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少爷便一点不顾忌地伸长着腿,把条走廊占去了三分之二。这会儿他微靠着椅背,左手拿着手机在讲电话,右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缠上了纱布,手随意地搁在大腿上,指间夹了一支烟。
吴瑕微皱了下眉,正要过去,临近乔锐格的一间科室里出来一位小护士,瞧了乔锐格一眼就招呼上了。
“这位同志,医院里禁止吸烟,请你把烟掐了。”小护士严肃又不失礼貌地边说边低头翻着手里的一叠病历,顺嘴又多了一句,“手都伤成这样了还抽呢”
“谢谢美女关心,”乔锐格轻笑一声说道,摇了摇指间那支烟,“没点,过过瘾而已。”
小护士听了这话才仔细看了看乔锐格,乔锐格微仰着头,冲她笑笑,小护士顿时红了脸,支吾一会儿,什么都没说,飞快地离开了。
乔锐格没再看她,继续讲着电话。吴瑕慢慢走近,听见他在电话里安排着工作。
“逸海那边让老周去谈,差不多都谈成了,就一纸合同,这都搞不定,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辉光科技那边继续让方瑞的团队跟进这几个会都改期,嗯饭局都给我推了谁来问哦,就说实话,手伤了,休息几天让他有事跟我电话联系你怕什么,他又管不着你”
乔锐格的姿态很放松,语气也和平时一样懒洋洋的,偶尔蹙下眉显得不太耐烦,可吴瑕听得出他应该很忙,虽然平时见他总是一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作派,这会儿也让他对乔锐格“乔氏集团二少爷”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
心里就更觉得愧疚,看看乔锐格小臂上还隐隐渗着血丝的纱布,吴瑕心情很沉重,要不是因为自己
“你杵在这儿干吗片子拿到了”
听到乔锐格的声音吴瑕才回过神,他点点头,走过去“拿到了。”
乔锐格眼里闪着好奇的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吴瑕纳闷。
“片子啊,我拍的怎么样”
吴瑕有点无语“你拍的是x光,不是写真。拍的怎么样,得去问医生。”
“拿来,我看看。”乔锐格朝吴瑕伸出手。
吴瑕不知他要做什么,也不想和一个伤员过多计较,便把x光片递了过去。
乔锐格接过去顺手抖了抖,挺像那么回事的将x光片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了看,似乎对光照不太满意,又对着头顶上走廊的顶灯看了看。
“嗯,我连骨头都长得这么帅气。”乔锐格满意地说。
吴瑕咬咬牙 ,极力控制着自己没当着乔锐格的面翻出白眼。
拍片结果显示乔锐格的小臂有骨裂,不算很严重,有外伤不方便打石膏,听了医生的建议用了小夹板固定。
上夹板的时候乔锐格没什么反应,其实从他替吴瑕挡下那一记黑棍后,他就一直没有表现出有多痛苦,若只是看他的表情,都想不到他手臂上骨头都裂了缝。
反倒是吴瑕一直担心地关注着医生的动作,小脸绷着,医生动作大一点,他都不由得微张了嘴深吸口气。
乔锐格微偏了头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隐隐带着笑。
“医生,大概多久能好”吴瑕问。
“两三个月吧,看情况。”医生给乔锐格上好夹板,给他用三角巾固定住,又开了些止痛消炎的药,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
吴瑕认真地听着,默默在心里记下。
从骨科科室出来,乔锐格抬抬右胳膊轻轻转了下手腕,吴瑕忙托住他的腕子,紧张地问“你干吗刚医生才说叫你这只手尽量不要动。”
乔锐格有点无奈,说“我就看看。”
“看什么”
乔锐格垂眸又盯着 xiong 前这片三角巾和小臂上扎好的夹板看了一会儿,啧一声“真丑。”
吴瑕这次实在忍不住,嘲他“是不是夹板上刻上爱马仕的o就不丑了要不我找只笔来,给你这三角巾上画个v能有点伤员的自觉吗”
乔锐格愣了愣,看看他,突然歪着嘴角笑了笑。
“你笑什么”吴瑕问。
“你紧张什么”乔锐格问。
吴瑕噎了一下,抿了抿嘴,没答。
两人已经走到电梯跟前,吴瑕按了下楼的键,抬头看着电梯上亮起的楼层数,感觉到乔锐格走到他身边,吴瑕想往旁边让让,终究是没动。
“你没受过伤”乔锐格像是漫不经心地问。
吴瑕还是没答。
他当然受过伤,不说从小调皮摔的磕的碰的,在街面上混的那两年他就没少受伤,有次背上被划了一刀,把他妈吓得差点犯了心脏病,被他爸举着擀面杖从楼上追打到楼下,此后更是软硬兼施的不准他再跟着那些人混。
也现场见过别人打架受伤鲜血淋漓的场面,可都不像这次这样,看着乔锐格受伤,似乎让他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电梯停下,打开门里面下来一位清洁工电梯就空了,吴瑕先进了电梯,按住开门键等乔锐格进来后再按了1楼。
“以为你们少爷都娇贵。”吴瑕看着面前的电梯按键板说。
这算是回答了乔锐格的前一个问题。
乔锐格不置可否地笑笑,还是用他那懒洋洋的腔调说“放心 ,那王八蛋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了。”
王八蛋自然是指的李二,至于乔锐格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不会再来,或者说,不敢再来找麻烦,吴瑕并不想细问。
想想仇小虾,他也知道乔锐格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李二,更何况这人还实实在在伤了他。
到1楼取了药,吴瑕和乔锐格往外走。
吴瑕说“那钱我会还你的。”
李二最终要了那十万,在要十万和赔更多钱之间,他做了自觉正确的选择。
吴瑕心里默默算了下,以家里目前的情况,要还上这十万恐怕不是短时间可以办到。
但他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还,他可不想累乔锐格为他受伤,还心安理得地让乔锐格帮他赔钱。
他们是什么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乔锐格抬起左手搭在吴瑕肩膀上,还是那么懒洋洋地说“不用还,你以身相许就行。”
吴瑕冷下脸拍开乔锐格的手,快步走出去。乔锐格笑兮兮地跟着,还心情不错地吹了两声口哨。
走到医院大门外等在路边的吴瑕身边时,乔锐格的心情又好不起来了。
他苦着脸,看着吴瑕身边那辆电动三轮车,连啧几声。
吴瑕拍拍三轮车的车斗“走不走”
“我不坐,”乔锐格没好气地说,“别把我这骨头又给抖裂了,我是伤号。”
这话说得,让吴瑕无法反驳,心里稍许退却的愧疚感又涌了上来。
打发走李二那伙人,要送乔锐格来医院时,乔锐格很潇洒地把他那辆豪车的钥匙扔给吴瑕。
“你来开。”乔锐格说着就走到副驾驶门边等着吴瑕给他开车门。
结果吴瑕接着车钥匙,一脸为难又尴尬,好一会儿才说“我不会。”
吴瑕没有驾照,没学过开车,这可让乔锐格万万没想到了。
他连吴瑕老家哪里,吴家包子铺主打哪款包子都查清楚了,却独独没想到去查吴瑕学没学过开车。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相顾无言片刻,吴瑕轻叹口气,说“打车去吧。”
“我不。”乔锐格直接拒绝,“那些车脏死了。”
语气听着还有点负气的意味。
吴瑕隐隐觉得头疼。
乔锐格是为他受的伤,对着乔锐格他连说话都带了些迁就,更是想着要尽早让乔锐格的伤得到治疗,可这位伤员本人,年纪比他还大几岁,个子也比他高出一大截,却像小孩似的,一副无所谓不知痛痒的模样也就罢了,偏偏还倚伤卖伤,得寸进尺起来。
“我不会开车,不打车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