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砚生留在亭子里,自己走出去面对那一拨人。
再听见对方头目“你闪开,不然连你一块打”的语句后,谢锐更来劲了,朗声回答说,“要打他也是我来打,轮不到你们”
林砚生心情无比复杂,寻思着这人是不是刚刚被他给摔傻了。
以一对多这种玄乎的事只会发生在施瓦辛格或者影视中,看谢锐明显占了下风,林砚生想也没想就冲出来加入打斗。
谢锐虎头虎脑地,居然从旁边绿化带里,直接拔起了一颗前几日饱受雷雨摧残的小树,抡着去砸人。
照他想的,这是群攻技能。
最后林砚生看准时机,硬拖着越战越勇的谢锐逃开,叫谢锐把他摩托车启动,于是两个人手麻脚乱地出发,又在清晨留下轰鸣。
后来就谢锐拔树这件事被林砚生笑了很久,甚至早年间都喊他谢智深。
谢锐今天又说起这件事,意料之中地听见林砚生叫他的一声谢智深。
“你懂什么,热血高校看过没知不知道,老子当时拔树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芹泽多摩雄。”谢锐叼着烟笑。
林砚生说行,那他就是泷谷源治。
林砚生和谢锐对视了一眼,最终彼此都沉沉地笑起来。
第二天林砚生是被电话铃声闹醒的,醒来时旁边的床空无一人谢锐走了。
他迷糊地 o 着坐起来,一看是姜煜世的电话。
“干嘛。”林砚生起床气重到一种程度,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了一定的改善,但就目前来说还是不太乐观。
“我又要赶飞机去伦敦出外景,马上上飞机。”姜煜世听出林砚生语气的不悦,“刚起床”
林砚生没有回答,听见姜煜世又说,“都中午啦,傻猪猪。”
“”林砚生一脑子的困意被这三个字全部出逐出境了,“你少他妈乱叫。”
那端传来姜煜世哼哼的笑,他确实陷入了疑惑,“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
姜煜世躲在休息室打这个电话,外面隐约能听见哄闹闹的粉丝呼喊声。
“那就别叫。”林砚生说,“或者叫哥。”
“不要。”姜煜世答得干脆。
林砚生听见这个回答,才发现好像姜煜世不太爱在不使坏的时候叫他哥,尤其是对他说了那一段肉麻的话之后就更不叫了。
他不知道,姜煜世一直害怕林砚生总拿他当小孩,从十七岁开始就是这样,林砚生总拿他说的当小孩子的玩笑话,所以他只好小心翼翼地避开,不让林砚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
其实姜煜世也就好奇了,就差三岁而已,多三岁就能翻一辈了吗,他觉得林砚生持有的这种观点简直是无稽之谈。怪只怪林砚生和他初逢时他还是个傻兮兮的学生仔。
“昨天在旺角乱放车被贴了罚单,早晨我去警察厅去交罚款,只带了一个手机去,还觉得自己在大陆,一个手机就可以走天下啦。结果办手续的时候才想起来,人家根本不支持手机付款啊。”
“马云爸爸蒙蔽了你的双眼。”
“真是丢脸丢到死哈哈哈,阿sir看我又蒙头捂脸的,差一点把我捉起来。”
姜煜世听见林砚生那端有了轻轻的一声笑,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似的,不自主心情很好地跟着笑起来。
“就想听听你的声音啦,接下来有十多个小时要飞,都没办法和你联系上。”他又黏糊糊地开口。
林砚生无语,“你翻微信语音啊,没网也能播。”
“可是你没有给我发过语音”
林砚生都能想象出来姜煜世做出的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了。
姜煜世正思忖着接下来要怎么圆,却被林砚生挂掉了电话。
他真快要郁结了,揣了手机走出小房间,却瞧见门外经过的男子。
他明明进来锁了门的。
“梁叔。”姜煜世客气打着招呼。
“哦,阿世。”那人说话带着一股比姜煜世浓郁许多的港味,“最近很忙啊。”
梁衡辉就沙发坐下,西装衣袖因抬手微微上缩,露出名贵的腕表,“阿世也认真拍拖啦,什么时候让我好给阿嫂说说,让她放放心啦。”
姜煜世有些尴尬,显然他在房间里打的电话被梁衡辉给听见了。
“梁叔又有大生意做,这次又要去哪里啊”姜煜世淡淡转开话题。
“去做点事。什么大生意,帮人跑跑腿而已。”
梁衡辉的年纪其实不是很大,大概三十五左右,按理说姜煜世凭着个人习惯,应该叫他一声哥的,只是在他小时候,梁衡辉为了服众一直做出老成模样,也不让姜煜世叫他哥。
照梁衡辉的说法,他是姜煜世母亲秦咏秋那一辈的人,姜煜世叫他哥是乱了辈分。
此时此刻雷迪的出现,简直是姜煜世的一道曙光。
他匆匆忙忙向梁衡辉道别,飞快地就跟着雷迪前去登机。
从小到大,姜煜世对于这个莫名地立足在他家的叔叔,都提不起一点点好感来。
梁衡辉微眯起 yin 鸷的眼,打出了一个电话,“去找旺角的唐华,问一问他的人,昨天有没有看见小少爷。我要知道他和什么人一路。”
刚走出休息室,姜煜世的手机上传来一个消息提示,是林砚生给他发送的,微信语音消息。
林砚生听了姜煜世的话,又觉得挺不好,但又想不出到底该说些什么。无意间想到了昨天姜煜世是生日,所以最后只清唱了一段生日歌。
他不压扯着嗓子唱摇滚时,其实声音渺渺的,低低的,像是酒精上头的醉语。
这段生日歌被他唱的很实在,不用什么处理调子的技巧,平平实实。
姜煜世觉得林砚生的嘴坏毛病的确要改了,再这么大起大落下去,他真快要死掉了。
他知道林砚生其实温柔得要命,只是总爱用厚厚的盔甲将自己包裹起来。
他这样想着,却又希望林砚生并不是一个有温柔本质的人,这样的话,这份温柔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耳机里传来的歌声仅三十多秒,却足够让姜煜世供给他的永动心脏。
姜煜世编了一个谎。
从记事起秦咏秋告诉他的,他的生日是十月十三日,不是该死的十月十四日。
他不知道为什么秦咏秋总要给他强调他的生日究竟是十三日还是十四日,他明明什么也没想。
直到旧宅搬迁前,他误打误撞在车库的堆积配件的小房间最高架子上,发现了他的出生证明。
只是他不知道秦咏秋的目的,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本来生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身份证上,百度百科上,都是昨日。所有人也都在昨天给他祝福与爱意,只有林砚生,林砚生 yin 差阳错地撞上了姜煜世的这个秘密。
在十月十四日,姜煜世的生日,林砚生为他唱了一首生日歌。
这是迄今为止,他在真正生日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第12章
深秋的成都浸浸的冷,南方特有的湿意像是细细密密的尖刃,被风捎来。
林砚生迷迷瞪瞪从电脑桌前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