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叶铮去海滩上班。江晴一个人无聊, 自然也是跟着去海滩。
交班的时候, 张凯几个看到两人牵着手, 恍然大悟起哄, 被叶铮假装板着脸赶走了。
叶铮踏上瞭望台的台阶,见江晴站在原地不动, 笑道“上来吧”
江晴抬头看着他问“不影响你工作吗”
叶铮摇头笑“不会, 你还能帮我看着点。”
江晴跟上去, 瞭望台上就只有一把椅子,叶铮让她坐。
“你坐吧别真影响你干活,”
叶铮失笑“我平时都站着, 视野开阔,只有累了才坐一会儿。”
“那我不客气了。”
叶铮拿起望远镜眺望了一会儿风平浪静的海面,此时是阳光暴晒的午后, 游人倒不是太多, 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仔细观察了海面上的情形, 确定没有潜在的危险, 才将望远镜放下来。
而这一确定也用了十几分钟。
他转头看了眼江晴“是不是很无聊要不然你去找小飞玩儿”
江晴抬头看着他, 眼里盛满笑意“不无聊。”
叶铮挑眉“你这是舍不得我”
江晴伸手在他腰间戳了一下, 笑道“我是怕你舍不得我。”
叶铮点头“那是。”
他说这话时, 已经又将视线转向海面,不管他表面看起来多么漫不经心,但工作时的状态总是很认真的, 江晴之前就见过。
她将椅子拉前一点,像是没长骨头般靠在他身侧。
叶铮低头看了她一眼,失笑“你不嫌热啊”
江晴摇头“不嫌。”
叶铮“嗯,我也不嫌。”
说完还将她抱在自己腰上的一只手握住。
正是盛夏时节,下午最高气温得有三十多度。但内心平静安宁,哪怕烈日炎炎,也并不觉得热,况且还有海风吹过,一切都是那么怡人。
江晴闭上眼睛,满心都是舒服。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哥哥”
江晴睁开眼睛,看到下方站着的叶飞。
叶铮问“干嘛呢”
叶飞又叫了一声“姐姐”
江晴笑“小飞”
叶飞举起手中的瓶子朝她晃了晃。
叶铮笑“让你跟他去捡瓶子呢”
江晴笑着站起来“我是不是长得像很会捡瓶子的样子”
叶铮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梦梦来海滩,他也不一定拉人跟他去捡瓶子,就每次看到你,非得要你去。”
江晴点头“那我确定自己是长得像个环保人士了。”
叶铮摸摸她的头发“去吧,坐在这里挺无聊的,捡瓶子还能转转,等我收工问渔船那边要点海鲜,晚上做大餐给你吃。”
江晴笑“你还挺会节约生活成本的嘛”
说完准备转身下去,只是还没迈步,便被叶铮拉住,凑上前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周围虽然没什么人,但叶飞就站在底下看着两人,江晴老脸一红“注意点别教坏小朋友。”
叶铮看着她,但笑不语。
江晴嘴上这么说,心情却也很愉悦,几乎是蹦蹦跳跳走下去。
叶飞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她,然后冷不丁道“亲亲。”
“啊”江晴没反应过来。
叶飞却不再说话,大步走开。
江晴跟在他身后,这时也回过神他刚刚那两个字,心中不免腹诽了一番叶铮。
跟之前在海滩的感觉不同,这一次江晴是彻彻底底的轻松自在,就像是真正回到了童年少年,变回了那个海边小镇的女孩,与这块土地融为一体,不再是一个格格不入茫然无措的外来者。
今天海滩上乱扔的瓶子不多,她和叶飞转了一圈,才捡了不到十个。
当然这是好事,不仅江晴这样认为,显然叶飞也是如此想的,提着瓶子回到小木屋时,他嘴角都不由自主稍稍上扬。
他把瓶子数好后,整整齐齐放在门口的袋子里,然后径直走去旁边的救生站。
江晴真觉得奇怪,他又已经回来,手上还拿着两盒冰淇淋,他将其中一盒递给她,自己在屋檐下的台阶坐下“等哥哥”
江晴看了下腕表,还有两个多小时叶铮在收工,想了想,也坐了下来。
其实这个位置,敲好能看到叶铮所在的那个瞭望台,此时的他正举着望远镜观察海面。
他头发剪得很短,穿着最简单不过的救生员t恤,整个人修长挺拔,站在瞭望台上,也很是醒目。
江晴默默看了会儿,打开手中的冰淇淋盒子,用勺子挖起来吃了一口,转头看旁边的男孩。
叶飞不紧不慢吃着冰淇淋,微微昂着头,目光看着的方向,正是叶铮。
江晴笑着问“你每天都在这里等哥哥吗”
叶飞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反应,仍旧看着远处的瞭望台。
江晴也没指望他会和自己说什么,笑了笑,也跟他一样,边吃冰淇淋边去看叶铮。
海风轻轻吹过来,头顶的风铃叮咚作响,发出悦耳的声音。
叶飞吃完了冰淇淋,冷不丁开口“等哥哥。”
“嗯”
叶飞转头看他“以后姐姐也等哥哥。”
江晴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头“好,以后和小飞一起等哥哥。”
叶飞弯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接过她手中吃完的盒子,扔在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又回来,乖乖巧巧坐在台阶上,看向远处的叶铮。
江晴看着他笑了笑,然后去看叶铮。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点像是小时候,父母出海,她站在海边等渔船靠岸,而如今换成了叶铮。
她和他相识其实也不过两个月,真正在一起就是昨晚。
可是剥离荷尔蒙吸引,对她来说,叶铮莫名让她有种熨帖的归属感。
等到叶铮收工,已经是夕阳西下。
叶铮刚刚上班,没有回头看这边,走过来见到叶飞和江晴坐在屋檐下,而且显然坐了很久,好笑地问“你不是跟我弟一样,在这里一坐几个小时吧”
江晴站起来“小飞也没坐几个小时啊中途有起身活动的。”
叶铮笑“比如给乌龟刷背”
江晴嘴角抽了抽“还是你了解你弟。”
“那是”他一手揽住叶飞的肩膀,一手握着江晴的手,“走,哥去问陈叔去要海鲜,晚上给你们俩做大餐。”
几个救生员看到他和江晴的亲密互动,凑在门口道“铮哥,你都不介绍一下”
“介绍什么你们又不是不认识”
“认识是认识,但再叫美女不是很好吧”
叶铮笑“叫嫂子”
江晴踹了他一脚。
有人打趣“铮哥你不行啊美女不承认呢”
他们没叫,但叶飞却冷不丁开口“大嫂”
不仅是叶铮,其他人闻言都大笑出声,然后跟着附和坏笑着叫道“嫂子好啊”
饶是江晴也算是见过世面,可被这么多人打趣,也还是禁不住脸上发热,啐了声虚张声势道“别乱叫啊”
叶铮笑着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没见着你们嫂子脸都红了么”
“哦”几个人故意拖着常常的声音,作鸟兽散。
江晴红着脸觑向满脸带笑的叶铮,皮笑肉不笑道“很好玩啊”
叶铮拉着她走,笑道“大家开玩笑开习惯了的,没有恶意。”
“我知道。”
江晴当然不会在意,海边人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
“不过小飞都叫你大嫂了,也不算玩笑啦”叶铮又补充了一句。
江晴哭笑不得“你平时都给小飞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真不是我教的,就是一些长辈看到他,总是问你大哥什么时候找大嫂之类的话,我估计他就记住了。”叶铮说着转头看叶飞,“是不是啊小飞”
叶飞没回答是或不是,只是又道了声“大嫂。”
叶铮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好啦还是叫姐姐吧,免得姐姐害羞。”
“姐姐”叶飞从善如流低唤了一声。
江晴笑着应了一声,又撒娇般瞪了眼叶铮。
三人来到码头时,渔船已经归港。
大概是叶铮早就联系过,陈叔见到人,拿着一个小桶下来,里面装了半桶鱼虾。
“阿铮,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拿条鱼出来。”
叶铮接过小桶,笑道“够了够了,能吃两三顿了呢”
江晴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手里拎了一瓶酒,只见他递给陈叔“别人给了两瓶酒,我不大爱喝白的,给你捎了瓶你慢慢喝。”
陈叔接过酒,乐呵呵道“你说你就从我这里拿点不值钱的鱼虾,每次不是给我捎这个就是给我捎那个,这一瓶酒得够买几桶了吧”
叶铮笑“都说了是别人给的。”
陈叔也笑“明白明白,都是别人给的。”
叶铮大笑,朝他挥挥手“你们慢慢忙,我走啦”
三人走了一段距离,江晴才笑着开口“我就说你也不像是个多会省钱过日子的人”
叶铮笑“打渔辛苦,我给他们钱他们也怎么都不要,只能象征性给点东西,不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江晴点头“打渔确实辛苦,不仅辛苦还危险,我父母就是出海打渔出的事。好在现在云泽发展起来,年轻人有了更多出路,我看现在很少有年轻人打渔了。”
叶铮道“是啊阿凯和大威跟着渔船出过几次海就受不了,老老实实待在浴场当救生员了。”他说着话锋一转,“还难过吗”
“什么”
“父母过世”
江晴笑着摇头“已经过去十年了,我都有点想不起他们的样子了。”
叶铮笑了笑“我也有点怕过不了多久,我就连我父母的模样都记不起来了。”
“爸爸妈妈”一旁的叶飞忽然低声唤道。
叶铮揉了把他的头“不是说过么等哥哥和小飞都老了,就去找爸爸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谈谈恋爱再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