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是接下来战争的第一声号角,它像是玻璃幕墙上的第一条裂纹,沿着它,会蔓延出无数细纹,直到玻璃的内外都被这种冰裂侵蚀,爬满,整个幕墙将在一场轰轰烈烈中,粉身碎骨。
“你猜是易知翎先来,还是清水观先来,”凤零捏了一块抹茶饼干,问道。
“选一个人,打赌”厉沐枫手里的是樱花果冻,他就喜欢那种甜腻腻的香味和口感。
尝过太多药苦的人,总会对甜食有偏执,仿佛世间的非难,被那层网一过滤,会变得有所期待。
凤零被这个提议逗笑,“你是想输还是想赢”
“跟你在一起,输赢都没有意义,我就是想加点赌注,添点乐子,”厉沐枫一伸手刮去青年唇角的曲奇碎,然后将修长的食指放在嘴边,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地看着人,暗送一池秋波,一面又伸出粉舌,来回 tian 舐指尖的一点饼干屑,留下一层透明的水泽,晶莹着将言外之意点燃。
凤零看懂这人的暗示,没有威慑力的嗔了对方一眼,满脑子有色废料。
这无赖每隔一晚便要索求无度一次,凤零每每都能被欺负得眼尾挂上泪痕,喘息间都带着泣音,偏他又体质特殊,全程保持清醒,根本享受不到晕倒的优待,只能一次次随他在望的浪 chao 里沉浮。
“你又想着什么新的折腾法儿”凤零的眼睛被男人在指尖作怪的唇舌勾走,耳朵也被一声声沾着黏腻水响的吮吸啧弄,缠得微烫,“爱经刮刮乐我是不玩了,明明都恢复了,腰窝还是能酸一天。”
“仙儿,你污了,想什么呢,”厉沐枫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正经得好像刚刚的车,不过是某人过激反应的错觉,“我就是想说,输的要答应赢的一个要求。”
凤零“”这跟折腾有区别
是谁夜夜撩着人,一起香汗淋漓,几番痴缠,将丝绸微透
是谁场场风雨都是雨骤风急,不顾着人的求饶,执意将疯狂点撒
又是谁,与他贪欢,都要存着生死度外的觉悟,把魂魄和着痴恋齐齐搅碎,一点点掰碎揉到两人骨血里,再分不清彼此
“没关系,污一污也好,我们今晚有一夜千金,仙儿那么想,可以主动一点,”厉沐枫笑得让凤零很想带他去蹦极,“我选清水观先来,根据我用占卜算的结果,选这个更能达到目的。”
“要重学了,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凤零食指扣着桌子,学着电视上班主任的样子,面瘫训斥。
“买定离手啊,”厉沐枫完全不为所动,“我押清水观,赌注一个条件,这位公子赶紧下注呀。”
凤零无奈,陪着他演,“先生,给我押易知翎。”
装模作样地打完赌,厉沐枫晚上依旧拉着人,翻覆了一溪风月,把身下青年,摇成春风暴雨里的一株泣露虞美人。
赌是凤零赢了。
乔羽的手环在身份暴露之后,他就不用了,让司立给办了个新证,算是昭示他这个人不是黑户,其他的功能凤零基本都没用过,游戏那边是厉沐枫暗箱操作给他重新绑定凤零的身份卡。
易知翎没有凤零联系方式,又要避开厉沐枫,只好去游戏里私聊他。
收到易知翎发来的见面消息时,凤同学看着她的每个字,都好像看到了蜡烛,一排排,长明魂灯一样指向不得超生的地狱。
她约他一个人去茶楼,谈一谈关于厉沐枫的事。
“我这算不算,小说里经典的白月光秀优越桥段”下了游戏,凤零对于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亲自演一把狗血剧表示意外,当真是活着就会遇见奇葩,吾生无涯,知也无涯。
“我觉得大概不算,”厉沐枫的人类危机本能不断闪烁着预警,求生告诉他,这个问题,千万不能说是。
它其实是个披着是否疑问皮的表忠心论述题,绝对不能被外表蒙蔽,这一题是传说中答对不加分,答错扣41的送命题。
厉学霸迅速分析出破题关键,立刻放下批文件的笔,大跨步走到青年身边,两片唇瓣在他脸上响亮的啵了一口,“白月光秀的前提是她还是白月光,你现在走的剧情是,前女友搞破坏线。”
“我跟她分了就断了,绝无牵扯,你要相信你媳妇我,对媳妇的信任是纯爷们的美德,”厉同学把脸团吧团吧丢地上。
每一个合格的攻,都会在适当地时候变成小鸟依人的小媳妇,口头便宜能饶就饶了,攻的尊严都在卧榻的两米之地,其他任何时间里,百炼成钢的铁骨铮铮,都比不得爱人一眼娇嗔的绕指柔情。
“哪和哪呀”凤零嫌弃地拉了衣袖擦去脸上口水,换来某人写满你不爱我了的幽怨小眼神。
“仙儿,你不懂人类,”厉沐枫坚信自己不会没来由感觉到生命危机,他现在修道,对灵感和直觉分外重视,“前任问题可大可小,我一点都不让你误解,就算你没有多想,我也必须想,不解释清楚,除非我不爱你。”
“你我心悦,不就好了,哪来这么多讲究,”凤零问道。
厉沐枫把凤零抱起来,走回办公桌后面,让人坐在自己腿上,紧紧圈住,“要是爱情就够了,还要搓衣板做什么”
“”人类真是个未知的恐怖生物。
凤零依然没搞明白这个人戏精到哪一段,一直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该不会,输了要耍赖”他把话题溯游到源头易知翎约见的茬,再发散一下就是打赌的前因。
谁知厉沐枫反而把脸埋进他 xiong 口,两手搁他腋下挠痒痒,凤零怕痒,又顾忌这人脆弱不敢挣扎,没一会眼泪都笑出来,两线晶莹垂在眼角,像是带雨梨花。
“见到你那天,我就输了,现在还耍什么赖”男人在青年喘息的间隙说道。
一物降一物,有些人,见了第一眼,就输了。
厉沐枫停下手,揽住青年纤瘦腰肢,听着人不均匀的呼吸声,语气认真地说,“我就是想让你跟我提个要求,你总那么无所求。”
不折腾听起来很好,但是太过无无求总让人不安,无论留下多少痕迹,都会担心哪一天你会不会忽然离去,到那时我会不知道该用什么挽留你,希望你能对我有所求,向我索取。
恋人有时就要任 xing 求索,彼此亏欠,纠缠一笔结不了的烂账,算不清理还乱,那样就一辈子谁也还不完谁的债。
“先生,”凤零的声音清清浅浅,冷质的山溪卷着笑过的微哑慵懒,悄悄撩拨着人类的骨膜,“要求之前,先听个真实吗”
“嗯。”
“你就没好奇过,我这种存在为什么回来人界”凤零低下头,唇瓣轻轻抿了男人耳朵一口,看哪点薄红像水染画的颜料一般散开,晕出一片蔷薇。
“我是空,不仅仅是没有追求,你应该也发现,我不通感情了吧,许多的事,我都不懂,也不想去了解,我下界,就是求缘,寻一个让我完整的缘。”
他是纸鸢,随风而动,只有牵上那根线,才能留在地面,他本无形,穿堂风过,却因他有了形迹,为他作茧自缚,亲自将斩断丝线的利器丢出。
“缘是双向的,你也是我等了万年,才将自己填补的缘,我本无情,一直从你这里索取着感情,怎么会是无所求”凤零小心地安放着这个人心底无所不在的不安,“算起来,先生才是吃亏的,我今后也需要先生付出许多。”
“别叫先生,凤小仙,我跟你说,你这样很危险,会下不了床的,”厉沐枫被人调戏得耳朵绯红,若不是日日纵情声色,积了许多工作,他恨不能现在就拉着小妖精,进行一番深入内里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