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酒鬼讲道理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乐喆慢悠悠地抽完一根烟,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突然一头栽在桌子上。
韩启天“”
他差点怀疑这人不是喝醉了,而是喝得酒精中毒昏迷过去了。
“喂,醒醒。”韩启天拍了拍他。
乐喆一动不动,甚至还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灯光打他在脸上,将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圈近似温暖的柔光。韩启天突然发现他的睫毛还挺长的,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伸手撩了一下。
乐喆不适地嘟哝了一句什么,却依然没有要醒来的意识。
韩启天推了推他肩膀“少爷,醒醒,回家了。”
“唔嗯”乐喆睡得很是舒畅。
韩启天叹了口气,正当此时,乐喆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张聪。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大吉啊,你在哪呢今晚还回来不”
“我是韩启天。”他说。
那头被噎了一下,突然就没声儿了,过了半晌才说“啊啊你不会把乐喆怎么样了吧”
韩启天直犯头疼“你朋友喝多了,在我这儿,你赶快把他弄回去。”
“行行行,我马上到。”
韩启天报了个地址,便挂断电话。结完账后,他坐了回去,打量乐喆的睡容。这人平时清醒的时候看起来有点拽拽的,没想到喝了酒竟然这么乖。
不过酒量居然差成这样。
服气。
过了一会儿,张聪终于赶来了。他一眼就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乐喆,过去把他扛在肩上,讪讪地对韩启天说“不好意思,我哥们儿不太能喝酒,麻烦你了。”
“没事。”韩启天看了他一眼,“你让他明天过来取自行车吧。”
张聪看着也一脸震惊“那车你修的你还会修车”
“有问题”韩启天有些不耐烦地反问。
“哎,没有。”张聪说,“那我先把他送回去了。”
“嗯。”
目送两人背影,韩启天转过身,朝他们相反方向走去,隐入黑夜中。
第二天,乐喆想起过去取车,临走前,张聪对着他几度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啊,憋着干嘛。”乐喆实在看不惯他这副样子。
“你和那个韩启天,很熟啊”
“还成吧,就那样。”
张聪打量着他说“就那样你会在他面前喝得烂醉”
乐喆强行解释说“我那不是烂醉只是不胜酒力”
“行行行。”张聪说,“那你昨晚为啥跟他混一块儿了”
乐喆咳了一声说“昨晚我不是去找修车铺吗刚好碰见他,就顺手帮了一个小忙,然后他就帮我把车给修了,还请我吃夜宵而已。”
“就这么简单”张聪狐疑地问。
“难道还有多复杂”
“行吧。”张聪想了想又说,“可他不是咱班的对头吗你还帮他”
“没那么严重吧。”乐喆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哦”张聪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嘴,乐喆强行圆回来“毕竟我胸前飘荡着红领巾呢,党教导我们平时要助人为乐,为人民服务。”
“平时又不见你这么有党 g 别忘了,你就个共青团员。”张聪嘀咕道,“行了,快去取车吧,再侃下去都没完了。”
应付完张聪,乐喆暗暗松了口气。看韩启天昨晚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并不想让别人知晓他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被人知悉的秘密,这一点他感同身受。
等乐喆去到车库,意外发现韩启天居然也在。
“你不是去酒吧打工吗”乐喆看到他有点惊奇。
“酒吧早上不开。”
“哦。”乐喆觉得大概是昨晚的酒全进脑子了。
乐喆走在他身后,迟疑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昨晚喝醉以后,没说错些啥吧”
韩启天顿了顿,回道“没有。”他并不确定乐喆是否愿意把心底的伤疤揭给别人看。
乐喆看起来是松了口气,他说道“那就好。”
取了车子,乐喆骑上去试了试,还不错,比之前还流利了不少。
韩启天说“正常使用应该没问题,有问题再找我。”
“那当然是正常使用,也就昨晚不正常了一会儿。”乐喆兜了两圈,吹了声口哨,“谢了啊,哥们儿,没想到你技术还真不错。”
“快滚。”韩启天毫不留情地赶人。
“滚了滚了,过两天见”乐喆又吹了一声口哨,清脆的声响仿佛能直冲云霄。
两天后见啊莫名地,居然有一股新的希望,像是隐隐要破茧而出。
等乐喆走后,韩启天回到车库。他叔看着他笑问“刚那个是你同学”
“嗯。”
“平时难得见你和其他同学走得这么近啊。”他叔唏嘘地感叹了一句,“挺好挺好。”
“我和他不熟。”
“不熟会帮他修车吗”他叔笑着看他,“现在叫你来帮忙修车都不乐意了。”
韩启天想说昨天是我害得他自行车弄坏了,可是越解释越不像那么回事,干脆就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