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阿冰举起空酒瓶跟店家喊再来一瓶,酒气上了脸,他懒懒地掀起眼皮打量一下伍少祺,说你小子混的不错我有天经过一家店,外面挂了你的海报。
哦那个啊伍少祺干笑两声主要是想赚个免费的岩鞋穿,只好卖脸了。
阿冰上下打量他,歪嘴笑一下我看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听说比赛得名有钱拿
累的半死才能得名,然后拿到奖金还不都是去还债,伍少祺说但至少是有个努力的目标,看看能不能争取到国手的位子,不会成天浑浑噩噩,心里踏实。
挺好的,挺好的。阿冰拿起杯子灌酒,喝的急了,金橙液体顺着嘴角溢出,他撩cagraveo地用袖子一抹,说不像我,现在就是过街老鼠,成天躲条子,他妈吃饭的钱都没有。
难怪
伍少祺看着风卷残云后的碗盘,心里估算阿冰大概是被通缉了,躲躲藏藏在避风头,他抿了抿嘴,说冰哥,当初在ars都是靠你罩,咱们兄弟一场,不然我给你打点钱,不多,省一点能撑几天。就当是还个人情吧。
我现在不拿手机。阿冰说你身上有多少钱
我身上没多少这是实话,平常他身上最多就一百,但今天学校给他之前比赛得名的奖励金,也不多就五百而已,他牙一咬拿出三张红票子没能帮你什么
够了,兄弟。阿冰露出整晚第一个笑容,很快地把钱收进兜里,点起饭后烟吞云吐雾。
伍少祺吃饱喝足,倦意再度排山倒海而来,他起身去把单结清,回来拿了书包,跟阿冰说我得回去了,你
我再坐一会儿。阿冰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那我先走了。伍少祺示意了下,往公车站的方向走没两步,便听见阿冰在背后喊道谢啦兄弟下次再出来吃饭聊天。
伍少祺的脚步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没有响应他,迈步继续走自己的路,毕竟他们已经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了,现在对他来讲,最重要的就是在全国锦标赛拿下好名次,争取成为国手。
而跟他一起在这条路上战战兢兢的,当然就是两位教练。
石平走进教练休息室,发现安格丰坐在办公桌前把笔电敲得嗒嗒作响,桌上一沓迭图表文件,他走近瞥了一眼,问搞什么研究论文啊密密麻麻的。
训练持续了一段时间,我得把训练时纪录的数据做成图表,这样才能看出来同一种训练在不同选手上的成果。安格丰说话时打字的手也没停下来我刚刚分析了伍少祺的训练数据,又调整了一下特训的菜单,待会儿跟你说明,你再跟伍少沟通。
这么麻烦,你自己跟他讲不就成了石平说你才能把为什么要排定这个训练计划讲清楚,我啊,干点粗活儿还可以,动脑的就jiao给你。
叫你去沟通你就去,少啰嗦。安格丰不太耐烦地啧了一声,抬眼发现石平在料峭chun寒的季节竟只穿了件短t,额角还涔涔留着汗,他奇怪问道你干嘛刚去跑圈
我从楼上分批搬岩块下去,想把岩壁上的人工岩块换一换,重新设计路线给他们爬。石平拿起安格丰放在桌上的水杯就喝。
那我去帮忙吧,打了几个小时的字,头都痛了。安格丰伸了个懒腰,坐椅子上站起来,转转脖子敲敲肩膀大概是老了,什么小毛病都跑出来。
你老那长你二岁的老哥我怎么办石平给他肩上捶两下你是想太多,心思繁复想做的事又太多,放松点儿。
您教训的是,我现在就来干些体力活儿,不想事情。安格丰把袖子往上折了几折来吧,搬岩块。
岩块都是堆放在体育馆两楼的一间大仓库里,一篮一篮装着,石平先把要用的挑出来,再分批搬下去。
两个人搬了一阵子,岩块很重,一篮没办法装太多,杨东渝跟几个提早到体育馆的队员也加入。
你去岩壁那儿把岩点锁上去,安格丰看了看没剩几篮剩下的我跟小东搬就行了。
石平嗯了一声就先下去岩壁那头,一边想路线一边把岩点锁上去。
锁没两个,楼梯那儿骤然传来重物掉落的声响,哐当铿锵地在体育馆里被放大,接着便是杨东渝大叫教练
作者有话要说 该来点突破xg的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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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平奔到楼梯口看到的是散落满地的岩块,还有身处在岩块中,跌坐在地上表情扭曲的安格丰。
cagraveo你从楼上摔下来啊石平扑过去跪在他身边,不敢冒然动手,语气慌张摔哪儿啦
肩膀很痛安格丰垂着头表情狰狞,咬牙挤出四个字。
做为目击者的杨东渝从楼上咚咚咚地跑下来,蹲在一旁给石平还原现场情形刚刚安教练抱着篮子下楼梯,不知怎么地一个踩空,摔下去的时候用右手撑了下地板,肯定是伤到了。
右边肩膀痛石平把他扶着坐起来,观察了一下应该是肩膀脱臼,这得尽速归位。小东,你把岩块捡起来放到篮子里,我带安教练去附近医院处理一下。
小东说好,把翻倒的篮子弄正,将岩块一个个捡回去。
安格丰缓了一会儿才让石平搀着站起来,他痛的冷汗直流,脸色苍白,石平看了担心的要命,又问除了肩膀还有哪儿疼脚呢能走吗要不要去借个轮椅
安格丰闻言勉强笑了笑全身都疼,不过没那么严重,估计就肩膀需要让医生乔一下。
石平搀着他的胳膊往停车场去,匪夷所思地问道怎么会突然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你没听过安格丰稍微适应了疼痛,讲话不打颤了不过我最近大概用眼过度,刚刚下楼梯时突然间视线模糊看不清楚,一没注意就踩空了。
你别整天搞翻译搞分析给自己找麻烦,需不需要放你几天假休整身体。石平说。
现在不是休整的好时机,安格丰想都没想就拒绝他伍少下个月就要比赛了,这个关键时刻放什么假
哎哟好感人,明明就处处替人家着想,但是连个训练计划都还要我去转告。石平似笑非笑地调侃他我承认我情商低,看不懂你这样是何必。
不懂就别说,安格丰没力气跟他抬杠,催促道快点开车,去医院处理一下就回来,脱臼越晚处理后遗症越大,而且等会儿训练要开始了,两个教练不在得开天窗。
伍少祺今天留在教室赶些堆积以久的陈年作业,拖延到下课时间,好不容易老师放人了,他抓着书包就跑,结果还没进到体育馆,远远便听见追逐欢闹声,走到门口,果然几个队员不知道去哪儿弄来一颗足球,分成两派人马踢的正欢,只有杨东渝一个人在角落,规规矩矩地做着热身cagraveo,自带屏罩似的对吵闹不闻不理。
这干嘛伍少祺一时搞不清状况,问正在做背阔肌扩展运动的杨东渝今天的训练是踢足球
哪有可能,现在是家里没大人,杨东渝睨了一眼吵闹的队员,没好气的回答教练们不在这群人就玩疯了。
教练为什么不在伍少祺愣了愣。
刚刚安教练搬岩块从楼上摔了一跤,伤了肩膀,石教练带他去医院处理一下。杨东渝说。
摔一跤伍少祺心里一沉,连声发问怎么会摔跤肩膀伤的严不严重还有伤到其他地方吗
不知道,一个踩空就跟整篮岩块轰隆隆地一起滚下去,吓死我了。我跟石教练赶紧凑过去确认状况,安教练那脸色煞白的杨东渝说他们说可能是肩膀脱臼,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去哪家医院伍少祺问。
不知道,他们也没讲。杨东渝说你快换运动服做热身啊,教练一回来可能直接做训练项目了。
伍少祺没去更衣间却往门外走,杨东渝在后面问他去哪儿啊,他只说去外头看看。
石平到医院直接挂急诊,还好人不太多,肩膀脱臼容易造成神经元跟肌rou的损伤,属于需优先处理的病症,所以很快有骨科医生来诊治,打麻醉把肩膀复位,又用护具做了固定,医生嘱咐说至少得戴个二至三周。
不到两小时,在安格丰百般催促之下,石平的车子已经开回学校停车场。
赶什么赶,一天没训练对那些臭小子来讲根本没差,石平下车时还在叨念,他绕到副驾驶座把车门打开我就该直接开车送你回家,不对,还应该带你去吃顿饭,你这右手多不方便啊
由我来吧。
一只脚踏出车外的安格丰跟正准备搀扶他的石平都被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话给愣住了,转头一看,不正是伍少祺吗
伍少祺从黑暗里走到车子旁,手搭在车门框上,垂眼瞥了眼安格丰戴着护具的肩膀,脸色凝重,但很快就把目光转到石平,说石教练,我今天想要休息一天不做训练,接连几天高强度的训练我手肘有条筋特别紧绷,怕受伤。伍少祺一本正经的表情,像跟领导做什么汇报似的锦标赛之前受伤可就不好了。
石平没有立刻说好还是不好,他直视着伍少祺的眼睛,而伍少祺也坦dagravengdagraveng地,带了点固执的狂傲回望他,三个人在夜色中沉默几秒钟,石平似乎从他脸上读出些什么,释然一笑那你今天好好休息,顺便帮个忙,带安教练去吃个东西,送他回家,可以吗
安格丰在心里爆打石平一顿,绷住脸色压着嗓音说不用麻烦了,我要先回教师休息室拿计算机和一些数据,待会儿再打车回家,伍少祺你早点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