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是不是跟姓宋的开房去了”
“是啊。”
一口承认还有没有廉耻心严兴沉声道“那我没误会。”
“慢着”东升惊恐地望着他,“你不会以为我跟小枫那个什么什么了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可能了小枫有女朋友的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男人毛病”东升状似一头愤怒的小毛驴。
“我没有喜欢男人”严兴松了手,低声道,“我只喜欢你。”
东升一怔,小心地拉着他的袖口,“我是想告诉你我没有主动找小枫。不是答应过你不跟他见面的么我并没有失信。喊你出来是怕你以为我说话不算数”
严兴没料到东升真的会答应他的条件,想想又觉得自己当时的要求既刻薄又无理,东升这种重情重义的人为了遵守他的约定,得多么地为难。他内疚的同时又隐约的心疼,反握住拽着他袖口的手,包裹在掌心。
修长的手指、温暖又熟悉的触感,东升差一点就舍不得松手。他不经意地抽出手,“小枫已经知道钱的事情了。”
严兴挑眉,“哦”
“阿姨告诉他的。然后小枫女朋友东拼西凑地凑了三十万。他已经把钱都还给我了,晚上我就用网银转给你。”
“东升,钱的事情从来就不是重点。”严兴看着他,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鼻尖。
东升不禁微微颤栗,稳住呼吸说“我知道你有的是钱,别拿你们资本家的立场去揣测我们小老百姓的想法。也许三十万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月的零花钱,但是于对我这种家庭来说,可能是十几年的积蓄。所以你能借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
“嘿”
曹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你俩躲这呢。”
东升其实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既然被打断,或许还不是时候。他转身对来人笑了笑,“饿了”
“就是啊,本来等你下班已经晚了,你俩居然躲在这儿说悄悄话。啧啧啧,真不厚道。”
严兴上前给了曹维一记爆栗,恶狠狠道“你来得真是时候呢”
“饿死了好吧。”
“”严兴板着一张臭脸。
东升看着他吃瘪的样子,不禁笑了。
“方东升,你咋笑得那么开心呢”曹维两个大眼睛凑过来,“说你俩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滚”东升又给了曹维一记爆栗。
“不带这样的”曹维哀嚎着,“夫妻俩合伙欺负人”
东升不理他的抱怨,一脚踢在他的小翘臀上,示意别再作妖。
严兴却在一边笑眯眯地说“终于说了句顺耳的话。”
串的时候,宋枫对严兴感激涕零,就差直接下跪认大哥了。四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凑在一起,难免喝高。酒足饭饱后,严兴叫了车,把他们安顿到酒店,而且是一人一间房。
东升进了房间,迷迷糊糊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四肢大敞着,澡也没洗意识就飘忽起来。
冷飕飕的风不断在脑袋边吹来吹去,他被冻醒后,发现冷气开着,被子也没盖。突然想起去年在北京,也是在酒店,房间里还有严兴陪着,比现在安心。
“睡了么”手机一震,严兴的。
“没。”
“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
“我想当面说。”
“好,那我去开门。”东升这就答应了,或许因为一个人睡在陌生的地方,实在是冷清。
他开了门以后,立刻折回被子里,侧躺着,背对着门,心砰砰地跳。半夜对喜欢的人敞着门,实在欲拒还迎、毫无原则。
“吱呀”一声,青年的脚步急促的,克制的。东升没有转身,也不敢吱声。
严兴渐渐靠近,坐在了床边。东升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运动香水的、淡淡的味道,还有混杂的隐约的酒气。
“东升”
“唔”
“你喜欢我吗”
喜欢东升把自己裹紧了。
“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严兴重复了一遍。
“喜欢吧。”东升撒不了谎。
“那你为什么还若即若离”
东升依旧背对着严兴,“你看看你,再看看我,哪里会是在一起的人”
“是我长得不够帅”
“哈”
“我确实没曹维帅,也没宋枫帅”
“哈”东升猛地转过身,“胡说什么我喜欢的人能不好看”
“东儿”严兴愣住了,痴汉状,“你这么说我很感动。”
东升满头黑线,负气道“是你太有钱了,我高攀不了”
严兴还委屈了,“这能怪我”
“反正我高攀不起。”东升又转过身,背对着。
“东儿”
严兴的气息更近了些,十足的力道把他掰正了,夸坐在他的身上。
“你干什么”东升如临大敌,“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少乱来”
“要不是你一直冷暴力对我,我能被逼无奈说分手”严兴的脸越压越近,眼睛或因为酒后,微微发红。
东升瞪大眼睛,又急又气,“挑初五那天甩我,故意的吧别人迎财神,我特么送财神,晦气”
“你对别的男人那么掏心掏肺的,我能受得了”严兴骨节分明的手压着他的肩膀,不给他挣扎。
“受不了就别受,反正都都无疾而终了。”东升别过头,不看他。
“胡说,明明方兴未艾”严兴凑到耳边,“我还没吃到呢。”
熏心的家伙东升心一横,屈起膝盖往严兴腹部重重一顶,趁机推开身上的人,脱口而出“别做梦了”这几个字,看似对严兴的拒绝,其实更像是对自己的警告。一个即将成为上市公司的掌舵人,另一个却只是普通的大学生,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实力悬殊的爱,连上保险的资格都没有。美好的事物就像秋天的月亮,虚无缥缈,他妄想过,也清醒了。
严兴吃痛,皱着眉,胳膊肘撑起身体,“做梦确实,喜欢上一个男人,这个梦做得有点荒唐。”他自嘲地勾起嘴角,盘坐在床上,修身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肌rou紧紧地绷着。
东升沉默了一会儿,看得见对方眼神里的悲伤,有点刺眼的疼。严兴的难过好像弥散给了他。“严兴”他呢喃着对方的名字,一直喜欢叫的名字。
“别再退了,好不好”严兴猛地抱住他,鼻子蹭着他的脖颈,深深吸了口气,“以后会很忙,可能没那多时间现在你每退后一步,我就得前进一步,如果一步不跟上,我们就扯远了。所以你再嫌我烦,嫌我黏人,我也是一步不能落下的落下了,我就够不着你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公司的事情会很多”
放低姿态的恳求,惶恐又期待的神情。眼前有点热,东升觉得自己再坚持下去,严兴就要被逼到无路可退的角落了。他所顾及的、犹豫的,不过是骄傲的自尊和懦弱的自我保护。可这些自我的、自私的想法又怎么敌得过严兴他再生气、再责怪、再怨恨,都会偷偷喜欢的人
东升伸手覆上青年结实的脊背,一寸寸地抱紧,“那我不退了,严兴,我不退了,再也不退了”
曹维看着东升和严兴从同一个房间出来时,露出了姨母般欣慰的微笑。这些日子在宿舍,整日对着魂不守舍的东升,他就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儿。
他狠狠敲了严兴几顿饭后,东升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就开始对他甩脸子了。还好张承端五一小长假过来,他暂时不用被那两个没人xg的“损友”撒狗粮了。
怎么说都是他的端哥好呢。
没成想,张承端来了之后就不走了。为了他跟家里人闹翻,然后放弃在s市已经创出的一片天地,跳槽来到n市重新开始的事情也只有他端哥做得出。
所以五一之后,曹维就搬了出来,跟张承端开始了“同居”的美好时光。高一的时候被那人带上车,妥妥地早恋,现在又比同龄人更早了一步。怕是严兴和东升三垒的时候,他跟张承端领养的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了。
严兴得知他和张承端同居的事情,立马坐不住,如意算盘打得“哗啦啦”地响,没两天就买了一套江景房,打算让东升搬过去。当然了,被东升严辞拒绝了。
这才哪跟哪儿啊,看把严兴急的。
曹维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将严兴的备注名从“严肃又高兴”改为“猴急的小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