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的那个号码,立刻拨了出去。
“喂陈哥,好久不见啊 我是蒋淙啊 哎 别别 别人叫蒋督,那是公事公办,你陈哥不会也想跟我公事化吧那我可不依 哈哈哈哈”
片刻后,电梯的门开了。
蒋淙长腿跨了出来,一边不住点头,明朗的脸上堆满笑容。
“那行 这事就拜托你老哥搞定了,你做事我最放心 没问题,这杯酒我一定请 陈哥,谢谢啊 哈哈 那事都过去好几年了,咱兄弟谁跟谁,不用总记着。你帮着我,我帮着你,才有兄弟情嘛 哈哈 好,那拜咯”
他挂了通话,脸上客套笑容很快收紧,绕过走廊,来到病房外,轻轻拧开房门拴,悄悄溜了进去。
病床上,白皙俊美男子安静睡着,点滴瓶歪斜着,一点点缓慢往下滴。
蒋淙不敢出声,小心挪步,将白粥搁在茶几上。
尽管动作极轻,细微的声响仍是吵醒了靳云帆。
他眉头微蹙清醒,撇过俊脸看过来,眉眼微微笑开。
蒋淙慌忙道歉,露出笑容低声“靳叔叔,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把你给吵醒了”
“不。”靳云帆微笑解释“我耳力很好,只要身处陌生的环境,都会比较警惕。”
“厉害来着”蒋淙给他竖起大拇指,呵呵笑道“叔你以前特帅 尤其是下水游泳的时候,感觉比虎鲨还要快 你好像还打破了什么记录,对吧”
相比他的大大咧咧,靳云帆反而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温声“这是以前军校训练培养的,大家都会,算不得什么。”
蒋淙凑了上前,将挂瓶扶好,一边道“刚才有些饿,出去吃点儿饭。叔,你睡得好不”
靳云帆眉眼仍带着一丝迷茫,答“脑袋有些痛”
“缓一缓。”蒋淙安抚道“你失血有些多,一时半会儿肯定会不舒服。医生说了,至少得挂半个月的点滴。”
靳云帆轻轻点头,眸光迟疑看着他捏在手上的手机,开口问“你帮我打一个电话,可以吗”
蒋淙眉头挑起,点头如捣蒜。
“当然可以啊 只是你的情况太特殊,暂时不能暴露给其他人知道,不然估计会有麻烦。”
靳云帆也是聪明人,懂得他话中的提醒。
“我父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出车祸双双离世了。我有一个姥姥,是她老人家辛苦照顾我长大的。她住在春城一个大院子里,身子骨还算硬朗。我想问问她老人家是否还健在。”
只觉得迷糊梦了一场,睁眼醒来却一晃二十五载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他自己,他也是接受不了。
蒋淙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告诉我号码,我帮你开免提。我来问,你听着。”
靳云帆同意了,忐忑提醒“别问得太突兀。如果是她老人家接,尽量先别提我。”
商量一番后,蒋淙拨打过去。
听着“嘟嘟”的声响,靳云帆眼睛半眯,浑身紧绷,似乎紧张得很。
片刻后,一个男人接了电话,说是老母亲耳聋,已经好些年接不了电话。
“我老妈子今年九十五岁了。你是谁找她做什么”
蒋淙看向靳云帆,见他眼里露出松懈欣喜的神色,脑筋一转道“我是靳云帆最要好的朋友,以前跟他看望过刘婆婆。多年没联系了,想问候一声,看看老人家的身体是不是一直都健朗。”
对方听了“靳云帆”三个字后,顿了顿,转而化成一句长长的叹息。
“帆子是我大姐的独生子那娃自小没父母,命苦。二十二岁那年出海没了老妈子听了噩耗后,哭得眼睛差点儿瞎了。唉转眼也二十多年了”
对方很快转了话题,答谢他的问候,说老妈子每天养养鸡,打扫老院子,虽然耳聋眼花,身子骨仍是很不错。
靳云帆沉着脸,眼眶微微红了。
蒋淙热络聊多几句,担心靳云帆伤心难受,很快挂了通话。
他捏了捏手机,眼珠转了转,手搭在靳云帆的肩上轻拍两下。
“靳叔叔,等你好了,找个机会我陪你去看看老人家吧。带点儿吃的,再包个大红包孝敬老人家。”
靳云帆扯了一下嘴角,低声“好。”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蒋淙将手机收了,挠了挠短发,眼角撇见了打包的白粥。
他连忙捧过来,笑眯眯道“靳叔叔,饿了吧早些时候医生说你能吃点儿清淡的,我给你买了一份白粥。来,我勺给你吃吧”
靳云帆闻着淡淡的米香味儿,觉得腹中空空,似乎饿得很。
“好,谢谢。”
蒋淙往边侧一个按钮压了压,病床自动升高了,搀扶他坐好。
靳云帆好奇扬扬眉头,赞道“如今的病房设施竟这么先进”
蒋淙哈哈笑了,自豪般开口“叔,还有更先进的等着你发现呢”
他拿着外卖小汤匙,动作笨拙勺了一口粥,递了上前。
靳云帆张嘴吃下,眸光略尴尬看着身旁的高大颀长男子,很是不习惯。
被一个比自己还年长好些岁的男子喊“叔”,还让他照顾着觉得很是别扭。
蒋淙却是自如得很,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呵呵笑了。
“靳叔叔,你还记得不当年你救我后,我特爱粘着你,甚至还跑到你的宿舍,非要跟你一块睡。半夜肚子饿睡不着,叽叽喳喳说话,吵得你都睡不下。你还特意去鲛人号的厨房给我煮了一碗面。当时我还撒娇非要你喂 哈哈哈”
想不到风水轮流转,竟会是以这样“奇葩”的方式出现
靳云帆也想起来了,轻轻微笑。
“记得你吃完面以后,就嚷嚷着渴了,喝了半瓶汽水,后来还是不肯睡,缠着我上甲板看日出。可好不容易等到太阳东升,你却睡着了。”
熟悉温馨的回忆,很快将他心中的那一抹尴尬消除了。
蒋淙哈哈大笑,很不要脸道“我除了偶尔皮一点儿,其实还是挺好带的,对吧”
靳云帆看着他搅拌白粥玩的动作,暗自觉得好笑,嗓音温润低沉“还好。”
记得当时蒋教授总追在小不点儿的后面喘气,大骂“这小子皮死了 给我站住 不许玩消防水管 不许碰那个危险 你个熊孩子”
不揭人短也是修养课必备的一项,靳云帆很淡定微笑。
蒋淙是一个粗汉子,也不懂得怎么照顾人,笨手笨脚喂着粥,好几次都洒了,又手忙脚乱拿纸巾乱擦一通。
幸好靳云帆很配合,耐心也好,两人边吃边聊,一碗粥总算顺利吃下。
蒋淙把东西胡乱塞进垃圾桶,靠坐在病床旁,长腿往椅子上一搭,伸了一个懒腰。
“这医院设施还不够齐全,怎么不安排多一个床位给照顾病人的我啊真是欠缺考虑”
靳云帆看着他身上皱巴巴的制服,忍不住问“淙淙,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