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意思是下葬,没必要搞葬礼,刘耀觉得这件事十分晦气,根本不想再管,他在马来西亚有事要忙,叫丁青也不要再问了。丁青在收拾遗物时,发现丁叔给一个基督教堂过去几年捐过不少钱,便打电话问问能不能帮忙办个葬礼,那边有点犹豫,因为丁叔不是基督徒,没来过礼拜,也没参与过活动,但是丁青很诚恳,那边考虑了一下,最终同意为丁叔安排葬礼,排在7月18日下午,佐敦谷天主教堂。
丁青去参加葬礼,身边还跟着刘耀的人,自己也没有手机。
来的人不多,神父念悼词的时候后面的人总在讲话,三个灰西装更是吊儿郎当。
妈的,天气也很差,要下雨又不下雨。
烦死了。
丁青看着丁叔下葬,没什么表情,周围还有人来往悼念,神父过来拍拍他的胳膊,说愿主保佑你。
丁青敷衍地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转过脸,想深呼吸,但一眼看见了严武,尽力保持着面色不动,但连当下的那个呼吸都没能连贯。
第16章 穷人发大财只能靠赌 上
新郎看见严武推门进来,脚步轻快了许多,看得新郎脸上都带了浅笑。
“这么开心”新郎给坐下的严武倒酒。
“有吗”严武偏了偏眼神。
新郎撇撇嘴,收起酒瓶,把酒杯推过去“你现在是定居泰国了”
“算吧,就只做卖花人这边的工作。”
“好啊,你留在这里对我也有好处。那我要找你帮个忙。”新郎收了笑嘻嘻的神情。
严武等他讲。
“卖花人手伸得可有点长,你在这边呆得久的话,就帮我照应着点。”新郎看着严武,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一点。
严武听完看他“好。”没有细问的打算。但新郎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卖花人以前只做安排牵线的工作,现在有想在这边搞个队的意思,拉了一批人开始插手本地的事,有点挑事的劲头。你知道我,我不惹事的,但他要是想挑软的捏”
“我知道了。”严武正式地点点头。
新郎笑笑,拍拍严武放在吧台上的小臂,转身走开去招呼别的客人。
严武低头喝着酒,盘算着最近的事。
严家上次听说是在筹备脱离战场谋划,可能要分股份,没问,不管。
老病残私人补助现在手头还给得了,听说兔子的母亲去世了,得负责一下葬礼。
卖花人那边结合新郎的消息,难怪最近逼自己没有那么紧,都是些零散、短时的工作,也简单。
丁青
严武掏出烟盒,倒出一根,夹起来叼在嘴里,又摸半天没摸到火机,想起来好像落在香港了,便叼着烟发愣。发愣想着自己下午跑酒吧,还没吃午餐,饿,应该去觅食。
烟尾亮起火光,新郎收了火机,朝严武摆了摆,走到另一边去擦桌子。
严武继续烟配酒,手机响起来,短信。
严武看了号码,想了想,是罗大飞发的。
严武脱口一句粗口,上次打电话用的手机号还没换,今天出门带错了手机,带的是在香港用的那个。
罗大飞的名义,丁青的语气。
“我就试试,不知道你换没。”后面附上了自己的手机号。
严武看着这条短信,笑了一下,收起手机,跟新郎打了招呼,出门去吃午饭。
丁青开学报了个到,教育学院,大一开始。那天人很多,丁青已经练就了听得懂粤语的功力,只是还没学会开口讲,那时候去港大读研的人还不多,本科招得也不多,偶尔听见一两句夹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让丁青感觉心情很好。丁青照着指引去了明华综合大楼报道,出来走没多远,想起来班级见面会在梅堂开,正想转身走回去,看见罗大飞背着书包,站在道边,眯着眼使劲瞅着科学馆,又低头看看手里的小册子,似乎在确认是不是这栋楼,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看看,看罗大飞脸红扑扑的,身上的灰t沾着汗,估计走了不少路。
丁青走上前,问他“是这个吗”
罗大飞正皱着眉观察,听见这句话转过头,看见丁青,愣住了。丁青又问了一遍,这次罗大飞回答他了,但是还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应该不是这个。”
“是哪个”
罗大飞递过手册“是这个,赛马会教学楼,公交不是下到港大站我好像下错了”罗大飞有点烦躁的样子。
丁青大概知道在那边,就叫罗大飞跟着他走。
刚开始那段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丁青先开的口。
“你妈那边,你怎么说的。”
“就说去上学,学费有人管。”罗大飞挠挠头,有点丧气,“本来不想说来上学,就说来打工吧,那天给丁叔寄身份证办入学什么的让我妈发现了。”
丁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罗大飞叹口气,声音轻轻地“我妈最后也同意了,我在那边也老有人找事。”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晚上,飞机票和旅店都是丁叔安排好的,本来说今儿早上有人接我,没等到,我就坐公交来了。哎说起来,丁叔电话打不通了,换号了”罗大飞掏出口香糖,自己咬一根,递给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