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次了,”沈去疾警告着某位老天爷老大她老二的姑naai,声音却怎么也严厉不起来“这里毕竟是你的家,她毕竟是你大嫂,留点面子好相见。”
魏长安不服“我又不是和她一起过rigrave子的,见什么啊见,再说,是她身为大嫂却先惹我的,我能怎么样啊”
“你还狡辩”沈去疾气结,抬手就朝魏长安的脑门儿伸了过去,吓得魏长安一溜烟儿地跑到了西窗下的凉榻上。
为了表达自己敢于向恶势力斗争的决心,溜到凉榻上的人回过头来冲着“恶势力”嚷嚷到“呦嘿,姓沈的,胆儿肥了哈,你今儿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动你”沈去疾坐在桌子前无力扶额,心真累。
见沈去疾疲惫地用手撑着脑门,胳膊肘还支在桌面上一动不动,魏长安玩闹的心思顿时消散。
“你还好吧”她来到沈去疾身边,拍了拍沈去疾的肩膀,“你怎么了”
“长安”沈去疾的声音终于带上了风尘仆仆的疲倦,她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隐隐的红血丝“一会儿我陪你去给你大嫂道个歉,完了咱们就回去吧。”
“好。”
回沈家的马车上,魏长安虽然被大嫂魏黄氏后来的话气到打嗝,但现下她却没心情去计较这些,因为出了魏家后,马车没走多远,沈去疾就靠着她睡着了。
魏长安斜着眼仔细打量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人,啧啧啧,此人本可谓是浓眉大眼的典型,可他闭着眼的时候却偏生给人一副眉清目秀的感觉。
可能是因着赶路的缘故,这人的眼睛下面有着隐隐的青黑,下巴上都冒出了隐隐的青色,他也被晒黑了不少,原本那个清俊端方的少年郎,如今竟有了些邋遢的大叔模样。
看着看着,魏长安竟捂着嘴嗤嗤地傻笑了起来。
回到沈家时已是下午,魏长安依礼去婆婆和老太爷那里问安。
沈家人从来都是各过各的,沈去疾也没有回家后去见长辈的习惯。
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实在太累了,她便自顾地回到新逸轩,一头栽到床上,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
结果一下子睡到了翌rigrave的rigrave上三竿。
起来后就看见魏长安面对窗户而坐,似乎是在发呆,沈去疾揉揉眼,又故意清了清嗓子。
“你醒了”魏长安似乎匆匆忙忙地把什么东西收了起来,然后她回过头,眸子里的某种情绪被强行打散,她站起身来,眼神躲闪“盆子里的水是新打的井水,你洗把脸,我去喊吉祥如意把饭给你热了”
魏长安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走出了屋子,沈去疾皱起眉,她怎么了
鉴于沈去疾花了半刻时间来考虑魏长安表现异样的原因,所以当魏长安掐着时间走进来时,沈去疾正打着赤膊在满屋子地翻找衣物。
“姓沈的你耍流氓啊”魏长安愣了一下,随即捂住眼睛转过身去,言之凿凿地控诉着没找到替换中衣的沈去疾,“青天白rigrave的你的衣服呢你光着膀子在屋里转什么啊”
随在小姐身后的、还没来得及走进来的如意,在听到自家小姐的叫嚷声后抬脚就准备往屋子里冲,结果被眼疾手快的吉祥一把拉住。
“你拉我干什么”如意瞪吉祥。
吉祥“姑爷在屋呢”
如意“”
一脸问号带懵逼的如意是被吉祥拖走的。
人傻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还傻得可爱。
屋子里,在魏长安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控诉结束后,沈去疾不紧不慢地指了指衣柜里原本放着中衣如今却空了的地方“这里原本有一件中衣,月白色的,袖口绣有竹样的纹饰,你见没”
中衣,月白色的,袖口绣有纹饰魏长安的脸倏地红了起来,难得地说话磕磕绊绊“你,你堂堂沈家大少爷,你、你难道就那一件中衣吗你就不能再,再找别的穿吗你,你”
沈去疾低低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样子“郑妈刚才来把我的衣服都抱去洗了算了”
沈去疾几步来到屋门后,魏长安下意识地躲着,却听沈去疾隔着房门吩咐院子里的沈盼去把他书房里的衣物给拿过来。
等着沈盼送衣服的时候,沈去疾在身上披了条毯子,人模狗样地坐在桌子前,摸着下巴疑惑不解“啧,我那件中衣呢”
魏长安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自己外衣的袖口,试图把长了一截儿的绣着竹样纹绣的月白色中衣袖口往里遮,啧,不就是早上起迷糊了穿错了衣服嘛
用了饭后,沈去疾和魏长安带着两小坛酒,来了老三沈介的院子。
沈介身上的伤是好了,却又因为闯了别的祸而被沈练禁足在了院子里。
今儿天儿好,不热,还刮着凉风,沈去疾和魏长安两人走进沈介的院子时,沈介正坐在院子里乘凉。
沈介的生母秦姨娘也在,不知道秦姨娘在和沈介说了什么,满脸不情愿的沈介在看到大哥大嫂后仿若看见了救星。
“大哥大嫂,你们来看我啦”沈介跑过来恭敬地和二人拱了手,然后直接把沈盼手里的酒抱进了自己怀里,yyaacuteng怪气的话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哎呦,还是我大哥大嫂对我好呦”
沈去疾和魏长安不理会抽风的沈介,两人一起略略地同起身过来的秦姨娘施礼。
秦姨娘侧身回礼,直来直去地对沈去疾道“他大哥大嫂,你们要是真的为他好,你们就替姨娘劝劝他,让他少喝点酒,他这马上就快及冠成亲了,酒喝多了万一rigrave后生个傻孩子,你们说”
“只要我大嫂生的孩子聪明伶俐就好了,”沈介突然打断母亲的话,cha嘴到“你管我以后生傻儿子还是傻姑娘呢”
秦姨娘被自己这个儿子气得甩袖子离开了,魏长安被莫名牵扯到自己的话题弄的耳朵尖泛起粉红色。
沈介的院子里有一个又粗又大的合欢树,树下的荫凉里还置着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沈去疾拉魏长安在石凳上坐下,问沈介到“你的及冠之礼我是知道的,成亲是怎么回事”
“我娘那是想孙子想疯了,”沈介盘腿坐到沈去疾旁边的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大哥带来的酒拆封“二哥的通房有喜了,大夫诊脉说是个男娃,我娘知道后就受刺激了呗嗯大哥大嫂,这酒香耶”
沈去疾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魏长安,魏长安挑挑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沈去疾用脚尖碰了碰沈介的鞋底,一本正经地问“孩子几个月了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
沈介捧起小酒坛小小地尝了一口酒,感觉五脏六腑都舒展了一下“听说都快生了,张姨娘嘴巴严,不敢让大娘知道,要不是她急着跟我娘嘚瑟,鬼知道二哥都快当爹了,唉,我又要掏份子钱了”
沈去疾蹙眉“怕我娘知道为什么”
魏长安和沈介不约而同地看着沈去疾,沈去疾挑眉,大方地回以“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沈介白沈去疾一眼“大哥你忙生意忙傻了吧你才是家里的嫡长子,大嫂的肚子还没动静,二哥那里”
后知后觉的沈介突然想起来,他大嫂好像就在一旁坐着呢,呃,他能不能说刚才自己说的是醉话
坐在旁边的他大嫂的脸上可谓是一阵红一阵白,最近都怎么了怎么都开口闭口地和孩子杠上了呢
坐在地上的沈介仰脸看着坐在石凳上的两口子,决定还得用他的厚脸皮来打破空气里的尴尬。
于是,我们的沈三少爷大喇喇地抱起怀里的酒,问魏长安到“大嫂,这就是老太爷送你的酒吗”
魏长安摇头“不是,这是你大哥从建州给你带的。”
沈介感谢地朝沈去疾抱了拳,沈去疾也努力地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岔,问魏长安到“对了,上次你去老太爷那儿,他给你的是什么酒啊要不是沈介嚷嚷着管我要酒喝,我都不知道老爷子还送你酒了。”
魏长安这才恍然回想起来,“老太爷送我的是米酒,他还让我给你也捎了两小坛子呢,我给忘了。”
沈老太爷以前可是河州城里出了名儿的酿酒师傅,手艺没的说。
大哥除了必要的应酬,平时里是滴酒不沾,凡是到大哥手里的酒,从来全都是原封不动地到了自己手里,沈介遂抚掌大喜“大嫂,老太爷给大哥的是什么酒”
魏长安“这个我不知道,但是酒坛子用红布包着,上面写了送丞二字,这是什么意思,酒的名字”
沈去疾“”
沈介选择抬头望天,哦不,是望树我还只是个孩子,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沈家立老祖宗为新祖,以之为始,则沈家第五代人,也就是沈去疾他们下一代人,取名当从“丞”字。
魏长安被那兄弟俩的反应弄的有点摸不着头脑,遂朝沈去疾那边探了探身,低声问“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