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两个人在一起总能一扯扯半天。
八月的天，差不多五点就亮了，已经能听到楼层里骚动的声音，一天又开始了。
经过深夜一起吃烧烤，各主演确实熟悉了不少，拍戏也很顺利。不得不说的一个小插曲是，饰演皇后的邓慧尤其喜欢她剧中的亲儿子盛晔，指导他怎么演戏不说，煲的汤都要给他带一份，路棠团宠的地位一度不保。
过了两天，孟子兮给路棠找的人也到了，居然是个小姑娘。路棠不喜欢用女助理，觉得女生给自己提东西，扇风递水，不是那么回事儿。他打电话给孟子兮问这事的时候，孟子兮对他的嫌弃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少挑三拣四，这个是目前最好的了，不要拉倒。”
这几天盛晔没助理，路棠就让韩凯暂时顶一下，本想新助理到了，如果盛晔觉得跟韩凯熟的话，他自己就用新助理。哪知道是个女助理，他果断把人推给了盛晔。
盛晔见到人，问“这是？”
“你新助理。”
“”
盛晔盯着路棠为什么是姑娘。
路棠很多助理都是女生。
盛晔那是因为其他人有好几个助理。
路棠所以你想找好几个助理？
盛晔沟通失败！
最后盛晔只得冷着脸收下人。
新助理小瑶长得斯斯文文，路棠说她不用做重活的时候，小姑娘忙说自己力气很大，差点要给人人展示她的肱二头肌。
孟子兮找的人业务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盛晔就嘱咐了两条
一、 不可以碰他的床。
二、 不用叫他起床。
路棠在一旁听着，第二条他理解，第一条是什么鬼，洁癖？领地意识？
这天拍路棠和盛晔的对手戏，拍了几遍，导演都不满意，但他给二人讲戏的时候，又像是有难言之隐，几次欲言又止。
再一次喊卡的时候，助理赶紧上来给他们二人撑起伞，扇起风。
灌了几大口水之后，路棠直言不讳“蒋导，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一直这么ng下去也不是办法，
暴晒下，导演粗糙的脸上可见泛起的油脂，眉心紧锁，拿着对讲机换了好几个站姿，听了路棠的话，心道我要是能说，早就说了，这不是不能说吗，万一说了，起了反效果，想收都收不回来。
就在导演天人交战之际，盛晔舔了舔嘴巴，润了润唇，让韩凯和小瑶先下去，直视导演，石破天惊来了一句“我觉得这兄弟之间的关系有些暧昧。”
场上两个人同时被惊到，盯向他。
导演的眼神变得很复杂，同时眉头皱的更紧了，像是看新物种一样打量盛晔片刻，又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去休息室谈。”
然后挥手让其他人休息二十分钟。
三人坐在休息室里。
沉默良久，导演看向盛晔，缓缓问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同性恋？”他跟编剧做的小手脚连其他几位老戏骨都没看出来，盛晔一个新人却第一个发现问题，除了他本身就有问题之外，感觉无法解释。
路棠蹙眉，这个问题实在有些私人，他看向盛晔，对方低着头，嘴唇轻抿，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心头疑惑，他不会真要说是吧？
“目前不是。”
他给了一个让人容易误会的答案。
导演没有过多地纠结，他吐了口气，下一秒舒展的眉间又蹙了起来，问盛晔“那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直觉？”导演似乎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路棠也若有所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盛晔心知要惹来麻烦，说“你们可以尝试把两人中的一个换成女生，会正常很多。”
并不是说哪个角色设计太娘，而是一般人难以想象同性之间的爱情，如果替换成女性角色就能察觉到其中的暧昧。
《天歌》讲述的是宫人所出的三皇子李承从最不受宠的皇子历经兄弟欺凌，奸臣谋逆成长为一代帝王的故事。盛晔饰演的六皇子李毓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二人一起长大，李承愈发出色，皇后动了杀心，为使他逃过皇后的毒手，李毓将他送到边关参军。后来奸臣谋反，皇室几乎被屠戮殆尽，李毓作为诱饵被关押起来，当李承与镇远大将军率大军杀回帝都，李毓为使李承没有后顾之忧，自刎而死。
皇室亲情淡薄，二人亦非一母同胞，且不说李毓自刎有不合理之处，单是李毓为使李承免遭后宫手段的迫害，让他与自己同吃同住就有问题。
导演忍不住夸了一句聪明。
路棠试过之后，也不得不感叹，高材生的脑子确实好使。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不解，《天歌》本身是历史正剧，走的也是气势恢宏的风格，标准的一部商业片，做这种艺术的处理本身是不合理的。虽说现在很多小女生很喜欢这种稍微带点腐文化的剧情，但同时gd也大力打击这种风气，如果为了迎合市场，很可能得不偿失。
导演听他问完后摆摆手“你们也知道我拍文艺片见长，文艺片导演就喜欢在明明白白的剧情里埋一些值得人深思的东西。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不然可能就不会接这部戏。《天歌》没有女主角，爱情戏这块还是空白，只要稍微改动一点，就有了非常艺术的效果。冯编甚至曾提议让主角登基后终生后位空悬，不过这样就太过直白了，不是我的风格。”
两个人都呐呐说不出话来。
半晌，路棠幽幽道“蒋导，这是乱l，万一不能过审”
“审核我倒是不担心，这层关系我埋得深，一般人看到二者是兄弟就不会有其他想法，你们都没有发现不是吗？至于盛晔，也只是怀疑，我希望给有心的观众一个想象的空间，同时gd即使看出了点什么，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蒋培淡定地笑笑。
“那为什么你前面不明说？”盛晔问。导演跟他们两个讲戏的时候，分明是刻意隐瞒了的。
“这种感情应当是剧中人都未曾察觉的，应该像雾一样，似真非真，如梦如幻，我担心跟你们说明了，反而演不出自然真实的效果。”
路棠、盛晔“那我们现在知道了怎么办？”
导演也有些伤脑筋，他扶额“。我再跟冯编商量商量。”然后嘱咐二人别说漏嘴就匆匆忙忙去找编剧了。
导演走后，路棠踢了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盛晔看他“怎么了？”
“什么叫目前不是？”
“不是孟姐说的吗，话不能说太满。我没有喜欢过女生，谁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喜欢男人呢？”他说的直白，毫不掩饰，目光直直地看着路棠。
“有道理，不过最好以后也别是，这条路可不好走。”他说的轻松。
“如果自己喜欢，不好走也没关系。”
“嚯！情圣啊~”他调侃，听到工作人员喊他们，他拍了一下他的头，“走了，情圣。”
十分钟后，导演从编剧那出来，破罐子破摔地对二人道“你俩就当不知道演吧。”
意外的是，二人这回倒是一次就过。
导演后来跟编剧总结了一下原因二人不知道的时候是纯粹的兄弟，知道了之后即使装不知道毕竟还是知道了不是，既然知道了那么多少会有点不自在的感觉，而这种淡淡地不自在恰好是导演想要的似真非真，若有似无的暧昧。
晚上收工回到酒店，路棠接到经纪人的电话伊森杂志邀约，拍九月份的封面。
伊森杂志是四大封之一，也是路棠四大封里唯一还没拍过的，拍完这封他也算是大满贯了。孟子兮看了他的日程表，知道明天没戏，特意跟杂志社约了明天，还是距离影视城不远的一个摄影棚。
第二天一早孟子兮就亲自过来接人了。
有孟子兮跟着，路棠就让助理去跟盛晔，今天正好他有拍摄。
这天又是一个好天儿，阳光猛烈，逼近40度的高温感人，要不怎说演员最怕夏天拍古装戏呢。
路棠跟孟子兮到达摄影棚的时候才八点不到，望天，真是太阳当空照，花儿失了笑，盛晔今天的戏不是棚内拍摄，估计晒半天得褪一层皮。
二人进门，杂志社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位，路棠一到就被拉去化妆换衣服。
他坐着化妆的时候，摄影师走过来靠在旁边的梳妆台上用英语跟路棠打招呼“嗨，你叫路是吧，我是jan。”笑起来真跟阳光一样晃眼，。摄影师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一米八五以上的大个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打扮时尚。路棠微笑点头，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然后感觉jan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他一下，食指抠了抠他的手心，心觉好笑，趁化妆师转身拿东西，飞快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i’ 。”
孟子兮远远地看到路棠亲密地跟人耳语了一句，那摄影师就走了。
她走过去“你人跟说什么。”
“没什么，他问我是不是gay，我说不是。”
孟子兮
娱乐圈gay多不是秘密，男化妆师十个里面有七个，其他什么发型师，造型师，也多是同性恋，但国内一般没人敢来聊骚路棠，这个外国摄影师怕是不知道路棠在娱乐圈的地位。
“你也别放在心上，别影响拍摄。”孟子兮安慰了一句。
路棠他几时放在心上了？
他哭笑不得拿起手机准备刷个微博，才看到助理给他打了七个电话。
“韩凯给你打电话了吗？”他一边拨回去一边问孟子兮。
孟子兮拿出手机一看“嗯，打了，怎么了？”
这边电话通了，孟子兮不知道韩凯在那头说了什么，只见路棠瞬间变了脸色，“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孟子兮追出去就看到他开车扬长而去，往影视城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i' 这个梗好像在哪里看过，记得的朋友提醒我下，以免雷同。
求收藏~
第6章 第 6 章
剧组今天六点就开工了，第一场就是盛晔的戏，他一早起来还想去找路棠，才想起路棠今天要去拍杂志封面，就跟着剧组的车走了。
“卡——过！”
一场戏从七点不到拍到了八点，穿着厚重的戏服，戴着密不透风的头套，顶着烈日拍摄，演员们几乎在导演喊卡的瞬间就全部退回了阴凉处，下一场没他的戏，盛晔快速回到休息室换衣服。
层层叠叠的戏服花了五六分钟才脱下来，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来叫他，说朱总让他过去。他还没反应过来朱总是谁，韩凯先急了。
“他这是来找你麻烦呢，我先去找导演。”
“导演已经过去了。”工作人员说。
“应该没事，我先过去了。”盛晔总算想起来这个朱总是谁，估计是趁路棠不在来找麻烦的。他倒是不怕，但看韩凯紧张的样子，还是安慰了句“导演在，不用担心。”
然后往外走。
韩凯跟在后头说“那我再打个电话给路哥。”一听导演在，他冷静了很多，但还是不放心，掏出手机准备跟路棠说一声。电话响了几声，就转到语音留言了，韩凯继续拨，小瑶在旁边悄悄地问“这个朱总是谁啊？”
“一个老色鬼。”
盛晔被带进房间，一瞬间的光暗转换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片刻才看清里面坐着的人。导演脸色难看的坐在一旁，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大腹便便，脑满肠肥，果然长得跟猪一样。看久了路棠再突然看到这么个货色，盛晔第一次颜控了。那朱总旁边还站着两个保镖打扮的黑衣人。
他在打量里面，里面的人也在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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