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后呢?”朱莉想到了剧本安排的场景,思维总算是被拉回来了。
“我刚刚在下面,可是,我没有觉得反感。很奇怪。”景泽疑惑地看向朱莉,说出来的话,却让朱莉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咳咳,你让我缓缓。”朱莉不知道自己在脑补什么,只觉得兽血沸腾。
“我一直以为男人都应该在上面的。”景泽没有等朱莉,他现在需要马上把感觉说出来,因为太混乱了,他需要理清思路。
“今天我却觉得,被慕岩在上面,似乎,也没有那么奇怪。”景泽斟酌了很多个用词,说出了一个大概。
朱莉感觉自己有一点明白,为什么景泽一直都说要“潜”慕岩了。
“其实,男人也是可以在下面的。”
“这样,不会显得很不男人吗?”
“我个人理解的男男爱情,可能是两个人都互相喜欢,互相保护,互为后盾,相比男女之情,显得更加平等而纯粹,嗯,是彼此的男朋友!”
朱莉再也不想被“女朋友”之类的词汇暴击了。
“至于攻受之分……”
朱莉缓了一大口气,微微笑着看向景泽好奇的眼神
“你觉得从身高,气场,性格甚至是肤色,你哪里能攻得过慕神?如果是许攸那样的人,你倒是可以尝试攻一攻。”
许攸,着名的奶油小生代表。一副女装扮相几乎雌雄莫辨。
景泽在一种惊悚的状态下,突然顿悟了。
原来所谓的攻受,是这样的。
朱莉并没有意识到,她不知不觉间做了神助攻,并且因此觉得身心愉悦。
不过,那个所谓的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朱莉觉得自己,似乎,被忽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个人对于男男的理解是互宠~~
s祈愿这个尺度能够过审!
大概是我能写出来的最大尺度了陷入沉思
☆、白离之死
公羊没有给景泽太多的时间排练,慕岩也很忙,除了那天晚上,慕岩也只抽了一天晚上出来陪景泽练习。
擦枪走火之类的事情,在慕岩有意地控制下,被压制住了。
景泽在朱莉的点拨之下,对自己的定位重新认识了一番,几乎有了一种拨云见雾的畅快之感。
他现在能够彻底摆脱类似于谁潜谁之流的问题,甚至觉得和慕岩维持友好的现状也很不错。
原来男男关系当中的学问,还挺深奥。
景泽彻底明白了攻受之分,这对于慕岩来说其实算是一个好消息,教导效果立竿见影。
但是慕岩却没有空关心,反而是陷入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窘境。
他分辨不出为什么他会对景泽那么感兴趣,甚至超越了感兴趣的范畴。
理所当然的,慕岩刻意和景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如果说慕岩的撩拨是随性自然的,那么和景泽保持距离,就需要慕岩特别注意一些。所以第二次的排练,显得自然而有效。
景泽也没有感觉出来,慕岩的思维总是跳跃的,景泽是一个习惯性包容他人节奏的人。
“action!”
灵琅的手腕微微抬了起来,赤红着眼睛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无法挪动半步的男人。
“灵琅,你,曾有过一分真心吗?”
淳谦的声音有一丝微颤,其中的隐忍和哀恸,任凭是谁都听得出来。
可是灵琅没有听出来。
她满心都是想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样她被灭满门的仇怨,就可以报了。
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淳谦,只是轻轻一个抬手,就让他们停了手。
“我从来不曾喜欢过你。”
“就凭你这个瘸子,谁会喜欢你?”
“纪淳谦,我看你不仅瘸了腿,还瞎了眼。”
“我只是为了报我的血海深仇罢了,你这个仇人之子,凭什么让我喜欢?”
一句一句,如同淬了剧毒的箭,一根根扎入淳谦的心。
此时的淳谦,脆弱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可是灵琅已经看不见了。
灵琅飞身向前,直取纪淳谦的心口而来。
这时候,纪淳谦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能够站起来,而拼命扶着椅子的扶手直起身子。根本没有看见灵琅身形已经快要接近他了。
突然,纪淳谦的身体往下软软地一倒,一个白色的身影堪堪接住他倒在了地上。
纪淳谦因此而避开了灵琅的匕首,可是灵琅哪里肯依,直直地往下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纪淳谦身.下的白衣男子用力将纪淳谦推到了一边,纪淳谦因此避开了灵琅的匕首,而那一只匕首,却直直刺入了白衣男子的胸腔。
而男子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插在肺部的匕首。
淳谦甚至几次张了张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再也没有机会了,灵琅被士兵们团团围住,强行将她拖到了远离太子殿下的地方。
淳谦低头看了看白衣染血的琴师,他的名字,似乎叫,白离。
“灵琅,你真傻,如今你也杀了无辜的人。”纪淳谦努力平复下心中的痛楚,他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罪过。”
直到这一刻,纪淳谦仍然不希望灵琅活在悔恨之中,他将所有的罪恶和鲜血归于己身。
这是,纪淳谦,爱一个人的方式。
“你,走吧。”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纪淳谦再没有看灵琅一眼。
灵琅嗫嚅着唇,觉得喉咙一阵血腥气,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低声说道
“纪淳谦,你以后不要再爱人了。”
纪淳谦,你这样美好的人,不要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
不是你不值得喜欢,而是没有人值得你的喜欢。
没有人阻拦,灵琅很快就消失在皇宫内,而纪淳谦的眼睛,却看向了那个籍籍无名的白衣琴师。
苍白的面孔,毫无血色的唇瓣,快要失去焦距的眼睛。
纪淳谦缓缓伸出手,环住了白离的身体,一双眼睛看着白离的眼睛。
慕岩的那个眼神里面,压抑着千钧的痛,最美的年纪,最美的爱,不过是虚无的泡沫。
等到泡沫碎裂的一刻,黑色的粘液喷薄而出,腐蚀掉所有的善和美。
慕岩的眼睛里呈现出太多的哀恸,如同悲凉而无法改变的命运。饱受折磨的人,努力抗争着无法避免的厄运,又一次次陷入更深的泥沼。
突然,那些名为脆弱的情绪一点点从慕岩的眼中消失,他的神情变得郑重而坚毅,仿佛突破了重重乌云又见到阳光的那一刻。
这是一种近乎于极致的美丽。
跨越过最深的黑暗,而寻找到扼制住命运咽喉的方法。
这是一个真正的王者,被撕开单纯的那一刻,展露出的姿态。
景泽觉得耳畔似乎响起了那一首熟悉的《命运交响曲》,振聋发聩的声音如同一声声巨雷响起,让景泽微涩的眼角慢慢弥漫上一层薄雾。
倏而,仿佛眼眶中再也盛不住那一滴泪水的重量,一滴泪珠顺着景泽的眼角无声地滑入景泽的鬓边。
慕岩原本已经演完了这一幕,直到看到了景泽的那一滴泪。
景泽的眼睛里面,干净凌冽,却又透出一分童稚。被水润泽过的眼球里,透出一种深重的痛与悲,又仿佛是痛到极致之后显露出的一种冷漠和安宁,如同死亡一般的,安宁。
慕岩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人的哭泣,可以像景泽这样唯美。那种开到荼蘼之后,极度的纯粹璀璨的颜色,几乎将世间所有的苦难一一尝尽,然后将苦与悲酿成最芬芳,最醇美的酒。
景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慕岩,不自觉地收紧了手。
有一个瞬间,他几乎以为,景泽会这样永远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谁,入了谁的戏,又是谁,透过什么,入了谁的人生。
“咔!”
景泽和慕岩最后的眼神交流很隐秘,几乎没有人看见,但是公羊还是看见了。
他沉吟了很久,久到整个片场都安静了下来,等他的后话。
“这一条,过了。”公羊导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景泽。
景泽还在慕岩的怀里,慕岩低声喊了他好几句,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种迷茫,脆弱的眼神比往常更加明显,仿佛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如同很久没有见到过光明的人,突然间看到阳光时的眼神。
慕岩的心脏,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轻微地颤了颤。
“抱歉,我又入戏了,需要再来一条吗?”景泽回过神,很不好意思地对着慕岩和公羊导演说。
他没有听到公羊说的话,以为这一条ng了。
慕岩把景泽从地上拉起来,缓缓摇了摇头,他说“不用了,刚刚这条过了。”
景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真的很紧张。即便是一个抱着人往下倒的动作,景泽都练习了好几天,做演员,也不容易。
慕岩对着景泽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景泽头发,说道“你演的很好。”
景泽的心情突然间变得很舒服,第一次演戏的紧张都平复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慕岩走到公羊旁边,然后问道。
按照剧本,景泽只用取一个背影,只要不显出景泽的眼神,那么这一幕也是可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