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南晏回了一声,又赶忙给伯青元解说,“曼姐让我们走。”
“恩。”伯青元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维持着一步的距离。
以至于多年后,他都还留着这个习惯,改不了了。
“把山地车扛到车板上去,”方曼曼跟着搭了把手,热得发慌,“这车的空调坏了。”
南晏两屁股墩刚挨上皮椅套,后腿边的伤口就被三四十度的表温烫得一弹,条件反 she 地往前一站,“嘭”一声撞车顶上了。
“啊呃疼疼疼”头和屁股一并遭罪,都不知道该捂哪边了。
“”一手刚拉开车门的伯青元目睹了眼前的惨剧,默了默,上前揽着对方的头,把人拉了出来。
“牙牙又受伤了”方曼曼也是服气,“这一路上可劲被折腾,出门看黄历没”
“我天天诸事不宜,没什么可看的啊。”南晏咬牙说完,虚靠在伯青元手弯里没动。
他有点想不通,他们出来能有三四天了,没人洗过澡,怎么这人身上的一股檀香味就没淡过
“腰也摔着了”伯青元见他一直维持着向斜45deg并歪头的奇幻动作,有点担心,“还是撞到小脑了”
“没有,”南晏弯腰说了句,站直了又说了句,“我刚说没有。”
“恩。”伯青元笑了笑,第一次觉得这种特殊对待也挺好的,感觉自己特受重视。
方曼曼把两架山地车捆好,拍拍手坐上了驾驶位,从车窗探出半截身子冲外说“你们干脆就呆车板上,别跟我一起坐里面蒸桑拿了。”
南晏看着大半隐落的太阳,又看了看衣领 shi 透的曼姐,有些过意不去“麻烦曼姐了。”
“跟我说这些没意思”方曼曼刚把身子缩回去,又连忙探出来,特地解释了句,“你们李叔他没驾照,队里就我一个女同胞有,所以就派我来了,你们别多想啊。”
“他就是干坐着,也应该跟你来的,”伯青元皱了皱眉,“算了。”
“他哎。”方曼曼见伯青元背过身了,只好对南晏勉强一笑。
南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回身跟伯青元坐到了车板上。
呜呜呜。
伯青元正眯眼看着远处,手机一振,他便拿出来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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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南图片坐上敞篷车了,帅吗
伯青元心口一跳,倏地抬头,就见南晏正低头盯着手机,淡色的发丝轻抚着他白皙的脸,就像低垂的嫩柳枝打在清水面上。
不过他那皱眉肃穆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论写宇宙黑洞
反北酷毙了好玩吗开心吗
南晏收到回复后,登时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好意思抬头,明明人就在自己对面,伸伸腿就能碰到的距离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以前上课和小墨传纸条的事,又脸热又难为情。
难为情还行,南晏想了想,他们两个一米八左右的大男人,脸热就没必要了吧
雁归南跳跳好玩,超好玩还有帅哥坐我副驾驶呢图片
“你”伯青元看着照片上的自己愣了愣,有些诧异,南晏什么时候拍的啊他怎么一点没发现,拍得还真挺帅。
照片上,伯青元侧脸看着前方,晚风吹开了他的领口,白t恤勾勒着少年逐渐成熟的体架,身后藏着延绵不进的川流,余晖洒下,一片灿然。
然而下一刻,伯青元就瞪着“帅哥”两字脸红了,并且一发不可收,只能低头挡着。
南晏觉得他帅吗
抬手抹了把脖子后的短发茬,是不是该换发型了
反北真好啊下次带我一起去行吗
南晏看着屏幕上的“下次”,猛然间动摇不已,一种对于未来的浓浓眷恋席卷而来,让他鼻子发酸。
仿佛长冬里终于预见了一点春雨的盼头。
雁归南到时候再看吧,你要还想来,我就行。
反北跳跳好
小皮卡开进新沟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
绿铁皮的车轮压在石板上,穿梭过一排老旧的木屋,开进了缀满灯笼的古镇,停在了一家客栈下。
“老板”方曼曼下车冲里面吼了一声,“车我给你开回来了”
“诶你就停那儿吧我正端菜呢,你们上去坐着吧”老板也不知道从哪喊了一声,人影都没瞧见一个。
“站着干嘛,进去啊。”方曼曼甩了甩黏在脖子上的马尾。
南晏却看着木门上的牌匾沉默了,默了一会儿,他又看向伯青元。
“怎么”伯青元挑挑眉,“看不起鸭店啊”
南晏有些哽“怎么取这名字”
“卖鸭、做鸭、吃鸭的店,叫这个名正贴切,一目了然。”伯青元说。
南晏越听越歪,假笑两声,跟着方曼曼进去了。
陈大爷他们早到半天,正围着一桌子的鸭肉流口水,好不容易把人等到了,拿起筷子就闷头开吃。
特别是马文代,本来就结巴,这一激动的,更说不好话了,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牙,牙,牙”
“别呀呀呀了,嘎嘎嘎吧,替这些惨死在你肚皮里的白毛鸭叫唤两声。”李城安随口玩笑两句,脸上多了几分释然。
南晏想起刚才在群里看见黑哥说,他们队要绕路的消息,眉头跳了一下,他能猜到李叔是因为这事才高兴的,但这是骗他的,按伯青元的说法,他们后天就该汇合了。
“嘘。”伯青元见他老往自己这边看,低头轻轻提醒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