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美好的感情啊，多么母子情深的画面啊，只除了英俊青年脸上过于冷漠的表情。
“还在怪我吗？”吴淑芬无奈地说，好似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伸出一只纤手想抚摸付卓凡的头，付卓凡不着痕迹地别开头，拎起自己的行李，从吴淑芬手里抽过机票“我该走了。”
吴淑芬的手还愣在半空中，顿了半响，浅笑着收回“阿凡，你长大了，可在妈妈的眼里，你始终是个孩子。有些事情，你看不周全，作为妈妈的，不是都要替你打算好吗？”
强忍着胸腔里快要炸裂的怒气，付卓凡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你原来在国内的号码，我已经替你取消了，你就在美国好好进修音乐，国内的那些念头，还是断了吧。”吴淑芬凉凉的话语从身后传来。
付卓凡脚步顿了顿，手指用力捏了捏口袋里的那只老旧手机，没有说话，没有回头，继续前行，走向登机口。
吴淑芬望着儿子高挺冷漠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过了几日，苏凛剑去a签戏约。
张回提前打电话告诉他，有事不在公司。有助理会将合约拿给苏凛剑，苏凛剑签完以后再拿给助理就行了。
苏凛剑想，就这些小事他应该可以独自完成，点头答应让张回宽心。
在工作人员指引下走进二楼某会议室，已经有几人坐在里面，有人抬头看了眼进门的苏凛剑，随即垂下眼，其他的则全程只顾着低头玩手机。
独自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苏凛剑安静地扫视了下周围的环境，眼角瞄到那几名青年，年纪都不是很大，长相都是出色的，只是脸上的粉似乎都挺厚，勾着内眼线，画着粗眉，即使隔了好几个位置也能闻到传过来的香水味。
穿着紧身西装裙，身材婀娜的ada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堆合同。
坐上会议桌的主位“好了，人都到齐了吧。”
“慕霖还没有到。”一名染着黄发，长着一张娃娃脸，圆溜溜的眼睛扑哧扑哧的男孩子说道。
“他是男主角，主角不一向都是最后才出现的嘛！”另外一名染着红色头发，痞痞的男子说道，看起来应该比娃娃脸男孩大一些。
ada红唇微抿，那痞痞的男子便收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带着点不甘地拿出手机“我给慕霖打个电话吧。”
ada点头“刚才的话，我就当成没听见。如果让我听到在别人面前这么说自己组合的成员，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男子的身形顿了顿，苏凛剑注意到他垂下的左手紧握成拳，过了几秒，缓缓松开“是，我知道了。”
走出会议室去打电话，其他人则沉默着。
苏凛剑望着门口的方向发愣，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猛然与ada的目光相交。
毫无疑问，ada是个漂亮的女人，上挑的凤目，褐色的大波浪卷头发，高挺小巧的鼻梁，精致的下巴，还有那红艳的唇色，无处不透着风情，风采与宋妍儿都不相上下。
但ada的目光太扎人，像要穿透人心一般，苏凛剑下意识地躲闪。
“你就是苏凛剑吧？那个参演了顾朝歌新电影的新人。”ada的话刚说完，房间里剩余的几人都立刻将目光投射到苏凛剑身上。
“哇，你就是苏凛剑呐！长得真可爱。”娃娃脸的男孩子激动地蹿到苏凛剑身边。
可爱……说你自己还差不多吧，苏凛剑颤动着嘴角“谢谢。”
“呵，倒是挺天真。”一道清雅的嗓音传来，苏凛剑扭头，见一名清秀的黑发男子手撑着脑袋，比起其他三人脸上稍显平淡了些，微眯着眼看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打动了顾朝歌？”
“安雅，你别瞎猜了，苏凛剑出道是演员，在这个角色上，他还算是我们的前辈呢。”在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褐发男子缓缓开口。
“我听说你的经纪人是张回，恐怕是因着这层关系吧。”ada双手环胸，锐利的眸子看着苏凛剑“几年前张回带顾朝歌还算得势，但他这个人，真不是在演艺圈里混的料。顾朝歌离开他以后，就没带过大红大紫的艺人，到现在也不过在吃以前的冷饭。更何况，我听说张回要离开a了，失去了a这块金字招牌，张回在这行还混得下去吗？”
第21章 迷之尴尬
“什么？”苏凛剑怀疑自己听错了，张回要离开a，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吗？”ada故作惊讶“我还以为作为他的艺人，你早知道了呢。不过现在也不晚——”微微倾身，对苏凛剑魅惑一笑，露出雪白爆满的胸脯。
苏凛剑赶紧别开头，非礼勿视。
“要不要来跟我。”
苏凛剑惊讶地微微侧目。
“我怎么着也算a经纪人里的二把手，跟着我，你绝对不会吃亏的。fall组合就是我一手捧出来的，我手上也许能诞生另一个顾朝歌也未可知啊。我倒是挺看好你的，怎么样？机不可失哦。”ada半威逼，半利诱，野心昭然若揭。
苏凛剑冷静地摇摇头“谢谢您的抬爱，但回哥对我有知遇之恩，除非他自己说放弃我，不然我绝不可能离开他。”
“呵，真是愚蠢！”ada冷笑，和那个张回倒是一个德性。罢了罢了，演艺圈里什么小鲜肉没有，多的是新人前仆后继想要跟她，苏凛剑这个还没出道的新人居然还会拒绝她？！
此时，办公室的门推开，走进刚刚出去打电话的红发男子，以及一名身材高瘦，十分帅气的男子。
那应该便是慕霖，fall的绝对主角，也是《倾听物语》的男主角。
“抱歉抱歉，有点睡过头了。”慕霖毫不避讳自己迟到的理由，也没有在意成员们的反应，拉开ada旁边的椅子坐下。
“好了，人到齐了就签合同吧。”ada将手里的合同翻出，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个个念“慕霖，陈深，安雅，洛洛，夏帆……苏凛剑。”
苏凛剑起身，礼貌附身接过合同。
翻开，相较于《时计》的合同，这份戏约简单很多。只注明了在一个月内完成自己的拍摄内容，官方未正式官宣前不得透露任何关于该剧的消息等等常规内容。
签完了自己的名字，苏凛剑将合约交给ada，轻声道谢。
“怎么回事，ada姐，不是说好的我演男二号吗？”红发的陈深举着自己的合同，怒气冲冲地问。
“没办法啊，还不是要怪你跟粉丝睡觉的丑闻被爆出来，最近掉粉太厉害，偷吃不知道擦干净嘴巴，还要我费心帮你处理后事。要不是我跟制片方极力争取，你连这个角色都拿不到。”ada冷漠地摆摆手。
“可是——”陈深向来是对内的二号人物，虽然一直以为被慕霖狠狠压在下面，却没想到因为一桩丑闻被安雅夺去了到手的男二号，这让他怎么甘心“ada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那个女人冤枉的。就她那副整容脸，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你知道我的心意一直在——”
“够了。”ada厉声呵斥，余光扫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苏凛剑“这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说。”
陈深知道ada向来说一不二，怂拉着肩膀，不再吭声，往合同上草草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合上，交给ada。
“不过一个男二号而已，何必如此置气呢！要不然把我的角色给你好了，我还嫌演戏太累人呢。”慕霖将自己的合约往陈深面前一推。
“慕霖，别胡闹。”ada板下脸呵斥，却未有半分怒意。
慕霖耸耸肩，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便要起身离开。
“慕霖，南宫先生有事找你。”ada在慕霖开门之前说道。
慕霖好看的脸猛得沉了下来“知道了。”便开门离去，门被大力甩上，发出一声巨响。
苏凛剑也知自己不该再停留，轻轻开门，出去。
抬腿往前几步，苏凛剑还是迷茫地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给张回打电话。
“张回哥，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你现在方便吗？”
张回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朝电话里说道“你过来一趟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按照张回发给自己的地址，苏凛剑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ur”咖啡馆。走进1号包厢，见到张回。走进去才发现，还有一个修长的侧影坐在窗边。
“顾先生？！”苏凛剑失口叫出，忆起之前见面时顾朝歌的冷漠反应，苏凛剑有些难堪地别过眼。之前顾朝歌让自己随阿笙唤他‘三哥’，他是怎么都叫不出口了。
“阿剑，过来坐。”张回向苏凛剑摆手。
忍不住看了顾朝歌一眼，顾朝歌只是望着窗外的风景，留给苏凛剑一个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优美侧脸。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滋味的苏凛剑，慢吞吞走到张回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你说你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呢？”张回笑呵呵地问。
苏凛剑想了想说“你要离开a，是真的吗？”
张回愣住，笑容收敛，过了半响后才缓缓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ada告诉我的。”
听到答案，张回沉默良久，抬头盯着苏凛剑的眼，认真道“我的确要离开a，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诶？”苏凛剑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
“顾朝歌与a的合约到期，他决定自己开一家影视公司，我准备去他那里，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你的经济约是与我签的，离开a不算违约。当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不用马上回答我。顾朝歌虽然是影帝，在演艺圈里也有相当深厚的资源和人脉，但远不如a这个庞大的娱乐帝国。而我也不过是个二流经纪人，顾朝歌是不需要经纪人也会大把的工作找来，我却不能保证你离开了以后是否还会有工作机会。”张回理智地帮苏凛剑分析，七分客观三分感情。
过了良久，苏凛剑都不发一语，张回知道该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清楚，不要因为一时草率的决定而后悔。
“要么……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不论怎样，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其实——”苏凛剑悠悠开口“ada除了告诉我你将离开a，还想让我做她手下的艺人。”
张回暗暗吃惊，复又平静下来，经纪人之间为了利益争抢艺人非常频繁，ada虽然功利性极重，包装艺人却很有一套，手腕圆滑，圈中集聚不少人脉。
“也好，你要是转去ada那里，应该会有更好的发展……”
“我已经回答她了。”
“恩？”
苏凛剑抬起清澈的眸子，朝张回微微一笑“我告诉她，除非你放弃我，不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张回扶额失笑，为苏凛剑小孩子般的义气话“你啊你啊……”心底却忍不住涌出暖意。
“那我刚才签的戏约呢？”苏凛剑担忧道。张回说《倾听物语》是a争取来的资源，现在他跟着张回一起跳槽，那份戏约是否就算违约了？
张回摆摆手“与剧组签约的人是你，只要好好拍完自己的戏份，完成戏约里的内容就好了。”
苏凛剑点点头。
如此商定，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朝歌，要不你送阿剑回去？”张回向坐在窗口一语不发的顾朝歌问。虽然清楚多半会遭到无视或者否定，但张回就是皮痒地每次都要问。
最初时，张回拜托顾朝歌关照一下苏凛剑，顾朝歌也是拒绝的，就如之前碰到顾朝歌时都会开玩笑地去为自己艺人谋取点福利一般，顾朝歌本就不当一回事。撞了几次南墙以后，也就摸摸鼻子不再提。之所以顾朝歌没有厌烦此事，因着刚出道时张回还要卑微地去为顾朝歌谋资源。
但这次张回很是执着，每次碰到顾朝歌必提苏凛剑。如此反复，最后的最后，张回还没开口，顾朝歌便抿唇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拍戏的时候，我会关照苏凛剑。”
“诶？”这是南墙回头了？张回心底惊讶多过欣喜。
“我会用我的方式。”抛下这句话，顾朝歌便不再多言，不给张回说话的机会离开。
以为这次也是被冷漠的眼神铩羽而归，张回正打算安慰苏凛剑“没事，我可以……”
“好。”
张回的“送你”两个字如鲠在喉，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复杂地看了苏凛剑一眼，抽抽鼻子，感叹一声，拍拍他的肩“那就好，我便放心了。”
颇有种老父临终托付孩子的赶脚。
待张回离开后，苏凛剑对顾朝歌说“顾先生，其实您不用麻烦送我，这里有地铁，我回学校很方便。”
顾朝歌起身，玄色衬衣衬托出高瘦的身材，黑色丝质长裤，苏凛剑发现顾朝歌的走的是休闲雅致风，与媒体前看到的，每次都穿得一丝不苟有很大不同。
“作为你的未来老板，你就没话跟我说？”说完，顾朝歌径直往外走，苏凛剑无奈跟上。
忽然发觉，他跟在顾朝歌身后的次数也有不少。知道与顾朝歌的差距，所以每次在一起时都会自觉落后半步。
顾朝歌自然注意到这点，就算他刻意放慢脚步，苏凛剑也绝不会追上前来与他平行。
“上次的事情，生气了？”顾朝歌忽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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