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应携带的食物却不受任何人阻止。弱小的动物在自然演化中习得了新的生存方式,他们能嗅出强者的味道,然后依附强者为生。
我的丈夫完全看不出来,他认为他的阿德里安纯洁无垢、天真无助,一个坠落的天使,只能在无菌室里生存。嗯哼,他抽烟喝酒纹身吸毒滥交玩摇滚,被睡过的粉丝捅刀,但他还是爸爸的好男孩他会在床上叫约翰“爹地”吗他们看起来像这个类型。有一次约翰来康复中心,我中途进门,看到他以一个相当别扭的姿势坐着,看着够不到的水杯不肯起身,因为阿德里安枕在他大腿上睡着了。他看到我,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企图装作坐得很舒服的样子。
“我不是猫派。这种 yin 晴不定的畜生需要太多仁慈和忍耐,我没有那种东西。”多年前我的丈夫说。多年后他僵持在座位上,尴尬地与我对视,像一个因为猫在膝头便不敢起身的可悲饲主。
啊,男人。
阿德里安很可爱,他的头发适合养长,更搭配他的蜜色眼珠;他的体脂率目前太低,斜方肌有待锻炼,这些都很容易调整,毕竟他还相当年轻。阿德里安的感 xing 和敏感很可爱,他赞赏我的涂鸦,也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模特。阿德里安耍小心眼的样子尤其可爱,我的女儿成长得太快,五岁起就放弃骗过我了,真让妈妈伤心。
我想我很喜欢阿德里安。
他在我解开他衣扣的时候醒了,看清是我,显得窘迫又慌张。他问我在干什么,拒还迎地反抗,说他有男朋友。“你在说约翰莱特吗”我说,“噢,我认识,他是我丈夫。”
阿德里安停了下来,我看着他的脸从通红到惨白。他开始哭,跟我说对不起,说他不是故意的,任由我解开他的裤子,用约翰的钢笔把他干到高 chao 。高 chao 时他 xiong 口发红,浑身痉挛,咬着自己的手呜咽,相当漂亮,相当可爱。我欣赏了一会儿,体贴地擦去他 xiong 腹上的精液。
“对不起”他还在哭,泪流满面,“对不起,我、我这就走我不想伤害、我没想伤害我会回国,我再也不会出现了,对不起”
他哭得打嗝,整个人缩成一团。我看着他颤抖的嘴唇,拉开他遮脸的手,看他仓皇的、绝望的、想要遮盖起来的眼睛。
我突然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他真的会离开,只要我点头。他会穿好仅剩的衣服,离开我丈夫给他准备的安乐窝,走掉,不回来。他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他的亲人早就死光了,他连买机票的钱都拿不出。阿德里安没想去哪里,他想去死,他会去死。
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判断出了错,阿德里安并没有那么聪明,让他走向强者的不是理智,而是本能。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他得到的好处约翰的宠爱和金钱、我的关照并不是他的目的,而是他追求目标过程中的附加产物。阿德里安想要被关注,被需要,被爱,为此他能配合许多事,为此他能变成我们期待的人。
我感到一阵战栗,这感觉像童年第一次去牧场,看着那匹想要跑向我的小马,心中想着“就是他了”。我上前抱住阿德里安,他在我怀里发抖、哽咽,不敢动弹,心脏在瘦弱的 xiong 膛中砰砰乱跳。
“嘘,没事的,不要怕。”我说,握着他的手,放到我的肚子上,“你没有伤害任何人,亲爱的,我不是来驱赶你,我来邀请你我怀孕了。”
他几乎从我怀里跳出来,眼睛睁得滚圆,被我覆上小腹的手却一动不动。阿德里安震惊地看着我的脸,又去看我只有一点弧度的肚皮。
“才两个月呢。”我笑着说,“再过一两个月,我们就会知道这是男孩还是女孩。七个月之后,这孩子会出生,我和约翰的孩子。你会爱他吗”
他用力点头,眼泪又掉下来了。
“你会陪他玩吗你会照顾他、保护他吗”我说。
“是的。是的。是的。”他低语,“以我的生命”
“那么你应该住到我们家来,作为家庭的一份子。”我说,“我和约翰都不擅长照顾小孩,可以想象吧一个孩子已经够呛,两个孩子,天哪,我们绝对管不过来,我们需要你。在你认识我之前,三年前,我已经认识你了,约翰爱你。我一遇见你,便知道你值得。我们都爱你,你也爱我们,对不对来吧,亲爱的。”
阿德里安拼命地深呼吸,想要止住哽咽,刚才灰败一片的面孔完全被点亮了。他难以置信又充满渴望地看着我,像要确定这不是梦境。我再次点头,他爆发出一声呜咽,近乎虔诚地吻了我的手。
事情就这么定了。
真是个美好的夜晚。今夜,我会打通丈夫的电话,说出他期待已久的好消息。
“是的,亲爱的。”我会说,“是的,我们当然可以养他。”
十七个月前莱特小姐
“你该跟家人聚一聚,度个假,晒晒太阳。”母亲说。
我只好答应,反正母亲总能得到她想要的。
我乘飞机越过半个大洋,前往度假岛。所有人都在那里,连父亲也躺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穿着花里胡哨的沙滩裤。我跟他问好,还没说几句话,弟弟就给了我一个足以让人窒息的拥抱。
上一次见他大概在三年前,三年时间对成年人来说不算多长,却足够一个瘦猴青少年变成一头熊。我得抬起头才能看到兰迪的脸,他对我露出一个足以贴在“热情好骗的美国佬游客”词条上当解说图片的巨大傻笑。我的弟弟光着一双野人似的大脚,长着一双能蒙住半颗沙滩球的大手,乍一看已经是个成年男人,只有略显单薄的 xiong 背暗示肌肉还跟不上骨头生长的速度。
“生日快乐,老姐好久不见”他说,“工作怎样呀”
“还行。”我说。
“就还行”他抱怨。
“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我坦诚。
兰迪扁了扁嘴,不久又雀跃地表示自己长高了。他得意洋洋地炫耀那身青少年肌肉,挺 xiong 抬头,硬是又拔高一截,让抬头看他变得更加辛苦。我向他的膝弯踹出一脚,他噗通跪下,恢复了我们之间应有的身高差。兰迪气得哇哇大叫,向我扔出沙滩球,我躲了一下,沙滩球便砸到了父亲脸上。
这一幕真该被拍下来,父亲墨镜歪斜,半张脸都是沙,凝固在原地,保持着威严的姿态,面无表情地看着兰迪。阿德里安抽了口气,母亲吃吃地笑起来,兰迪一声惊呼,随后憋不住地大笑,“对不起爸,你没事吧噗哈哈哈哈我去捡球”他做了个鬼脸便脚底抹油,追着球跑向海里。
阿德里安憋着笑给父亲拿毛巾,父亲摘掉墨镜,没接毛巾,一把将他拽进怀里,开始将沙蹭到对方脸上。不久耳边传来扑腾声和讨饶的狂笑,我往那儿瞥了一眼,只见沙滩椅翻倒在地,父亲正把阿德里安摁在沙里挠痒痒,场面蠢得不堪入目。要不是妈妈中途打断,天晓得他们还会玩点什么。
家庭聚会真是无聊透了。
我的多动症弟弟已经开始玩水,他抱着沙滩球在海里翻滚,不久后又拿来了冲浪板,一次次向着海浪冲锋,十次里有九次被海浪拍进沙滩。成功的那一次他会放声欢呼,喊大家看他,对所有人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