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样灼热的目光,别开眼就要坐回原位,却被姜煜世用他的蛮力捉住手腕,僵在凝结了气体的空中。
不得不说姜煜世的变脸技术是一绝,片刻间就能敛去伤感意味。“阿世”他低声问。
“我要听。”姜煜世低低开口,旋即笑起来,因为水光未除,他弯起眼来又能折出零星的光斑来。
“听什么”林砚生一时间懵了。
“听你对我讲阿世生日快乐,我也中意阿世。”姜煜世笑得没心没肺。
林砚生皱眉,甩开姜煜世的手,没好脸色地挖起蛋糕来。
“哥。”
林砚生听见这一声,下意识抬起头,却正撞上那人的枪口,只听得“咔嚓”,林砚生懵懵抬头,嘴巴上还沾染着粉色奶油的画面,就定格在了姜煜世的手机上。
林砚生算是明白了,姜煜世早就开始利用起他的该死同情心了,每次使坏前,都会假兮兮地叫一声“哥”。
他是真的不想失去年上者的风度,可所谓尖峰时刻,怎么能退步呢于是林砚生立即伸手去抢,那手机却又被姜煜世举得又高又远。
真的小学鸡,林砚生彻底没话讲,他可拉不下脸去再次抢夺了。
身体却因为探过小半个桌子而投网似的凑近了姜煜世。
姜煜世垂眼就看见林砚生距离他不到五公分的嘴唇,他迅疾用右手拿起那装蛋糕的大大纸袋,挡在了外人与这个角落视野共享的渠道上。
于是就这么张扬却又隐秘地,在周遭人声嘈嘈的店铺中,含住了林砚生的下唇,又探出舌尖来轻轻扫了扫,将那零星的奶油携回自己口中。
“草莓味也很好吃。”他诚实认真评论。
林砚生怔住,眼见着红了耳朵,那只薄薄的耳被强烈的灯光穿过,呈现出透明的美感,其间紫红的细小血管,正超负荷地运输着那沸腾着的血液。
姜煜世像是找到新奇玩具,又伸手去碰那繁复耳饰遮掩的耳,一下子就碰到了冰冷的金属和灼热的体温,“好烫。”
林砚生一掌落在姜煜世的小臂上,强忍着愤怒不让它在公众场合发作。可姜煜世却不怕死地再次挑衅,“哥,你不给我讲刚刚的话,我就用这张照片发微博。”说着又在林砚生眼前晃了晃手机。
“你他妈就只会用发微博这招了”
姜煜世说真的,没有任何迟疑地立即低头,打开微博开始哒哒哒地打着字。
林砚生快要窒息了,“阿阿世。”
他认输。
姜煜世笑眯眯地抬头再次望向他,等待着下文。
林砚生却逃避开来,将头埋得极低,“生日快乐。”
姜煜世彻底心满意足,回忆起妹妹每次许愿的姿势,于是双手合十,闭上眼“我今年的愿望是让林砚生爱上我。”
这话说的又快又实,不带一点点的迟疑,硬生生让对桌的林砚生觉得自己幻听了。
“你说的什么,什么屁话。”林砚生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放了一把火,大有燎原之势,一路烧到了他的大脑。
傻逼,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林砚生晃悠悠地想到。
第11章
要姜煜世遵守诺言显然是不现实的。最终林砚生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一点。
谢锐没有睡,坐在床边抬起眼看向开门的林砚生。
“回来了”谢锐说,“怎么不跟他睡。”
林砚生皱眉,“你他妈说的什么话。”
谢锐倒在床上,半晌才又开口,“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想着你还挺他妈洒脱,乐队一散,你转眼就飞了。”
林砚生没有回答,走进洗手间洗漱。
“林砚生。”他听见谢锐喊着。
“你真喜欢上姜煜世了。”不是疑问,谢锐语调极其平静,他认识林砚生这么多年,知道林砚生从来也不是什么任宰任割的主。
林砚生捧着毛巾的手一顿,只感受到粗糙的毛线灼在他脸上。
“我还说劝你不要一直走不出来。”谢锐走到门边,“结果还给我省事儿了。还是大明星魅力无边。”
“什么”林砚生钝钝地盯着镜子。
谢锐轻轻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不说这个了。”
“合约我和王胜确认过了。以前接的工作全部划归到你个人名下,王胜还要我给你说,好好做最后这个,以便顺利转幕后制作。”
林砚生垂眼,“你呢”
他鲜少和旁人聊及所谓未来,“你打算以后做什么”
“捡回老本行,拉老头投个资,拍个电影什么的。”谢锐笑起来,他本科念的编导,在影视方面的才能,说实话要强过音乐。
林砚生也觉得可行,现在玩乐队,并且还能坚持的,有几个不是家里有矿。
谢锐跟着林砚生的那段“风雨中那点痛怕什么”经历,只是因为半途跑出来搞音乐和家里闹翻了脸而已,和陆廷赫一样,回去假意认个错就照样做回公子哥。
虽然林砚生是的确只能一个人抗。
林砚生走出来,坐上阳台的椅子,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却又瞬间意识到香港这个城市究竟有多苛刻,正打算取下来时,谢锐却火光一现地给他点上了烟。
“禁烟房。”他含糊地说着。
该死。怎么又能想起姜煜世了。
谢锐灵光地眨眨眼,神情和十九岁虎头虎脑离家出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站上床头柜,将天花板角落的烟感一下子给砸了。
破碎的金属零件哐哐的掉落,在深夜惊起一阵波澜。
林砚生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谢锐时,是一个不太妙的清晨。
他恍惚间记得,自己好像当时躲在公园的小亭里睡觉,结果谢锐在他熟睡时,将他戳醒,叫林砚生腾个地儿,口气很不客气,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拽得八道的。
十几岁正值林砚生的叛逆期年龄,林砚生被闹醒,无名火“蹭”得升起,连骂了几句脏话又对谢锐的要求置若罔闻。
事实上挪一挪是再腾得出一人的位置的,但林砚生还就他妈不想挪。
足以引发谢锐受的一肚子的窝囊气,两个人就在长亭里动起手脚来了,远看还以为响应老年舞蹈团的号召,在那儿跳社交舞呢。
之前谢锐刚和他爹吵了架,疯疯癫癫骑着他的大摩托马路上乱窜,又在公园前被晨练的大爷大妈教育,叫他不要骑着他装上发动机的破爱玛电动车来扰民。
谢锐立刻杠上了,驳道,妈的傻逼老头,老子这辆是雅马哈,爱个鬼的玛
于是大爷大妈群起而攻之,被练舞用的扇子敲得背脊生疼。
两人打着,听到远处突然穿来一阵步声,随着就是“在那儿”的喝声,林砚生敏感地捕捉到,推开谢锐就要跑。
谢锐连忙抓住林砚生后领,说你跑个蛋,打不过就跑,你是娘们儿吗。
林砚生挑眉,那你就等着他们来打你吧。
谢锐跟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乌泱泱来了一帮混混,十多个的样子。他问,你仇家啊
林砚生不知如何准确描述,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谢锐瞬间中二热血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