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砚生怔了一下,旋即坏心眼地回答道,也让他有个宠他的哥哥吧。
缝合的时间极短,林砚生被缠上厚厚纱布就活蹦乱跳地出缝合室了。他还以为沈泽会在大厅的座椅上等他,没想到他竟然就站在门外。
那不是对话也被听见了林砚生白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下他该怎么说啊。
“疼吗”沈泽问。
“不疼。”才怪还是有一点点疼。
沈泽并没有再问什么让他为难的问题,只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来,低头剥开递到林砚生嘴前,“小时从小疼的时候我都给他买这个。”
林砚生一张脸更红了,他看着沈泽成熟温柔的脸,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张了张嘴含住了那支棒棒糖。
“可乐味,我觉得小男孩都会喜欢。”沈泽又说。
“我不是小男孩。”
沈泽带着林砚生走到大厅,“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林砚生连忙摇头,大哥可别了,我刚逃出生天呢,“不回。”
“和家里人吵架了”
“和家里人打架了。”林砚生用后槽齿咬碎糖球,说道。
沈泽毕竟不算是什么真正的长辈,他听完说,“在我家睡一晚”说完又觉得这种提议好像不太恰当,又补充道,“我叫小时来陪你。”
“不用叫他。”林砚生答得干脆,“我困了。”
天知道他只是借此想逃开一些不堪的局面。
沈泽一愣,说好,再 o 了 o 林砚生的头。
林砚生视线对着男人的喉,视线下部的翠绿物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看清那是一块玉佩,落在沈泽 xiong 前。
他原来听邻居的婆婆说,戴玉佩的都是受着宠爱的孩子。
沈泽一定很受宠爱吧,不知家里,还有周遭。
他着魔似的盯着沈泽的那块玉佩,碧得艳丽,好像上个夏天没来得及带走的绿影。
第13章
后来沈泽带给沈时澜的小物什,譬如网红奶茶,街口闻名遐迩的面包,从一份变成了两份,林砚生也因此沾了所谓“弟弟”称呼的光。
无论林砚生再怎么伪装,沈泽的宠爱,哪怕是自己伸手去沾惹来的,对他来说也是整个高中最高兴的事了。
高中时期分心去做其他事是会冒极大的风险的,再加之林砚生又没那个刻苦勤奋劲儿,成绩一直不温不火,年级中游的水平。
他知道沈泽在酒吧只是当个翘脚老板而已,有朋友打理,而他正职好像是做什么生意的,还要走海上运输的那种。
光知道这点,林砚生也体会不到沈泽能赚多少钱,直到有一天听沈时澜抱怨说沈泽给交大新实验楼集资,捐了300万,也不给他买个800块的耳机。
“我也觉得没必要啊,学校又没给他多大影响,还非要花这个钱。”沈时澜念叨,“你不知道他多爱积极参与各项校友回馈学校的活动,是不是觉得这样更有排面”
“他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学校”
“能不喜欢吗,本科念完研究生接着念,后来拿到普林斯顿的offer,最后还是没去,说回来创业。”
那一夜,林砚生倒在床上,将上海交通大学的百度百科和官网翻了好多遍,又沉着心去翻翻四川录取线,在半夜差点窦 xing 心律不齐。
最终还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在学校天台的瓷砖柱角落,偷偷用油 xing 笔写下了“老子要去sjtu”。他搓搓了冬夜冻红的手,哈了一口白雾出来,转身回教室背语文课文了。
高二的寒假,林砚生以“家里太冷没法学习”的借口,跑到白天很是清闲的,拥有暖气的沈泽的酒吧里写作业。沈泽不常在,但在的时候,会给他讲一讲自己拿手的物理题。
在这个寒假林砚生偷偷地学会了抽烟,因为沈泽抽烟的样子很帅。
除夕夜他半途扔下他再次醉酒的老爹,跑到了酒吧门口。酒吧休业了,林砚生呆呆地坐在长椅上,身上一件单薄线衣显然扛不住南方的恶劣的寒意。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了这里,其实他根本没有抱有什么侥幸的想法。
可沈泽又出现了,回来拿忘带的电脑,却刚好把又林砚生捡回了家。
林砚生坐在沈泽车的后座,含着可乐味的棒棒糖,想着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天意。
沈父沈母瞧准了除夕出行的机票最便宜,今天就飞往了曼谷,于是家里就只剩下沈时澜,沈泽,林砚生。沈时澜昨天通宵玩游戏,再加之春晚实在是乏味,一个人迷瞪瞪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所以这一年的春晚,是沈泽和林砚生两个人看完的。
也是林砚生第一次看春晚超过三十分钟。
林砚生踩着电视里放着的倒计时声音去洗澡了,出来看见沈泽站在盥洗盆前刮胡子,或许是马上要进去洗澡的原因,沈泽只穿了一件背心。
林砚生捧着衣服,通过氤氲的水雾瞧他,沈泽背上从布料边缘伸出了黑色的纹路,那图案展得不很大,堪堪漫过肩胛骨而已。
沈泽听见声响,放下剃须刀转头来看林砚生一幅震惊的模样,“怎么了”
林砚生不想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于是摇头,可眼神还一直向沈泽的后背飘。
沈泽明了,“你在看纹身被吓到了”
“怎么可能。”林砚生反驳。
沈泽将背心脱下,让后背完全展露在林砚生的面前。
chosen1,林砚生看清了。
天选之子。
这什么也太狂了吧
“高中的时候打球打得比较疯,喜欢詹姆斯,就纹了和他一样的,当时觉得真的很酷。”沈泽笑起来,“不过詹神是詹神,我只是个普通人,所以现在看起来就很傻了。”
“你不是普通人”林砚生嘴比脑更先行动。
沈泽他这么厉害,才二十六岁,“青年才俊”这个词用得烂俗,可林砚生确实再找不出什么更合适的了。
“我是。”沈泽重复着,没有用很大的气力,是成年人的严肃冷静。
他顿了半晌才开口“但你不该是。”
林砚生脑袋嗡嗡的响。
“小林,我看过你们校乐队的现场。”沈泽凑近了林砚生,“你很出色。我见过的这个年纪里,你是最好。”
“你见识太少。”林砚生干巴巴地说着,耳边像是像是有一列蒸汽火车轰鸣而过。
初六的清晨,林砚生在后颈刺下了“itness”。
见证。
那字样同样来自沈泽崇拜的詹姆斯。
或许那纹身师是个新手,反正纹身真的很疼,林砚生打死也不承认他淌下了几颗生理泪水。
他抱着吉他走在萧条的春假街上,手 jian 地 o 了 o 后颈的凸起,冰凉的手指却引发了热辣的痛感。
突然地意识到什么,他开始小跑起来,去找谢锐练习。
他要让沈泽见证,见证那日说的话,不会只是一个谬错。
升高三的暑假,校乐队拥有了迟来的队名,叫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