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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出书版] 第6节

作者:公子欢喜 字数:8936 更新:2021-12-13 02:55:16

    三皇子则昕,夺嫡之争中自始至终不曾露过脸的人物。当二皇子则明倒台时,四皇子则昀一夜崛起,声势如日中天。这位安静的、文雅的、好像有些软弱的三皇子就被人们遗忘在了角落里。直到庆帝驾崩时,晋王则昀说先帝有遗诏,皇位是传给则昕的。

    众人这才大梦初醒一般又把他想了起来。每个人都是满腹疑惑,遗诏又怎么着?满朝文武里,哪个不是跟着晋王府的?烧了就是了,怎么还真巴巴地把他给抬了出来?

    这就是你给他的礼物呀。桑陌的手指划过南风的脸,空华听到他的轻笑,还有什么比天下更贵重?连皇位都是你给的,他能回报你什么呢?这个计画你很早就开始盘算了,连我都是他登基那天才知道。

    细细想来,其实也不奇怪。则昕或许不是最出色的皇子,可他是庆帝最喜爱的儿子。同样为龙子,光凭这一点,彼此的处境就是天差地别。

    则昕不娇纵不高傲不盛气凌人,生就是一副好性子。众兄弟都不理你,他笑吟吟叫你一声皇弟;只有他肯在太傅责罚时替你开脱;只有他会记得出游时叫上你,替你在庆帝面前讨一份应有的赏赐……则昕亲和,则昕温柔,则昕善良,更重要的是,则昕仁慈。他不争权不夺利,不拉拢朝臣不结朋营党。藏污纳垢的官场里,谁都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只有毫无心计的则昕皎洁干净,好似佛祖跟前的一朵白莲花。而这些恰恰是你四皇子则昀从来都没有的。

    起初想要父皇对他的宠爱,后来是他的好脾气,再后来就是他的人、他的心。欲望总是这样步步升级,直至完全将人吞噬。对于毫无准备的则昕而言,朝堂之上除了将他一手扶植的你,他还能依靠谁?楚则昀,你从来没有像那时那样得意。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毫无预兆地,桑陌忽然回过头,空华看到他凌乱的妆容下不断抽动的嘴角,你一直说你要天下,我帮你。可你呢?你要的从来就不是天下!

    梓曦死了,刚直不阿的周大人也死了。还有很多人,或被牺牲或被丢弃。到头来,我抛却良知抛却生死换来的天下,于你而言不过是件转手就要送人的礼物。怎能不怨恨?

    因为我跟其他人一样都是两面三刀的小人啊。屋里的烛灯已经烧到了最后,烛光不再明亮,暗沉沉的光线里,桑陌呆呆坐在床边。他朝着空华的方向抬起头,眼中看的却不是空华。

    心口很疼,不喜欢他用自嘲来表露伤心的方式。手里的药瓶空了,艳鬼被咬破的唇边还淌着血,空华想用拇指替他抹去,桑陌偏过头躲开,敷在脸上的白粉经过方才一阵混乱已经卸去了大半,依稀露出原本的容貌。确实是一张俊秀的脸,没有了刻意描画出的妩媚和明丽,更多了几分英气。

    空华想努力回忆起是否记忆中有这样一张面孔,桑陌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扭头躲进了阴影里反正你不记得。

    烛灯终于燃烧净尽,几抹微光投射到屋子里,天色已经发亮。空华跨前一步,想要说什么,桑陌截住了他的话头你放心吧,再过一阵,刑天就会现世。我不敢诓你的。口气依旧疏离,带着刻意的讨好。

    不知道从前是怎样的心态,空华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无奈,千百年来第一次想为一个人做什么却屡遭拒绝。

    虽然本朝天子已将都城回迁北方,但是城中依旧车如流马如龙,不减当年的繁华兴盛。妆妃高高坐在某家酒肆屋顶的翘角飞檐之上,脚着一双高墙履,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所幸底下来来往往的凡人看不见他,否则又要横生一段波折。

    现在时兴的衣裳还没有我们那时候好看,不是淡蓝的就是浅黄的,哪里漂亮了?时光一晃三百年,她还穿着她的紧身襦袄青罗衣,额上贴一抹芙蓉印,颊边画一道晚霞红,好艳色,好华丽,十足的富贵做派。可世间女子却早换了装扮,尚素,尚雅,盘花钮一直扣到下巴底,笑不露齿,行不露裾,举止端庄得好似一尊尊瓷娃娃。

    那时候,论穿着,论打扮,谁比得过我和我妹妹?李妃那个贱人不服,挖空了心思翻花样,陛下赏她根碧玉簪就得意成那样,早也戴晚也戴,好似谁不知道似的。就她那点姿色,还不如用花黄把脸贴没了呢!忆起往昔的宫中事,她总是有满腹的话说。不过是些后妃间争风吃醋的琐碎事,偏她还记得清楚,真的,她那打扮起来的模样,比楼底下这些人还不如呢。

    桑陌好笑道你想换了这身衣裳就换吧。

    女人马上睁圆了眼睛辩白我可没说过。

    桑陌指了指街对面你刚去过对面那个裁缝铺子,我看到了。比她早来一步,恰好撞上。女子的爱美之心总是来得强烈,何况眼前这位以容貌着称的前朝丽人。

    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猴崽子!她脸上红了一红,娇嗔地觑了桑陌一眼,转而又为难,我……我怕三郎他认不出我。

    不会的。他看到你就一定会像当年那样喜欢你。桑陌上下打量着她,女子螓首微低,双颊绯红,不胜娇羞的模样好似一朵水莲花。

    正恍神的时候,只听妆妃道我觉得,我从前一定见过你。

    她带着疑问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桑陌脸上,桑陌笑道我跟你说过,我从前也在朝中做官。

    不对,朝中的事陛下向来不让我管,我们一定在其他地方见过。

    娘娘您记错了。

    桑陌想要敷衍,无奈妆妃却难得的执着你也穿着从前的衣裳呢。

    从来没有发现,这个迷糊得有些幼稚的女人也有如此精细的一面你身上的料子是缭绫,织造时以纬线起花,是上等料,陛下那时候才时兴穿这个。还有上头的卷云纹,也是那时候盛行的花样。你想叫谁认出你?

    桑陌被她问得窘迫,扭头答道我又不是女子,穿什么都一样,换什么衣裳?

    你也在等人。

    她执拗地拦在桑陌面前,眼透厉光,能在后宫中立足的女子绝非空有一副容貌。半晌,桑陌侧跨一步,自她身边绕过我在等你呀,妆妃娘娘。

    背后是女子刹时变作铁青色的面孔。

    一脚跨进家门,就瞧见有人正在他惯常躺着的卧榻上大大咧咧地歪着,榻旁还置了一张小矮几,矮几上摆着个小磁碟,瓷碟里搁着的是核桃肉。核桃壳七零八落撒了一地,几只墨羽的夜鸦正用爪子低头专心致志地在碎屑里翻捡着。那人悠闲安适得好似真把这里当作了他冥府的后花园,一边剥着手里的核桃,一边眯起眼睛对桑陌笑回来了?

    近些天来,他的性子转得古怪,冷言冷语少了,轻声细语倒多了,也不再追问刑天的下落,只是夜夜到桑陌房中替他换药。桑陌拒绝,他坚持,以法术制止他不停挣扎的四肢,用药膏将他全身伤痕细细涂抹。沾着药膏的指尖好似也被施了秘术,抚过之处先是清凉而后越显灼热,朦胧中仿佛回到过去冷宫之中彼此相依相靠的时光。桑陌偷眼去打量身前的他,只看到他低低垂下的眼睑和抿成一线的嘴角。正看得愣怔的时候,他忽然狡猾地抬头,四目相对,还是他率先笑开想和我做?桑陌默不做声地别开眼睛。

    空华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在桑陌经过时,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起他的伤,又忙松开,不依不饶地牵住了他的衣袖阳光正好,不一起坐坐?

    我是鬼魅,属阴,不宜久浴日光,您请便。

    核桃是南风给你留的,不尝尝?

    自他手中接过瓷碟,桑陌瞥了一眼地上的碎屑等他回来,我当着他的面吃。

    垂头低叹一声,空华仰起脸,不再寻找别的藉口我想和你说说话。

    从前一直到现在,自七岁那年跨进那扇红得刺眼的大红宫门起,始终是匍匐在地上被这个高贵尊崇的男人俯视着,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反被他仰望。三百年前的那张俊美面孔近在咫尺,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天生的龙凤之姿。无论过去抑或现下,不曾有丝毫改变。晋王则昀、冥主空华,都是这般的笑,这般的说话,这般的不愿轻易放过他。

    藉由衣袖的牵引,身体被一步步带向这个神色殷切的男人。手里的瓷碟慢慢倾斜,里面的核桃肉眼看就要掉落,于是他的手掌便理所当然地覆上来,带着灼热的温度。

    小心。他说。黑色的眼瞳深重似夜间的明湖,一不留神就要被诱惑着失足掉进里头,再也无力自拔,你恨我。

    桑陌毫不客气地点头。

    是早已预料到的回答,这只艳鬼才不会费心思来哄他。空华顿了顿,道从前都是别人跟我说话,没有人来听我说。

    见桑陌张嘴想说什么,空华站起身,从碟中拈起一瓣核桃肉塞进他的嘴里。指上一阵轻微的刺痛,艳鬼正瞪着他。还是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更顺眼些,拇指继续不怕死地抚弄着他的唇,在他露出森森的白牙时又急速撤回,艳鬼眼中的小火苗蹿得更高,空华无辜地眨眨眼我说完就放你走,绝不迫你。他的口气里倒有些哄人的意思。

    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是天界的那位勖扬天君。

    居住于天崇山顶的勖扬君,天界闻名的高傲性子,冷淡不近人情,性情淡漠得仿佛没有七情六欲。这样一个独步天庭的人,某日居然闯进了他阴森幽暗的地府,在浊水滔滔的忘川中失了神。

    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空华拉着桑陌在榻上坐下,仿佛是与好友在分享一桩乐事。艳鬼因跌坐在他膝头而不满,空华干脆将他楼进怀里,任凭他挣动。

    端坐于冥府深处千年,除了这一件,从未有任何事让他留下深刻印象。那位银发紫衫的天君傲然立于幽冥殿上,手中长剑的剑尖不巧正落在自己的喉头。他是来找人的,即便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倨傲模样,可是散落额前的发丝和微红的眼圈还是泄露了天机,原来不沾半点尘世烟火的天君亦会为情所恼,亦有无可奈何,可惜对他要找的人,冥府也无能为力。

    后来,他一直在等。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一次又一次精力枯竭而后再投胎转世,不知他心中是作何感想。冷情冷心的人,居然会为一个侍从想要耗尽所有修为,只为能与他再渡几番人间寒暑,这一颗执着之心不知该说是痴还是傻,长久空空荡荡的心却因这一幕而生出几丝酸涩,有些羡慕,有些……嫉妒。

    撇开这些杂思,空华宠溺地搂着桑陌,口气悠然如若是我,断不会拖延这么久。

    怀里的人停止了动作,空华口气依旧不变千年后再弥补,未免太迟。

    那你现在就把噬心的解药给我。艳鬼转过脸来看他,嘴角边挂着戒心和算计。

    空华认真地看着他灰色的眼眸除了噬心的解药,仙丹、法器、秘宝,或者来世的富贵权势……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桑陌的笑越发得意,红唇诡异地勾起那么,如果我说,我要刑天呢?

    空华无言以对。

    哈……翻身跨坐在他腰间,带着妖媚笑容的艳鬼缓缓俯下身。空华察觉他的气息擦过自己的脸,落到了耳边,呵气如兰,你说的那位天君,我也见过。还有他的爱人,我差点勾引了他。

    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在村中的私塾中做了一个脾气温和的教书先生。起先看中的是他的样貌,瘦了些,但总比一脸胡渣肥得出油的屠夫土匪来得好。没想到,还没到他面前,就被隐匿在他额上的龙印惊得差点魂飞魄散。倒是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悄悄地躲在墙根边看他,借着风声听到了那位天地间最尊贵无匹的天君的名字,听到了所谓的痴恋和鄙弃,仿佛看到又一个自己。

    我后来在一个小村庄外面看见了他,那位天君。那时候,好脾气的教书先生已经轮回转世,而骄傲的天君则在他降生的村落外徘徊,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但是还不够。

    于是连鬼众都不甚看得起的艳鬼嚣张地出现在天君面前,取笑她,嘲讽他,激怒他,肆无忌惮得好似是在送死,直到那位冷若冰霜的天君恼羞成怒。

    我要看他伤心,看他后悔,看他痛不欲生!衣袖过处,瓷碟在地上摔做了八瓣,夜鸦衔着核桃扑翅飞走。

    空华揽着桑陌的腰,艳鬼尖尖的指尖穿破了黑衣一直扎进他的肩头其实,你想看的人是我。

    桑陌喘着气不再答话,空华体贴地拍着他的背对不起。

    依旧只是静默,慢慢地,桑陌撑起身,脸上已恢复了平静你说,我要什么都可以?

    是。

    如果我要你每年冬至都为我烧一份供奉呢?

    与仙丹、法器相比,这个要求实在微不足道,空华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桑陌翘起嘴角,离开了他的怀抱或许以后,那个教书先生会原谅天君,他是个好人。可我不是,我是个奸臣,奸臣的气量都小得很。

    第五章

    大寒,一惯温暖如春的江南小城也开始飘起了雪花,北风大得好似能把人刮走。夜色里,在墙头房檐上飞闪腾挪的艳鬼轻飘得像是一片被卷在风里的叶子。

    空华说快月末了,小心噬心发作,疼得你回不了家。

    桑陌无谓地答道你不是跟着我吗?

    脚不停歇,一路跃出城门,穿过道道树影,终于在城郊的一个小村庄前停住了脚。

    又是我的故人?一袭黑衣的冥主半挑起眉梢,饶有兴致地发问。

    艳鬼的视线在一扇又一扇门前停留,仿佛在寻找什么去看看你的皇嫂。

    他在村尾一间残破的草屋前止步。小小的草屋连屋顶也塌了一角,让人不禁忧心,来年早春时分,这破败不堪的茅舍能否禁得住那连绵几日几夜的细雨。

    屋里的人还没睡,站在门外就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咳嗽声,一阵挨着一阵,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

    桑陌伸手推开房门,简陋得几乎只剩下四面墙壁的屋里,一个农妇正气息奄奄地卧在草垫上,身上只盖着一条破棉絮,紧紧按住胸口的手瘦得仿佛只剩一副骨架。随着胸膛的起伏,悬在她腕上的金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铃音入耳如百鬼夜哭,撕心裂肺。

    是她?空华想起冬至日见过的那个新寡女子。

    桑陌点了点头,单膝跪地将女人揽进了怀里。空华这才发现,她小腹微隆,是有孕在身,不禁再度皱起眉头,这个女人……

    艳鬼无暇顾及他的表情,沉着脸在草垫旁升起一堆柴火,冰冻如寒窖的草屋里顿时生出几分光明。许是感到了暖意,农妇不再咳嗽,朝桑陌怀里缩了缩,捂着肚子静静睡去。

    一手搂着她,一手从怀里掏出几个药包,手指几番点画,桑陌身前便又多出了一个小药炉。空华见他单手做事不便,便从地上捡起药包,坐到他对面,就着小药炉煎起了药。山茱萸、黄芩、麦冬、阿胶……是安胎的方子。显然,艳鬼是有备而来你关心她?

    桑陌看了他一眼,空华对着他笑了笑你说的,她是我皇嫂。桑陌复又低了头。

    火堆劈啪作响,药罐里的袅袅烟雾隔在了中间,谁也看不清谁,只闻到一鼻子苦涩味道。

    桑陌在鸡鸣之前离开,临走不忘替苦命的女人将栽倒的篱笆扶起。往后,桑陌每夜都要去看望她,带上药材、食物还有几道符咒。

    空华拿着那些鬼画符似的玩意说她命中注定无子,这不管用的。

    桑陌只是沉默地抱着熟睡的女人,从枕下取出一把断了齿的梳子为她将一头乱发梳理通顺。

    空华摇了摇头,飞身将符咒贴到房梁上,回身看了看面容沉静的艳鬼,再施三分力,以指代笔在梁柱上画下一个万事如意的铭文。

    许久,药汁在罐子里咕咕冒泡,女人不再咳嗽,身后静得怪异,空华慢慢回首,看到了桑陌那双灰色的眼瞳,灰蒙蒙的,望不见任何情绪。视线落到他怀里的农妇身上,草垫被咳出的鲜血染成一片触目的艳红,醒目得扎眼。

    叮铃、叮铃……系在女子手腕上的怨铃声声作响,艳鬼费尽心机换来的鬼界法器终究也不能保这对母子安康。

    早在冬至那天,看她为亡夫送葬时便看出了她这一生的悲惨,幼时丧父,青年丧夫,孤苦无依,命薄寿短。生死簿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便是天帝也救她不得。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就算是你欠她,你也尽力了。空华自己都觉得这说辞徒劳得可笑,可是此时此刻却再说不出其他,只得将一碗清水递到他嘴边。

    今夜,无月,噬心再度在体内发作,额上的汗水小溪般蜿蜒而下,顷刻便浸湿了发鬓。艳鬼偏开头,楞楞地看着面前黑衣的男子,神情从未如此刻这般哀伤她是我妹妹。

    犹记得当入宫之时,年纪尚小,不过七岁,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更是年幼,方才刚满五岁,闺名唤作小柔。目似点漆,楚楚可人,爱闹,爱笑,爱滚进他怀里娇滴滴地讨一朵枝头的红花。

    后来,后母进门,父亲懦弱得越发不像个一家之主,小柔一夜间自云端跌落。因为面容像极了死去的母亲,父亲甚至不敢同她亲近。后母扭曲的嫉恨之下,小柔害怕得夜间躲在他怀中偷偷地哭。他为她将枝头所有红花采尽,插进她的发间,别上她的衣领,系上她的手腕……一身红衣妆扮的小小女娃却只将一双乌目睁得更大,粉嫩的脸上堪堪挤出一个畏缩的笑。若说当年曾有什么牵挂,那便是小柔,将她疼惜入骨的兄长诚心地想许她一个安稳的归宿,可那时,却连他自己的未来都不知在哪里。

    是谁的掌心贴上了他的脸庞,为他将颊边的湿润一一拭去。桑陌说是汗水,你别多心。

    那人就把脸凑得更近,贴着他的发脚,胸膛上灼热的气息包裹起弥漫他全身的冰冷疼痛。怀里的女人安详地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桑陌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因疼痛而颤抖我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她还是那么楚楚可人,好似风中一株含苞待放的芍药,眉目间的哀怨轻愁被描绘成西子之美,京中盛传她的贤淑温婉。

    桑陌让死去的女子平躺在草垫上,指尖便成了最得心应手的画笔,咬着牙颤巍巍为她画上一双远山眉。浓红的颜色在青白的唇瓣上晕开,女子的嘴角边就有了一丝娇笑的模样。似乎还少了什么,桑陌楞楞地看着,一时无措。空华见状,自袖中化出一朵彼岸花插入女子的发间。一瞬间,似有魔力,黯淡的遗容顿时生出了光彩,依稀可见当年名满京都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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