的低沈语调对他轻声说“咱们换个房间说话,听完我讲的事实,我想你会理解我阻挠你们的初衷,相信我”

    看著欧阳蔚坦诚坚定的目光,欧阳健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内心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他冲蔚颔了颔首,低声道“跟我来”

    健说完这句,转身向旁边的偏厅大步走去,欧阳蔚紧随其後,跟著他走进了那间僻静的偏厅。

    两人都进入後,欧阳健将门关紧,看著欧阳蔚严肃地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麽样惊天动地的理由,证明我和蔓不能在一起不过事先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他,爱到疯狂至极什麽都可以不顾,基本上这世上没有什麽理由能让我放弃对他的爱,这次我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禁锢他,就是报定了和他同生共死的决心如果你只是想用言语感化我拖延时间,我劝你还是省省力吧因为我意已决,决不是你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大结局

    欧阳蔚镇静地看著面前激动不已的欧阳健,片刻没有言语,後来,欧阳蔚从怀中取出一支银灰色样式很新颖的笔。

    欧阳健强作镇定地看著欧阳蔚这一举一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待到欧阳蔚轻轻按响那笔端隐藏的按纽,健才知晓,那是一只录音笔。

    录音笔缓缓开始播放,开始是一个年轻男人略带哭泣的声音爸爸,有什麽话,您就对我说吧欧阳健听出,这个声音正是发自叔叔欧阳蔚之口,随後是一个老人苍老而虚弱的声音,欧阳健听出,这位老人,正是他的爷爷欧阳城。

    欧阳城在六年前去世,他在生时很疼爱欧阳健这个长孙,对此,健心中也有点纳闷,虽然他顶著长孙的名义,但他毕竟不是欧阳家族真正的血脉传人,以豪门世家宗族观念极重的一贯观点,欧阳城最疼爱的应该是欧阳俊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嫡孙。

    健怀著不解的心情继续倾听那段录音,可接下来爷爷欧阳城所说的话可让他大吃一惊

    欧阳城虚弱而缓慢地对儿子蔚徐徐说道蔓并不是你的亲哥哥,而是我从孤儿院收养的孤儿,蔓长大以後,就象一朵诱人的花朵,我没有抵制住对他的渴望,在他十几岁时就将他占有,健儿是我造的孽,他是我强行占有蔓後生下的孩子,当时,蔓以为孩子死了,可这个小家夥命大,硬是活了下来,为了不让这件丑闻影响咱们家族的荣誉,我将他交给圣安心孤儿院的安嬷嬷抚养,四岁时以收养的名义将他接回欧阳家,并且让蔓和他的新婚妻子抚养,目的就是让他们母子不要断了这份亲情,团聚在一起,关於健儿的身世,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当初收留他的孤儿院院长安嬷嬷,我也只告诉她,这个孩子的身份很重要,让她一定要悉心抚育,今天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是不想把它带到棺材里,你一定要保守好这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说出去

    後面是欧阳蔚硬咽的声音爸爸,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守好这个秘密的

    听到这里,欧阳健已经是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

    良久,从呆愣中清醒过来的健,如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一般,咆哮著喊道不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狠命踢踹著旁边的桌椅。

    健儿,你冷静一下虽然这些,我也不想相信是真的,但它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事实,所以我才对你说,你和蔓不能在一起,健儿,听我一句,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你和蔓、和我,都是亲人,不要再互相伤害,也不要再给我们伤痕累累的欧阳家族增添新的创口了,好吗

    欧阳蔚用双手紧紧扶住健的肩膀,耐心地劝慰他,希望他能冷静下来,但此刻的欧阳健,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他那双浓密的剑眉皱得能打结,面部呈现激动的赤红色,头上青筋根根暴起,浑身都在剧烈颤动著。

    他这副样子,令欧阳蔚担心不已,蔚扶著健的肩膀,温和地对他说健儿,看著我的眼睛,请相信我,就当这一切是场恶梦,当梦醒来,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好吗

    可是健根本不看蔚的眼睛,他只是在剧烈的颤抖著,口中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著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不相信下一秒,欧阳健突然挣脱欧阳蔚的双手,疯狂地拉开门,向外面跑去

    跟在後面的欧阳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声问道你要到哪儿去欧阳健用力挣脱著欧阳蔚的束缚,狂躁地吼叫著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安嬷嬷问个清楚我不相信这一切是事实放开我

    眼看著欧阳健的情绪已经完全失去控制,这时欧阳蔓和吕重也正从楼上匆匆赶了下来。

    原来,在欧阳蔚与欧阳健进侧厅密谈之时,按照欧阳蔚之前的部署,吕重已经带领若干手下,自楼下用特制的绳索攀沿而上,从二楼的窗户破窗而入,将欧阳蔓解救出来,同时欧阳健的手下以及温清则等人也被彻底控制起来。

    因为事情很紧急,所以欧阳蔚之前已经将健是蔓亲生子的事实暗示给了吕重,因为他觉得吕重是个可靠之人,同时让他在解救蔓的时候告诉蔓,这样以防健那边有什麽突发情况,蔓的心里有个思想准备。

    现在,看到健像疯了一样向外冲去,说要找那个安嬷嬷问个清楚,从楼梯上匆匆跑下来的蔓哭泣著对蔚喊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开车你快把他拦回来

    蔚看著悲痛欲绝的蔓,疾声对他说你放心吧我会把他拦回来的说著,欧阳蔚就飞快地追随健的身影而去。

    虚弱的蔓追到别墅大门外,眼看著健和蔚的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海岛尽头,蔓终是支撑不住,身体渐渐垮下,泪水夺眶而出,紧跟在他身後的吕重一把扶住蔓的身体紧紧搂住,连声安慰他说他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蔓摇著头啜泣道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的,都是我造的孽我不该生下他,更不该和他我真是罪该万死啊说完,欧阳蔓泣不成声。

    虽然欧阳蔚紧紧追赶,但还是晚了一步,疯了一般的欧阳健狂奔到小岛湖边,上了一辆停在岸边的快艇,疾速驶向大陆,登岸之後的欧阳健迅速坐上停在陆地的一辆自己的跑车,风驰电掣般飞速驶向圣安心孤儿院,紧随其後的欧阳蔚上了一辆他手下备下的座驾,紧紧追随欧阳健那辆跑车而去,在路上,因为欧阳蔚被两个红灯拦截,他最终被欧阳健给甩掉了。

    欧阳健以最快速度到达圣安心孤儿院,急切地要求面见孤儿院的院长安嬷嬷,很快,健就见到了安嬷嬷。

    见到这位突然而来的年轻人,安嬷嬷的神情有些震惊,但没待她有更多的反应,欧阳健就急不可耐地询问她您是否还记得,二十三年前,一位叫欧阳城的先生将一个男婴送到这里,求您代为抚养,十九年前,他又将这个男孩接走,是有这回事吗

    诧异不已的安嬷嬷呆呆地注视著欧阳健,片刻,她轻声询问欧阳健我想请问先生,这件事和您有什麽关系呢

    看著安嬷嬷探询的目光,欧阳健充满无奈地喃喃答道因为那个男孩就是我

    安嬷嬷恍然大悟般微微颔首,片刻後轻声说道是有这回事。

    听安嬷嬷这样回答,欧阳健的语气显得更加急切,他急忙追问道您确定他们二人确实是同一人吗毕竟你们孤儿院有那麽多孩子,他又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不会搞错吗

    看著欧阳健急切而焦虑的目光,安嬷嬷显得若有所思,她沈默片刻後对欧阳健平静地说我可以确定,他们是同一人,欧阳城先生是圣安心孤儿院最大的资助者,他委托给我们的事情,我一定会加倍用心,不会搞错的,难道欧阳健先生对自己的身世有疑虑吗

    欧阳健抬起头,凝视著安嬷嬷那双沈静的双眼,动情地说道欧阳家族的两个男人,全是出自圣安心孤儿院,当年,大名鼎鼎的欧阳城先生把那麽重要的任务交给您,我想您一定是位可以托付的智者,所以,我不防直言相告,当年欧阳城先生送来的那个男孩,实际上是他和他的双性养子欧阳蔓乱伦生下的骨肉,为了家族荣誉才说他是收养的孤儿,您很清楚,欧阳蔓也是出自圣安心孤儿院,这麽多年,我一直以欧阳蔓的养子身份生活在欧阳家,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收养的,对自己的身世浑然不知,并且非常痛苦地爱上了自己的养父,直到刚才,我才听到欧阳城先生在临终前的一段遗言,说我是他和欧阳蔓的亲生子,我不敢相信这一点,所以找到当年的经手者您,想确认一下,因为这不仅关系到我的身世,更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请您一定要直言相告,当年欧阳城先生接走的那个男孩,确实是他当初送来的那个婴儿吗

    听到欧阳健这番急切的肺腑之言,安嬷嬷沈默良久,才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对欧阳健徐徐说道我可以确定,当年欧阳城先生从圣安心带走的那个男孩,就是他当初送来的那个婴儿。

    听到安嬷嬷这番话,欧阳健彻底绝望了,他失魂落魄地向圣安心孤儿院大门外走去,神态极为沮丧,这时,一直跟踪欧阳健的欧阳蔚也赶到了圣安心孤儿院,看到欧阳健这副样子,欧阳蔚将他带回了欧阳家的别墅。

    这件事对欧阳健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极度消沈,曾经那样一个开朗阳光热情似火的男人,一夜之间变得颓废无比,在其後几天,健一直足不出户不吃也不喝,困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发呆。

    面对欧阳健这副样子,欧阳蔓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他不敢靠欧阳健太近,因为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健对蔓有著强烈的抵触情绪,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蔓的心里对健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在这种情况下,万般无奈的蔓再次找到蔚这个救兵,请他来劝解健,劝他恢复生活的勇气,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来,对於哥哥的请求,欧阳蔚欣然同意了,那段时间,欧阳蔚几乎吃住都在欧阳蔓的府邸,他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陪欧阳健聊天。

    开始,欧阳健很抵触和外界接触,这当然也包括欧阳蔚,他们本来是形式上的叔侄关系,现在一下子变成了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健内心总觉得怪怪的,不太想面对蔚,好在欧阳蔚性格豪爽脾性沈稳,丝毫不在意欧阳健的这些冷淡和任性,依然雷打不动般来找健喝酒聊天谈笑风生。

    也许是内心过於苦闷,需要找人排解,加之兄弟这层关系更容易拉近两个年轻男人的之间的距离,渐渐地,健开始接纳蔚走近他的世界,对蔚也不像开始那般冷淡,慢慢地对他敞开心扉。

    因为欧阳健在心底深处无法接受和生育他的人乱伦这个事实,知道真相後的很长一段时间,健都不愿意面对蔓,所以在和弟弟蔚私下沟通之後,愧疚难当的蔓悄悄搬离了自己原来的府邸,这样做是让健冷静下来,给他一个空间,也是给二人关系一个重新定位的时间。

    欧阳蔓搬到了他和吕重的海边别墅,也就在这时,秦玉新向吕重提出了离婚,当这句话从秦玉新嘴里说出的时候,吕重大吃一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诧异地问秦玉新玉新,你当真要和我离婚

    秦玉新平静地对吕重笑了笑,轻轻点头答道是的。

    吕重犹疑地问秦玉新玉新,你为什麽要和我离婚呢对眼下的生活,你有什麽不满意的地方吗

    秦玉新诚恳地对吕重说重哥,不是这样的,你和欧阳总裁相爱多年,可因为我的关系却始终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感觉很自责,再者,这些年来,我一直享受著你无微不至的呵护和关爱,整日无忧无虑,所有生活的艰辛都让你一人承担了,你总把我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我自己也因为先天的病症而不够坚强,三十多岁了还不是很自立,我感觉这样很不好,想离开你,亲自去体验一下自食其力的生活方式。

    听秦玉新这样说,吕重不无担忧地说道可是你没有自己生活的经验,突然这样决定,你能适应吗

    秦玉新轻声对吕重说重哥,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已经打算好了,我祖籍是个山清水秀的小乡镇,那里有我不少亲戚,同时那里的小学校非常缺少老师,我毕竟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再说我也喜欢孩子说到这里,秦玉新略带羞涩地笑了,片刻後继续说道,我想到那里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学老师,整日和孩子们在一起,那是我向往的一种生活,同时,因为有亲戚在,在生活上会照应我,乡下清新自然的空气也对我的身体有益。

    听到秦玉新这个打算,吕重徐徐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打算,可是吕重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看吕重这样忧心忡忡,秦玉新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她拍了拍吕重的胳膊,轻声对他说重哥,就算咱们离婚了,我去乡下生活,但咱们还是兄妹啊,你可以随时来看望我,再说通讯这麽发达,咱们可以随时保持联系,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在秦玉新的一再坚持下,吕重同意了她的要求,与她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吕重亲自将秦玉新送到那个山清水秀的小乡镇,为她购置了舒适的房子,将家中所需物品全都准备齐全,之後,秦玉新在当地的一家小学校开始了充满活力的教师生涯,看到秦玉新很快适应了那里的生活,并且生活得非常怯意安详,吕重才放心地返回了s市。

    这个时候,消沈了一段时日的欧阳健,在欧阳蔚的耐心说服下,渐渐摆脱了心中的枷锁,坚强地站了起来,经历了这件事,欧阳健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

    他每天早早起床七点半准时到达欧盛集团总部上班,在公司例会上,他耐心听取各位董事的意见,亲自到各公司网点体察实际情况,每晚都工作到九、十点钟才返回家中。

    欧阳健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热衷於和朋友们泡吧、游玩,除了每周和至交温清则定期见面聊聊彼此的生活,他几乎杜绝了和其他所有朋友的社交。

    欧阳健是把以前投注在欧阳蔓身上的一腔热情全部转化到了工作上面,超负荷的工作量令他没有閒暇时间去回忆那不堪回首的幕幕往昔,只是,偶尔的,欧阳健还是会在傍晚时分驱车赶往郊区,坐在古城墙上静静地欣赏著染红天际的落日,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麽

    看到健恢复常态,将一腔热情都投注在工作上,蔓心里当然是惊喜交加的,因为健勤勉肯干,加之年轻气盛,很快就成为了欧盛集团的未来领导之星,蔓则有意放手,渐渐将公司的管理权力移交给健。

    健对蔓的态度也在渐渐缓和,虽然恢复不到以前那般毫无芥蒂,但也算是温和平静,对此,蔓心里已经很安慰了。

    蔓这段时期在旧宅和海边别墅分别居住,定期看望两个儿子和他们交流感情,这个家庭又恢复了几年前那种从容平静的氛围。

    因为健接手了公司的大部分管理工作,所以蔓渐渐退居幕後,处於半退休状态,这个时候,蔓和吕重在暗暗筹划著和他们的婚礼,他们准备去荷兰登记结婚,然後在国内举行一个只有亲属和至交参加的小型婚礼,之後蔓就著手备孕,准备为他心爱的重生个小宝宝了。

    蔓的心愿终於实现了他和吕重在海边别墅举行了一个清新而甜蜜的家庭式婚礼,参加的人除了欧阳家族的少数成员外,就是欧阳蔓和吕重的至交好友,大家都对这对相儒以沫多年终成正果的恋人致以了最真诚的祝福。

    蔓和吕重举行婚礼的消息,健当然也知晓,虽然蔓非常希望健能来参加他的婚礼,但考虑到健心底仍有伤痛,愧疚难安的蔓也不敢奢求他什麽。

    可是,在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健却悄然而至。

    看到健那熟悉的俊美身影走进婚宴礼堂,蔓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健能跨过心灵这道深槛,有多麽的不容易。

    欧阳健默默看著身著西式白色婚服的父亲还有吕重,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他缓缓走到蔓和吕重身前,将一个红色丝缎包装的锦盒递交给了他们,惊喜不已的蔓轻轻打开那个锦盒,发现里面是一对由玉石精雕而成的晶莹剔透的玉色天鹅,两只天鹅形态优美,交颈而卧,似乎正在印证著眼前这对新人相亲相爱,白首同心的感人画面。

    看著脸上绽放灿烂笑容的父亲,又看了看他身旁沈稳憨厚的吕重,欧阳健由衷地对他们说祝你们新婚幸福

    欧阳蔓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健儿,泪水渐渐溢出眼眶。

    一年後的一个上午,已经完全接手欧盛集团总裁之职的欧阳健正坐在总裁室认真办公,他的秘书进来通报。

    欧阳总裁,有个修女打扮的年轻女人请求见您

    听到这个消息,欧阳健有些意外,印象中自己和年轻的修女似乎没什麽交集,他对秘书淡淡说道请她进来吧。

    须臾,一位身著黑色修女服的女士匆匆走进欧阳健的办公室,她对欧阳健说对不起欧阳总裁,冒昧打扰您,是这样,我们的院长安嬷嬷生命垂危,已处於弥留之际,她唯一心愿就是要见你一面,说有要事相告

    颇感意外的欧阳健看著那个修女,迟疑了片刻,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和她一起赶往圣安心孤儿院。

    欧阳健赶到时,发现躺在床上病入膏肓的安嬷嬷已经是骨瘦如柴,所幸神智还很清醒,看到欧阳健,安嬷嬷对他勉强一笑,用微弱的声音对他说很感谢您能来见我

    在安嬷嬷的要求下,所有守护在她身边的工作人员都退了出去,欧阳健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交待,就挪了把椅子,在嬷嬷的床前坐了下来。

    安嬷嬷拉著欧阳健的手,沙哑著嗓音对他徐徐说道我这一生没有说过谎话,只有一次例外,为此,我受到了主的惩罚说著,安嬷嬷的眼中淌出两行清泪。

    欧阳健静静地听著,听嬷嬷把话说完,喘息片刻,安嬷嬷继续说道欧阳健先生,您不用再为对欧阳蔓的感情而愧疚难安,因为你并不是欧阳城与欧阳蔓的亲生子

    听到这句话,欧阳健极为震惊

    迎著他充满惊诧的目光,安嬷嬷肯定地对他点了点,继续说道二十四年前,欧阳城先生将一个柔弱的婴儿交给我抚养,并且说明他的身份很重要,让我一定要加倍用心抚育他,日後他会亲自来将男童接走,可是那个孩子是个早产儿,本就先天不足,加之生产时打过催产药,所以在以後的日子经常是病症不断,虽然我们竭尽全力呵护,但最终他还是离开了人间,因为考虑到欧阳城先生的嘱托,更主要的是,我们这座孤儿院几十年来全都仰仗欧阳城先生的资助才能维持下去,在全国数家孤儿院因资金不济关门倒闭的情况下,我们孤儿院的几百名孩子们能享受优质的教育,能衣食无忧,这都拜欧阳家族所赐,所以当时的我,非常害怕因为没有完成欧阳城先生交与我的那个重大任务,而令他迁怒於整个孤儿院,进而影响到日後对孤儿院的资助,所以我我犯了平生最大的一个错误,将一个与那个男婴年龄相差无几,相貌也很相似的孤儿冒充成那个死掉的男婴,并且在几年後将他交给了欧阳城先生,让他带走

    此刻,一切事实真相都已经浮出水面。

    安嬷嬷声音硬咽地继续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死掉的男婴就是欧阳城和欧阳蔓的亲生子,你被带走後的近二十年,也没有任何人因此事来找过圣安心的麻烦,我一直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直到你那天急匆匆地来找我,我才知道一切没那麽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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