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那人答得更轻巧,我是啊!
薄唇勾起上扬的弧线,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迷人,廖书…我也喜欢你啊!
听过许多次玩笑的告白,但此时此刻还是来得太唐突。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我对你出手,也许你就不会和庄夏走到现在,不是吗?
看对方一脸茫然,于敬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房善元做出选择,他要你别告诉我,那就是他的选择,事实上这对他来说才是好的,你想想…以他的个性,不出几年一定可以晋升百万年薪的单身贵族,到时候娶漂亮老婆,再生个小孩来玩,人生多美好!他本来就不是同志啊!
男人几近哑口无言,那…那你呢?
我?就跟以前一样过日子啊,在遇到他之前,不是一直都过得好好的吗?正确的来说,有那个人的存在,才造成他几次的行为脱轨。
无法分辨他究竟是在逞强或是发自内心,言书廖语带犹豫的问所以,你就这样算了?
他笑得都有些无奈了,很遗憾…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以为你知道。
看对方欲言又止,落寞的神情简直比当事人还难受,于敬本想糗个几句,右手突然隐隐作痛,倏地收起笑容,他垂着眼帘目光停留在出血的伤口说谢谢你告诉我他过得很好。
房善元的决定是正确的。是说给言书廖释怀,还是让自己释然,答案只有本人知晓。
☆、刺猬的眼泪 100
经过那晚,于敬确实放下牵挂,不必担心房善元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寂寞的死去,也不需特别注意每位错身的b就怕是那人再次堕落。
于是他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酒吧恢复正常营业,身边仍不乏俊男美女。
只是他不再带人回家过夜,偶尔在凌晨端着热咖啡,就对着角落不合时节的厚棉被发呆一整晚。
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
不过是一如往常的午夜,负责开门的乐展艺向他报备有事晚点到,今晚花钱请了猛男站台表演,他得早些开门。
于敬嘴边哼着情歌,手里拿着高脚杯擦拭,他一直都是没架子的老板,也不介意亲自动手打扫店面。
在切换成深蓝色的光源以前,室内其实是暖色调的黄光照明,店长亲自挑选的原木建材在这时显得格外温馨。
橘色的抹布擦过吧台,一不小心撞上角落的糖罐,他顿时一愣,没人帮他补货,薄荷糖早已见底。
优美的歌曲停了下来,他盯着罐子好半晌,这时从楼梯传来脚步声,他记得门口明明放着休息中的立牌。
目光直直地注视入口,直到来人的身影倒映至他漆黑的眼瞳。
…嗨。那人表情僵硬的开口,想必是绞尽脑汁的想好开场白,最后却只知道笨拙的招呼。
一时间以为出现幻觉,但房善元就像做错事在原地罚站的小孩一样,令他忍不住发笑,呵…
嗨,好久不见。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多温柔,相隔数月,站在他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就像去见房晴恬时得体的扮相,但这回是货真价实。
都不用开口问,也晓得男人过得不错,于敬因此更确信分开对他们而言是正确的决定。
怎么有空过来?我听说你家大老板很没人性,今天不用加班?像是不存在分别的那些日子,开口便是玩笑。
于敬虽然不晓得房善元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此相见,但勉强的笑容与迟疑的脚步,泄露他沉重的心思。
可能是难以切齿的沉重话题,房善元张口欲言,对方总快他一步。
我听说,庄夏之后会送你去日本的分公司?
好好干啊,你的话…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吧。男人一边忙着无关紧要的琐事,一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于敬。房善元不得不打断话题,他紧了紧十指,即使心里晓得对方不希望他道破,今晚他却无论如何都得传达自己的心意。
于敬终于正眼看他,明白再无法逃避,若这是他们必经的过程,那么也只能接受,然后要平静的、慎重的拒绝。
喉结滚动,房善元咽下口水,想好好的表达,仍是不由得结巴了,我…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没有说喜欢或是爱,他没那个自信永远留住这人。
上一秒还胸有成竹的认为自己能够做出割舍,这一刻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想要拥抱他,想再亲吻一次,几乎快满溢而出的爱恋令于敬闭上双眼,让脑袋冷静,才能换来一句瞧不起人的嗤笑,可以啊,庄夏给你的薪水太少?
房善元顿时一愣,因为听懂那句伤人的响应,才无法反应。
失败了。于敬明明想好聚好散,可是一旦深情以对,势必流露真心,于是到嘴边的拒绝变成一把伤人的利刃,他要快刀斩乱麻,才能让这名死心眼的男人真正死心。
我,我听说…你跟贺雷在夜店起争执…
所以?你该不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为了你?
看男人一副若无其事的应对,其实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早从言书廖与唐绍明口中听见许多。
但纵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不说出口,这感情就永远不算数。
到头来,于敬依然没打算接受他。
胆小鬼。房善元在内心嘲笑对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张笑脸却让人一点也感受不到喜悦。
他正决定用更直接的告白赌上一把,偏在这时候受到打扰,于敬,你放在后面的衣服…
呃…受雇来表演的猛男正好站在两人中央,气氛沉重的令人尴尬。
于敬扫对方一眼,态度轻浮的说着,刚好,以前没玩过3,你要不要等我们到两点?
男人口中的“我们”并不包含他,他是被区隔在外的那位。
房善元一直看着于敬,并不是期待男人回心转意,或是从冷漠的表情中瞧出什么端倪,他只是要好好的记得这个人,哪怕对方直到最后都还在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