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持续了几分钟,便有很多个急刹车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个年轻的声音高呼,“三哥,我们来了,你们坚持住。”
容寂听到身边有人长出一口气,“这下好了,阿杰带人赶来了。”
枪声比刚才更为激烈,方向却变了,基本上都没有再 she 向他们,而是改而向包围圈外。载着陈氏三兄弟的三辆车立刻发动,向外冲去。前来增援的人已经将路口的堵截撕开,他们顺利突围,在寂静的夜色中疾驰而去。
护着容寂的保镖这才直起身来,关切地问“四公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我很好,谢谢。”容寂坐起来,转头打量着他,“你呢受伤没有”
那个保镖憨厚地笑道“擦破点皮,没事。”
容寂眼神一凝,“我看看,伤在哪里”
他本来将气势尽皆收敛,打算做起生意来才逐渐放出,回归本色,这样就不会让人起疑,此时有些急切,那股骨子里的气概骤然散发出来,让那个保镖一怔,竟然不敢违抗,乖乖地说“肩头被子弹划过,没伤着要害。”
容寂借着偶尔闪过的路灯光看着他肩上,他穿着浅色衬衫,依稀仿佛有一团深色的印迹在慢慢扩大。容寂有些担心,“我给你包扎一下吧,至少止住血。”
“多谢四公子关心。”保镖不敢劳动他的大驾,便对坐在另一边的保镖说,“小石,你帮我包一下。”
容寂也不坚持,将身子贴紧座椅,让他们两人可以互相包扎伤口。另一个保镖的手臂被打中,容寂这才看到,又对他表示了关切。
说话间,他们的车如风驰电掣般冲进陈宅大门。容寂被保镖护着下了车,却看到前面车里的人是被抬出来的。几个保镖也伤得很重,有些撑不住,便一迭声地叫着守卫宅子的护卫,“快快快,大公子和三公子都受了重伤,过来把他们抬进去,华叔,快叫医生来,快。”
容寂一怔,随即飞奔过去,见陈智凡和陈三都双目紧闭,浑身是血,不由得愕然。陈智凡的保镖还有人只受了轻伤,将他背进屋里,陈三和自己的人是刚才枪战的主力,都伤得很重,此时摇摇坠,看着令人心惊。容寂立刻上前将陈三抱起,急步向屋里走去。
本来已是深夜,大宅里的人都睡了,这时灯火通明,混乱一片。华叔一边套衣服一边跑出来,一看这情况,马上拿起电话打给陈氏的私人医生,让他们立刻过来救人。以前曾经发生过这种情况,不过是陈老爷子遇伏,因此大家都有经验,虽然忙碌却有条不紊,将陈智凡和陈三送到各自的房间里放到床上,止血、包扎,等着医生过来。
容寂的身上和双手全是血,站在陈三床边看了一会儿,见他的几个手下做起事来井井有条,便出去想看看陈智凡。他刚出门,就看到解意顺着走廊向这边飞奔。他连忙迎过去,抢先说“我没事,没受伤。”
解意一直呆在画室,听到他们上楼的动静便出门察看。只见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人,他连忙拉住一个工人问“怎么回事”
那个工人急急地说“三位陈公子被人打伤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解意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朵嗡嗡作响,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个工人已经跑去做事,他左顾右盼,朝着闹得最厉害的方向奔去。
看着容寂满身鲜血,当初在巴基斯坦的那一幕又重现眼前,他浑身颤抖,将容寂紧紧抱住,喉头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容寂明白他的心情,使劲回抱住他,在他耳边温柔地说“你放心,我没事,真的没事,这血是三哥身上流出来的,不是我。”
解意的脸苍白如纸,一颗心怦怦直跳,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手脚冰凉,似乎身在冰天雪地之中。过了很久,他才呜咽出声,“容哥,那样的事不能再来一次了,我会受不了的。”
容寂知道他说的是在巴基斯坦的那件事,顿时想起自己死后的灵魂看到的那些情景,心里不由得疼痛难当。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坚定地承诺,“不会的,绝不会再来一次,你相信我。”
解意将脸埋进他的肩头,好一会儿才不再发抖,渐渐平静下来。容寂拥住他站到墙边,免得挡住别人的路,等他的情绪缓和,这才柔声说“你先去睡,好吗我去看看大哥、三哥,他们伤得很重。”
解意哪里肯离开他,“不,我跟你在一起。”
容寂便不再劝他,拉着他一起走到陈智凡的房间。
两位外科医生已经带着护士赶来,华叔叫人把长条桌子搬上楼去,铺上垫子和消过毒的台布,做成简易手术台,以便就地做手术。医生将陈智凡伤口里的子弹取出,利落地缝合、上药、包扎,再指挥府里的人小心翼翼地将伤者移到床上。
两位陈公子都昏迷不醒,这里自然就只有陈四公子当家作主,医生对容寂说“大公子的伤不碍事,没有生命危险,先输完液,明天我再来给他换药,护士会一直留在这里照顾。”
容寂点头,向他道谢,然后急急地赶去看陈三。
这边的手术还没完,陈三中的弹比陈智凡要多,伤得更重,医生将留在体内的子弹取出,被穿透的伤口都处理好,指挥着将人移回床上,这才转头对容寂说“三公子的伤比较重,如果这三天里没有发烧,就不会有危险。他失血过多,现在夜深了,没办法输血,我带着他的血样回去,等天亮了再从血库调血过来给他输。”
容寂当然听医生的,知道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不由得松了口气。经过这么连番折腾,他也筋疲力尽,交代了华叔几句,让他注意派人轮流替换着照顾两位兄长,便带着解意回房。
他脱下沾满鲜血的衣裤,进浴室去清洗,解意的手仍然在轻微颤抖,看着扔在地板上的血衣心悸不已。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他终于忍耐不住,拿起手机拨路飞的电话。
路飞跟容寂一样,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号码一般很少告诉别人,解意一拨就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喂,解总吗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很急,非常担心。解意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更别说在这样的时间,肯定是出了大事。
“路飞对不起打扰了你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尽快过来一趟”解意竭力控制,路飞仍然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没问题,你在哪里”他没有丝毫犹豫。
解意立刻告诉他自己所在的城市,路飞马上说“天一亮我就买最早一班航班的机票,立刻飞过去。”
解意这才放了点心,“好,你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
容寂穿着浴袍走出来,解意已经把沾血的东西全都用塑料袋装起来,扔进垃圾桶。两人相拥上床,容寂轻声把今天夜里的事跟他说了一遍,然后轻叹,“他们两个受伤,公司里的事必须得由我去撑着,这下得提前露出原形了。”
“会不会有危险”解意很担心。
“做了陈家的人就有危险了。”容寂安地拍拍他的背,“没事,我能得到第二次生命,那就是欠了他们天大的情份,这点危险算不得什么。再说,做什么没有危险你和我以前不也都遇到过很多危险,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想起过去那些风风雨雨,危险和痛苦,解意安下心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要陪你一起去做事,再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