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得连伸手去拉许诺的时间都没有,阮崇天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许诺和杜一轩一起堕下。
二人从三楼堕下,杜一轩被压在许诺身下,当场死亡。幸运的是杜一轩被压在上面,让许诺没有直接跌在地上,身上虽有多处骨折却没有死亡;只是下堕时伤及後脑,脑中瘀血压著大脑神经,至今一直昏迷未醒,也不知是否能有睡醒的一天。
诺诺,今天是千千第一天上小学的日子,他穿了新制服说要让你看呢。阮崇天拿著毛巾温柔地替床上那沉睡的人抹拭,眼中带著无限温柔。替他抹好脸,轻轻在他的唇上一亲。
诺诺,你睡够了吗?千千说只要亲你,你就会像睡王子一样醒来,可是为什麽我每天都亲你,你就是不愿意起来?抚上那苍白的脸,双眼带著无限的伤感。
这个多月来,阮崇天一直都在医院里照顾许诺。许诺的哥哥和父亲都来了,他们都说不知许诺什麽时候可以醒过来,脑内的瘀血散去了,可是因为脑神经一度受压,所以根本不知道许诺能否醒来,甚至可能终生成为植物人。
你这是惩罚我吗?惩罚我当初也让你担心?可是惩罚的时间也太长了,已经四十五天了,你睡了四十五天了,为什麽你还不愿起来?阮崇天握著许诺的手像膜拜地亲著。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宁愿不报仇也不愿失去你,你为什麽要这样惩罚我?我们不是说好要结婚的吗?舒文通知我戒指已经造好了,你不是也很喜欢那对戒指吗?你起来吧,我们一起去试戒指好吗?阮崇天双眼发红,面容憔悴,这一个多月来他都从没安眠过,每次闭上眼就看到许诺堕下的一幕,每次都在恶梦中惊醒,全身发抖冒汗。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旅行吗?我们结婚後一起去旅行好吗?只要你醒来,我什麽都依你的,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一个,好吗?我很怕啊,我很怕以後的日子听不到你的声音,看不到你的笑脸,诺诺,我好怕……
醒来吧,我想看你对我笑,我想听你说话,我想看你生气地瞪我……你为什麽这样忍心这样惩罚我……我的心好痛,就好像被人活生生地撕开一样。诺诺,你明白吗?我好想你,我爱你,求你……求你醒来吧……求求你……诺诺……
阮崇天把头埋在许诺的颈窝,把最脆弱的一脸藏起来。自从许诺出事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活在一个不知明的空间,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彷佛没有许诺的世界是一个既陌生又可怕的空间,自己的灵魂也好像被抽离了。一切变得好不真实,彷佛双脚一直踏不到地面,他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活在现实中。
叩、叩、叩。
阮崇天望向病房门,站著的是许诺的父亲许荣。
你和诺要说的话说完了吗?
世伯。
看到阮崇天憔悴的脸容,甚至明显的泪痕,许荣不禁摇摇头。
能和你谈谈吗?
阮崇天不舍地放下许诺的手,替他盖好被子,依依不舍地看了数眼才跟著许荣离开病房。
我们打算带诺去美国,那边的设备比较好,我们也比较容易照顾他。许荣脸有难色,他知道现在要带走许诺,无疑是在阮崇天心里插上一刀,可是为了儿子好,他还是必须作出决定。
回美国?心脏像被人重重地击中。
对。
不能留下吗?我会好好照顾他。阮崇天自然明白许荣的意思,可是就算要他去美国,他也需要作点准备,他不愿和许诺分开,就算一小段日子也不愿,他絶对不会让许诺离开自己。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需要先处理好国内的事,跟著我会和你们一起回去。
这……其实……以诺现在的情况,根据过往的个案……他能醒来的机率并不高。也许……你也应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我想诺不会怪你的。 其实许荣想带走许诺除了替许诺的身体著想,同时更想让阮崇天从中解脱。他知道这个男人深爱著儿子,只是他不想让他为了也许一辈子也没法醒来的儿子等一世;所以根本没有考虑过让阮崇天一同到美国。
不!我不会离开诺诺的!阮崇天霍然地站起来。
你还年轻……
不要说了!诺诺答应过我会一直伴著我的,我会等他醒来。
许荣轻叹一声,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徒然,拍了拍阮崇天的肩膀,垂头离去。
8鲜币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阮崇天今天难得的离开了医院开车往别处,处理好事务所里的事情,交托张平山替他暂时打理後,再开车往别处,再度回到医院时已接近傍晚。
诺诺,我回来了,有想我吗?我很想你啊,今天下午我到了很多地方,也做了很多事情。
对著没有回应的许诺,阮崇天仍耐心地说著,彷佛许诺就像坐在床上对自己微笑,倾听自己的说话。阮崇天走近床边,慢慢在床头边坐下,替许诺整理好被子和点滴,把枕头放好垫在背後,抱著许诺坐起来,让许诺整个人靠著自己的怀里。
诺诺,这是我们的婚戒,我今天到从舒文那里拿回来的。很漂亮,比在电脑上看更美,你看,钻石在闪闪发亮。提起许诺的手,把戒指套上左手的无名指上,戒指载上去有点松,因为许诺这个多月来瘦了很多,当然阮崇天也好不了多少。
阮崇天抓著许诺的手替自己载上戒指,然後紧握著许诺的手。用头去磨蹭许诺的头,紧紧拥著许诺,感受许诺的体温。
诺诺,我们交换戒指了,我们结婚了。往许诺的唇上一亲,像在完成整个结婚仪式。
你知道吗?今天下午我入侵了荷兰政府的系统,输入了我们的资料,完成了我们的结婚手续,我们在荷兰注册了。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或著该说是合法夫夫?你是我的人了,我也是你的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和我签定了终生的契约了,不可以离开我。双手把许诺圈在怀中,把许诺抱得更紧。
本来我打算等你醒来对我说一句我愿意的,不过我改变初衷了,我怕你反悔不要我了,所以我私自注册了,你不能再丢开我。
诺诺,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爱到连心都痛了。就算你不醒来,就算你一辈子也睡著,我也跟定你了,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亲上许诺的脸颊,闭上眼睛拥著这具彷佛没有灵魂的身体,一滴滴的眼泪滑向许诺的脸上。
手……被人用力地握了一下。
被人握了一下?
谁?谁人握我的手?
阮崇天整个人差点弹起来。
诺诺?不是幻觉吧?诺诺刚刚好像用力地握了自己的手,阮崇天紧张得用力地紧紧握著许诺的手;不是作梦吧?
痛……轻得像呓语的声音,似有若无。
诺诺!幻听?不,不会是幻听!
吵……许诺皱起眉来。
诺诺!阮崇天瞪大双眼,死死地盯著那美目投来不友善的目光,心里却开心得要放烟火了!
我说你很吵!美目一瞪,像很不满这男人在自己耳边大叫。
诺诺!用力地抱著许诺,不是梦!不是梦!不许是梦!
等……好痛!
啊!对……对不起!忘了许诺手上仍插著点滴,而且自己实在太开心了,不自觉地太过用力了。
我说……你可以轻点吗?你就不能体谅我刚醒来,身子很虚的!
对,是我不对,我爱死你了。亲上脸颊、额头和那吐出毒话的嘴,钻进那久违的空间,寻找那久违的舌头,狠狠地吸吮,恨不得一口把许诺吞进肚子。
许诺乖乖的任人摆布,反正就算他要反抗也没力气。
等……等……你先别发情……喘著气地推开阮崇天。
对……对不起。自己果然一沾上诺诺就什麽都控制不了。
我先找世伯来。阮崇天急急的想出去找许荣来替许诺检查。
等等,我们先把话说清楚。许诺拉著他的手。
什麽?
你怎可以未经本人同意签下婚书?未经双方同意的契约是违法的。许诺的脸挂上了一抹红霞,嘴上虽在抱怨,可眼角明显带笑。
你一直都听到我说话?
许诺点了点头。
你好啊!明明知道我这样伤心也不醒来!
又不是我想的,就是起不来啊……许诺一直都知道阮崇天在照顾自己,他很想回应,可是就是力不从心;直至刚刚那有点冰凉的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还有那温暖的泪水打湿了自己脸颊,他才渐渐感到有力气,他努力地想控制自己的手脚,费尽力气挣扎地睁开眼。
看到许诺带点委屈的眼神,阮崇天心都弱了。
谢谢,谢谢你……诺诺,只要你醒来就好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再度亲上那仍有点苍白的唇,恋恋不舍地辗转厮磨。
我还没有说我愿意。
不要紧,以後有的是机会;我们以後再补办喜酒!搂著爱人,亲了又亲。
5鲜币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许诺在医院留医了半个多月终於可以出医了,本来堕楼时的骨折在他昏迷期间都好了;只是阮崇天不放心,许家人也觉得多观察一下会好点,那才迫他多留院半个月。
终於不用嗅著那消毒药水的味道了。许诺踏进家门的第一个感想。
对啊,终於回家了。关上大门,把东西放好便搂著情人的腰索吻。
许诺也大方的回应,沉醉在热吻中的许诺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扣住了,正想问个究竟,嘴巴却被阮崇天紧紧地含著。
唔─唔─许诺想挣扎,可是力气上本来就比不上这头巨型恶犬,更何况是大病初愈?当嘴巴被放开之时,他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手铐锁上了。
你在干什麽?许诺怒道。
干什麽?你忘了那次在酒店认承了我什麽吗?你不是说不再让自己冒险吗?现在呢?不单冒险,还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个多月,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样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不惩治一下你,我的心理就不平衡。
死变态!你本来就心理不平衡了!放开我,我是病患!回想上次在酒店那一次,许诺真的怕了。
两个星期前不知是谁说自己已完全康复,嚷著要出院?现在怎麽又说自己是病患了?阮崇天眯起眼,眼神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要多阴险有多阴险。
你!放开!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我就和你离婚!许诺怕了,那眼睛实在太可怕了。
想你都别想!把许诺整个横抱起来,大步走进房间。把许诺放在床头,把他的手锁在床头,整个人就往他身上压去。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个多月,又住了半个多月医院,前後差不多三个月我过的是怎样的非人生活?用力地咬了许诺的脖子,留下一个大大的齿痕。
痛!这只疯狗就爱咬人!许诺当然知道阮崇天的担心,可是谁叫他那晚不听电话?就算错也不是全都是自己的错啊。
痛?我比你更痛!更大口地咬下,痛得许诺眼泪都飙出来。
好了,好了,算是我错了还不行?你先放开我好吗?我不喜欢这样。君子不立危墙下,我忍你!
放了你?放了你今晚还有戏唱?
你到底想怎样?气势弱了下来,现在形势实在不容自己逞强,稍微示弱可能死得没那麽惨。
想怎样?帅哥,你以为还能怎样?当然是要你补偿我这三个月的寝食难安啊!阮崇天摸上那久违的身躯。许诺瘦了很多,摸上去都碰到骨头了,阮崇天有点心痛,心想一定要好好把那些肉补回来。
喂,兄弟,你的眼神好邪恶,好像那些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呢。那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尤其在敏感带揉搓,令许诺的气息开始喘速起来。
喂,帅哥,我对良家妇女才没兴趣呢,我只对某个帅哥律师有兴趣。埋首於许诺的颈间,吸取那令人怀念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