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嘉看着院子里的一幕,不知道怎么着竟然有点感动。
元望春对元明嘉说“你开车送他们吧”
元明嘉一听噘着嘴“怎么着我就是司机的命是么”
但低头看易臻那欢欣鼓舞的样子,叹口气“好吧,我就是看在小臻儿的面子,勉强让那个家伙跟车。”
车里,徐老六给元明嘉指路,元明嘉说“走四环比较保险,要按照你说的走三环,天黑我们都到不了”
易臻一听“天黑都到不了”,脸愁的不行,在后头拽拽徐老六的衬衫。
徐老六说“别听导航的,走四环上高速,比你这么走快多了,今天出奇的堵。”
元明嘉一脸不屑“北京的交通就跟便秘一样,动不动就一脸拉不出来的样子,又不是只有今天。”
徐老六感觉到易臻的着急,瞪元明嘉“北京的路是你经常走还是我啊我说走四环你就听我一次不行吗”
元明嘉使劲按了一下喇叭“听你的听你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话是这么说,到底元明嘉还是开车奔了四环路。
到了地方,易臻随徐老六和元明嘉下车,徐老六说“你们别进去了,就在外头等着吧,我去里面看还需要办什么手续,把人接出来。”
易臻伸长了脖子等待,五分钟,十分钟,每一分钟他都觉得漫长。
元明嘉带给他一瓶矿泉水“臻儿放心,你妈妈一会儿就出来了啊”
在外头等了将近半个钟头,大铁门的右侧小门开了,徐老六先出来,后头跟着一个拿着小包袱的女人。
易臻仍下降矿泉水瓶赶紧跑了过去,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
女人抱着自己的儿子开始痛哭失声。
旁边儿的警卫看惯了这样的场面,站的倍儿直连眼睛都没有飘一下。
元明嘉看这娘俩流泪痛哭的样子也有些动容,徐老六走到她旁边,元明嘉说“活了三十来岁,你终于做了件人事。”
徐老六低头说“明嘉,我想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元明嘉好久没听老六这么对自己说话,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说“什么事”
“那个昌平的小公寓,反正反正你也不住,要不就让他们娘俩住得了。”徐老六说这话头都不敢抬起来,当初说好了给元明嘉,现在自己又这么求人家,真不是人干的事。
元明嘉没吱声,看着地上寻思了许久,然后说“徐老六你自己都没落脚的地方,都住人家南房仓库里去了,还有心思管人家的闲事”
徐老六讪笑了一下“我一个大男人,哪不能住啊,也不花什么钱,住秋园挺好的。”
元明嘉说“你说得对,你也不住我也不住,空着也是空着,不过这顺水人情要我来做。”
说着元明嘉走上前拉着易臻妈的手“上车吧,在里头肯定不好受,回去好好洗个澡。”
易臻妈妈在看守所一直在想,出去了怎么带着易臻落脚,过去那点儿见不得光的买卖是做不成了,但自己一个女人家的又没什么本事,怎么赚钱
还有家里那些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还得找一处房子带着易臻生存,但人家徐德海照顾了易臻那么久总是要给人家些报酬,这些现实问题差点没把这个女人打垮。
易臻妈没想过自己出狱后还有车来接,还有人特地为她接风洗尘,本来收住的眼泪又要往下掉。
“不用,不用,哪好意思啊”
元明嘉安抚她“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车子到了帽檐胡同,易臻妈妈见到元家的四合院先是一惊,她来北京久了,也知道这种四合院是多昂贵,脚更迈步进去。
“妈妈,元爷爷是好人,他们都是好人。”易臻仿佛看出来妈妈的局促,所以拉着妈妈的手说。
易臻妈苦笑一下“我知道。”
北屋摆了一桌子菜,元望春坐在首位,今儿秋佩珏也来了,一桌子人加上易臻和童话两个小家伙,倒是热闹。
童话小大人一样的给易臻妈妈夹菜“阿姨你您这个,阿姨您动筷子呀”
秋佩珏在旁边笑道“小家伙还挺会照顾人。”
元明嘉撇撇嘴巴“那是在哄她未来婆婆呢”
大家都被元明嘉这话逗乐了,童话也不害羞,直接说“要是以后我嫁给易臻哥,我是不是也要管阿姨叫妈妈”
元望春说“你想得倒美,就你这样哪家男孩能看上你。”
童话摇头晃脑“没人要就没人要呗,易臻哥要我就行。”
易臻被他们说的有点害羞,低头吃饭不说话,易臻妈见臻儿被大家照顾的那么好,心里开心同时也隐隐觉着自己没什么报答人家的,更觉得羞愧。
秋佩珏忽然想到一件事,说“哎老六,师兄现在就在昌平做生意,正好缺个点货的会计,我看易臻妈妈倒是合适。”
徐老六皱眉“师兄吗我觉着不合适。”
元望春也是觉得不妥当,那个王佩琦根本不是什么好鸟,现在在昌平做倒腾戏服的生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经事儿。
易臻妈倒是眼睛里有了亮“那秋老板您给说说,我能吃苦的,只要能养活孩子,我什么苦都能吃。”
徐老六说“姐,工作的事情慢慢找不着急,臻儿在这里跟着我挺好的。”
易臻妈说“姐知道你好心,但我不能因为你的好心就那么不要脸的赖上你,我这么多年熬过来,心里知道养个孩子不容易,再怎样我也不能这么没脸没皮。”
元明嘉踌躇一下,问“那,这孩子他爸爸呢”
易臻妈低头默了一下,说“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