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颊浮肿起来的魏长安站在那里,一时忘记了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人物有些多,理一理
去世的老祖宗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沈东壬,二儿子沈西壬。
沈东壬妻子沈罗氏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女儿叫沈绵,沈东壬大儿子是沈有利,二儿子沈有图。沈有利有两个儿子沈从、沈众。沈有图有一个儿子沈家耀。
沈西壬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沈练,二女儿沈纷前期暂无戏份
沈练是他们家的一家之主,只有一对亲生女儿大女儿沈去疾被扮男装是本文主角
、欲言
沈东壬一家觊觎沈练的家产和生意好多年了。
老祖宗在世时,为了争沈练一手拼出来的家产,沈东壬的夫人沈罗氏几乎每年过年都要在沈练家大闹一场。
对于这些闹剧,沈练是晚辈,说不得什么,沈叔胜是上门女婿,不被沈罗氏搂cagraveo打蛇的一起连带着骂就已经是好的了,沈西壬作为小叔子就更不可能和嫂子发生什么冲突,一大家子便只能任由沈罗氏那么闹着。
后来沈罗氏年纪大了,终于消停了这两年,谁知老祖宗一过世,他们又寻思出这样一个法子来抢从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沈去疾烦透了。
她今天一上午都带着人,顶着烈rigrave,没完没了地在河州城郊的苞米地里寻找曾祖父的尸骨,如今眼看着曾祖母就要入土为安了,沈东壬一家人又来了这么一出,真让人恶心。
沈去疾估摸了一下时间,见沈有利兄弟俩还没从那句“女人如衣”里反应过来,沈去疾干脆朝坟冢的入口抬了抬下巴,声音温润随和“堂伯,这坟冢甬道上只有三十阶阶梯,您推魏长安下去的时候记得用力点,不然她要是一下没死透,魂魄走不了,估计她晚上会缠着你的,她真的,啧,真的挺缠人的。”
沈去疾说完,魏长安的脑子里登时一片空白,脸上的表情,也只剩下了呆呆地看着沈去疾。
眼前的人依旧气质温润,眉眼柔和,但却与魏长安记忆里那个一袭素袍长身玉立的少年,完全无法重合。
魏长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去疾哥哥,我眼前的你,是你吗
沈有利被沈去疾半开玩笑般说出来的话噎的无言以对,片刻,已经开始发慌的沈有利指着面无血色的魏长安,朝沈去疾跳起了脚。
沈有利的额头上青筋凸起“沈,沈去疾呐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啊,你的正妻啊,她爹,你的老丈人,那可是富甲一方的魏荣啊她亲哥是当朝的三品大官舍了她,你就不怕魏家人找你算账吗”
此话说的义正言辞,躲在人群里看自家大哥“耍猴”的沈去病都被逗笑了。
果然,沈去疾弯了弯眼角,眸子似有笑意,“弄错了吧堂伯,要让魏长安陪葬的是你,她娘家找我算什么账啊再说,您这个凶手都不怕魏家,我有什么可怕的”
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沈去疾说起话来竟这般咄咄逼人,沈有利气结,他正要开口反驳,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马蹄声,似乎还有什么叫喊声,乱哄哄的,一片混乱。
后面可能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魏长安不知道了,她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一天后,魏长安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无力,动弹不得。
屋子里没有一个丫鬟下人,魏长安打量几眼陌生的屋子,费力地拉动了床头的绳子。
有个小丫鬟听见铃铛声端着药走了进来,小丫鬟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背着药箱的女大夫。
魏长安让大夫诊了脉,却拒不喝药。
一碗汤药由热放凉,再热了再放凉,到了该用下一碗药的时候,上一碗汤药她依旧没喝,丫鬟心儿无奈,只好请来了自己的主子。
沈去疾侧身坐在床边,将药匙里的药吹温了递到魏长安嘴边,声音是魏长安既陌生又熟悉的温柔“治病的,好歹喝两口。”
半靠着坐在床头的魏长安缓缓地别过脸去。
沈去疾却是个顶有耐心的,“如今你病着,你爹娘和兄长们都十分忧心,你得吃了药赶紧好起来,不然”
“我想回家。”魏长安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
沈去疾把端着药碗的手放到膝盖上,默了默,说“你病着,董大夫说要静养,不宜乱跑,不宜嗯”沈去疾嗯着声音,似乎是在组织什么语言,但最后没嗯出什么结果,便摇着头重复说了一遍“不宜”二字。
魏长安好像没有听见沈去疾的解释,只是又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我要回家”。
沈去疾低头搅了搅碗里浓稠的汤药,磕磕绊绊道“家,家里家里刚办完丧事,不、不适合养病,这边安静,适合静养,你”
“我要回我家,”魏长安终于扭过脸来,她看着沈去疾,深棕色的眸子里无波无澜“我说,我要回我家,我要回魏家,请你送我回魏家”
魏长安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只是说了两句话就感觉得累,话闭,她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沈去疾。
回魏家沈去疾抿着嘴,眉头蹙的老高。
等了很久不听沈去疾吭声,魏长安睁开眼朝沈去疾“哎”了一声“姓沈的,你怎么不出声送我回家很难吗”
嗯,很难,你爹娘不在家,我派人通知你家里人你病倒了之后,你大嫂说,你已经嫁给了沈家,便是沈家的人了,生死再与魏家无关,要我别再用你的事去打扰他们。
沈去疾不想把这些话告诉魏长安,可却又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抿了抿嘴,说“董大夫说你这阵子最好卧床休息,不然对你的身体不好。”
魏长安被沈去疾的话逗笑了,笑的眉眼弯弯,“我说你这人好生奇怪呀,我的死活你都不管不顾了,这会子怎么又突然关心起我的身体来了”
“对不起,”沈去疾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一点点,“堂伯和堂叔已经被衙门带走了,你我”
“请送我回魏家吧,”魏长安觉的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唯有心里一团乱麻“如果你肯送我回魏家,我会让我爹娘或者哥哥们好好谢谢你的。”
当发现自己受到威胁无有依凭时,连xg命都被人那样轻言浅笑间决定时,魏长安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回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
沈去疾眨眨眼,忽然想起了以前哄小锦添的那套法子,便抬手把盛了药的药匙递到魏长安嘴边, “那你先把药吃了吧”
吃了药后,魏长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什么,沈去疾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翌rigrave一早,魏长安表情狰狞地吃了药后,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药碗,嘴里就被沈去疾塞进了个什么东西。
“吃吧,是蜜饯儿,”沈去疾的眼角弯起隐隐的笑意,“锦添吃药后就喜欢吃这种蜜饯儿,她说这家的蜜饯儿最甜了。”
说着,沈去疾也丢了一颗到自己的嘴里嚼着“真的很甜,你嚼嚼试试。”
魏长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去疾眉眼含笑地嚼着蜜饯这人脸颊消瘦,他嘴里嚼着蜜饯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东西的样子竟然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魏长安试着嚼了一下嘴里的蜜饯儿,甜而不腻的味道慢慢在她的嘴里散开,和还未消退的汤药的苦涩混杂到了一起,让人一时分不清楚嘴里的味道到底是苦还是甜。
趁着魏长安吃蜜饯儿的空挡,某沈姓无良商人再一次脚底抹油,溜了。
汤药是一天吃两次,早晚各一剂,临近晚膳,沈去疾正坐在书房里琢磨哄魏长安吃药的法子,丫鬟心儿来报,说少夫人已经把药吃了。
魏长安开始乖乖吃药,沈去疾便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她很忙,忙到甚至都没功夫去想魏长安为什么突然愿意乖乖吃药了。
第三天的时候,董大夫说魏长安已经能出门走走了,傍晚十分起了微风,憋了好几天的魏长安惬意地领着丫鬟心儿出来散步。
魏长安只知道这个地方是沈家在外面的一个庄园,心儿古道热肠地给她介绍说,这个庄园是大少爷的亲生父亲楚老爷生前建造的。
这座庄园里,大到选材设计,小到每一张桌椅的摆放,都是楚老爷一手cagraveo办的。
园子里有一片桃林,都是当初楚老爷亲手种的,听园子里的老人说,每年chun天时,楚老爷都会同家主一起在桃林里的亭子下赏花,金童玉女才子佳人,好不登对儿。那桃林就在前面,如今结满了桃子,看着又是另一番风景。
这个庄园是楚老爷送给家主的生辰礼物,大少爷和大小姐一直在这里生活到十岁。
大少爷的亲生父亲离世之后,家主就把这座园子送给了大少爷,而家主自己则是再也没有踏进过这座园子半步。
心儿正说的滔滔不绝,魏长安疑惑着打断了她,“心儿,你说你家大少爷和妹妹一起住到十岁才离开的这里,可是小姐不是才三岁吗”
心儿跟在魏长安侧后面,兴高采烈地说“大少夫人,您说的三岁的小姐是锦添小小姐,她不是大少爷的亲妹妹,大少爷他自己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孪生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