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似乎无法挪动脚步了,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杨煊一步步地靠近。
“你在看什么”杨煊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问。他的嗓音低沉着,听上去有些哑。
汤君赫说“看你。”
杨煊凑近了看他的眼睛“你不是在梦游吧”
汤君赫闻到了他鼻息里的烟草味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这种味道很讨厌了,反而觉得有些好闻。杨煊离他太近了,他有些不自在地偏过脸“没有,醒着呢。”
杨煊伸出手,把他的下巴扳过来,让他看着自己“你猜我在想什么”
汤君赫没有反抗,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杨煊。
“我在想,”杨煊说,“如果你妈妈看到了我今晚拍的那张照片,会是什么反应。”
汤君赫的心脏杂乱无章地跳起来,重一下,轻一下,他竭力装作平静他恰巧精于此道“你希望她什么反应”
“我希望,”杨煊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残忍,“她跟我妈妈一样,精神错乱,痛不生,试图自杀。”
第十四章
汤君赫躺在自己的床上,大睁着双眼,看着屋子里黑漆漆的一切。
他不敢闭眼,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会出现杨煊刚刚说的那句话,以及他说那句话时的神情。
一股森然的寒意顺着他的后背缓慢地爬上来。
杨煊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妈妈的死和汤小年有关
他只听杨成川简单说过,杨煊的妈妈是因为腺癌而死的,但从来都没想过这件事会跟汤小年扯上什么关系
虽然汤小年总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是杨煊和杨煊的妈妈抢了他们原本应得的一切,但在他看来,汤小年从未有过把这一切抢回来的想法。否则,当时听到汤小年要嫁给杨成川的消息时,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在他看来,汤小年身上背负的最大污点,就是当年不应该做了杨成川的小三这个污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洗刷干净的,哪怕作为汤小年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汤君赫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一段时间里,他曾经不止一次偷偷地怨过汤小年。
汤小年从未在他面前讲过她和杨成川的故事,他也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兴趣一段插足别人感情的经历,想来也不会是一段多么令人动容的佳话。
那是一段不该发生的感情,他也是一个不应该降落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汤君赫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想,没人为他的诞生感到高兴,也许连他妈妈汤小年当时也觉得他是个大麻烦。
他可能一出生就注定被周林这种人纠缠不休。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离开这里啊
就在这种自我厌弃的情绪中,他不知不觉地跌入了沉沉的梦境中。
他又回到了那间酒吧的侧墙处,周林捏着他的手腕把他抵到墙上,他试图挣脱,但却发现周林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动弹不得。
那双令人恶心的手在 o 他,从校服下面伸进去,顺着他的腰, o 到他的后背。他感觉到下身有很硬的东西在抵着自己,想试图转动身体避开,身上那人却用腿把他紧紧地固定住。
“别碰我”他竭力地挣脱那人,可是怎么都无济于事,他内心涌上一阵绝望。
那人把他牢牢地圈在怀里,捏着他的下颌逼他把脸转过来。他扭着头拒绝,却还是闻到了扑在脸上的温热鼻息闻到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和那种令人作呕的酒精味完全不同,还有那双抚在他后背的手上,带着略微粗糙的薄茧
他挣脱的力气渐渐弱了下来,被那人扳着下颌正过脸来,一转脸,却发现压在身上的人不是周林竟是杨煊
汤君赫在极度震惊的情况下睁开了双眼,他对着眼前的黑暗急促地呼吸, xiong 口剧烈地起伏着。
原来是一场梦啊他无力地松开了抓着床单的手。身上的被子已经在刚刚的挣扎之中,被他踢到了床底下,可是他的身上却起了一层冷汗。
他从床上坐起来,想要下床把被子捡起来,但是稍稍一动,蓦然发现自己的下身有些不对劲半硬着,湿漉漉的
是卫生课上讲过的梦遗吗汤君赫看着自己的下身,愣愣地想。他不敢动了,只要一动,下身就能感受到内裤上刚刚分泌出的滑腻而湿润的液体。
是从什么时候勃 起的闻到那种烟草味的时候吗还是感受到那双有着薄茧的手掌的时候亦或是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
长而整齐的浓眉,眼窝微陷的双眼,高耸挺直的鼻梁,汤君赫懵懵懂懂地回想着刚才的梦境梦里的那个人,好像的确是杨煊
怎么会梦到杨煊试图侵犯自己的汤君赫咬着嘴唇,神情惊惶地想,试图侵犯自己的明明是令人恶心的周林,怎么会变成了杨煊更糟糕的是,他还起了反应,还发生了第一次梦遗
生理书上说,男孩子会在1315岁之间出现梦遗现象,也许是因为发育较晚,也许是因为周林的原因,汤君赫迟迟没有经历过梦遗。他只知道 xing `是一种`望,却不知道是怎样的`望,也从来都没有尝试着去了解过。
因为周林的缘故,他隐约觉得 xing `是肮脏的、不可见人的,可是现在,他居然对杨煊产生了 xing `
那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啊汤君赫不知所措地抓着自己的内裤边想。
对着黑暗怔愣了一会儿,他下了床,弯腰把被子捡起来放到床上,然后打开`房间的灯,走到衣柜里找出一条干净的内裤拿在手里,又坐回了床上。
他把脏掉的内裤脱下来,低头看了看已经湿了大半,上面的体液在灯光下泛出若隐若现的光。他不自觉地回味起刚刚的感觉,那是一种奇妙的快感,恐惧与`望混合在一起,然后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
所谓的 xing `,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换好了干净的内裤,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心绪平静下来,他对着微亮的天色想,刚刚的梦应该是个意外,周林对他赤的`望与杨煊带给他的恐惧都发生在前一晚,它们混合成一个杂乱的梦境,让他在梦里体会到了那种肮脏的、不可见人的`望。
只是个意外,他抓着被子想。他是不会对杨煊产生 xing `的,否则不就和周林一样了吗
他继而又开始害怕杨煊会将那张照片发给汤小年。当时还他手机的时候太过仓促,忘记将那条短信的痕迹从杨煊的手机上删除掉了。如果杨煊想要那么做的话,那简直轻而易举。
他想起自己10岁那年,汤小年拉着他,疯了一般地闯到校长室,质问周林那个禽兽老师都对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
如果当时没有其他人过来拉住她,她可能真的会掏出临走前装在包里的那把水果刀捅死周林那场景想起来就令他胆寒。
他意识到汤小年真的会为了这件事和周林拼命。汤小年倔起来没人能劝得住。
可是正如汤小年不能没有他一