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的过程，还是因为某个不经意的刺激而导致的。

    直到某天他告诉我说他看到了。

    我当时是懵的，看到了什么我不动声色。

    他说是看到了电脑的照片。我恍然。我不确定要以怎样的方式告诉他，这就是他自己。我不想让他产生，哪怕一点点的怀疑他自己精神有问题的这种想法。我只有顺着他。

    我想告诉他，我只有他。

    在接收到我给予的这个讯息之后，他像是卸下了负担，再次踏实地靠进了我的怀里。

    那次我们正投入进行着一场情事，他却突然推着我的臂膀叫我去接电话。我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又偏头看了眼依旧黑着屏的手机。

    他再次推了推我，我只好先从他身体里褪出。

    我倒了冷水，强自压下继续上涌的火，沈意却突然开始穿起了衣服。我走过去叫他，他自顾自套上了裤子，很快就穿戴好了一切。

    他开车去了我们经常去的一家咖啡馆，我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透过落地窗，深望着咖啡馆内的一桌空位。

    我抬起头，用力眨了眨双眼，又一路跟着他回了家。

    我花了更多的时间与经历陪伴他。我也发现，只要有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情况就会好一些。可公事那边必定有我推脱不了的事情。

    我再一次有了出差任务。

    我马不停蹄地整理安排好了国外的一切事物，跟他报备了回来的时间，一刻不停地赶了回去。

    出站的时候，他来接的我。看到他那一刻，我那悬浮着的心脏，才稍稍沉落。

    我们去了经常去的一家港式茶餐厅。我当然记得那天是他的生日。服务员拎着我提前预定好的蛋糕，我为他插上了三十二岁的生日蜡烛。他嗔怪地责备我记错他的年纪，让他足足年长了两岁。

    我就笑着哄他，这样我们的距离就更近了呀。

    我们再一次过了一个温馨的生日。

    出门的时候就接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是今天要签订的合同出了错。我要带着沈意一起去公司，他却笑话我黏人，要被公司里的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我不放心，还是先送了他回去。他在门口给我来了一场吻别，我就又赶去了公司。

    在我还来不及将心脏放回原处的时候，他的情况变得愈加严重了。

    我接到了司机的电话，再次赶回去的时候，沈意又不在家里。

    我开着车，沿街一路寻找。于这苍茫浮华的夜市中，我的心揪到不能自已。

    我终于在离我们家一段距离的岔路口看见了他。我停了车就朝他赶去，我叫他的名字他也听不到。

    跟他说话的交警先是疑惑地朝我看了几眼，继而又怪异地打量起了沈意。我想我十分厌恶那种目光。

    好在那交警没有更过分的表现，他只是告诉沈意没有看到他资料里的名单，就去医院问问。

    我一路随着他去了医院。

    我站在他身后叫他，他像是隔绝出了这个世界。对周遭的一切动态都无动于衷。

    我突然灵机一动，按下了手中的电话。再响过无数次之后，他终于接通了。

    我告诉他，我已经到了c城，叫他放心，在家里好好等我。

    我多么想上前将他深搂入怀，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我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开了门，进了屋。我站在廊檐的暗处抽着烟。

    不多久，他却再次开了门出来，手里提着满满的两提塑料袋。我看着他将袋子丢进了垃圾桶。转身的时候，他像是突然被我吓了一跳。我就知道他应该是清醒了。

    我扣上了他的掌心，将指尖插进他的指缝中。

    那天下班回家，就发现他躺在床上，双颊被烧的通红，还喃喃的说起了胡话。

    我赶紧给人换了衣服，直接抱着他去了医院。中途他醒来一次，之后便又晕乎着睡了过去。

    这一场烧倒是将他烧回了许多从前的模样。黏糊，爱撒娇。我心里一阵阵发软。却不知道他的自我怀疑，就在那一场高烧之后愈加严重。

    他夜里总时不时惊醒，偶尔会 o我的手，偶尔又会下床走上一圈。

    更令我想不到的是，我竟然会让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再次出了事。

    沈意，你快点好。我怕我再承受不住。求你。

    第二十八章

    我想我经历了冗长的一段昏睡时间。在我的意识逐渐归拢，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是念书那段时光，每每有空，父亲就会搬着个小凳儿，招呼我们兄弟俩坐到前院听他讲故事的情景。

    父亲是个普通的园艺工作者，兴许是跟草木打的交道久了，他的身上有着一股特有的沉敛气息。

    他讲的故事有完满的，有破碎的，有温暖的，也有悲伤的。他说每一个故事都有他要表达的内容，你们可以当成一段单纯打发时间的文字，也可以在故事中感悟大大小小的人生道理。

    梦境里的父亲，拾起书页，再次给我们讲了余华先生的活着。

    先生说，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活着是对亲人的缅怀，悲伤是我们用来铭记的符号。逃避和遗忘解决不了问题。继续勇敢前行，不辜负活着的本身，以及活着的人。

    接下来便是我不怎么短暂，也已然丰满的过往画面的播放。如走马灯般，规律且连贯。

    我站在上帝的视角，看着我从稚子幼童走到青葱年少，到青年，再到如今。

    我很庆幸有那么可爱的一家人。我想，如果有来生，我定会再次寻到他们，延续这一世未完结的情分。我也很感激有许铭西，我的爱人。他一直站在我的身后，保护我，疼惜我，对我不离不弃。

    我将缠绕错乱的思绪一一理顺，我将会迎接属于自己的新生。我的大脑已经清醒，可我的身体却没那么得劲儿。

    我感受到有温热的呼吸打在了我的面颊上。眼皮上的触感软糯糯的。我知道，那是我的爱人，许铭西在温柔的唤我起床。

    我也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贪睡，我将所有精神力都集中到了眼皮之上，我想他了，我想睁眼好好看看他。可是我试了很久，还是徒劳。但我没有气馁，我继续努力着，将精神力再次转到我的指尖上。

    我的手被扣在了他厚实干燥的大掌之内。那熟悉的归属感，叫我的 xiong 口一阵阵发烫。他握着的力度那么轻，却又那么紧。这个刚毅硬朗的男人，在我看不见的背后一次次显出脆弱来。

    我突然就好心疼他。眼角一下子就湿了。有泪滴悄悄滑出，顺着眼角到太阳穴的距离，缓慢低落，一声不响地钻入了枕间。

    我的指尖划过了他的掌心。他像是受到了两百二十伏的高压电击，猛然就是一个抬头。

    我尽力并尽量地对他扯出一个微笑。我的嘴唇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干涸，我想我并不意外，许铭西将我照顾的细致入微。

    我缓慢地转着眼珠，无声地唤了他一句。

    “老公。”

    他再次坐回位置，他将我的掌心拾起，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吻，接着就往他的眉心抵去。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