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林砚生你搞明白概念没有。”姜煜世哼笑一声,夺过林砚生的香烟,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炮友还好歹要做爱,你他妈还让我自己来”
这是林砚生第一次听见姜煜世爆粗口。
林砚生不说话,半晌憋出一句,“换换口味,你操的人还少”
姜煜世被气笑了,“好,好”
他站起来,“那你最好下次做好准备,履行一下床伴的职责。”
“姜煜世,你是不是自作多情。”林砚生撩起眼皮看他,“莫名其妙跑来招惹我,天天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你说你跑来看我,我让你来了吗”
姜煜世迷茫地看他, xiong 膛起伏着。
他想,原来他做错了吗他只是想林砚生了,所以想来见他。
他成天太累太忙,或许根本无暇分心去想林砚生。这样多好,可终于在快要忘记林砚生的时候,林砚生又会在他梦里出现。
梦里的林砚生很听他话,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幻想与错觉,所以姜煜世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每次半夜转醒时都强迫自己不要再次坠入梦境。
然后辗转在夜里听着暂停时刻的歌,以前是在他熬夜制图的教室里,或是半山腰的学生宿舍里,后来也许在开往影视城的车中,也许在被褥生出消毒水味的酒店里,困在那一个个令人疲惫的寂寞夜晚。
那时他就会酸溜溜地想,这世上为什么还有一种叫做我想见你的人间疾苦。
“林砚生。”姜煜世说,“我会乘飞机跨大半个世界来找你,哪怕只是见你五分钟。到的时候是晚上,就彻夜在门外等你。如果你清晨会为我开门的话。”
他声音哑了,“可你会吗”
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林砚生不再看他,转过头去盯着墙面,再不开口,点燃一支烟,只用耳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再一声猛烈的关门声。
第17章
那个夜里外面落了雨,成都 yin 沉绵密的雨飘着,让这座城市更加湿润,好像哭了一样。
林砚生没有睡着,这整一天发生的事都他妈这么魔幻,要他怎么睡得着觉。
谢锐和他通了一个电话,在凌晨。
“沈时澜说今天陈冉来找你了。”
林砚生花了几秒去思考陈冉是谁,“嗯。”
“因为沈泽”
“要来拿什么东西。”林砚生说得含糊,“但他们没找到。”
林砚生皱眉,他想起那琴盒里的响声,他为什么会知道,又为什么会拥有“为什么来我这找沈泽的东西。”
“林砚生,有些时候我真怀疑你是装的。”
林砚生愣住。
“这么多年你很多习惯都没改过来。”谢锐强调,“很多。”
“你记得沈泽抽的什么牌子的烟,记得他爱穿什么衣服,从来不回学校,不走那条酒吧街。”谢锐忍了太久,整整五年。
每年元旦,他都会陪林砚生去爬雪山,同一个。
每次目睹林砚生站在观景台看金顶日出,握着围栏身体前倾的样子,谢锐都害怕他萌生一跃而下的冲动。
仅仅是因为沈泽在林砚生高三,打着兼顾学习同时也要强身健体的标语,说要带他和沈时澜来这座雪山。但他那时被他老爹赌博欠债的债主围在家里,里里外外塞了七八个高大男子,让他一点逃脱的可能都没有,直到姑妈赶来帮忙还债,都已经收假开学一天了。
那场邀约被他耽搁了,所以林砚生一直记着,心心念念到现在。
林砚生握着手机的手冰冷得可怕,大脑嗡嗡的。
他总爱抽那苦味浓重的烟是为什么他为什么每次看见风衣白衬衫都惶惶他又为什么从来不敢回去学校,回到那扇铁门前哪怕绕再远的路也不会走到那条旧居外的酒吧街上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
从后脑部隐渗的钝痛感,又带着强烈的抗拒,挣扎,使他脑里像是打了一场战争,又分不出什么胜负,闪闪回回零碎的片段。
“林砚生”谢锐听到这端一直没有声音,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言了。当时他明明向沈时澜保证过,不提不说的。
直到他等来长久的忙音。
这夜林砚生做了个短暂模糊的梦,醒来时迫近黎明,他敛了敛神,没有半点迟疑地将下午重新藏好的秘密又从衣柜上取下来。
他觉得他是疯了,脑部发麻。拽起那把吉他狠狠向地上一砸,一下不够,又砸了第二下,第三下,直到那木盒完全开裂,粗弦绷断,在静谧的夜里发出余震的共鸣。
林砚生站在破碎的木箱前,向下睨到那落在盒子深处的东西,在隙进来的月光里泛着平淡的白。
触及到玉佩的瞬间,他站在这冬夜里,突然又好像回到了那个六月的炎日。
一块石头而已,怎么还能够储存温度呢,林砚生晃悠悠地想。
林砚生攥着这块玉佩,大脑深处细细密密渗出来的记忆的逼迫感,霎时间就使额上密密麻麻出了一层薄汗。
他突然有点犯恶心。
他换了身衣服,在将要黎明的时候冲出了家门,那时地铁、公车都没有开始运营。
由于常年缺乏锻炼导致的体力不好,连续跑过几个长街道林砚生就觉得自己快死了,寒冷空气冰的他气管够呛。半跑半走的,他终于站在了四中门口。
林砚生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但那明明不是很远的距离。
校门早已重新装潢过,那冰冷冷的黑色铁栅换成了安检闸机。林砚生望着,竟然找不回一点熟悉感。
林砚生缺氧的 xiong 膛剧烈起伏,大口地吸着气,头疼与反胃同时袭击,将他搅得天翻地覆。他开始干呕,攥着玉佩的手用力到自己都被咯得生疼。
天色将明未明,却看不见旭日的踪迹。他才意识到,沈泽好像是真的走了。
就在这一个瞬间,就在他看见这校门的一瞬间。
竟然所有记忆都无可对证了。
林砚生知道五年前那叫做dionys的音乐酒吧就转让了,知道五年前沈泽死在香港,或许坠进浅湾,或许葬身公海。
这些破碎的记忆从来都在他的脑里,享受逃避的快乐,所以他回忆起来才这么容易。虽然他只回忆起了一个梗概,更多的重心都是他还在学校的时候。在那之后的事,仍然处于混沌边缘。
仅仅是这个程度,他此时此刻都快要窒息而亡了。林砚生掌着校门外的石柱,暗暗地想。
“诶,你有没有事啊。”林砚生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拍了拍肩,他扶着柱子转过头来,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她将肥大的裤子改得窄窄的,冬天也将外套敞开穿,露出好看的卫衣,蹬着一双红白的空军一号。
这样神经兮兮的臭美做派带给林砚生一种错乱感,他想起他读高中时用演出奖金买了双篮球鞋,每天都将裤脚挽得高高的,因此还被谢锐笑了好久。
“我操林砚生”女孩儿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惊呼出声,“我还没睡醒吧”
林砚生现在难堪得要命,脸色也一定不好看,但还是对她点了点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