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敬希,你哑巴了吗,说对不起。”
每落下一拳,卢敬希就说一声对不起,钮嘉瀚对着打手道“中午都没吃饭”
“你蚊子哼呢,听不见,大点儿声。”
“对不起”
最后一下肘击砸在卢敬希的后颈上,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钮嘉瀚站起身,一把推开打手,居高临下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卢敬希“打哪儿呢,打晕过去了怎么道歉”
他转过身又朝三个男人笑盈盈地回应“哥,这么处理,您还满意吗。”
第二天一早,卢敬希端着养生粥走进病房,他舀出一碗放在桌边,母亲还在昏睡,至今都没有醒过来,他自己盛了一碗,一只手慢慢抚上母亲的手,卢敬希梗着颈脖不让自己流一滴泪。他现在终于意识到,钮嘉瀚根本不会把爸爸放回来,在他没有还清债务之前,他们不可能把爸爸这样一个巨额筹码放回他们手边,卢敬希现在做的只能把自己赚来的钱支付医疗费,以及还债。
他每天早晨陪伴母亲到下午,等天黑落幕,他就去店里上班。
昨天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好,一整晚倒在廉租房的小床上,咬着牙给自己上药,疼痛席卷理智,血顺着小腹流到床单上,他仰靠在墙上,急促地呼吸低吼,闭着眼,颤抖着抹上药膏。
双手握住身下的床单,扭作一团,整个人蜷缩在墙角,低吼着用酒精消毒,汗水混合血水,把整张床弄得一片狼藉,而后他疼的晕了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喉咙干哑,也没来得及收拾,熬了一桶的粥就跑来医院。
他在eros也呆了小半个月,赚的钱还没有抵出去赔偿的多,不能再这样下去,卢敬希暗暗发誓要忍住一切不能忍,努力赚钱把爸妈都接回家,拿回房产证。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厕所隔间,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微笑,僵硬难看。
生活,要过。
妈妈还没醒,爸爸还没回家,他不能放弃。
黄昏忽至,卢敬希站在病床前,看着护士给母亲换药,轻轻道
“妈,我走了。”
“明天再来看你。”
“乖乖等我把爸接回家。”
病床上的母亲还戴着氧气罩,像是睡着了一样,仪器里传出的平稳声响,卢敬希不再去看,转身拉开门离去。
“哟,这不是我们薛少吗。”
薛熠这两天,耳边都快被“卢敬希”三个字磨出老茧,圈子里的人都是闲得发慌的富家子弟,每日暗搓搓地期待在eros再上演一场什么,才过瘾。
身后跟着十来个人,迎过来至少五六人,明浩杨这段时间跟何畅也断了,只能专心在店里找到下一家,他知道自己没有几年的青春年华,如果失去这份工作,他就得另谋出路。
他站在一旁,也不过多看向薛熠,薛熠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敢提“卢敬希”三个字,薛熠微微一扯嘴角,在外面倒是一个个都敢在他身边提,一到eros,反而都成了哑巴。
“薛少,今儿想点谁。”
“就他吧。”
明浩杨走到薛熠的面前,薛熠抬起眼看向这张脸,主动接过他手里的酒
“站着干什么,坐啊。”
卢敬希双手撑在洗手间的水池边,任由哗啦啦的水声冲刷理智,陌生男人液的味道还在口中久久无法消散,想起那股咸腥熏人的气味,他又吐了出来,即使冷水滑着脸颊,仍旧无法消除耻毛刮蹭在脸颊的触觉。
男人一下下挺腰抵入他的喉管,他双手紧紧握着椅腿,上本身癫狂竭力地晃动,被突如袭来的奔涌液呛得颈脖发红,男人释放之后,无情地将他推倒在地上,末了还要骂一句
“便宜无好货。”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他双手捧着凉水不停吐出,明明已经漱了十来回的口,他还是洗不掉散不去的气味。
eros仅限在额外的小隔间里口 jiao 、手交的服务,卢敬希这一个月都被罚在隔间里这样的服务,钮嘉瀚的话还在耳旁回响
“既然不会说话,就先把活练好。”
不过是第一天的第二个客人,他整个人像是死过了一回。
店长面无表情地倚靠在卫生间的门口,卢敬希满脸是水,抬头望向他。店长双手抱拳,盯着卢敬希被洗得泛红的唇
“你还要洗多久。”
“恭敬不如从命。”
吴总在一旁笑得克制,展星迟上次推了这位吴总的邀约,这次不得不踏入eros,灯光旖旎,气氛烘托得华丽奢靡,巨大的水晶吊灯在厅堂中央闪着璀璨的光芒,展星迟踏在柔软的垫上,由前面的侍应生带路,一步步走向前去,悠扬低沉的乐声由大厅中央的小提琴家演奏,身后的交响乐团也皆由站在小提琴家身边的指挥,演奏一首接一首的曲调。
一束清冷的白光映在小提琴家的脸上,清冷孤傲,给人一种置身于艺术氛围浓厚的大剧院之中。
“怎么样,展总,我没骗你吧,这里的环境是不是很不错。”
“吴总的品味,自然是没话说。”
展星迟唇角噙着一丝笑意,不真切。
一番话却惹得吴总心花怒放,一路走一路给展星迟介绍,好似这家店他也有入股一样。
展星迟刚入座,和吴总没有交谈两句,就听见门口传来哄闹的人声,想是来了一群人。
“薛少,稀客啊。今日怎么来了。”
对面没人应声,只有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调笑声,不过进入了大厅以后,就渐渐安静下来,隔间的密闭 g 很好,如果不站起身,根本看不见周围走过的人,乌泱泱一群人在展星迟不远处的卡座里坐下。
展星迟甚不在意地饮酒,吴总喊两个人来作陪,原本想分展星迟一个,没想到展星迟摆了摆手,只喝酒,听管弦乐团演出。
还未休憩半晌,一道不大不小地撞入展星迟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