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小姐,没有守着手术。”
江淼一愣,今天等在手术室外的时候,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现在经骆遇川这么一说,他才渐渐想清楚一些东西。
救了自己一命的未婚夫正在手术室里经历生死关头,身为未婚妻的她居然在记者会后就消失了,这无论如何不合情理。
“乔信达更没出现过。”骆遇川又说。
江淼又是一愣。
是了,这也是他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乔信达的车子出了事,怎么他的人都不来医院看一眼莫非他也受了伤那不是更应该来医院吗
“他们这到底是”江淼呐呐地,不知该如何表达。
骆遇川沉吟片刻,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人活下来最重要。”
5天后,乔锐格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从icu转入病房,半个月后,他开始慢慢恢复神智,到三月底,他终于可以摇起病床靠坐而不用整天躺着。
这天,乔夫人又拎了一罐鸡汤去看他,刚进病房,看到乔锐格斜斜靠坐在床头,衣襟敞开,护工阿姨在水盆里搓毛巾,看来是正在给乔锐格擦身。
乔夫人走过去放下保温壶,她注意到乔锐格一直看着护工阿姨,眉头微蹙,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是不太高兴。
于是她对乔锐格说“我来帮你擦”
护工阿姨却说“已经好了,等下该吃药了。”
乔夫人“哦”了一声,伸手帮乔锐格把衣襟拢好扣好扣子。
护工阿姨端起水盆进卫生间倒水,过了一会儿出来,准备给乔锐格喂药。
乔夫人说“这个我来吧。”
药都是每天按次配好送来的,护工阿姨便把药拿出来交给乔夫人,乔夫人看没什么事,就让她先去休息。
给乔锐格喂过药,乔夫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细细打量乔锐格。
乔锐格 xiong 腹间还缠着固定的绷带,他肋骨有骨折,并不能久坐,右腿上打了石膏,整个人都不是太舒服的状态。
不过乔夫人现在看着他心里只有庆幸。
肋骨骨折,还好没有刺穿内脏;脾脏破裂,还好缝合顺利不需要摘除;右腿骨折,还好医生说骨头接得很好,复健之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被撞后跌下一米多高的斜坡,头部受到了磕碰,还好脑部没有出血;腹部也受到了撞击,但还好只是有些挫伤,没有留下什么会影响功能的毛病。
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乔锐格每天昏睡的时间都比清醒的时间要长很多很多,乔夫人一度很担心他这样昏睡会不会睡出什么问题来,医生告诉她说他失血比较多,多睡会有利于他气血的恢复。
那时候乔夫人半信半疑的,现在看乔锐格气色,也不由得不信。
医生还说乔锐格身体素质好,恢复起来会比较快,乔夫人却是不太相信了。
这都一个多月了,乔锐格虽然人清醒了,也能坐起来了,可总是一副神思不定懒懒的没有精神的样子,说没有精神似乎也不对,他只是,好像心不在这里。
乔夫人打开保温壶,倒了一碗鸡汤出来,对乔锐格说“你今天的气色看上去又好了一些,看来天天喝点鸡汤也是有用的。”
乔锐格转了转眼珠看着她,看神情,似乎有话想说。
乔夫人笑笑“是不是怕长胖没关系,等好了再锻炼锻炼,又是个大帅哥。”
她当然想让乔锐格能跟开口跟她交流,可是自乔锐格醒来后,这么长的时间,大多数时间都沉默着,最多“嗯”“啊”几声作表达。
医生检查过他的喉咙和声带都正常,乔夫人只能暗暗担心,他这样的沉默,是不是出事后造成的心理问题。
可她即使心里着急,也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所以她还是微笑着端起那碗鸡汤,用调羹搅了搅,又吹了吹,喂到乔锐格嘴边。
“喝吧,不烫了。”乔夫人说。
乔锐格却没喝,还是用思索着什么的眼神看着乔夫人。
乔夫人放下碗,耐心地问“怎么了”
乔锐格张了张嘴,乔夫人心里突然一动。
她听到乔锐格用长期没有发声显得干涩的声音犹疑地问“吴瑕呢”
第81章 第章
乔锐格觉得自己像经过了一场艰难的跋涉,费尽气力,几乎要精疲力竭,才终于爬出了一道名叫“梦”的深渊。
他很累,从身体到灵魂似乎都透支了。
他做了无数个梦。
有时候是在梦里爬一座奇诡的山。
山壁陡峭,山势险峻,整座山都光秃秃的,没有草木,入目只有山石的灰白。
然而看上去再巨大的石头,都已经被风化,随时可能因为不小心抓错了地方,就造成大片的坍塌。
他像一个户外攀岩高手那样,张开四肢附在山壁上,小心翼翼地向上爬。
可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他不是什么攀岩高手,身上也没有任何安全保护设备,就是风刮得大一点,都有可能把他给刮下去。
他并不敢低头看,虽然他一眼都没看过,但就是知道,脚下除了那几乎成直角的陡峭山壁,就只有一片深渊般的漆黑。
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恐惧。
他咬紧牙关,每一步都万分小心,一寸一寸地慢慢攀向山顶。
就在他离山顶一步之遥松了口气时,手下原本紧抓着的坚硬的石头,突然碎成齑粉,他朝着那漆黑的深渊飞速坠跌。
有时候又梦到自己似乎正在经受一场漫长的刑罚。
手脚都被捆缚住,身体呈大字形钉在地上。
耳边有飞快的马蹄声伴着令人胆寒的“隆隆”轰鸣朝他迫近。
他吃力地扭转脖子,看向声音来处。
一匹通体乌黑油亮的骏马向他奔来,马身后拖着一块磨盘大的滚石,在他惊惧的目光中,从他身上飞踏而过,马蹄和滚石接连从他身上碾压过去。
这还并不算完,冥冥中那匹马不知听从了谁的驱使,拉着滚石在他身上来回反复地碾压,仿佛永无休止。
他浑身剧痛,全身的骨头都像在这无休止的酷刑中化成了泥。
他痛得想死,偏偏又无法死去,只能清醒着承受一次次的痛苦,犹如被困在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
又或是梦到真实的世界。
五光十色的迷离灯光下,酒吧里人头攒动,一张张陌生的脸上都露着迷醉又兴奋的表情,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味道。
他被挤在人群中,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晕乎乎的脑子里只朦胧地意识到,他在找一个人,可没有一个人像他。
那些主动贴过来的,在他耳边发出暧昧笑声和低语的,只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烦躁。
他觉得难受,胃里时时涌上恶心感,他想离开,拨开人群却找不到出路。
他烦躁极了,心里像有一股火,随时可能爆发。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他的手腕,一个清冷的像是不悦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过来。
他想要抗议这人对他的态度,可又不由自主地跟着走,内心涌上莫名的信任。
这人带着他三弯两绕的,很快就将他从好似迷宫般的酒吧里带了出来,酒吧外是晴朗的白日,街道干净,空气清新。
他高兴起来,转头想跟那人说谢谢,那人却不见了。
他站在原地,心头一片茫然,他不知道那人为什么好像不太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却还要帮他。
最最真实的梦却是在乔家老宅的花园,一辆黑色的辉腾咆啸着向他疾撞而来,而他僵立原地,手脚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驾驶座上乔信达扭曲到狰狞的脸。
渐渐从永无尽头般的梦境深渊里挣扎出来后,乔锐格有过一个最痛苦难熬的阶段。
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