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朝后倒去。
谢榆将她稳住,瞥了眼懵懂的杨小鱼,故意问道“谢榆怎么了呀”
“他瞎了”李法天干脆道。“他还得了抑郁症,闹自杀”
谢榆想起昨天晚上那通电话,暴躁的报信人与李法天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原来是她她果然见过魏柯。
“他要退学吗”谢榆觉得魏柯这个畜生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李法天用力甩起了头发。
“好了好了,你说不是不就完了吗。”这个李法天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头了,怎么一个女孩子这么邋遢。
“不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个学生得了抑郁症,闹自杀,要上报到上级单位,重点观察。校长不肯,怕影响学校声誉”李法天骑在谢榆腰上指手画脚,“这像话么一群傻x抑郁症是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怕影响学校声誉嗝。咱们这学校还不够烂吗”
校门口三三两两的行人向她看来,保安也出了岗亭,谢榆赶紧赔笑“喝醉了喝醉了”然后低声哄着李法天,“姑奶奶,你小声点儿”
李法天不做声了。
半晌之后,她瘪了瘪嘴,开始哭。
“你又怎么了”谢榆最见不得女生哭,“谢榆的病不上报就不上报呗,我看他活蹦乱跳,挺好的。”他严重怀疑魏柯是装给自己看的。
“我委屈”李法天嚎啕大哭。
“你怎么委屈了呢”
“学校虽然不肯上报,但是他们怕谢榆死在学校里,他们要承担责任,就要胡乱把他退学。我不同意这太欺负人了。他们就四个人把我关进办公室,做我的思想工作,骂我、威胁我”
谢榆停下了脚步。
“警告我说谢榆这学期要是挂科或者挂了,我就要承担全部责任,我就要跟他一起卷铺盖走人。他们根本没有心”李法天又气又急,哭哭啼啼地直抹眼泪,“谢榆还瞎了他没救了,我也没救了”
“不会的。”谢榆说。“谢榆能行,你也会得到这份工作。”
“你是谁啊”李法天头晕目眩地抬头,瞅了半晌哈哈一笑,“这不是谢榆么你小子成天吹牛逼。”
谢榆“”
谢榆最后连拖带拽把她架回了女生寝室。室友们忙着尖叫,谁也没空搭把手。谢榆离开的时候,还听见她们关起门来嬉笑
“李法天竟然也勾搭得到汉子”
“看上去还挺有钱,啧啧。他这是什么审美”
“还审美嗜丑的吧”
引来一片哄笑声。
谢榆抬腿踹了一脚门,等里面吓得噤声,这才离去。
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失意的人,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失意的李法天救了他一回。谢榆重新认识了这个姑娘,在平庸、现实的表面之下,李法天亦有着她的勇敢与善良。谢榆扪心自问自己会不会为一个陌生人去豪赌一场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留校机会,和他的学年表现绑定在一起,他还是一个瞎子,一个有自杀行为的抑郁症患者。而李法天做出这样的决定,仅仅只是出于她的良心。
李法天很幸运,谢榆没有瞎,而魏柯有头脑。
杨小鱼在外面等他。这个少年今晚仿佛梦游到仙境的爱丽丝,经历了一系列光怪陆离的体验第一次进网吧,第一次吃夜宵,第一次参观大学,第一次进女生宿舍,第一次见到偶像以及他的女朋友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谢榆看穿了他的脑内,无情地打断了他的遐思。
杨小鱼不好意思地搓了搓红扑扑的脸颊。
“那谢榆是谁啊”他好奇地问。
谢榆“”
谢榆清了清嗓,对着空荡荡的人行道宣布“他是我的好兄弟,棋力犹在我之上。”
杨小鱼愣了“这么厉害的嘛”
“就是这么厉害。”谢榆咧着嘴笑。
谢榆说完,突然觉得李法天说自己成天吹牛逼也不无道理。他赶紧岔开了关于谢榆的话题“接下来去哪儿”
“已经很晚了”
“难得出来一趟,等明天早上再赶回去,又不耽误学棋。”老油条谢榆丝毫不觉得这是个事儿。
杨小鱼犹豫了半天,嗫嚅道“那再去网吧”他还是觉得o很有意思,简单的规则、有趣的技能、炫目的视觉效果,让眼里只有黑白二色的他目不暇接。
谢榆心领神会地一笑就知道小孩子没有不贪玩的。两个人回到了网吧里一起开黑。后来谢榆实在太困了,在卡座上歪了过去,等一觉醒来,杨小鱼还在玩儿。小孩儿抿着薄唇对着幽幽的显示屏,全然忘记了道场里发生的糟心事。谢榆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又在暖洋洋的卡座里再一次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再睁眼的时候,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开着灯、亮着屏幕,但厚厚的遮阳窗帘外头依稀可见刺目的光亮。谢榆勾开窗帘一瞧,外头天已大亮,又拿起手机一看时间,九点半他赶紧叫醒身边睡得人事不省的杨小鱼“喂,喂,醒醒”
杨小鱼揉着眼睛爬起来,谢榆哗啦一声拉开窗帘,杨小鱼立刻掩住了眼睛。他反应过来天已经亮了,自己迟到了,一跳三尺高“快快快快我们回去”
谢榆叫了辆出租车,两人连滚带爬地把自己塞了进去,杨小鱼又神经质地开始担惊受怕“这下怎么办我触犯了校规”
“没事儿,那不是有哥在么。”谢榆拎了拎咸菜一样的领带,宿醉让他头痛。
两人终于在十点钟回到了蔡文玉围棋道场。
闯进对局室的时候,杨小鱼穿着拉链拉到一半的飞行员夹克,链条打结的破洞牛仔裤,脚上的阿迪鞋弄丢了一个翅膀,脑袋上的棒球帽还因为跑得太快掉在了地上。谢榆喊着“别走前门”一路刹车停在他身边,浑身酒气,头发乱得像鸡窝。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杨小鱼涨红了脸,下意识地去偷看叶明远。叶明远脸色发青,对上他的目光时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走。杨小鱼想追出去,年轻的邹扬二段赶忙将他留下“怎么这么晚”
杨小鱼嗫嗫喏喏说不出话。
“我带他去外面单独训练了。”谢榆打马虎眼道。
“唔哦。”邹扬二段年纪跟谢榆差不多。明明都是队友,“魏柯”是国手,他却只能在道场里教小孩子冲段,这种巨大的差距让邹扬明知道对方在说谎,也不敢争辩,放杨小鱼回座位上去了。眼见“魏柯”紧跟着落座,邹扬愈发无地自容,拿着教案背过身去。他在“魏柯”面前总有一种不务正业的羞愧感。
没等谢榆和杨小鱼把屁股坐热,蔡院长和叶明远就一同走进了教室。
“小鱼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蔡院长依旧笑得和蔼,但杨小鱼却吓得一抖。
谢榆忙道“哦,他昨天发挥不大好,我带他去外面做特殊训练。”
“你胡说”叶明远当面揭穿了他,拿出手机打开了杨小鱼的qq空间。里面有他和谢榆一起开黑的自拍,有他和谢榆撸串的自拍,有他和谢榆喝酒的自拍,还有他和谢榆在女生宿舍楼底下的自拍,还有o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