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簌有些诧异,保渊瑜竟将他带进了医务室里。
“脱下衣服。”保渊瑜道。
殷簌顿时了然,解开衣扣,躺在床上嘴角掀起嘲笑“原来你喜欢在医务室里做吗不怕别人进来看见”
对殷簌的嘲弄置若罔闻,保渊瑜拿出酒精棉,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殷簌面前,用镊子夹起酒精棉擦在殷簌肩膀的伤口上。
渗着血珠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殷簌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怔怔地盯着保渊瑜一丝不苟的擦拭着自己的伤口。
“穿上衣服。”保渊瑜收起镊子。
“这就完了”殷簌起身扣好衣扣。
“你还想要什么”保渊瑜反问。
殷簌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思索了一会,抬头笑道“我想关禁闭。”
禁闭室是独立的狭小房间,关在里面如同与世隔绝,暗无天日的日子可以把人逼疯,但的确是躲避的好地方。
进入禁闭室内,四周全是压抑的暗灰色,墙壁拥挤着仿佛要倒下了碾压殷簌。仅有的一个小窗透进一点微光,却不足以点燃光明。
关上铁门之前,保渊瑜再三确定道“你确定了要自愿在禁闭室里呆三个月”
“当然,刑期一满我就可以走了。”
“没有人能在禁闭室单独渡过三个月。”
殷簌从铁门上的小窗口内看着警察锋利的眉尖,打趣道“你可以找时间来陪我呀”
保渊瑜没有答应,只是道“如果忍受不了的话,可以让人找我来放你出去,”顿了顿,“我叫保渊瑜。”
“嗯。”殷簌凑近小窗口,“谢谢你,阿sir。”
第12章 第十二朵罂粟
三天后,保渊瑜抽空亲自来为殷簌送饭,殷簌揪着凌乱的头发瑟缩在墙角,精神状态糟糕,对保渊瑜的到来也无动于衷。
“殷簌。殷簌”保渊瑜不由得加大了音量,敲打着门,“殷簌”
“嗯”殷簌终于回神,“阿sir,你找我”
“该吃饭了。”保渊瑜从门下的窗口将饭菜送了进去,殷簌却没有接过,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我不想吃,你收回去吧。”
“多少吃一点。”
“没胃口。”
“是不是觉得太压抑了”
“嗯,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说没人能熬过三个月了。”
“至少在我记忆里,没有人。”
殷簌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头脑有些迷糊了,“阿sir,你人很好,有没有谁这样说过你”
“有。”
“谁”
“我的一名犯人。”
“到底是谁”
“你。”
殷簌嗤嗤地笑出了声,“阿sir,你真会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你先吃饭,等会饭菜快凉了。”
殷簌顺从地应了一声,端起饭碗扒拉了几口又放了回去。
“不合你的胃口”男人低沉迷人的声音透过了铁门。
殷簌无精打采地道“只是有点不舒服,明天你再送来给我,好不好”
保渊瑜收回饭碗,从小窗口中看了看半合着眼帘的殷簌,“好。”
殷簌闭上眼睛露出了小孩子得到糖果后满足的笑容“和你聊聊天我感觉好多了”
之后,保渊瑜还说了些什么,殷簌朦胧间没有听清楚,随口“嗯”了几声,便失去了意识。
次日,保渊瑜再次来到禁闭室前,却得不到殷簌的回应。保渊瑜打开门一看,殷簌倒在地上,脸色异常红润,额间热汗津津,贴在地面上似乎是在索取冰凉。
“殷簌”保渊瑜连忙抬起殷簌的下巴,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保渊瑜立刻打横抱着殷簌奔向医务室。
测完体温,405c,再烧高些就快被烧成个傻子了。医生给殷簌挂上了吊针,殷簌睡在床上喃喃呓语。
保渊瑜俯身凑过耳朵“殷簌,你说什么”
“难受”殷簌血色全无的嘴唇嗡动。
“为你挂上针水了,很快就可以退烧了。”保渊瑜耐心地道。
殷簌轻轻哼了哼,就像是将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的刺猬,等待着人来安抚他柔软的腹部。“还是难受”
保渊瑜从医生那接过冷水,打 shi 毛巾擦拭着殷簌额间的汗水“过一会就不难受了,把头抬起来一点,我帮你擦擦后颈。”
殷簌下意识地遵循,“阿sir,你怎么知道我叫殷簌”
“同事告诉我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叫殷簌吗因为我家院后种了大片罂粟,但是在我出生那年,罂粟花全都被依法铲除了,我家正好姓殷,父亲就为我取了与罂粟同音的名字。”
“罂粟不能开太多,否则会被人利用。”
“我知道,提取毒品,可是罂粟有罪吗它只是想开花。罂粟花也很美,为什么它落得了一个坏名声,而牡丹却成为了人人喜爱的国花”
保渊瑜殷簌滚烫的额头,看来他是被烧迷糊了。“因为罂粟太过危险,它会让人上瘾,才被人称为禁忌之花,而牡丹象征着富贵和名誉,没有人会不喜欢财富。”
殷簌喃喃道“可是我喜欢罂粟,它不想牡丹那样娇弱无比,而且它开的花更加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