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儒雅 第10节

    因为寰亚支付给他的片酬他还了房贷，手上没有多余的现金给他们，想到商务车刚买不久又是贷款的，留著自己用每月也是笔经济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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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交车大半天没来，夜色里的风带著刺骨的寒意，叶少景拉紧外套，心想会不会没车了。他住的地方又远又偏，公交车跑的次数不多，要等不到车就得坐出租车。

    晚上坐出租车很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拦，又等了大半天，叶少景觉得好像下雨了，肩上掉下几颗雨点，冰冷的，很快浸湿他的肩膀，他下意识往超市跑，想去避雨，一辆气派的迈巴赫停在面前，衣著体面的司机恭敬地为他拉开车门，卓戚砚优雅地坐在车里，完美无暇的俊美脸庞仿佛贵族一般好看。上车，我送你一程。

    叶少景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去，他以为卓戚砚今天开会，没来片场，想不到离开公司就遇到他，显然非常留意他的行踪。

    上了车後他发现卓戚砚旁边有许多文件，他好像永远有做不完的工作，就连车上也不休息，在医院里也是这样，只要他睡了就开始工作，好像生命的三分之二都用来赚钱，不知道他快乐与否。

    他从来都不懂卓戚砚，而他却将自己掌握在手里，不管他在什麽地方，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避开他，恨不得从不认识他，他都有办法找到他，所以也放弃了逃避。

    何况他很绅士，除了那次告白後强吻他，目前连他的手都不曾碰，只是这样的举动，愈发让他草木皆兵，要他穷追不舍又强取豪夺，还可以愤怒地拒绝，甚至跟他翻脸朋友都不做，可他这般谦和的绅士风度，到让他没办法跟他争吵。

    叶少景突然很疲倦，没力气想什麽，就这样靠在皮椅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dolcegabbana味道的香水充斥在鼻尖，紧接著身体被抱住……

    一双修长的手沿著他紧实的腰线，一路向下探去，男人的呼吸逐渐炙热，似乎贴在他的耳边说了什麽，半梦半醒间，一句没听清，下意识推开他……

    手腕被紧紧地扣住，强压在身体两侧，没有办法挣脱的力度，男人的手再次摸向他的身体，贪婪地从胸肌到腹部，再从腹部到双腿，不放过任何地方。

    叶少景细微地皱起眉，男人的火热气息洒在他的脸上，温软的发丝撩过他的颈子，痒痒的，男人的手落在他的唇上，滚烫的目光让他浑身发毛，不安地挣扎，身体被强行摁住……

    叶少景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麽，只感觉身体被无法抗拒的力量笼罩，对方的身体很热，仿佛散发热气的火炉一样，紧密地覆住他的身体。

    男性特有的情欲气息充斥鼻尖，密不透风的包裹住他，他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猛地又恐惧起来，他的大腿被蠢蠢欲动的硬物抵住，随即双唇被结实地堵住……

    叶少景的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那湿热的舌正撬开他的唇，缓缓地吸吮住他的舌尖，爱怜地吻他，技巧性地安抚他，漂亮的手却霸道地扯开他的衣物，用力揉捏他，激情的吻落在强韧的肌肤上，细白的牙齿咬住他胸前的突起，仿佛某种正在进食的野兽一般。

    叶少景喘息著抵抗……男人扣住他的颈项砰！一声将他狠狠按回皮椅，然後再次堵住他的唇，这次吻得粗鲁，带著要将血液都焚烧的热度。

    这样的温度异常的清晰，就像真的被吻住一般，叶少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使不上力，还有些缺氧，很快的男人松开他的唇，品尝美食般舔上他光滑的脖子，他难受地伸出手……

    卓戚砚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热情地吻他，粗鲁地扯开他的衣物，发现叶少景不再挣扎，只是随著他淫亵的动作发出破碎的喘息，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暴戾的力量轻许多，叶少景安静地睡了过去。

    卓戚砚抚摸著他眉宇间的疲倦，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他的脊背，灯光照在卓戚砚俊美的脸庞上，有一种滚烫的温柔。

    再次醒来叶少景发现自己躺在座椅里，身上还盖著卓戚砚的西装外套，他的车子停在湖边，司机不知何时离去，只剩他们两人留在车里。

    卓戚砚比他醒的早，却精神饱满、灿烂美好，那雪白而笔挺的衬衫领口，优美的脖子线条好似冰雪雕刻般精致，他目不转睛地看著他早上好。

    好……叶少景附和他，下意识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不用想都知道刚醒的自己多难看，蓬头乱发，精神萎靡，皮肤油腻，仿佛北风吹干的一捆稻草。

    你昨晚睡过去了，怎麽叫都不醒，我就让司机先回去了。卓戚砚依旧目不转睛地看著他，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

    叶少景却尴尬地垂著头。这两天拍戏太辛苦，安静地坐下来就开始打盹，时常还是工作人员叫他起来，所以收工了就尽量早回去，而昨晚在卓戚砚的车里睡过去，卓戚砚叫不醒他，以至於清早醒了就看到他狼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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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样不是很好，他本来就是这副模样，有时还粗枝大叶，缺点比优点多，加上又是男人，性格还不讨喜，喜欢他这样的人多少怪怪的。

    要卓戚砚因为他的沈闷疏离他，不再有所往来，不再每天送他回家，不就摆脱了他……可想到见不到他，又完全高兴不起，甚至很烦躁。不过认识没多久，却仿佛习惯卓戚砚一般。

    卓戚砚看著满脸惺忪的叶少景，这个男人可能完全不知道，昨晚自己近乎失控地强吻他，当然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那有违他的约定。这附近有家餐厅，我们去那吃饭，差不多了就回公司。他跟叶少景说。

    叶少景愁眉不展地说，好。

    卓戚砚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发动引擎，半小时後抵达餐厅，叶少景借用餐厅的洗手间，当他将冰冷的水泼在脸上，神智才恢复过来。

    你很没精神的样子。卓戚砚放下伯爵红茶，凝视著神色憔悴的叶少景，是不是工作太辛苦，还是导演给的压力太多？

    工作辛苦？这是他喜欢的角色，就算辛苦也是甜的，至於导演的压力好像也没有，因而抬头跟卓戚砚说这样的拍摄进度我能行。

    卓戚砚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在片场时常看他拍戏，又怎会不知道他很重视自己的工作，於是换了话题，过两天休息，你有什麽安排？

    去培训班学习。连续性的赶拍後，剧组安排了短暂的休息，让所有演员恢复体力，但他的休息时间好像被锦唐安排了培训班，跟公司艺人定期学习表演。

    卓戚砚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说不如跟我去参加慈善宴会好了，这是时尚界的in发起，很多艺人都去，你跟我去，我介绍你认识主编。

    那天的活动是公司事先安排的，我可能没办法陪你过去。叶少景不动声色地拒绝，他不讨厌上培训班，没有工作时甚至会主动去。

    这不是商业活动，你跟公司那边说一声，他们不会不同意。卓戚砚没想到叶少景会拒绝，这对艺人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叶少景没有隐瞒地告诉他我不习惯那样的场合。

    这次的宴会与你所想的不同。

    是吗？他去的商业活动规模小，大都是艺人跟厂商喝酒聊天，所以很少去那样的场合，因为这样被公司里的艺人说不合群。

    这是私人宴会，不会有媒体，艺人也不多，与你以往接触的酒会不同。卓戚砚放下餐具，凝视叶少景，没有放弃地游说。

    你那麽希望我去？

    你跟在我身边，沈默不语都没关系。

    这般有诚意的邀请，让叶少景有些不好拒绝，於是好奇地问要待多久？

    你想走我们就离开。

    叶少景轻轻地笑了，英俊的面容仿佛阳光下的蓝色湖泊，似乎没想到卓戚砚那麽好说话，看起来完全在听他的，有种被他宠的奇怪感觉。

    卓戚砚著迷地看著他的笑容，掏出一个黑色的锦盒，递给叶少景送你。

    送我？叶少景顿时愣住，还是初次有、有男人送东西给他，还没从惊讶中恍过神，卓戚砚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块有著世界地图的名表，非常的漂亮，全球限量发行。

    叶少景注意卓戚砚的左手戴著这款名表，一时间惶恐要多於惊喜，将那个黑色的锦盒还给卓戚砚，这个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

    卓戚砚不以为意，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拒绝，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配饰，你要不喜欢随便处理就行。

    我可以陪你吃饭，跟你去参加活动，至於你的东西我不能收。叶少景将锦盒还给卓戚砚，神色淡淡的，对里面的名表没有任何兴趣。

    抱歉，我以为你会喜欢。卓戚砚难得窘迫地收回锦盒，他知道叶少景不是贪婪的人，送礼物不过是要他开心，没想到又适得其反。

    感情问题上他真的处理不好，搞不懂对方想要什麽，如果叶少景是女人或gay，肯定抵抗不了他的攻势。

    只是叶少景不是，对他没有感情，再加上还是直男，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在他身上。他是一个商人，讲究效率和回报，按照回报率算与其慢慢追到他，不如找一个乖巧懂事，任由他摆布的，只是那样的爱情与交易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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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餐，服务生过来结帐，叶少景掏出卡给服务生。卓戚砚看著叶少景的行为，白皙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这顿该我请的。一起吃饭的次数很多，请叶少景吃一顿，叶少景下次就会还回来。

    昨晚那麽麻烦你，这顿还要你请，我会很不好意思。叶少景的瞳孔里流转著笑意，薄薄的嘴唇仿佛粉红色的花瓣，柔软而迷人。

    卓戚砚狼狈地转移目光，生怕直视下去会失控，跟叶少景相处越久他的自制力越差，很想狠狠压倒他露出邪恶的真面目，可又怕将他吓跑。

    叶少景收拾好东西，跟蹙眉深思的卓戚砚说，走吧。看他没有反应地坐在那，伸手拉拉他的胳膊，想什麽呢？

    想你的事。卓戚砚握住他的手，看著叶少景因为吃惊而忘了抵抗，冰雪般精致的面庞浮起温柔的笑意。

    叶少景反应过来後，随即抽回手，手却被紧紧握住，吃惊地抬起头，卓戚砚轻啄了下他的脸颊，他刷地红了脸，没想到卓戚砚突然吻他。你──

    我很喜欢你，你难道忘了。卓戚微笑地看著叶少景，为自己的行为向他解释，然後牵著他的手离开包厢，心情好得不得了。

    叶少景微微地垂著头，没有脱开卓戚砚温暖的手，又长又黑的浓密睫毛在黄色的灯光里上下扇动著，看起来有些害羞的样子。

    回到剧组後叶少景的情绪还没平复，他很确定自己不喜欢男人，可卓戚砚的举动却让他迷惑了，难道他其实喜欢男人，只是没发觉？

    叶少景皱著眉看剧本，用心地记台词，只是看了半天都没看进去，合起剧本脑子还是空白的。这个时候，肩膀被拍一下，他整个人就像被人用匕首从背後戳到颈子一般跳起来，当看到面前的人是锦唐，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可莫名的又有点失落，他以为是卓戚砚的。

    你那什麽表情！锦唐不高兴地用眼白部分瞪他，没想到叶少景这麽魂不守舍，马上就要开拍了，还不快去化妆间准备。

    我这就去。叶少景正要起身，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头跟锦唐说，这次的培训课我不去了，你帮我跟教授说一声。

    有什麽事吗？

    那天要跟朋友参加活动，我怕忘记了，先跟你说一声。

    锦唐蹙起秀眉，以往他对商业活动都兴趣缺缺的，很少主动要求这样的工作机会，没想到有天听到他要参加活动，於是猜测地问。什麽活动，卓戚砚给的？

    ──

    不能说吗？

    叶少景一边抓著头，一边将目光投向场中央的拍摄现场，似乎不好跟他提卓戚砚，只是找了一个借口避开他。导演让我过去了。

    锦唐看著叶少景的身影，神色有些焦虑，他对叶少景有很深的感情，也相信叶少景依赖他，可现在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卓戚砚衣冠楚楚地坐在会议桌的主席位置，听著十来个主管上报年度财务报告跟上市公司的季度指标，不同以往的严肃神色，他安静地坐在那，目光低低的又自然的落在桌面上，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仿佛一个在时装发布会上偷看小说的记者朋友。

    叶少景站在镁光灯下拍戏，今天发挥的没以前那麽好，中途失神两次，偷瞄摄影机两次，林秀儿笑他不专心，勒令他集中精神。

    锦唐没像以往那般陪艺人赶通告，他坐在片场的角落里看叶少景拍戏，感觉他今天很不在状态，尽管表演痕迹不重，可与以往始终不同，难道是因为卓戚砚？他们认识没多久且他还提醒叶少景别靠近卓戚砚，怎麽可能那麽快擦出火花，还答应跟卓戚砚参加活动。

    叶少景拍完戏看到锦唐还在，好奇地来到他身边，你今天没工作吗，怎麽一直在这？

    锦唐说我有事要跟你谈，一起回去吧。

    叶少景看了下时间，十一点，猜想今天拍摄结束的晚，卓戚砚大概弄完工作就回去休息，於是没等他的走进电梯。

    如果现在以上帝的角度俯视，就会看到一场有趣的追逐战，结束会议的卓戚砚去片场找叶少景，叶少景凑巧跟锦唐离开片场，而项清渊著急地拿著卓戚砚忘记签的文件找他。

    卓戚砚得知叶少景收工後刚走不久，匆忙坐上电梯去停车场取车，跟在他身後的项清渊到了片场，又扑了空，他没放弃地向停车场跑去。

    在这场追逐大战里谁先遇到谁，都会导致不同的局面产生，要麽风平浪静要麽惊涛骇浪，一切的巨变都会导致生活里出现种种灾难。

    当卓戚砚在停车场看到叶少景跟锦唐，神色一敛，顿时加快脚步──

    天气太冷了，锦唐在便利店买了两罐咖啡，塞了一杯在叶少景手里，咖啡是热的。

    谢谢。叶少景拉开拉环，喝了一口，不忘问他有什麽事要跟我谈？

    锦唐目光复杂地看著叶少景，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问完之後盯住叶少景，紧张的呼吸都乱了。

    你问这个干什麽？叶少景笑著回过身，英俊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里线条柔和你特地留下来等我，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

    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事我得知道，你要因为恋爱影响工作──官腔化的答案，让锦唐气得想抽自己的嘴，明明不是要说这些的，为何言不由衷的说废话！

    叶少景没想到他担心这个问题，不过锦唐向来很关心他的事，一时间好笑地勾住他的肩膀安慰，放心，工作跟生活我分得很清楚。

    锦唐闻到叶少景身上的清爽气息，一张斯文的脸涨得通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就要碰到叶少景的脸了，一股森冷的寒气自身後袭来。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