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上一下,就告诉你……”
“你!”
“不好麽……”
靠近,气息吐在他脸上,带著些许暧昧些许挑逗,锺靖贤苍白的脸绷紧,脸部本就冷硬的轮廓变得更寒,单羽墨感觉不到似的,把手里的刀反握,刀柄的底部顺势压上锺靖贤股间的脆弱,稍稍用力,锺靖贤的脸上就细汗密布,“你不是六岁开始就被人上麽……”
“你……”其实他可以就这麽夺了匕首反刺回去,一刀的话单羽墨就完了,但是他不能,蓝羽筝……一瞬间变成了他的累赘,如果不是顾及蓝羽筝,他有必要忍到这种程度,被人如此羞辱。
从来没有过,从没有过!
不能还嘴,不能还手,什麽都不能!
这种脆弱的姿态,他恨!要命的恨!
而且,显然这个时候,单羽墨根本就不是想让他行动不便那麽简单,怎麽办,要继续顺从麽?就在这里,空旷的土地上,被他……上……
这样?
不!
怎麽办……怎麽办!
“这样……可不好……”
略带沙哑低沈的男声打断了他们之间太多暧昧的对话,两个人难得默契的一同皱眉转头,单羽墨不耐烦,锺靖贤惊愕。
黑色的车里缓缓钻出的人,是云,是那天自己在游乐园追著的云……
化成灰也认得出来的混蛋!
他有点激动,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
“你是谁?”
单羽墨随意的把匕首向下戳,却正戳在锺靖贤的大腿上。
“我,凌云。”
那人笑著自我介绍,微微躬身。
单羽墨带来的所有人,唯有单羽墨对他的突然出现表示惊讶,其他的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
“你们都瞎了吗,把他抓起来,谁让他来这里的!”
有些气急败坏,单羽墨站起来,不管锺靖贤,两步走过去,刚想拎起那个不速之客的领子,好好教训他,却被人拦住。
“少爷,请别这样。”
“干什麽?”反了吗?他的人竟然敢拦他!
“不干什麽,他们,都是我的人,呵呵……你的一切,都会变成我的。”与单羽墨的气急败坏行程鲜明对比的优雅,凌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的拨了个号码,递给单羽墨,後者狐疑的接过来放在耳边听,几秒锺之後,脸色比锺靖贤还白。
“你想怎麽样!”
“不怎麽样,希望单少爷能签一份……嗯……遗嘱。”
“什麽!”
“关於死後把单家的一切让渡给我的遗嘱。”
“我还没死!”
“很快就会死,因为我会杀你。”
“你……”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云一定是捉到了深雪。
不过就算如此……
一时间锺靖贤无法相信,单羽墨就在他眼前倒了下去,一颗子弹正中眉心,那张帅气的脸顿时模糊一片。
“你杀了他,混蛋你杀了他!他……他……”
他还没说出蓝羽筝的下落!
“兔死狐悲?小贤你还挺多情的,呵……”
优雅的踏著单羽墨的血踱到锺靖贤面前,抬脚踩在他的伤腿上,弯腰,手肘放在弯曲的腿上,挑起靖贤的下颚,“怎麽,不认识我了麽?”
“云……”咬牙,说出那个他恨到骨头里的名字,如果他还有半点力气,就扑起来撕了他!
“都不叫哥了,真没长进!听说你们俩斗了好几年?今天一起死,感觉怎麽样?呵呵,下去可以接著斗,不过,同时得到kt和e,感觉可真好,没想到你这麽容易就输给我了,我还以为我至少要流一滴血呢。你这小子,到底出息不了。老爷子当年怎麽看走眼的。”
“他眼神不好,你不是比谁,都清楚,还……深受其害呢……呵……”毫不留情的戳他的伤处,被亲生父亲强暴的伤处,果然那双狼一般狠毒的眸子眯起来,枪托闷闷的砸上胸口,很轻很轻的一声响,但很痛很痛……
“看来,一下子杀了你,果然没劲,还是……”
“云少爷……”
一直站在一边的尹瓷上前一步开口。
“谁?”被打断的凌云不开心的转头看那个胆大的人,一双ji,ng明的眼,一张漂亮却机械的脸,浅棕色的发,可爱的小辫子,“小泓?”
“现在是尹瓷。”
小泓──多久没人提起的名字了……
“哦,对了,我忘记了,锺家的人喜欢给自己的狗起新名字。过得不错?”
“还可以,云少爷消失这许多年,我一直惦念著您。”弯起眉眼笑,递出自己的手去,“终於见面了,太好了!”
凌云似乎被阳光晃了眼,下意识的抬手遮住,同时伸出右手,轻轻捏住尹瓷的手,他的手还是那麽柔软,凉凉的,yshi的感觉,小小的,根本不适合拿枪。
突然手背上一点刺痛,凌云才明白自己大意了,半边胳膊迅速发麻,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在尹瓷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抵在脖子上,即便这枪拿在美人手里,也够让人不舒服的了。
低头看手背,沿著血管往上,黑了一整条,不知道又是什麽乱七八糟的毒,当年他就喜欢玩儿这套,现在好像还是喜欢,刚刚怎麽就没留意呢。
“叫他们把枪放下!”尹瓷转身,凌云就跟著转,两个人挡在靖贤面前,凌云半边身子发麻的被人挟持著。
“放下枪!”
毫不在意的抬起右手挥了挥,对面的人犹豫著,却还是把枪放下,凌云笑著转过头,“我可以放了锺靖贤,不过,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勒住脖子的手一紧,凌云被噎的咳嗽起来。
“少爷,叫他们来带你走。”
靖贤也没犹豫,用左手拆下领带里的通话器,叫了人过来。
临走之前默默的看了尹瓷一眼。
他们带的人不足够跟凌云的人抗衡,这是一张螳螂捕蝉黄雀在後的交易,能全身而退已经不容易。
估计他们走远,尹瓷扔掉手里的枪,放开凌云,从怀里掏出药丸,递给那个仍旧淡淡的笑著的男人。
“连反抗都不反抗,小泓你以前可不是这麽乖的。”
凌云吞下药丸,毫不犹豫的,却仍旧在调侃他。
“反抗有用麽,我还没做好被打成筛子的准备。”尹瓷举起手,投诚的姿态,“而且,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放他走。”
“哈哈哈……”凌云忍不住笑,“还是小泓最聪明,游戏麽,当然要慢慢的玩才有趣,现在才是开始,哈哈,不过……”那张可爱的脸,一瞬间变了颜色,像是六月的天气,风暴突发,“小泓你太淘气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砰──
枪响,尹瓷摔倒,血汩汩的从受伤的右腿冒出,近距离的s,he击灼穿了西裤,烫伤一片玉一般的肌肤。
“小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到这麽一句。
呵……果然不肯放过他麽……这就是曾经,自己背弃他的代价……
好痛……
第十九阶 混乱
第十九阶 混乱
羽筝你回来了麽,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瞬间戳破梦境……
黑暗里压抑的阵痛,满满的挤在胸口,像是山谷里的回声,连绵不绝。
一双手紧紧的抓紧丝被,毫无意识的拉扯著,困在梦魇里,他也不过就是个无力抗拒的孩子,右手腕上一道明显的疤痕,突兀的横在那里,经过时间的磨砺,剩下的是一条浅色的突起,切口很干净,c,ao刀的人比一流的外科医生似乎还专业,小手指用力弯曲的时候会比较麻烦,颤抖的他神经痛,但这点小小的痛楚,立刻就被胸口再度泛起的狂澜取代,几乎感觉不到。
“嗯……”皱著眉,压抑的呻吟从xi,ng感的唇边溢出,灼灼的疼痛,侧头,月光打在那张帝王般俊朗霸道的脸孔上,模糊了坚毅的棱角,蒙上一层哀哀的怨气,牙齿咬住唇,失了血色。
“呜……”
好累,无论他怎麽拼命的挪动手脚,都跑不快,前面的那个人却像是长了一双翅膀似的,一眨眼就没了踪迹,怎麽都追不上,每次睡觉之前明明跟自己说过无数次,这次一定得跑快点,一定要抓住他,问问他,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十八个月,十八个月,翻遍了s城的每个角落,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背贴著墙,局促的冰凉慢慢唤醒他的意识,抬头看见一片黑漆漆的树林,像童话里藏匿巫婆豪宅专用的杉树林,皱眉,痛苦的用手挡住眼睛。
是了,是在做梦了,看见这样的事情,必然是在做梦了,如果不是在梦里,哪有机会能看见他,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一抹令人安心的香氛,更或者是一簇飘然的发。
至於那双清澈的浅眸,他从来都没梦到过……梦里都对他吝啬。
时间久了,他反而记不得那张帅气可爱的脸,到底是长成什麽样了,梦里凌云的轮廓却一次比一次清晰,总能将他惊醒。
至於羽筝……
还是没找到,他发了疯一样的找却还是没找到……
他的羽筝,蓝羽筝,不见了……
胸口空洞的痛苦逼得他蹲也蹲不稳,蜷缩起来倒在地上,恍惚中一条蟒蛇缠上他的身体,勒紧喉咙,一点点的让他窒息,那只蟒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带著一种稀疏的怜悯,赫然一双干净清澈的浅眸。
“啊……”
再度惊醒,月亮才爬过树梢。
赤裸著上身坐在床上,疲惫的用手撑住额头,喘息急促,冷汗顺著蜜色的肌肤慢慢爬下,跌倒在丝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