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被小混混堵了,你见义勇为,这次又是汤君赫跟人起冲突,你出手相助你跟我说说,下次的理由是什么,现在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还没呢,”杨煊说,“在想。”
邱莉哭笑不得“你能不能给我省省心,也给你爸省省心就说这次进省队的机会,多难得啊,你只要进去好好训练好好打比赛,省内的一本大学随便你挑,再不济也是体院吧你倒好”邱莉说完,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
“有意义么”杨煊看上去毫无悔过之意,反而平静地反问起邱莉来,“省队队员上大学,不过都是挂名而已,也不会去上课,我觉得”
“你跟我讲意义”邱莉几乎要被他这套说辞气笑,“好,那你跟我说说,你天天打架有什么意义你上课睡觉有什么意义你交白卷有什么意义你虚度光 yin 有什么意义”
“没意义。”杨煊一脸坦然地看着邱莉。
“你别用这种理直气壮的眼神看我,我让你气得头疼,”邱莉揉着太阳穴,看办公室里其他人不在,声音放低了,敲着桌子训他,“我作为老师说下面这种话不应该,但你说你打架也挑个时候打,怎么偏偏赶上背景调查这几天,偏偏赶上你爸开会这几天,这要放在平时,你只要不出润城,不干杀人放火这种事,哪会留下什么案底”
杨煊等她训完,说“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邱莉一脸愠怒地抬头看着他,期望杨煊说出一句能让她重拾信心的人话来。
但杨煊显然不会遂她的意“我跟省队没缘分。”
邱莉“”
杨煊无辜地看着她“什么时候打架,也不是我说了算啊”
“行了,大道理我不跟你讲了,讲过很多遍了,你听烦了,我也讲烦了,”邱莉无奈地摆摆手说,“卷入什么命案的事情呢,既然你说跟你没关系,我就无条件相信你,当了你两年的班主任,你的 xing 格我还是知道的。但是吧,杨煊,”邱莉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面前高挑的少年说,“你得为你的未来做做打算了,不是为我,也不是为你爸,就单纯为了你自己,好吧”
“嗯,我知道,”杨煊总算服了个软,说,“谢谢您。”
邱莉松了口气,说“行了,回去写检讨吧,下周一升旗的时候念,”又突然想起什么,拿手指着他,“发自肺腑的那种啊,反省过去,展望未来,不准念稿,给我背下来。还有,不准让别人给你写。”
杨煊说“嗯,但是”
“别人非要给你写是吧”邱莉瞪着他,“那你也得给我拒绝”
杨煊说“哦。”
正值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高二理科三班的学生听说了杨煊被取消省队资格的事情,都坐在位置上不住地交头接耳,小声地打听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说是校外打架斗殴好像学校已经给处分了,下周一升旗的时候公开处刑”
“啊他爸不是副市长么,估计就是做个样子吧”
“不过打架斗殴就被取消资格了啊篮球队打架斗殴的事情可不少吧。”
“赶上了这节骨眼了呗好像跟那谁有关系,我昨天才知道,那谁他妈好像嫁给了杨煊他爸,听说还是小三什么的,怪不得冯博他们之前针对他呢”
两个窃窃私语的人一边讨论,一边忍不住扭头看向后排的汤君赫。没想到一向只会埋头做题的汤君赫,此刻正抬头看向他们,明明面无表情,但被那双幽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名让人感觉冷森森的。
两个人同时把头扭过来,其中一人小声抱怨道“靠,什么眼神,转头正好对上,吓我一跳”
“也给我吓一跳,隔这么远,他听到了”
“谁知道,我总觉得他不正常哎哎哎,”说话的人用手肘碰碰同桌的胳膊,“杨煊。”
杨煊刚一出现在门口,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声就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少人抬头看着他。
汤君赫也抬头看着他,目光落到他脸上。杨煊没什么表情,微低着头,仿若平常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冯博跟随着他的脚步扭过头,等他坐下来,朝四周看了看,猫着腰溜过去,蹲到杨煊课桌旁边,压低了声音问“煊哥,那事真的假的啊”
“真的。”杨煊说。
冯博握紧了拳头,骂了声“操”过了几秒,又扭头朝前后门看了看,回过头看着杨煊问“出去抽一根”
杨煊沉默几秒,说“走吧。”
刚一到走廊,冯博就问开了“什么情况啊,这么突然,你爸能找人跟省队挽回一下么”
杨煊走在前面“这事儿怎么挽回。”
冯博跟上他“我`操要不我回去找我爸问问有没有省队的关系”
杨煊哼笑一声“先录取,再取消,再录取,省队的面子往哪搁”
“到底怎么回事啊打架斗殴怎么跟什么命案扯上关系了,我`操`你知道有人怎么说么,说你直接把人打死了。”
走到学校后山,杨煊从兜里 o 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吐出烟雾,淡淡道“随他们说吧。”
冯博也给自己点上一根,抽了起来,跟杨煊一起蹲在教学楼的后墙墙根“所以那人到底怎么死的”
杨煊抽了几口烟,弹了弹烟灰,才不疾不徐地说“那孙子被我揍了一顿,吓得跑了,跑到十字路口没看红绿灯,就被撞死了。”
冯博瞠目结舌,烟都忘了抽,结巴道“撞、撞死了”
杨煊说“嗯。”
冯博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叹道“真够点背的”
“谁啊,我,”杨煊瞥他一眼,“还是那孙子”
“你俩都挺点背的”
杨煊说“我还好。”
“哪好了都被省队取消资格了这叫还好而且校队不是也暂时中止你的训练么煊哥,不会校队也把你开了吧”
杨煊无视他的激动,语气平静道“那人该死。”
“对了,搞半天我还没明白你到底为什么揍他所以这事跟三儿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杨煊轻描淡写道,“顺手帮了他一把而已。”
“我靠,所以你是为了帮他,顺手把自己前途顺没了”冯博一言难尽地看着杨煊,那表情,似乎是觉得杨煊吃错了药,“煊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好不好”
“我也没说过一定要去省队吧。”杨煊抽完一支烟,在地上捻灭了烟蒂上的火星,站起来。
“啊”冯博不解地抬头看他,“去省队多好啊,还能保送大学,都不用高考了。你都在校队打那么久篮球了”
杨煊打断他“打篮球又不是为了去省队。”
冯博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但杨煊看起来却并不打算继续往下说了,他只是平视着前方,身上丝毫不见沮丧的影子。
冯博只觉得杨煊的脑子坏了,跟他以前认识的那个煊哥不太一样了。
作为一个“穷得只剩下钱”的纨绔子弟,冯博在润城一中只服杨煊一个人,杨煊说的话,比他爹还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