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他喝酒不喝酒, 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这样看了会,姜心愿收回视线,准备拿上教案走人,反正她是不可能跟霍祁待在一个房间的。
拿上教案, 准备起身。
身体刚动了一点,自己的胳膊就被身旁的男人直接抓住,然后一使劲, 她就被他抓着胳膊牢牢按在了椅子上, 不得动弹。
姜心愿顿时挤挤眉,侧过脸瞪向这个坐在她身旁一句话都不说的男人,莫名来气,咬着牙说“霍祁,把你的手拿开”
霍祁没说话, 也没松手。
突然间就转过脸, 一动不动看着她。
黑色的眼眸在周围的灯光里沉泯具叠,带着微慑的渗透力,令她不自主地有点寒颤,下意识身体想往后挪一点。
霍祁终于开口了,语气带着熏醉的泥软, “你怎么认识楚湛的”
姜心愿一愣,没想到霍祁会问这个。
怔愣了好一会,才很淡地说“买面包认识的,有什么问题吗”
“认识多久了”审问的口吻, 分不清是真醉还是假醉。
姜心愿挑眉,不想回答,因为没必要回答,她又没干什么坏事,他这幅审问罪犯似的口吻是什么意思
“说一下,认识多久了”
姜心愿顿时抿紧双唇,这是不依不饶了还是仗着喝了酒想向她耍酒疯不成
真想把手里的教案砸他脸上,让他清醒点,别一副审问人的姿态对她。
顿了顿,说“我认识他,认识多久,跟你有什么关系”
霍祁顿时呵了一下,手指抓着她的胳膊,不自主稍稍用了点力度,头也隐隐开始有点晕痛起来,他很少喝酒。
在意大利创业的那段时间,除了不得不参加的应酬,才勉强喝一点意思一下,平时他几乎滴酒不沾。
所以,今晚聚会喝酒,因为这件事,他没控制住一下喝了好几杯。
喝完,就知道酒的后劲了。
脑袋真的挺晕沉。
缓了缓,想纾解这种醉酒的头晕,但徒劳无功,后劲一点点往上冲,令他的意识有点涣散。
姜心愿被他抓痛,直接叫了起来“霍祁,你有病啊你弄疼我了”
“怎么没关系了嗯”用剩余还算有点清醒的意识,继续说,声音不高依旧是拖着醉酒的泥软,听着让人有点发酥。
而且因为离着近,这种泥软的声音混着隐隐的酒气飘过来。
姜心愿莫名地心口有点突突起来。
这种突突地跳动,从她的心脏一路绵延至全身,真的要疯。
想立马起来走人,但被他按住,动不了。
咬咬唇,撇过脸,不去看他,声音刻意淡漠地说“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还管我跟谁认识吗”他们之间本来就只有一张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结婚证而已,只要不越轨,为什么还要干涉对方
各过各的,不好吗
话落也就不过一秒,霍祁突然起身,顺带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也提了起来,这种突发的行径,让毫无防备的姜心愿吓得连作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呆呆又慌乱地看着霍祁将她用蛮力按坐在了梳妆台上。
手腕,反扣,按在两侧。
背部紧贴冰凉的镜面。
教案散落一地。
双腿被他强行支开,而后,她在毫无反抗之力中,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压上来,阴影覆盖,彼此,相距不过也只有一个拇指长度的距离。
被逆光遮掩的近距离五官,混着浓郁酒气的呼吸。
开始如一道炽烈芒光逼仄进她的视神经。
所有本能的反抗在被他逼近的这一霎,似被抽走灵魂般频临瓦解边缘。
然后在混着急促呼吸声和害怕的瓦解边缘里,她听到这个压着自己的男人,慢慢开口“我不是你老公吗”语调,低缓拖着懒懒地醉音。
袭击着她的耳膜。
第一次,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他说老公两字。
分不清是这是骗人的醉话还是什么
姜心愿只知道自己心跳在加快。
明明说好不去喜欢他的。
怎么被他这样一说,她就会心跳又加快了
“还说没关系吗”他又在说,声音越来越软又混着酒气,喷薄在她脸上,酥麻的令人有点快承受不了。
快速侧过脸,咬了下嘴唇,有点疼。
倒也让她清醒了点。
随后,重新挪回脸,看他时,绷紧脸,开口“我们不是假的吗你会当真”不是,一直对她说协议婚姻只要维持这段假的婚姻到结束,就可以了。
现在又强调老公的关系,是想彻底让她没有自由吗
“是假的”迟疑了片刻,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脸时,用半清醒地状态承认,然后继续说:“即便是假的我们结婚了你就不要跟其他男人走太近楚湛是我好朋友你也不要跟他走太近知道了吗”
嗯果然是假的。
她刚刚还在希冀什么呢
希冀霍祁喜欢上她吗
她傻了。
收收刚才被他弄得有点崩散的心神,开始强行要挣脱开他,“既然是假的,我们各过各的,你没权利干涉我的交际,何况我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为什么不能有正常的自由”
“所以你还要见我朋友吗”手指反扣的紧度,并未递减半分,反而变得更加牢固,这让一秒都不想跟霍祁待一块的姜心愿,彻底火了,手脚并用开始踢他,“你放开我”
姜心愿下脚挺重,直接踢在霍祁的腿骨上,霍祁明显被她踢的闷哼了一声,但就不松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松。
只要得不到她的允诺,他就不想松。
于是,固执地任由她踢打。
然后在这种踢打得到松开中,姜心愿慌乱中摸到了梳妆台上的一把带有尖柄的木梳,或许是因为被他这样抓着弄疼了,或许是因为被他限制的太多,她受不了了,种种原因下,她直接拿这个尖柄木梳刺进了霍祁的手背。
终于,皮肉入刺,鲜血溅出来。
禁锢她的力道瞬间消失。
没了禁锢的力道,原本就歪歪扭扭坐在梳妆台上的女人,失重中就要从上面跌下来,但人没跌落,胳膊就被人拽住,然后及时扶住。
姜心愿慌慌站稳,就听到扶着他的男人说“我问最后一次,还要见我朋友吗”声音没了刚才醉酒的泥软,多了一份冷意。
刚才木梳刺进来,疼痛让他的醉意差不多有了一半的清醒。
姜心愿抬眸,就看见被她刺到的手背正在大片地滴血。
血迹沿着手背一路滴在地板上,醒目又刺眼。
姜心愿彻底慌了,脸色有点泛白,她刚才被他逼急了,才拿木梳刺他的,她没想过伤他,开口想道歉,但说出来的话因为慌乱已经语无伦次“霍祁你在流血你去医院我去喊爷爷过来”说着就要往外走,她被吓到了。
她以前从没干过这种事。
只是脚没动两步,就被他拉住了,“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我去蛋糕店是学做蛋糕的就是学蛋糕没有别的我也不是特意要见他的。”这会,她真的被他手背的血吓得慌了。
“好。”拉着的手,陡然松下,“学几天”
“10天左右。”
“以后我陪你去。”
姜心愿这会脑袋乱哄哄的,霍祁说什么,她都应。
“你的手怎么办”姜心愿继续说。
霍祁把手背挪挪,说“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以后你不要随便见其他男人,被家里知道了影响不好。”说完,也不想多停留。
转身,出去。
姜心愿呆呆地站在梳妆台边,看着脚边一小摊血,心神乱成一团。
最后,腿一软,蹲下来,抱着自己发抖起来。
真的,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突然,很想回家。
很想离开这里。
这个突发的念头比刚来这里的时候,更强烈了。
霍祁从卧室出来的一瞬间,直接捂住了那只被她刺中的手背,然后背靠在墙壁,垂眸,绷直下颚线条,看着地面。
明明应该没有那么醉,明明意识应该是清醒的。
却偏偏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对她的某种偏执,逼着她非要答应他的要求不可。
他想大概真是忍了很久,所以,才会在积淤成疾后这样爆发了吧
姜心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昏沉的。
如果不定闹钟,她估计得迟到了。
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后背这一夜出了一层虚汗,黏在身上,腻腻的,她想她应该去洗个澡。
掀开被子,下床,经过梳妆台时,就看到已经凝固变成褐色的血块。
脑袋一沉,昨晚鲜血淋漓的画面又跃然而出。
胃部顿时一阵痉挛,有点反胃。
捂着嘴,想吐。
她真的从来没有伤过人,所以这些血块有点刺激到她了。
门外,沈芬按照惯例敲门进来照料她起来,一开门,就看见穿着睡衣捂着嘴站在那边的人,顿时问道“心愿,你怎么站在那边不动”
姜心愿看了眼沈芬,没说话,捂着嘴摇摇头。
沈芬狐疑地走过去,终于看到了地板上的一小滩血块。
瞬间吓了一跳,赶紧走到姜心愿身旁,拉着她的手臂开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心愿你受伤了”
“没有。”姜心愿摇摇头,松开捂着嘴的手,“那个是果酱。”说完,“奶妈,你帮我清理一下,我去洗澡。”
“哦。”沈芬倒也没怀疑,刚刚她检查了,没发现心愿有受伤的地方,点点头,去拿拖把来拖掉,没走几步,想起来昨晚心愿婆婆提到的事,便对心愿说“心愿,马上清明了,你婆婆说下周三要去山上墓地祭祖,让你也去。”
“好。”姜心愿有点游神地应着,然后慢慢往浴室走去。
她要好好洗一下,让自己不要那么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开始要甜了,不能一直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