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
刘梵秋不知道对这个地名有什么回忆,哼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丁青。
丁青挠挠头“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刘梵秋的车也已经开到了面前,丁青再见已经说了两遍,还是没有离开,焦急地等着刘梵秋说什么,但是刘梵秋没开口,丁青心里默默叹口气,这次真的准备离开了。
身后的刘梵秋扶着车门,犹豫了一会儿,叫住了丁青。丁青背影明显地一僵,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刘梵秋说“上车。我送你去。”
丁青坐上车,刘梵秋的脸色很不好看。
车直接朝皇冠开去,快到的时候丁青小心翼翼地说“还没去美容院接我妈。”
刘梵秋扭头看他“等会儿问你什么都不要说话。”
丁青点点头。
进包厢的时候,丁青清楚地看见刘耀的笑脸冻在了脸上,但又马上解冻。
刘梵秋发挥了她演技,让丁青真心实意地赞叹了一下影后的实力。
刘梵秋进门就十分大气地笑着,跟桌上的各位总裁,认识的不认识的,握了一圈手,像是个会客晚到的女主人,从容余裕。总裁们见到刘梵秋反而更高兴,饭局有明星来点亮,求之不得。
刘梵秋便脱下大衣坐在了给丁夫人的座位上“你说巧不巧,丁青去美容院的时候正好我也在,问他干什么他也不说,正好耀哥打电话说要吃饭,我忙了一下午还饿着呢。”
刘梵秋抱住刘耀的胳膊,刘耀的胳膊夹在胸前两团肉里,肉的主人正在撒娇“我想吃螃蟹,以前来这里都是你给我剥的。”
刘耀的尴尬已经一扫而空了,他笑意盈盈地低头看着刘梵秋,任她发 g 子“我给你剥,大小姐的手最金贵了,行了吧。”
桌边人都笑起来,丁青也赶紧笑。
刘梵秋把刘耀的胳膊放在自己胸前摇,然后仰头亲了刘耀的脸颊。
旁边有头有脸的叔叔们像小学生一样起哄。什么“耀哥真是好福气啊”,“咱们国际影后也就只有耀哥配得上”
丁青发现今天来的叔叔不是以前的叔叔。
众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金玉良缘”一通讲,刘梵秋倒是一直挺高兴,刘耀听了没一会儿就腻了。
一位叔叔发现刘耀的态度,马上就换了话题“哎,丁青去美容院干什么”
众人都看向丁青,只有刘耀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不是好奇,带了点威胁。
丁青没说话,看了一眼刘梵秋,就马上低头看自己的碗。
刘梵秋笑起来,话里有话“哎呦,丁青跟你们男人不一样。是不是啊,阿青”
丁青抬头看了看给刘耀台阶的刘梵秋、以及接到台阶的刘耀,心想接下来这一通估计是要砸自己身上了。
丁青点了点头。
周围陷入怪笑里,话题也突然转变。
一位叔叔问丁青他们这种人平时在哪里聚;一位叔叔聊起来以前喝酒的时候叫公主,结果夹进来一个男的,把他们气坏了,酒杯都砸了;一位叔叔说起来谁谁哪个明星也是卖屁股的;一位叔叔又提到丁家,说没想到丁青走这么不一样的路,是不是不方便跟男人一起工作;一位叔叔做了个总结,说让丁青不要放在心上,他们没有恶意。
丁青盯着自己的筷子,从进来就没有动过一下,一心一意地忍着。跟他们讲不了道理,总不能跟这帮人宣扬同 g 无罪,况且他们这也不是判罪同 g 恋,他们在歧视。发火就更没用,人家也不在意。最重要的是刘耀在场,丁青就什么也做不了。
丁青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腮帮子硬了起来,但是低着头不发一语。
丁青劝着自己,开始念经。念的是公选课佛学导论学的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多,智慧至彼岸。般若即是离妄。何以能离,不住妄心故
丁青念佛也念的咬牙切齿,念完怕是也免不了成魔。
刘耀终于加入了对话,他看了一眼从始到终都很配合、没说去找谁的、给自己台阶的、低头不语的、诚惶诚恐的,丁青。
“行了行了,来喝酒。”说着举起了杯子。
话题马上停止,众人举起酒杯,又是一片和乐。
丁青也不得不碰杯,内心一股热流上涌,分外感动。
不是为刘耀,是为理想。
就是这样,要成为这样的人,说话掷地有声,利益链的核心,权利链的上端,有用的人,有价值的人,有话语权的人。哪怕一句废话也能招来万千附和,再虚假的奉承都无所谓。
在丁青的青年时期,怀着满腔热情与愤怒,对高位的觊觎。
丁青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刘耀就站在他面前,有一天也会死在自己面前。
丁青的愉悦,来自野心勃勃。
方木司分外焦虑,看见丁青从门口进来就起身招呼他,催促他快走几步。
丁青屁股刚沾座,方木司就已经开口了“你知道赵华山也要过来了吗”
丁青没什么表情的摇摇头。
方木司仔细看着丁青的脸色,犹豫着开口“我爸这两天说是要带我去刘耀家拜访”
丁青点点头“你爸要站刘耀了”
方木司叹口气“有钱的人最不缺钱,要赢的人最不缺盟友。”
“姜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