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虽然只是一件小小的凶杀案,背后却牵扯了高层博弈,也牵住了各方势力的眼球。
这样的一个案件,就算是一直封锁,依然有一些消息透了出来。
民众虽然不清楚细节,但是对此事的关注度也是极高。
在救援行动中分属两师的特种兵互杀本来就足够吸引平民的眼球。
人们的争议的焦点还在于,这场凶案的杀人动机为何
本来身处末世之中,每天都在对所谓人xg进行道德的拷问。身处危机时刻,是否就可以摒弃人xg
在末世后,功臣犯法是否会被论罪
邹浪到的晚了一些,因为沈凌月的关系,再加之他现场目击证人的身份,还是被放了进来。他抓紧时间换了一身k师的军服,头上还缠绕着绷带,进入以后就坐到了庭审证人席的后排。
这是邹浪第一次来到此类的法庭。环顾四周,法庭内十分安静,有点空旷,四周围都是淡黄色的桌椅,地面铺的浅灰色的地毯,正中悬挂了军徽国徽,显得庄严肃穆不容侵犯。
现场的人并不多,检察官,两位副检察官,两位助手,五位法警,工作人员占了十人。
其他的是听证席上大多是a师和k师的相关人员,大家自觉分坐在两边的梯形座椅上,整个法庭一共也就三十余人。
k师这边是邹放带队。
a师那边,高副师长,余师长,黄副军长以及军区的秦司令,四位高层坐了整整一排,好大的阵仗。
邹放小心进入时,副检察官已经进行完了陈述,也播放了证据录像,御井堂进行完了第一次自辩,讲述了现场的情况。
现场相关证人陈述进行了一半,何也卫霖已经说完,许云正在接受问话。宫千叶因为是非军方人员,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又短,证言没有被采纳,今rigrave并没有被传唤。
邹浪侧身向前面望去,在被告席上坐着一位清瘦的年轻人,在军事法庭的灯光映shegrave 下,显得整个人都是苍白的,此时他的手臂上别了黑箍戴了孝,一直低垂着头,只有睫毛偶尔轻颤一下。
邹浪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是一位特种兵,而且曾是他的队友,更无法想象这样的人是一个杀人犯。
似是感觉到有人看他,御井堂抬起头与邹浪的目光相接。
那是一张清秀到过分的脸,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邹浪只觉得那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他刚才的沉静完全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惊讶错愕。
而这一眼,邹浪只觉得有人在他的胸口猛然一击,然后他的头开始剧痛,这种疼并不是来源自外面的伤口,而是源自于大脑的内部,邹浪几乎怀疑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他有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吓到了,急忙错开了眼眸,不敢再细看。
被告席的那个人也再次低下了头,只是他的胸口起伏,昭示着他的心中难以平静。
一直关注庭中的动向的卫霖发现了御井堂的异样,他抬头向后看去,有些惊讶地对邹放说“邹浪怎么来了”
邹放有些不相信卫霖所说,回头一看,果然是邹浪没有错,微微皱眉也问道“他怎么来的”然后他的心里一边有点诧异,一边浮起了一点希望,邹浪难道想起什么了
这时候,许云终于做完了陈述。
副检察官问道“请问,是否还有新的证人”
沉默片刻,a师那边的余师长道“我方有一位证人,今早才确认可以出庭。”
之前庭审的流程单上,并没有写这位证人,现在忽然加了一人,让听众席上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御井堂也有些惊讶地看向入口处。
随后,两位法警带着一位瘦高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那人的眼角微微挑起,带了一点与生俱来的攻击xg,是在之前大家都曾见过的红雀。
从证人席上走下来的许云与红雀擦肩而过,他稍稍皱眉,之前听说红雀的伤情一度恶化,可能无法出席,可是现在看了,他不光是来了,而且怕是来者不善。
红雀是站在戚凌风,站在a师那边的,这一点在地下时就是毋庸置疑,现在戚凌风死了,他又会如何描述当rigrave的事
红雀的脸色苍白,时不时停下来咳嗽几声,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锐利清明。他简单描述了一下当rigrave在地下几人所有的jiao集。
随后检察官开始问询,“你认为被害人和嫌疑人之间爆发最后战斗的原因是什么”
红雀道“自从在二研院底层相遇后,k师的人就一直对我们a师的三人很有成见。在地下时我曾惊动一只丧尸,当时k师的人就扬言要杀我,把枪口对准了我们三人。”
这件事是在之前k师几人的描述中并未出现的,听到此,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检察官转头问向御井堂,“请问嫌疑人,是否有此事请你如实回答。”
一种威压感袭便全身,御井堂抬头直视着红雀的双眼。他吸了一口气,没有选择说谎,而是直言道“有这件事。”
这件事其实对本案的案情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红雀这时候问出,御井堂也承认,这件事又未曾在其他几人的描述中出现,检察官微微皱眉,显然对k师几人的证词的可信度有所怀疑。
红雀继续说“在后来的行动中,我们负责压后,有丧尸从后面袭来的时候,就是rou盾。因此队长和他们之间有些矛盾吧。特别是在小结巴死亡和我受伤以后,戚凌风作为队长情绪有些激动。”
听了这话,何也直接想要站起身说些什么,被卫霖狠狠压住。
红雀笑了一下,继续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们k师的几个人除了最后和戚凌风动手,其他没有什么大的战损吧我们a师三个人怎么就两死一重伤呢。”
他说的并不能算错,但却换了一个方式和角度说出,引人遐想。
听了这几句话,a师的那四位领导脸上都显出了得意地神色,他们就是要把k师,把邹放,把御井堂逼入死境,再不给他们翻盘的机会。
红雀自己也非常清楚,他并不需要直接指正什么,只要有那段录像就足够了。他这个人证只是摆设。但是他可以引起猜忌。
戚凌风已经死了,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也会随之一起坠入地狱。
检察官继续问询,“他们是否发生过争吵,或者被告嫌疑人有说过什么威胁的话”
红雀摇摇头“对不起,我当时受伤昏迷了,没有听到这些内容。我要说的讲完了。”
他懂得见好就收,如果他说戚凌风和御井堂发生过激烈争吵,虽然可以把御井堂的杀人动机合理化,但是那样编造的事实太多,容易出现漏洞。他丢下了怀疑的种子,接下来就不用他多说什么了。
邹放用手指婆娑着下巴,在昨天下午,他见了红雀一面,那时候他还躺在病床上。他把戚凌风的铭牌jiao还给他。他可以看得出来,戚凌风对红雀是极为重要的。
本来证据就对己方不利,现在他们又被敌方压制至此,这一场翻身仗并不好打。
庭上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一切安静下来,只能听得到中央空调吐出冷风的嗡嗡声。
几位检察官耳语了几句,主检察官忽然又开口道“今天还有一位证人来到了现场,虽然他的头部重伤未愈,但是本着公平公正原则,本庭认为还是要对他进行问询,如问询中有未尽之处,只做参考,不作为最后评判的依据。”
随后副检察官道“证人邹浪,请到前面的证人席处。”
邹浪坐在下方,忽然被点到,有点猝不及防,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忽然觉得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只能站起身,一步一步往证人席上走去。
证人席位于被告席的正对面,相距不过七八米的距离。
等邹浪在证人席上坐定,他一抬头又看到了御井堂。这一次两人的距离更近,他看得更加清楚了,有什么自他脑中碎裂,让他无法思考,急忙把眼睛移开。
主法官看他落座,问邹浪道“在被告嫌疑人的描述中是你去杀了一只共生体丧尸,因此坠入了塌陷的楼板,你的队长独自下去找你。在找到你的返程中,被a师的戚凌风,也就是被害人伏击,这些事情你还记得吗”
邹浪来的时候错过了御井堂的讲述,忽然听到这一段有点惊讶,他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迷茫的,他开口问“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去杀共生体丧尸”
他此时头上缠着纱布,有些诚惶诚恐地坐在庭上证人席的位置上,实在不是一个孤胆英雄该有的样子。与其他证人口中描述的与丧尸以命相博的形象简直是大相径庭。
检察官们互相对视一下,轻轻摇头,随后一位副检察官又问“那么你是否记得当时的情况怎样”
邹浪眼神闪躲道“我也不记得我为什么会掉下去。”
“他知道他他妈在说什么吗”此时的听证席上,邹放咬牙切齿地对卫霖念道,他恨不得把邹浪从证人席上拽下来。
邹放本来以为邹浪是想起来了什么才过来的,结果非但没有想起来,还越发混账地把一切搞得更糟。
这一段在之前许云,卫霖,何也的证词中都已经描述过了,和御井堂的自辩一致。到这里邹浪这不定的答复,倒像是别人做了伪证一样。他就算直言不知道,都比这么胡说八道好。
检察官又问“根据嫌疑人的证词,当时被害人是在想对你shegrave 击,所以他才出手,这件事你有印象吗”
邹浪又是茫然反问,“我不知道我和他无怨无仇,他为什么杀我”
他这是在强调戚凌风伤害他和御井堂缺乏杀人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