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望春笑了一下,往后头喊一声“徐德海,出来吧躲后面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易臻一愣。
徐德海从后屋慢慢走了进来,看着易臻叫了一声“臻儿。”
徐德海在易臻的印象里是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但今天见到的徐德海跟过去不大一样,没了胡子又剃了头的徐德海竟然显得白净斯文,一副才俊的模样,这让易臻跟以前的徐叔有些对不上号。
但这声儿“臻儿”他听的真切,徐德海就是徐德海,还是过去的那个徐叔。
易臻泪水已经藏不住了,跑过去就搂住徐德海“徐叔”
徐德海颤抖着嘴唇“哎”
元明嘉在旁边也是开始抹眼泪,元沂凑到元明嘉旁边儿“小姑,这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回来了”
元明嘉说“还不是你徐叔,一听说臻儿回来了,就跟丢了魂似的,成天成宿睡不着,我看这哪成啊,就直接买了两张机票,连人打包的给带回来了。”
徐德海上下打量着易臻“好,好,臻儿长大了”
易臻说“我过去想给您打电话,但手机没了,我也不知道您的号码我”
元沂第一次见易臻这么激动这么语无伦次的样子,心里有些感慨,让他想起他们曾经在秋园相依为命的样子,那时候徐老六把易臻当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自己省吃俭用省下的钱全部给易臻交学费。
这俩人如今都换了样貌,但好像一切又没怎么变。
徐德海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这些年苦了你了”
易臻笑着摇头。
童话蹦着进来“开饭了开饭了你们能不能收一收眼泪啊,以后多得是时间诉说衷肠,最关键的是,肘子都要凉了”
一群人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打破了温馨但悲情的气氛。
元望春看着眼前这些人,嘴角一直就没下来过,面容上的褶子显得多了他也不在乎。
多好,这一大家子。
饭桌上,童话死活要挨着易臻坐,元沂没说什么,把桌子上的四喜丸子和肘子放到远处,童话看了看吃食,又望了望易臻,最后跑到肘子旁边儿坐下。
徐德海说“打明儿开始,臻儿你每天晚上过来,我教你唱戏,最起码把你这个电视剧里的那几场唱好了才行。”
易臻狠狠的点头,童话咬着肘子说“徐叔,您住我小姑屋里头吗”
元明嘉轻打了她一下“吃你的。”
大家又笑了起来。
童话说“我就是想既然易臻哥哥要来学戏,还不如直接住这儿得了,我跟他一个屋”
元明嘉说“童话,你好歹也是快十四岁的姑娘了,说话怎么就能这么没羞没臊的呢”
童话说“我们还是小孩子,我哪有那么龌龊,只是增进一下小友谊嘛”
说完看着易臻“你说是不是易臻哥哥”
元明嘉笑眯眯的看着易臻说“臻儿小姑要告诉你,你最好离她远点儿,就跟狗皮膏药一样,小心你揭不下来哦”
易臻到底还是个孩子,被说的脸臊得慌,红的跟个熟苹果似的。
元沂在旁边看了他一眼,默默吃饭,出奇的安静。
第41章 再次走进梨园
一支花凝晨露盈盈绽放,娇怯怯意融融羞染霞光。
心花儿好似这春花一样,与明诚结伉俪意酣情长。
考金石心胸更比山河广,作诗画翰墨远胜脂粉香。
望窗外黄莺双栖海棠上,对镜儿理新妆待我檀郎。
元沂打一进门,就听见院子里易臻在练戏,徐老六搬个板凳坐在他旁边,自家小姑时不时的给徐老六的茶缸子里倒水。
易臻的身板儿属于穿衣服不显脱衣服有棱角肌肉的,穿上水蓝色的戏服后居然显得修长苗条,长得又是白白净净瓜子脸,这么看还真有点儿娇怯怯、露盈盈的意思。
只是听到“檀郎”两字,不知怎么着元沂心里一咯噔。
旁边儿徐老六皱眉听着,时不时的纠正他哪个地方的发音错了,咬字不正确,易臻低头看着戏文,又试了一次,徐老六这才微微点头。
元明嘉轻打一下徐老六说“这都练了俩小时了,你不累臻儿还累呢,歇歇吧,吃点儿点心。”
徐老六被打的呵呵笑,对易臻说“再练半个小时咱们就吃饭。”
元沂走进北屋,打眼就看见元望春捧着一壶白茶坐那优哉游哉的扇扇子。
元望春看见他进来,啧了一声儿“我这个月都瞅见你六回了,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之前一年你也没回来几次,怎么着就这么想念你爷爷”
元沂长腿一迈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这反正有空,回来孝敬您老还不好”
“边儿去,我用你小子孝顺今儿是臻儿最后一天学戏,明天就进剧组了,你等会儿吃完饭就开车一道回去吧。”
元沂状似不耐烦的点头,心想这不就是来接他的么。
这小子这个月为了学戏忽然忙了起来,基本上不着家,要不是来这里,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这小子一面。
最可气的是这小子居然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一个,自己在家吃外卖啃面包,这小子也没说安慰一下,简直没有半点儿良心。
吃饭的时候徐老六说“我觉着臻儿放弃学戏有些可惜,他条件好,小时候的底子还在,倒仓也早,而且倒仓对他仿佛没什么影响,多少好苗子就毁在倒仓上。”
元沂心里想,他倒仓没事儿是因为他平常就没怎么用嗓子,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当然不费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